桑氏一族駐地,位於黑角總部最邊緣的位置,一開始是黑角高層要提防桑氏,後來則是桑氏不想挪地方。


    桑氏一族以家族形式傳承,家主並非是武力最強的那個,而是最為睿智的那個。這一任桑氏族長已經九十八歲了,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


    “家主,桑普求見!”一個作侍衛打扮的女子進到房間之中,行禮輕聲道。


    “阿普?求見?”家主桑先元有些好笑的道:“這孩子怎麽突然這麽客氣了?”


    “桑普帶著四個隱藏身份的外人,那四人穿著鬥篷,擋住了身形麵貌,侍衛們不準其進來,桑普讓我前來通報,說是家主一定要見這四人。”女子頓了一下,又道:“淩兒觀察那四人,全都是高手!”


    桑先元沉吟了一下道:“難道阿普還會害我?讓他們進來吧!”


    女子點頭離去,不一會兒,桑普帶著四個鬥篷人到了。


    “家主!”桑普帶頭行禮,他身邊的四人也跟著禮數不缺。


    “諸位來找老夫是何事?你們能讓阿普帶你們來,想來應該是外麵的朋友吧!”桑先元打量著四個鬥篷人道。


    四人都沒有說話,反而是愣愣的看向桑先元身後的一副畫。


    那畫中是一個使槍的少年,看不清模樣,但是那使槍的動作,卻讓四人熟悉無比。


    “舍冒昧一問。這畫有多少年曆史了?”其中一個鬥篷人輕聲問道,聲音清雅。


    “藏頭露尾,到這裏還不敢露出本來麵目?”那女子不滿的重重一哼。


    “桑淩。不得無禮!”桑先元卻是若有所覺,笑吟吟的打量著四人,沉吟了一會兒之後道:“阿普認識的外人不多,以他的性格,會讓他這樣引見的人,一定有特別的身份。若老夫沒有猜錯,當中可有蕭明小友?”


    四個鬥篷人都是微愣。然後其中一人苦笑一聲:“桑家主神目如電,這樣也瞞不過您!”


    說罷。四人齊齊掀開了身上的鬥篷。


    正是蕭明,蒂法,瓔珞,還有蕭宗正。


    “這畫並沒有太久。是老夫剛接任家主時畫的。這算是我們桑氏一脈的一個傳統,接任家主之人,都需要親手畫一副預言之子的畫象。不過當年先生隻留下了預言之子的戰鬥畫麵,卻沒有容貌。可惜了!”桑先元盯著蕭明,一字一頓的說道。


    一旁的桑淩看著蕭明三人,已經傻了。


    不是像,似乎當年先生留下的預言,就是看著蕭明三人說的。但是前後五百年的時差,難道先生當年可以預知未來?


    “見過桑家主!”蕭明四人又行了一禮。


    “四位坐吧。想來你們這樣來找老夫,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桑先元卻不像桑淩那麽激動,而是淡然處之。


    蕭明四人落坐。桑普和桑淩卻分站桑先元兩側。


    “五百年前,桑氏一族得先生大恩而脫於危難,先祖以桑氏全族性命和未來發下重誓,不管經曆多少時光,隻要先生所言預言之子出現,桑氏一族就會舉族追隨。百死而無悔。”桑先元先是大義凜然的說道,跟著又大有深意的看向蕭明:“不知道四位是如何知道的?阿普所言?”


    “月仙子所言!”蕭宗正道。而後又淡笑:“桑家主莫怪宗正插話,實在是我這兄弟不擅言辭。本來宗正不想來的,結果隻好來當一個傳聲筒!”


    蕭宗正自嘲的話不但沒引來反感,反而讓氣氛變得柔和了一些。桑先元笑著說不怪,而桑淩的目光則更加的柔和了一些。


    “月仙子!”桑先元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月仙子的確是知道我桑氏一族的過去,但她似乎不是那種熱心之人,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件事情?阿普當初回來說起過蕭明小友,本來老夫還想邀請小友前來一敘,但蕭明小友卻是隱藏行蹤而去,錯過了機會!”


    蕭明這時才開口:“事情的經過很長,桑家主請容我們細細說來!”


    桑先元點頭應了,蕭明這才看向蒂法——講故事,實在不是蕭明的特長。


    蒂法則把從離開鬥角門之後的事情選了重要的娓娓道來。比起蕭明這個鋸嘴葫蘆,蒂法的口才不知道好了幾百倍,用了兩個小時,把這一個月來的經曆說了出來。饒是桑先元這樣的智者聽了也是不住感歎驚險,而桑普和桑淩都聽愣了。


    從蕭明幾人偷偷離開蓐,一直到遇到月仙子。除了一些關於當事人的機密外,蒂法把事情說的非常的詳細,既然是來拉攏桑氏一脈的,那麽自然要把話說清楚。當然了,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桑氏一脈回頭就把自己給賣了。所以也是有所保留的。


    等到蒂法把故事說完,桑先元才長長的籲了口氣:“沒想到個人居然還有如此的曲折,這個結社……哼!”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像是做了一個決定一樣:“蕭明小友,事關重大,不知道可否回答老夫幾個問題?”


    “桑家主請說!”蕭明道。


    “剛才見蕭明小友四人盯著老夫那畫,難道是有什麽蹊蹺?”桑先元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要問個清楚。


    蕭明點點頭:“那圖,很像我的一套槍法。目前這套槍法隻有我自己會。恩,這一次去西大陸的時候傳給過鷹揚門的尉遲新,但是因為我的槍法特殊,他就算學會,也應該和圖畫之中的完全不同!”


    桑先元雙眼亮了起來:“這麽說來,蕭明小友會這套槍法的全部了?”


    蕭明道:“這套槍法我稱之為百鳥朝凰,我的確會所有。而我身邊的同伴隻有我用槍,所以沒人學!目前我也沒發現有誰會和我一樣的槍法!”


    “百鳥朝凰?好一個百鳥朝凰。阿淩,去把九兒叫來!”桑先元吩咐道。


    桑淩轉身離去。


    桑先元又道:“蕭明小友,不知一會兒可否和老夫之孫女切磋一番,就以那百鳥朝凰槍法如何?”


    蕭明知道這是桑先元的試探,這畢竟關係到桑氏一脈一萬子弟的未來,要是三言兩語就搞定了,他反而不敢相信了。所以來之前他就有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試探是以比試開始的,不過也沒拒絕,點頭應了。


    沒過多久,桑淩帶著一個人進來了。


    晃眼一看,蕭明四人還以為來的是個男孩子,但是記得剛才桑先元說的是孫女啊。再仔細看時,卻可以肯定對方的身份,的確是個女孩子,眉清目秀,但卻作男裝打扮,齊耳短發,目光銳利,一身男式武士服,看起來英姿颯爽,氣勢逼人。


    蕭明四人都是境界高手,一看到這少女,立刻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境界很高,最少也是入勢巔峰。互相對視了一眼,已然明白了這少女多半是桑氏一脈這一代的天才人物了。


    “爺爺,你叫我何事?”少女桑九進來之後,抱拳行禮,目不斜視。


    “九兒啊,你的槍法學得怎樣了?”桑先元笑眯眯的問。


    桑九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回答道:“先生留下的槍法九圖,九兒已經學到經八圖,自問有幾分火候,但是最第九圖卻實在是無法解理,其中轉換之處,甚不明朗!”


    她說著,目光移向了桑先元的身後。


    當年被桑氏一族稱之為先生的恩人留下了預言九圖,其實就是一套槍法。而五百年來,一直都沒有人真正學會,但每一個參悟之人,都會得到極大的啟發,實力大增,所以這預言九圖,可謂是桑氏一脈的重寶,另看現在隨便掛在花廳之中,但是那隻是隻有其形,而不具其意,真正的預言九圖,隻有桑氏子弟才能看到。


    桑九是桑先元的親孫女,桑氏一脈中號稱五百年來第一天才,七歲時參悟第一圖,學會預言槍法,之後一路破關提升,到現在,十七歲的桑九已經學會了八圖,隻剩下最後一圖。


    而桑先元畫的,正是預言九圖之中最後一圖。


    蕭明心念一動,淡淡的說道:“這圖中槍法名為百鳥朝凰,而這一招為槍法之精要,也稱百鳥朝凰。取意來百鳥齊飛,隻為朝凰,鳳凰臨飛,百鳥相隨。其核心在於變。百鳥既可朝凰,鳳凰也領百鳥!”


    蕭明說的是百鳥朝凰的綱要。


    桑九果然不愧號稱桑氏一脈五百年來第一天才,隻憑蕭明一句話,神色一震,整個人愣在那裏,雙手微微顫動。


    桑先元,桑淩,桑普三人目露喜色,他們知道,桑九有所突破了。


    蕭明不知道桑九是怎麽在沒有古武真氣的情況下修煉出百鳥朝凰槍法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桑九的悟性極高,對於這一點,蕭明是從來不會吝嗇指教的。反正對大盤子來說,這樣的情況是越多越好。


    眾人耐心等待,一等就是一個小時,卻沒有人有半分不耐,這可是關係到桑九的未來,桑先元三人自然等得,而蕭明四人也等得,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更關係到所有的未來計劃。


    終於,桑九身上的氣勢突然節節攀升,然後又突然落下。


    “指點之情,終身難忘!”桑九向蕭明行了一個弟子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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