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和眾人來到了艦橋,相對舊伯藍玫瑰號的艦橋來說,新艦橋要小一些,畢竟整體上伯藍玫瑰號小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體積。不過事實上伯藍玫瑰的運載量並沒有減小多少,在其格納庫之中使用了最新的空間壓縮技術——整個格納庫就是一個大型空間裝備,所以新玫瑰號的運載量反而比舊玫瑰號更大。


    不過因為技術原因和實用性,艦橋這樣的地方顯然是沒有必需使用空間技術的。


    新玫瑰號完全就是果凍著手技術,然後以暗月號內的空港進行製造的,所以在之前除了蕭明,沒有人見到過玫瑰號內部的樣子,當來到艦橋,眾人都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了。


    “哇,好,好漂亮!”伊爾蒂努力仰著脖子看著四周:“雖然看數據說新艦橋比以前還小,但是現在看來,卻感覺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因為這片‘星空’吧!”塞勒涅看向了四周那些繁星點點的星空。


    當眾人進入艦橋,頓時就像是走進了宇宙空間,四麵八方,甚至腳下都似乎是無限延伸出去的星空,星空之中繁星無數,而且這些畫麵並不是簡單的貼圖或者是靜止的全息,而是在運動著的存在。


    當眾人把視線轉移到某一處時,那一處就會迅速的拉近,出現各種細節,不管是氣態行星上的超級風暴,還是新生恒星上的等離子噴射,全都真實無比,讓人覺得這些不是模擬信號,而是真實的轉錄。


    “果凍,這是什麽?”諸葛天天好奇的問。


    “這是莫比斯係統,是黃金帝國語的音譯。翻譯過來大概應該叫天眼係統。其中的技術量相當的複雜,你們不用理解,隻要知道這是一個超級天線矩陣加動態全息投影係統就可以了!”


    果凍一臉得意的飄在蕭明的肩膀上。拍拍小手:“這個係統由艦載主機控製,但是並不消耗她的運算量。因為還有三十二台輔助光腦對整個係統進行運算,整個係統網絡是立體式布局,除非三十二台輔助光腦損壞超過三分之二,不然整個係統不會離線!”


    就在果凍說話之間,星空陡然變化,眨眼之間,繁星與宇宙退去,換成了暗月號的空港。眾人此時就像是站在一個空曠的平台上一樣看著暗月號的空港,但是大空都清楚,他們其實是在玫瑰號的艦橋之中。


    為了保護脆弱的艦橋,人類的星艦在擁有了全息掃描和投影技術之後,艦橋就再也沒有弦窗這樣的致命缺陷點了,但是全息掃描擁有延時性,觀察麵雖然達到了三百六十度,但是卻需要不停的切換,總會有遺漏什麽東西的時候。


    而且還有一個不是麻煩的麻煩,那就是當前全息畫麵不關注的地方。哪怕是係統掃描到了,也不可能直接轉達給艦橋之中的人。隻有在光腦認為這些地方的情況值得關注,才會把畫麵轉過來。


    但是這裏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光腦的橫向和發散思維永遠比不上人類,這一點從果凍身上都可以看出來,她絕對算得上當今世上現存的最頂級的人格智能光腦,在人性方麵,她和人類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是在思維模式上,雙方依然有區別的。


    事實上在光腦的邏輯思維模塊看來,人類的“靈光一閃”“直覺而動”完全就是一種思維錯誤。從邏輯推理上來說,正在思考一個問題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就絕對是一種錯誤。


    光腦要是發生這種錯誤,核心運算程序就會立刻糾正。但是人類卻有能力在這種錯誤的基礎上,發展出一種全新的東西。


    這種東西就稱之為“靈光一閃”。


    至於“直覺”這種東西對光腦來說更加的無法計算。那就像是讓光腦進行一個條件不明,運算規則不明的程序,那隻能得到一堆完全沒有意義的亂碼。


    但是人類卻可以通過這樣的模樣計算,最終發展成為一次具體的行動。


    在縱向思維,邏輯推理,思維運算方麵,人類拍馬也比不上光腦。但是同樣的,哪怕光腦發展到了果凍這樣的層次,在橫向思維,發散思維方麵,它們也依然比不上人類。


    這是雙方思維模式的本質區別造成的。因此在黃金帝國時期,黃金帝國人和光腦和平共處,同心協力,就是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的缺點,而有意識的互補。


    當然,這是題外話,對於一艘星艦而言,艦橋之中的人無法觀測到全息投影之外的東西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人類也知道這是光腦的缺陷,所以想了很多辦法,畢竟加裝多個直觀監視畫麵等等,但是這樣的方式終歸是有缺陷的。


    但是現在這個莫比斯係統卻不一樣了,在果凍解釋了一下莫比斯係統的運行方式之後,眾人之中隻要懂得之方麵知識的人都立刻明白過來這套莫比斯係統的好處。


    全實時實景畫麵,畫麵由思維關注進行放大,停頓,倒放,甚至預判快進。不管有多少人,隻要關注人數不多於三十二台輔助光腦的數量,就可以隨意的分割畫麵進行單獨的一對一服務。


    這就相當於在艦橋之中裝了三十二台全息掃描投影係統——而這在本來的技術之中是不可能存在的,那樣消耗的運算量能直接把艦載主機給消耗死。


    除了莫比斯係統,其他的諸如操作係統,武器係統等等全都是新的東西,但是這些新東西又全都以人類的習慣分布打造——這就是一個以黃金帝國技術為核心,人類習慣為窗口的全新係統。


    “這套係統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就成眾矢之的了!”封道佩多少有些擔心。擁有太多超越現實的黑科技是好事,但是也是麻煩。人性的貪婪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哪知道他的話音剛落,整個艦橋風格一下子變化,瞬間變成了原本玫瑰號艦橋等比例縮小的布局,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甚至都認為自己就是回到了舊玫瑰號的艦橋上。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眼前的這一切都並不是單純的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可以操作的係統。


    “這,這是什麽原理?”皮爾斯目瞪口呆的叫了起來。


    “莫比斯係統遠遠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作為黃金帝國後斯的主流星艦操作係統。可不隻是為你們解決了觀察弦窗這樣的小問題的。具體的以後你們慢慢就知道了。這種偽裝雖然可以使用,但是無法發揮新玫瑰號一半的能力,所以隻是用來騙外人或者是在特殊環境下使用的!”


    果凍拍拍手,艦橋再一次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不過這一次卻是一半星空,一半空港,來回切換了幾次之後,最終變成了一片純白色。看似無邊無際的大空間。


    “現在讓我們的主角登場吧!”果凍笑盈盈的提高了音量:“艦載主機,來見見你的新老朋友們了!”


    “艦載主機明白!”一個溫和的合成音想起,有幾分像玫瑰,又有幾分不同,跟著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那是一個幾乎實質的投影,就像是果凍的投影一樣。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女,身著零隊的製式軍裝(雖然零隊的人很少穿,但是在正式場合還是有一套製式軍裝的。他們畢竟擁有一個正規的編製——學院軍特戰編隊‘零’),一頭短發看起來英氣勃勃。


    身上的軍裝雖然是製式格式,但是卻印有玫瑰花藤的花紋。這種花紋更是直接同現在少女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上,連臉上都有——在那精巧的臉蛋的右下靠近脖子的地方,盛開著一朵嬌豔的火紅玫瑰。


    這種風格正是以前玫瑰的打扮——因為某個老色鬼的惡趣味。玫瑰的形象是一個全身不著片縷,完全被玫瑰花藤給包裹起來的成熟禦姐。


    但是現在禦姐變成了少女,花藤成為了紋身。


    “我怎麽覺得玫瑰的臉有些眼熟?不是玫瑰以前的樣子,似乎有幾分相似,但是又有點像另一個人!是誰呢?有點想不起來了!”伊爾蒂抓著頭發苦思了好一會兒,卻隻覺得眼前的少女眼熟歸眼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這張臉……怎麽像……”夜蕊似乎在認臉方麵有著特別的天賦,這也可能和她是從光腦程序轉變成人類靈魂有關,在邏輯記憶和數據記憶方麵她相當的厲害。思考了一番之後,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一半是玫瑰的臉。一半是,是蕭雅青姐姐的臉!”


    眾人齊驚。有了夜蕊的提醒,也慢慢的看出端倪來。眼前這少女還真是玫瑰和蕭雅青的臉揉合而成的,而且相對來說,蕭雅青的臉占據的比例更多一些,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艦載主機,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嗎?”蕭明這個時候問道。


    “佩歐斯!”少女微微一笑。


    蕭明怔了一下,通過果凍傳導給他的記憶,這個名字是黃金帝國語的音譯,直接翻譯過來是“玫瑰之靈”。


    想明白了這一點,蕭明笑了:“很好,佩歐斯,來見過我的同伴們吧!”


    “遵命艦長!”佩歐斯向著蕭明微微鞠躬,然後又看向眾人:“大家好,我是佩歐斯,我的人格定義還在最後的融合之中,現在大家看到的隻是一個應急人格,也許下一次和大家見麵之後,會完全是另一個樣子,希望大家到時候不要太過驚訝!”


    這已經不是光腦了,這樣的反應完全和人類沒有區別了。


    眾人看了看果凍,又看了看佩歐斯,最後再看向蕭明。


    “明子,到底怎麽回事?我已經糊塗了!”諸葛天天感覺自己眼睛裏都是圈兒。


    “玫瑰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人格,隻剩下一部分記憶。哪怕再重啟她,也無法變回我們所熟悉的那個玫瑰了!”蕭明開口解釋。


    “這個我們明白,但是現在佩歐斯是怎麽回事?”諸葛天天追問。


    “蕭靈在我這裏,你們知道的,隻是因為一些原因,她拒絕我修補她的靈魂,所以她一直生活在我的靈魂之中,之前在女巫星薩爾鎮的時候,還是她和酒兒救了我一次,這一點我也和大家說過了!”


    蕭明開始解釋整個過程:“玫瑰的事情不可挽回。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們認識的玫瑰已經死去,不管我們怎麽努力,重啟的都不再是我們所認識的玫瑰了。本來我的意識是讓果凍重啟一個新的人格光腦,然後強行植入玫瑰的記憶!”


    “但是這個打算會留下很多的麻煩,甚至會讓新生光腦的人格崩壞。就在這個時候,蕭靈對我提出了一個建議。恩……這樣打個比方,如果把玫瑰和蕭靈都看作是光腦程序。那麽玫瑰隻留著記憶和運算能力等基本的骨架。而蕭靈正好相反,她失去了所有的骨架,而且拒絕本身的記憶。”


    “玫瑰無法重啟,因為重啟之後,她不再是她,是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存在。蕭靈也無法重啟,因為她沒有骨架,一旦脫離我的靈魂太久,就會直接的消散。玫瑰有骨架,蕭靈有人格!”


    眾人開始明白過來。


    “所以佩歐斯就是玫瑰和蕭靈的融合體?”塞勒涅打量著眼前的佩歐斯:“那麽她們誰是主導?還是說誰都不是主導,全都新生了?”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但她們的確沒有人是主導,玫瑰的記憶和最基本的人格殘餘加上主動洗去了所有記憶的蕭靈的人格,這就是佩歐斯!大體上是這樣,更多的我也不太明白,未來的發展還得看她自己!”蕭明想了一個大體靠近的解釋。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明子,當初你可是打算蕭靈……呃,你明白的!”諸葛天天皺著眉說道。


    蕭靈的問題大家都明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差點把蕭家顛覆,差點毀滅了零隊的少女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她所做的一切,說穿了就是想得到人們的認同而已。


    她做了蕭家大小姐應該做的一切,但是她卻又是不存在的,不管是蕭青雅還是蕭雅青,都意識不到她的存在。而蕭家的人不管是稱讚,佩服,畏懼,那也都與她沒有關係。


    蕭靈是一個意外,一個本不應該擁有自我的混合意識,但是她還是擁有了意識,這就成為了她的悲劇。


    被蕭明分離出來之後,她一度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哪怕之後醒來,也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唯一的變化就是在蕭明的溫柔對待之中,還有酒兒的陪伴之中,她慢慢的接觸了蕭明,果凍,酒兒。


    但是過往的記憶對她來說,依然是一種折磨,這也是她不願意麵對零隊其他人的原因,因為她知道,麵對這些人,就不得不麵對過往的記憶。


    但是蕭靈並不想一直躲在蕭明的靈魂世界之中,她知道蕭明麵臨的是什麽,她想要成為蕭明的力量,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而在知道了玫瑰的情況之後,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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