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間普通的民居中,琦禮身前的大喇叭中,傳出遠阪時臣急促的詢問聲:“琦禮,現在是什麽狀況?剛才那道光柱是什麽?”


    言峰琦禮依舊閉著眼睛,借著視覺共享,以assassin的角度,在觀察現場。聽到遠阪時臣的詢問,略微想了一想,才睜開眼睛,對著大喇叭回答道:“那光柱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光柱是那個年幼的servant搞出來的。不過……”


    “不過什麽?”


    遠阪時臣的聲音,明顯焦躁不安。這點,琦禮是理解的。畢竟,冬木市是遠阪家管理的土地。神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普通人麵前……魔術協會與教會將怎樣刁難遠阪時臣姑且不論,對愛麵子的遠阪時臣來說,這絕對是一生的汙點。


    “那光柱將Lancer,Berserker,Rider,以及Archer吉爾伽美什,都變成了女人!”


    “……”


    遠阪時臣沒有立刻回應,大喇叭裏,傳來了翻弄什麽的聲音。過了好半晌,這嘈雜聲才停下來,遠阪時臣疑惑的聲音,這時才自喇叭中傳來:“琦禮,是不是你那邊的魔導器出問題了?”


    言峰琦禮微微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的嘈雜聲,是遠阪時臣檢查魔導器的聲音。看了看眼前這留聲機似的魔導器,琦禮頓時心下明了。遠阪時臣是因無法接受這太過荒謬的事實,而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琦禮仰著頭,開始想象自己的魔術師傅,這個時侯的表情。結果,定定的想了好半晌,琦禮也想不出那個愛麵子的男人,此時有著怎樣一張臉。此時此刻,琦禮有些後悔了,他應該留一隻assassin在遠阪時臣身邊。那樣的話,他或許能看到很精彩的東西。


    “沒有,吉爾伽美什確實變成了女人。”


    腦海裏雖然轉過了很多念頭,琦禮還是很好的回答了遠阪時臣的問題。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一向帶著紳士麵具的遠阪時臣,在麵具被打碎後,會是怎麽一副姿態?遠阪時臣這個男人,要是被剝奪了身為魔術師的自豪,到底還剩下什麽?


    “……”


    留聲機的另一邊,陷入了冗長的沉默。顯然,遠阪時臣這個男人,要麽在努力消化這個荒謬的現實。要麽,接受不了這難以置信的事實,陷入了混亂之中。


    琦禮真的很期待,要是再在遠阪時臣身上撒上一把鹽,會發生什麽:“那個年幼的servant,持有一種獨特的魔眼。以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一種能力是讓自己飛起來,另一種能力,類似令咒,對象是全人類,似乎無次數限製的令咒。”


    “……”


    對麵依舊沉默著,琦禮也耐心的等待著。現在,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時候,老是看著同齡的孩子蹲在蟻穴旁,往裏澆水,縱火,或者喂食物等等……小孩子們興致勃勃的觀察螞蟻,看這些渺小的蟲子會有什麽反應。


    那時候,他一看到這景象就很苦惱,不明白那些孩子們為什麽玩的那麽開心。感覺自己隻是一個人,被隔絕在外。因為,言峰琦禮從那個事情中,看不出任何樂趣。他無法明白同齡人在想什麽。也因此,琦禮一次也沒有參與進去。記得,其他修女神父,以及父親,都因這誇讚過他。


    現在,琦禮有些明白那些孩子們的心情了。適當的給予螞蟻痛苦,或者需求,看螞蟻的反應和自己預期的是否一致,似乎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驀地,琦禮驚醒過來。自己現在的想法,多麽像那麽像被惡魔引誘,而墮落的罪人!


    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琦禮凝神靜氣,在心下默念平日做功課時所誦的經文。仿佛,隻有這樣做,言峰琦禮才能找回一直以來的自己。


    “我知道了,現在是什麽狀況?”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遠阪時臣仿佛終於消化了這些荒謬的情報,沉穩淡定的聲音,再次自大喇叭中傳出。


    琦禮收攝心神,像是執行獵殺任務時一樣,拒絕去想無關緊要的事情。在調整好狀態以後,琦禮再次閉上雙目,將視覺與assassin連接起來。


    霎間,assassin看到的一切,都呈現在琦禮視野中。


    “Rider,Lancer,Berserker,Archer,在追著那個幼小的servant……”


    “什麽?那民眾……”


    “是的,街上的民眾都看到了五人,而且,五人還邊打邊走。愛因茲貝倫的另外兩位servant,也駕駛著一輛奇怪的交通工具,跟在他們身旁。”


    “那些master在幹什麽?他們將聖杯戰爭當成什麽了?”


    “那個幼小的servant給他們下達了魔眼,十小時內,不許他們使用令咒。”


    “胡鬧!”


    毫無風度的咆哮一聲後,大喇叭對麵再次陷入沉默。


    隨著這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琦禮忍不住再次胡思亂想起來……


    那些偉大的英靈,什麽英雄王,征服王之類的,被變成女人,內心充滿屈辱與憤怒。卻不得不追著元凶,滿街奔竄,將他們的醜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種行為,是不是就可以稱之為褻瀆?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琦禮突然想到了高高在上的神明。要是將那些神明從神之座上拉下來,也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些神明又是什麽表情呢?


    光是這樣想著,琦禮就感受到自己那顆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竭盡全力,言峰琦禮製止自己繼續想下去。現在,琦禮迫切希望留聲機對麵的遠阪時臣說些什麽。


    “滴答……滴答……滴答……”


    床頭的時鍾響了一聲又一聲,時間一分一秒的從指間溜掉。


    然而,遠阪時臣卻聲息全無,仿佛已經死去了一般。


    琦禮忍耐的越來越痛苦,不潔的念頭就如受傷的傷口,汙穢的血跡將一切染上色彩。言峰琦禮,仿佛就要被自己的血液,塗抹成別的什麽東西!


    既然遠阪時臣不說話,不堪折磨的琦禮,隻得自己出聲:“老師,您不下達令咒製止archer嗎?”


    “以吉爾伽美什的性格,就算我下了令咒,又有什麽用?更何況……”


    遠阪時臣頗為苦澀的聲音沒有繼續下去,琦禮卻能猜到接下來的內容。


    是的,遠阪時臣這時候下達了令咒,的確能製止吉爾伽美什。不過,那樣一來,遠阪家這對本來就關係險峻的master與servant,就徹底決裂了!


    其實從吉爾伽美什動用王之財報,大規模拋擊寶具的時候,遠阪時臣就想要下令咒了。不過,估計是想到因為女兒的關係,自己與servant間已經出現了裂痕,再加上吉爾伽美什狂妄自大的性格,才硬生生忍住了。


    等吉爾伽美什終於要動用EA的時候,遠阪時臣也下定了決心,不惜下達令咒,也要製止吉爾伽美什再暴走下去。然而,吉爾伽美什那時仿佛也感受到了什麽,先一步把話挑明了。這樣一來,除非遠阪時臣現在就要與自己的servant決裂,不然這個令咒無論如何也用不出去了。


    權衡利弊之下,遠阪時臣還是沒有下達令咒。像遠阪時臣這樣的人,既然做出了決定,就會再苦惱。所以,這個男人那時候應該很輕鬆吧!


    是啊,連最後的底牌都用出來了。最壞的情況,也就是servant的真實身份暴露,已經沒有什麽更糟糕的情況了。同時,也沒什麽值得苦惱的了。


    老天似乎和遠阪時臣開了天大的一個玩笑,不久之後,更糟糕的事態,就真的發生了!


    所有男性servant性別反轉,眾master無法下達令咒,servant集體暴走,將神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才聖杯戰爭正式開打的第一天,一開始就亂成這樣子,那第四次聖杯戰爭還怎麽繼續下去?


    問題來了,現在就算遠阪時臣下了令咒也沒用,其他servant該暴走還是會暴走。這令咒一下達,隻會徹底撕裂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已!


    琦禮突然對這兩人錯綜複雜的關係感起興趣來了。從一開始,遠阪時臣以臣子之禮,將吉爾伽美什迎來的時候,他也在場。也許,從一開始就扭曲的關係,致使這對組合,注定沒有未來吧!


    “算了,由他去吧!”


    此時,大喇叭中,遠阪時臣重重歎息一聲,就再無聲息。


    被這歎息聲所驚醒,琦禮心下一慌,這才發現,自己的思想不知不覺又走上了邪道。重新清醒過來的琦禮,趕忙收攝心神,開始鍛煉魔術。身體裏少之又少的魔術回路,自大氣中攝入魔力。仿佛自殺般的痛楚,卻沒有麻痹琦禮的頭腦,反而使之越來越清醒。


    意識到了自己隻是在毫無意義的自虐,琦禮腦海中不由再次回蕩起惡魔的低吟:“世界是殘酷的,不想做M,就去做S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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