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恐怖故事:召喚死靈【9】


    燒烤板上的烤肉早已烤出油脂,薄薄的肉片卷成一團。


    我用筷子翻了兩下,說出她或許還沒有想到的一件事:“在張依琳的故事中,張依琳感覺姚芳一直陪在她身旁。但在姚福順的故事中,姚芳卻和小禮堂被燒死的火靈在一起。這應該是兩個故事中的矛盾點和關鍵點吧。”


    樊月愣了一下:“可是,事情發展的順序是先殺了姚福順報仇,從姚福順那兒拿了錢去幫張依琳,再……”


    沒有說完,她困惑的眼眸就驚住了,秀婉靈動的臉上神色愕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突然說不出話。


    廖可欣有些不明白,麵麵相覷的在我和樊月臉上來回打量。


    她麵容驚愕,我神色坦然。


    倒是急壞了廖可欣,迫不及待的追問:“怎麽,難道有什麽地方不妥嗎?”


    “當然不妥。”樊月輕輕呢喃了一句,柳葉般的秀美隨即緊蹙,咬著唇道,“在姚福順的故事中,a大八十周年慶小禮堂發生的那場火災很詭異、很恐怖,這是我們都已經意識到的事,甚至已經猜到那場大火不但吞噬了一千多名師生的生命,還吞噬了他們的亡靈。所以,在姚福順的故事中,姚芳不是獨自複仇,而是將姚福順帶入了恐怖的火海地獄……”


    “是啊!”廖可欣怔怔回應,還是不明白,“這是故事中提到的事,莫非有錯?”


    樊月搖頭,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情況,隻能頓頓道:“如果真有詛咒存在,當年的詛咒引發的火災必定會困住所有死者的亡靈。姚福順出現在火災現場,或許是想接走姚芳,而姚芳知道那天晚上他會出現,即便死後依舊對姚福順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她死了,但怨念還在,借著火勢散播怨念,從姚福順出現在火災現場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纏上了他。可這件事不對,這件事是矛盾的。從姚芳複仇殺死姚福順,到姚芳帶著姚福順的錢去救濟張依琳,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唯獨無法解釋整件事的源頭。”


    “源頭?”


    “是,源頭。”麵對廖可欣的疑問和其他人詫異的目光,樊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姚芳的亡靈應該被困在當年的大火之中,根本不可能離開小禮堂外出殺人,這一點可以解釋最後為何姚福順一家也死於大火之中,卻不能解釋姚芳如何找上了張依琳,她是根本沒機會出現在張依琳身邊,保護她的安全的!”


    “為、為什麽?”在廖可欣和張倩都選擇沉默的時候,李潔文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姚芳不能保護張依琳?她們不是好姐妹嗎?姚芳死後,還掛念著張依琳的情況,也是有可能跟隨張依琳暗中相護的,不然怎麽解釋張依琳的故事?難道,你們懷疑張依琳的故事有假?”


    “不,故事應該是真的,隻是有矛盾……”對於這件事,樊月似乎已經不想多做解釋,隻好看著我道,“不如,讓天星給你們說說,或許她說的,你們會明白。”


    燙手山芋丟來丟去,最終還是落回我手上。頗有心機的她使出這麽一招“拋磚引玉”,倒是像極了她的做事風格。


    端起手邊加了冰的果汁喝了一口,我定定道:“在美國加尼福尼亞州一位花季少女的死亡曾經引起當地警方的關注。在他們對少女的死亡束手無策時,他們突然在少女的墳墓前發現了一具男屍,該男子屍體旁還有一行血字,自認是殺害少女的凶手。可該男子並非自殺,根據男屍上留下的線索,警方很快發現殺害該男子的凶手極有可能是少女的母親。但少女的母親,早在女兒遇害前遭遇車禍變成植物人,該男子死後,少女的母親也在病床上死亡,醫院中所有醫護人員可以作證,男子死時少女的母親並沒有離開醫院。試問,一個淪為植物人高度昏迷的母親怎麽可能離開醫院去尋找殺害女兒的凶手,在警方對此束手無策時順利替女兒複仇?”


    說著,我便看著李潔文她們繼續說道:“少女的母親能夠複仇,是因為靈魂離體,同理得出,姚芳可以幫助張依琳,是因為她的魂魄離開了小禮堂。但不可能,她的亡靈不可能離開小禮堂。”


    “為什麽不可能?”


    當李潔文依舊不明其中緣故時,張倩暗自翻了個白眼。像是在笑話李潔文的愚蠢,黑眸盡處暗藏鄙夷之色。


    隻是,她這副嘴臉到底沒讓旁人瞧見,相比樊月和廖可欣而言,不善於偽裝的她難怪沒被安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行動。抬眸之際,我便對李潔文笑笑,進一步解釋:“你剛不是提到詛咒嗎?如果真是因詛咒引發的火災,那麽姚芳一定被困其中,死後靈魂也會待在小禮堂。除了小禮堂,她哪裏也去不了,別說殺人、幫人,隻怕此時此刻,她依舊和其他死者一樣,依舊被困小禮堂中。”


    “可是……”李潔文尋思的看了樊月一眼,“剛剛不是說可以通過怨念嗎?張依琳不是還給姚芳打了個電話嗎?姚福順出現在火災現場,就被姚芳盯上。而姚芳出現在張依琳身邊,不就是因為張依琳給姚芳打了通電話哭訴嗎?”


    “不錯,你說的很對。”雖然我並不想主動分析事件將我的看法透露給樊月她們,但此刻李潔文提及的線索乃是兩個故事中隱藏的關鍵信息,不由讚賞的對李潔文投以一笑,感慨說道,“但問題就出現在這裏。詛咒殺了姚芳,要了姚芳的性命,而後亡靈被困小禮堂中。詛咒之力會借助姚芳的亡靈繼續殺人作祟,卻不見得會協助她娶幫人、救人。所以,姚福順的死,合情合理,包括在姚福順故事中最後提及的火海也在情理之中。但張依琳的故事卻不合情理,會要了姚芳性命的詛咒是不可能放任姚芳魂魄離去,陪伴張依琳身邊,幫助她渡過任何一個難關。除非,詛咒之力隻殺該死之人,不會牽連無辜。但這一點又不能解釋火災的原因,難道死於火災中的千餘師生就該死,姚芳就該死嗎?”


    說著,我便看向樊月說道:“這就是樊月方才提及無法解釋源頭的道理。”


    隱隱間,李潔文似乎聽明白了,緩緩點頭:“如此說來,如果我們了解到更多類似的故事,就能判斷詛咒之力會要了哪些人的命,也能了解到當年火災的起因?”


    “嗯,是這個道理。”


    說完最後一句,我端起手邊果汁再喝一口,又一次瞥向張倩眼中深不見底的表情。


    剛剛還譏諷李潔文傻呢,可李潔文提到的關鍵,她們又可曾想到?而這時,坐在我身旁的廖可欣也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來說說我聽到的故事,說說我的困惑。”


    她眼中帶著思慮,似乎和在座所有人一樣,被複雜的事件背景鬧得糊塗。說到此處,眸光更是突然一暗,神情犯難的繼續說道:“我聽說的故事是一個叫曾言的美術學院學生,他喜歡拍照,便於取景。有一天晚上,他瞧見學校食堂前的空地上有紅影人出現,就是女生宿舍前那片空地……後來,他拍下了紅影人出現的照片,從此照片中的紅影遊魂便纏上了他,三天之後曾言神秘失蹤,有人看見他朝著食堂前的空地走去,便再沒有出現……”


    “我聽說的故事和廖可欣說起的故事類似。”張倩緊接著廖可欣的話,歎了口氣道,“也是有個學生在食堂前的空地發現了紅影人,大概是深秋的晚上,臨近校慶的時間,人就突然沒了……”


    “紅影人……我們寢室康文清聽說的故事,也是紅影人的故事……”樊月狐疑的目光從我臉上匆匆一掃,進而追問廖可欣和張倩,“隻是,你們提到的故事中,消失的這些學姐、學長,他們為什麽會被紅影人選中?難道,他們也是該死之人?”


    隻怕她早已知曉其中原因,明知故問隻為做戲。詛咒之力一旦遍布校園,每年選中一人帶走不過生祭祭品。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卻故弄玄虛,殊不知戲做得太過,也會引人懷疑。


    此時此刻,我反而將注意力轉向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徐瑤,好奇問她:“你呢?你聽到的是什麽故事?”


    “我?”徐瑤目光閃閃,靦腆的女孩不大愛說話,被我驟然問及,還有些詫異,頓時緊張道,“我、我聽說的事也和八十周年校慶有關,說是當年唯一一位沒有參與校慶的副校長脫逃此劫,卻在事發後被各種輿論壓倒,以致崩潰自殺,從辦公樓上跳了下來,當場摔死……後來,a大的在校學生雖然在新學年照常上課完成學業,但學校卻沒有再招收新生,不知後來怎麽又開了,但到底沒有再出什麽大事……”


    看起來似乎是一件不相關的事,但到底也是由八十周年校慶引發的一起命案。樊月聽後也沒說什麽,隻是緩緩點頭:“現在的關鍵還是這些故事傳開後引發的後果,隻要故事是真的,一傳十、十傳百就能將惡靈喚醒。即便這些年沒有出過什麽事,但說的人多了,恐怕悲劇就會再次上演……”


    一開始樊月和廖可欣就在強調這一點,究竟是擔心惡靈被喚醒,還是在擔心別的什麽,我便不得而知。我隻知道,我是一個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人,由此可見,或許這也是引發樊月緊張的原因。她不希望在她出手之前,有人搶占先機,更不希望以後事件的發展會令她深入困境,無法施展拳腳,反而著了道。


    最重要的是,如果事情照如今的趨勢發展下去,令她緊張或許隻是初時反應。令她憤怒到無法繼續隱藏偽裝,撕破臉皮與我大戰一場,怕才是最要命……


    所以,這頓飯到底是吃得心事重重,膽戰心驚。


    我倒不是怕了她,隻是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會遠遠脫離掌控,出現太多未知。


    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到九點,乘坐兩輛出租車返回學校後,廖可欣便和張倩等人道別,與我和樊月一同上樓:“你們倆兒住一起倒好,有什麽事還能互相照應。可我呢?雙拳難敵四手,有些事即便我不願提,隻怕其他人說起,我也攔不住……”


    “你別急,別把事情想得太糟,左右還是有線索可查,若真出了什麽事,我們不是還有天星嗎?”


    樊月說這話時,麵帶微笑,可我卻有些笑不出來。


    恐怖故事會不會喚醒惡靈倒是其次,隻怕今晚的故事將種種線索聯係在一塊兒後,有一個大活人倒是要遭殃了。


    憑樊月的觀察力,她會不明白今天那番話的含義?


    張依琳是逃不掉了。


    隻要樊月察覺到了所有故事的突破口,勢必是會找上張依琳尋找姚芳魂魄的下落。


    可這究竟是一把開啟真相的鑰匙,還是一把開啟地獄大門的鑰匙呢?


    怕是隻有待樊月查清這件事後,方知答案。


    當晚,回到寢室。早早洗漱後,我便躺在床上失神,在腦海中一遍一遍追溯每一個故事的內容,回憶每一個故事提及的地點。


    胡豔婷和康文清是十點左右才回來的,兩人回來的時間幾乎相差無幾,客氣同我和樊月打了招呼後,便各自去浴室洗漱,差不多快到十一點才收拾好一切,關燈睡覺。


    那一晚發生的事令我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事後多年回憶起來,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就在我們各懷心事的躺在床上發呆時,漆黑的寢室中隻能瞧見胡豔婷和康文清手機傳來的光亮。


    那時候的我們都是如此,睡前總會玩會兒手機。


    但屋子裏很寂靜,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不知何時,連冷氣機的聲音也暗淡了去,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柔和中帶著幾分詭秘。於冷氣湧動間,一道微弱的聲音悄然在每個人耳邊響起,虛弱無力的說著:“我們來講鬼故事吧……”


    幾乎同一時間,胡豔婷和康文清半支著身子起身,看向了樊月所在的位置。樊月身形一顫,震驚的眸光在胡豔婷接下來傳出的話語中越變越暗,再度透露出一股憤恨的意味……


    “好啊,那我們就來說說我聽到的那個故事吧……”


    ————


    悄然抬起右手,我暫停了時間。


    白光在屋內綻放,傳遍可以控製的每個角落。


    待我重新審視這間寢室時,才發現邢劍鋒和景玲藏身在寢室門前,吳博彥和南宮狂佇立陽台、麵向室內,儼然一副正在監視我們的狀態,令我不由的緩緩歎了口氣,爬下床梯走到他們身旁,挨個挨個接觸法術。


    最先反應過來的吳博彥好奇打量四周,伸手去感受周圍已經停止流動的空氣,鋒毅的俊容頗為驚喜,訝然看著我問:“您還會這一招?”


    可過了一會兒,他就瞧出了不妥:“您已經恢複法術?”


    不待我解釋,他已經走到了樊月的床鋪前,右手一展,幻化出一把亮晃晃的刀來,在樊月眼前晃了晃:“既然可以定格她們,不如趁現在殺……”


    “不行!”急速走到吳博彥身旁的邢劍鋒按住他的胳膊緩緩搖頭,“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吳博彥鋒眉一皺,很是不解。


    邢劍鋒卻隻能為難的看向我,指望我能給吳博彥一個說法。


    “當年天父仙人五衰後魂魄猶存,暗自重塑真身卻遲遲不肯現身。直到新月宮大敵當前,他才變身戰魂,護在神女身旁。你如今一刀殺了樊月,或是殺光所有同新月宮有關的人,難道是想天父避著神女一輩子,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當南宮狂低聲吐露我早已知曉的事實時,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疼,可心底到底還是泛起一絲酸楚,久久無法平息。而吳博彥雖然明白,卻也不解,呆呆看著我問:“所以,新月宮一開始就不是您的對手,您就是,純粹拖著她們不動,隻為同師父相見?!”


    “倒也不第2299章恐怖故事:召喚死靈【9】


    是這樣……”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把我想得這麽壞,不過事實的確不是如此,“曾經我的確做不到阻止她們的殺戮行動,現在可以做到,隻是暫時按兵不動。我……一旦做到了旁人不能及之事,隻怕明燁會有更多顧慮……”


    “哎,算了,不管您能做到什麽,不能做到什麽,隻要有計劃就好,晚輩便不再追問緣由。”吳博彥皺皺眉,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轉而問我,“那麽,此刻的原因是……”


    “是因為剛剛那句話,你們都聽清了嗎?”我慎重的注視著他們每個人的眸光,指望他們能夠給我一絲回應。可最終我發現他們都不知道這件舊事時,隻好無奈笑罷,將一本書幻化而出交給了邢劍鋒和景玲,“看吧,這本書上記錄著何瓔珞和林皓白他們之間的舊事,靈異故事的開端便是因為從何瓔珞身後突然傳來的一句話……”


    “我們來講鬼故事吧……”


    時隔多年,我依舊清楚記得那時的情形,即便非我親身經曆,但林皓白畢竟是帶著鎮魂鈴沉睡的,他和何瓔珞之間的種種,我豈能不知?


    太過熟悉的場景,總是令人心生疑慮。而邢劍鋒在翻看幾頁內容後,也驚訝的問我:“您懷疑類似宿舍有鬼事件的靈異事件還會再次發生?!”


    “不是已經發生了嗎?”走到窗戶前,看著黑夜中寂靜的食堂,那片空地上雖然隻有一個花壇,但依稀能夠想象出四十年前被大火焚燒的場景,不得不緩緩一歎,“距離太近,女生公寓首當其中,隻要說到這件事,誰又逃得掉呢?”


    “可是,為什麽單單和宿舍有鬼事件類似?”景玲皺眉揣測,“難道有人刻意將當年發生在何瓔珞身上的事件再次引出,隻為針對您?該不會,是新月宮做的吧?”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我,的確有可能是新月宮所為。可一想到方才的聲音從樊月身後傳來的,我便不由笑了:“不會是新月宮。”


    “為什麽?”


    “因為在宿舍有鬼故事中,詭異的聲音是從何瓔珞身邊傳來的,以致後來惡靈引出,不少室友曾懷疑一切因何瓔珞而起。而如今,我們聽到的這道聲音是從樊月身後傳來的,胡豔婷和康文清幾乎在同一時間循聲看向了樊月,可想而知,這件事終究會由樊月引起,她才是被設定為何瓔珞角色的那個人。”


    “可是,除了我們,還會有誰針對新月宮的人呢?”


    景玲不明白,我自然也不明白無妄為何要針對新月宮。當然,這或許也是個好跡象,隻是我暫時不打算將我的發現透露給他們罷了。


    到底是吳博彥擔心,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會不會是月靈突然想到了別的什麽法子,打算借力打力?”


    “你好好看看樊月的臉,她臉上全是恨意,怎麽借力打力?”說到這件事,我便不由再次一笑,“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否則也不會因為被設定為何瓔珞的角色,憤怒到麵容扭曲。”


    聞言,吳博彥終於知曉,連同南宮狂所有人一樣,麵容呆滯。


    “她就是月靈?!”


    “嗯,是。”我篤定的說著,“樊月,就是月靈。”


    一直在我身邊,一直與我較勁,一直觀察著我的一切,一直隱藏著沒有全力出手。


    她在探究我的底線,我卻再給她機會。


    不是因為我想讓她探究出什麽,我隻是不忍讓相識多年的老友傷心。


    她到底不懂。


    或許,永遠也不會懂了。


    ————


    料想接下來不會有大事發生,我施法將景玲偽裝成我的模樣,繼續留在寢室觀察眾人動向和樊月的反應後,便悄然離開了女生公寓。


    胡豔婷和康文清所知曉的故事我已經明白,本想趁機機會悄悄到食堂前的空地一探究竟,沒想到剛離開寢室就收到邢劍鋒傳來的符紙,說是冥鳶突然尋到了寢室,二話不說就要帶我走,殊不知寢室中的“我”是景玲偽裝的,連忙催我回去。


    在女生公寓樓下和冥鳶見了麵,她焦急萬分的懇求我去營救君邪:“我知道哥哥做錯事了,您不喜歡他。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就當為了母親,您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他好不好?”


    君邪和唐心的星石,我是一早就給了他們的。不過按照君邪的性子,隻怕悄悄將兩塊星石放在唐心身上,也會選擇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不告訴唐心真相。何況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君邪和唐心根本就沒有借助星石的力量保存自身,一定是君邪在消耗自己的法力替唐心續命!


    想到這種可能,我頓感無奈,連忙拍拍冥鳶的手道:“你去找你母親,我這就去幽冥神宮,絕不會讓你父親有事!”


    君邪位居三皇,和明燁是老交情,即便他們偶爾不對盤,但相識多年也是互相欣賞。隻是君邪這個人……


    唉,別說冥鳶來找我,就是看在他與明燁的交情,我也不會對他的生死不管不顧。


    未想趕到幽冥神宮後,朝陽居然也在,我是想不到她會出現在此的,畢竟君邪曾經對她或多或少有幾分情義,其中緣由我也是知曉的。


    莫說星石母石的靈氣會對異性產生致命的吸引力,就連星盤的靈氣也有這般效力。若非知曉一滴血便讓君邪對朝陽移不開眼,我也不會因開心一句話懷疑明燁與我之間的感情。


    此時再見朝陽,她臉色不大好。見我來了,明豔動人的臉上秀眉微蹙,緩緩歎了口氣道:“你說相愛的人怎麽就鬧到了這個份上,非得一命相抵,才可道盡一世鍾情?”


    “你當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家玄冥那樣,除了你之外就沒把其他女人當女人?”


    無奈呢喃出這一句,反遭朝陽白眼:“前幾天他還當著我的麵兒說你一個女孩子成天t恤、牛仔褲,單有女孩樣兒,沒有女人味,難道也是沒把你當女人看的緣故才得出這麽一番結論?”


    一聽這話,我連忙低頭審視了一番衣著,由衷感謝道:“還好你提醒我,我都快忘了這件事……”


    我是真的有計劃置備幾套漂亮衣服穿給明燁看的,怎麽突然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幽冥神宮內一片漆黑黯淡,時不時吹來的冷風透著孤寂蒼涼,偏我和朝陽還有心思在這裏鬥嘴開玩笑,也不知此刻躺在棺材裏不肯出來的君邪在聽到我們之間的這番對話後會怎麽想。


    過了一會兒,朝陽便繼續喃喃:“其實你這會兒來了也沒用,強輸的靈氣會被他擋回,還不如讓唐心親手挖開他的心口瞧一瞧,再將星石給塞進去……”


    “就唐心那性子,你覺得可能嗎?”


    “積怨已久,說不定……”


    和朝陽繼續私聊,我已暗暗將靈氣傳入棺材中,殊不知棺材內的人突然傳來心音密語,悄然落在耳畔:“來看戲的?”


    譏諷的口吻一如從前,若不是天人五衰這個詞於我而言極為可怕,我倒是忍不住同他鬧幾句。不過深知君邪的心思,又知曉他好麵子,我隻好回以一句:“隻是想說些話刺激刺激你,唯恐你等不到唐心回來便灰飛煙滅,這可是好心,可別想著報複在明燁身上。若你敢報複,小心我直接把唐心給拐跑了,讓你一輩子也見不著她。”


    君邪怕是真撐不住了,無論我輸送多少靈氣強行透過棺材灌入他身體,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將靈氣通過結印轉移給唐心。此情此景倒真是情深意重,難為我和朝陽站在寒風中當不了看客,還將自己的靈氣白白賠了進去,真是萬般不值。


    這哪裏是來看戲?分明是借著我們來成全他和唐心的姻緣?


    一個人陰險至此,唉,唐心你可怎麽好?


    好在這時,我也是有事要找朝陽商議的,便轉而問她:“你和玄冥接手a大的事,是從我曆劫之後開始的嗎?”


    “嗯,是。”朝陽似乎沒料到我會提及此事,明眸璀璨中有一瞬間的驚訝,後來仿佛想明白了什麽,連忙道,“你是不是想知道a大曾經閉校這件事?其實我和玄冥以前也對此事有所疑惑,發現a大八十周年校慶時曾經發生過一次火災,而且火勢起因破朔迷離,結局也是如此。但後來a大閉校一段時間後,怪事就沒那麽多了。差不多到我們接手的時候,遊魂厲鬼已經全部消失無蹤。難道,其中還有別的陰謀我和玄冥尚未發現,被你給碰著了?”


    哪裏是被我碰著,分明是等我去了,才真正開始……


    想到這種可能,未免朝陽擔心,又探究出更多不能提及的舊事來,我隻好緩緩一笑道:“不是,是有人送了一份大禮給月靈,我打算把這份大禮全收,送給明燁補身子。”


    她隱隱困惑,依舊是那副思慮不解的模樣。饒是從前,即便我不說,她也會自己探聽個明白。可自打生了孩子以後,就變得和青嵐一樣,除了相夫教子的事,別的倒沒那麽熱心了。唯獨熱衷的,怕隻有……


    “你說給天父補身子的事,難道是……嘿嘿……”聽她陰險一笑,我頓感不好。偏偏朝陽挪動腳步,靠近我耳邊輕言,“說到這個,我倒是打算將他曾經送給我的新婚大禮,還給他呢?”


    “什麽新婚大禮?”


    我一臉茫然,實在不知道朝陽說的是什麽。但那時朝陽眼中神色詭異極了,明眸悠悠一轉,一絲淺笑噙在嘴角,充滿了陰險的意味幽道:“沒什麽,也是給他老人家補身的,免得他力所不能及,你說是不是?”


    “……”


    這啞謎打得我毛骨悚然,直覺朝陽話中之意比遭逢厲鬼還要可怕。那時也未及細想,不多時冥鳶便帶著唐心而來。我和朝陽不便打擾,隻將星石交給了冥鳶便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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