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6章紅影出沒:地下禮堂【6】


    而明燁則打算立即前往庇護所試探一下姚芳的心態,我擔心有事,便讓雲凡暗中跟蹤明燁,保護他的安全。隨即回到寢室,發現我的書桌上多了一物——


    《紀秋風》的劇本,此刻正靜悄悄的躺在桌麵上,好似,正等待著我的到來……


    “天星?”前方傳來的聲音打亂我的思緒,樊月明亮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我,“回來了?之前你說身體又不舒服,還好嗎?”


    景玲是用這借口脫身的?


    我沒有立即回答,徑自走到桌旁,正欲伸手觸碰桌上泛黃的紙質劇本,樊月輕緩的聲音卻再度自身後傳來:“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是你之後打算表演的節目嗎?舞台劇?”


    倒不是我不想去理會她的說法,隻是不明白這劇本究竟是她找來的,還是謎題破解後,自動出現的。猶豫了許久,始終不知該不該拾起劇本一觀,隻得轉身看著樊月道:“這不是我的,你知道是誰的嗎?”


    把問題推給她,或許比較容易解決。但回答我的卻不是樊月,而是已經躺在床上打算休息的康文清。她和樊月的床鋪在寢室的右側,探出頭來剛好正對上我微滯的眸光,詫異了一下道:“是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孩,突然來寢室找你。我讓她把東西給我,我放你桌上就好。誰知那女孩卻說這本書還是由她親自放在你桌上比較好……”


    說完這話,康文清很是不解,目光在桌麵和我臉上來回打量,好奇的嘖了一聲:“後來我看了一下,不就是一個劇本嗎?搞得這麽神神秘秘……哦,對了,她還留下了一張紙條,就壓在劇本下麵……”


    如果康文清碰了劇本,那麽或許劇本本身沒有問題,隻是其中的故事情節會帶來危害。否則此物放在桌上,我怎麽會一點兒戾氣也察覺不到呢?


    暗罵自己遲鈍,卻又覺著這樣的反應或許對於樊月而言更為真實。迎著她詫異的眸光,我小心拾起劇本放在一旁,看向原本壓在劇本下的紙條。上麵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我連忙將號碼輸入手機,撥出電話,站在陽台上去接聽。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聲音,而是敲打出的摩斯密碼,頓時讓我心頭一驚。


    若是不知道密碼內容,或許我會以為是蘇卿堯和韓玥瑤那樣有過特工身份的友人在與我通信。可知曉密碼的內容後,我才意識到此刻與我通話的人根本無法說話。


    不是楊卓,卻是一個和楊卓一樣已經修煉到惡魔級別的戰魂。


    難怪會將紙條直接留在桌上,根本不擔心被樊月察覺。


    我微微一笑,對著電話說了一聲“好”。掛上手機後便立即回到寢室室內,拾起桌上的劇本對樊月說:“今晚還有事,大概不回來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胡豔婷從上鋪投下詫異的目光:“還要去醫院?”幽幽眼神在我手中劇本打量一圈,語氣稍稍變得有些譏諷起來:“不會這麽晚去排練吧?”


    我知道近來有不少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正在她們之中蔓延,雖說不在意,但有的時候能應付的還是要應付。


    “不是,我去見個朋友,有要緊事要處理。”


    “是關於a大八十周年校慶的事嗎?”我沒想到樊月會突然揭露事實,在胡豔婷和康文清驚訝的目光中攔住我的腳步,語氣十分誠懇的對我說,“上次我們也有交換信息,這次,就不能帶我一起去調查嗎?”


    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猶豫了一下:“我擔心有危險……”


    “我不怕危險!”真的,她的眼神看起來特別認真誠懇,對我再次重申,“三年高中同學,難道我是怎樣的人你會不清楚嗎?”


    就是因為太清楚你想要幹什麽,我才不會帶著你去見我要見的人……不料,胡豔婷立即興致勃勃起哄起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立即對我和顏悅色道:“許天星,樊月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在調查那些流傳在學校內的恐怖故事?!”


    “天呐!”她再次感歎,唯恐旁人聽不見一般嗓門極大,“之前樊月說你會驅魔,我還不信,沒想到……誒,是真的?”


    康文清差不多和胡豔婷同樣表情,隻是語氣沒那麽激動,輕緩的追問了一句:“你查到哪兒了?知道當年火災發生的原因了嗎?”


    若說不知,手中劇本已經暴露真相,至少樊月會看穿。


    若說知道,康文清和胡豔婷肯定會繼續追問,而樊月之後就可以合情合理的拉著她們一同參與調查。而後如果遇到危險,她便可以借我阻擋。或者在我與其他人打算聯手對付她時,康文清和胡豔婷就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和人質,讓我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該拿她怎麽辦。


    何況這次約我見麵的人至關重要,我怎麽可能帶著樊月去見她?除非樊月是料定了我走出這扇門後,她就無法再尋獲我的行蹤。又或者,桌子上的電話她已經撥打過了,但對方卻沒有接聽。


    種種猜測在心底翻騰,思慮未果後,我微微歎了口氣道:“我隻是不想你跟著我添亂……”


    丟下這句話後,我迅速就溜走了,即便明知怎麽說會惹來非議。但樊月……她就是氣得牙癢癢,也不關我的事。我倒是巴不得她在這件事上吃掉苦頭,省得她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各個都怕了她似的……


    ————


    到達約定見麵的地點,“姚芳”幾乎沒有隱身,就那麽大大方方的站在橫跨靜思湖的小橋上,還是我伸手施法幫她隱藏了身形,才有勇氣站在她身旁說話。


    “萬芳菲的人還沒有走,你這樣太大膽了。”


    之前未曾察覺,但另一股力量占據主導之後,鬼身上的煉獄之氣便無法隱藏。以前我以為這種氣息是在她逃脫小禮堂時沾染的,但現在看來,她原本戾氣就重,原本就是煉獄之氣的產物。


    不過她一直沒有說話,目光靜靜注視著湖麵,還未自我介紹,便自顧自的打著手勢。


    我學過手語,自然看得懂。她說的是……


    “知道我為什麽站在這裏嗎?他在這裏,邱雅婷的戀人。”


    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麽,她又對著湖麵繼續比劃手語:“我很羨慕他們,和我曾經的戀情很像。但我的戀人被月靈帶走了,後來喜歡的人也被她帶走了,比《紀秋風》的結局還要悲慘。但邱雅婷的戀人趙學峰不是我殺的,我知道那晚會發生什麽,刻意讓他不要參加校慶,卻沒想到最終帶離的人不是邱雅婷,而是姚芳的魂魄。我,對不起他們。”


    原來如此,難怪趙學峰沒有觀看女朋友邱雅婷的表演。之前劉清依她們還好奇來著,沒想到真相竟是她阻止了他。看來項鏈中的殘魂果真有善念,隻是這一點出乎預料,否則我也不會在雲凡點破真相後才意識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過,說到這件事,另一件事就不得不問了。


    “首飾是月靈的?”她依舊盯著湖麵沒有回答,我隻好改口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是怎麽加入新月宮的?”


    周圍寒意驟然,她身上沒有絲毫熱氣,真身惡魔魂魄比冰川還要寒冷。突然陷入沉默之後,我隻好將目光轉向湖麵。夜晚寂靜的靜思湖看起來格外幽深,在周遭昏暗的路燈光暈中波光淺緩,沒有絲毫鬼氣溢出。我想趙學峰應該快要現身,但他此刻卻沒有出現,或許是對煉獄之氣的畏懼,所以才……


    “或許你用姚芳的意識,暫時壓製周身戾氣,他就會出現了。”


    輕緩說出這話,我清楚任何一位多情女子的心思,就像我清楚自己想要追求的感情是什麽,一直在這條路上不斷努力,同時也希望每一個善良的女子都能擁有別人可以擁有的感情和幸福。


    但“姚芳”卻擺擺手,終於將嗜血眸光轉向我。眸中沒有陰森瘮人的恐怖,反而遺留幾分感傷,再次比劃著表述:“這種事適合留在最後一刻去完成,現在我更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手指一頓,她便指向我身後隱藏的新月宮戰魂,又指了指我手中拿著的《紀秋風》劇本:“即便四十年過去,項鏈上也還有屬於我的氣息可以操控。既然她們現在正尋找此物,或許我可以指引她們找上李季鵬,讓她們發現項鏈的下落。然後和你來個裏應外合,將她們困在怨念封印的小禮堂中,來個一網打盡,如何?”


    “這個方法倒是好,就怕月靈沒那麽容易上當……”


    “她當然不會上當,這種事也輪不到她出動。”惡魔女子繼續比劃,“何況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不是她,她隻是帶走他們的人,卻不是最後要了他們性命的人。”


    我稍稍愣了一下——難道,是萬芳菲?


    但惡魔女子似乎並不想解釋這件事,隻是用手語同我說明她的計劃打算:“其實,在你們回到這裏之後,我就跟蹤過你們一段時間,小禮堂中的鬼氣剛好可以隱藏我身上的氣息,那裏的怨念與我本為一體。我知道你們想要他們的魂魄,但我能夠幫你收集的隻有新月宮的和羅素他們的魂魄。”


    “用項鏈收集?”


    她點了一下頭,血眸不偏不倚的看著我,突然讓我產生了一絲疑慮。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當年被困小禮堂的千餘師生,真正死亡的隻有最初的中咒人,其餘人並沒有死亡。他們隻是被困封印,如今依然活著?”


    我知道處於封印零度空間之中,人類能夠不老不衰,但照小禮堂的情況來看,充滿怨念的小禮堂好比一個小型的煉獄,即便曾經有人活著,在強大的怨念中待了四十年,也會被戾氣戾化為戰魂之類的邪惡生物,與其釋放他們,倒不如……


    “這件事很複雜,或許我應該從頭說起。”惡魔女子繼續比劃,“在這裏,最先是袁浩接觸到了項鏈……”


    對於過去的殺戮絕口不提,她說起的開端隻是袁浩接觸到項鏈的那一刻:“袁浩接到一個劇本的活兒,需要創作恐怖類影視劇劇本。雖然之前袁浩也曾寫過影視劇,但那次與之前不同,不是短劇,也不是感情戲之類的小清新校園作品,而是一個,真正需要恐怖元素的劇情,是他從未涉及過的領域。”


    認真注意的她的每一個描述,每一個用詞,總覺得她不應該用到這些詞匯,但惡魔女子卻依舊努力用手語同我描述:“袁浩需要那筆錢,需要那次機會,在網上發表了不少帖子求助且收集真實題材的恐怖故事。之後,擁有項鏈的男人就找到了他,提供了資料,但袁浩卻提出見麵,想要親眼一觀項鏈的形狀、模樣而非通過照片……”


    “於是他們約定在彩石穀見麵,可旅店老板又是怎麽回事?”


    “擁有項鏈的男人其實剛拿到項鏈沒多久,算是他繼承的一件遺物。彩石穀旅店的老板原本就認識他,約他和另外幾位朋友到他店裏敘舊,所以和袁浩見麵的地點也就定在了彩石穀。剛好袁浩也需要一個新的環境寫書,便前往彩石穀與他們見麵。”惡魔女子一邊比劃一邊說明,“但在袁浩趕來之前,旅店老板和旅店帶來的兩位朋友就已經看過項鏈,擁有項鏈的男子還談及了不少圍繞項鏈發生的離奇死亡事件,按時間順序而言,他們比袁浩更早中咒,所以最先死亡的是曾經擁有項鏈的男子。”


    “複仇模式?”


    “嗯,複仇模式。隻是一點兒小誤會,但項鏈上的怨氣會將仇恨加強,因此相互殺戮。但最後一人一定是上吊自殺,就像被項鏈勒死一樣。”


    這點我倒是明白,隻是……


    “我以為項鏈的怨念最初隻會影響男性,隻會男性之間的相互殘殺,一直不明白旅店老板為什麽會殺了他的家人……”


    “如果他的妻子和其他人有染,孩子也非他親生,他還知道這件事呢?”惡魔女子繼續比劃,“但凡心裏有過殺人的念頭就會被項鏈上的怨氣激發……”


    頓頓後,她又比劃了一句:“而且這一點不是我一人的思維意識可以左右的,無數個可怕怨念結合在一起才會造成四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我隻是借勢浴火重生,將僅存的意識從邱雅婷身上剝離,再借助姚芳的魂魄逃脫。那時火勢還沒有燒到姚芳,一切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十分複雜。在項鏈中的我是沒有思維和理智的,直到袁浩出錢從旅店男子手中買走了項鏈,就是白妍看到的那一幕,之後袁浩又一直將項鏈戴在身上……他的直覺很敏銳,已經知道項鏈能夠帶來邪念。為了追求身臨其境的恐懼,當晚在彩石穀玩殺人遊戲的時他就已經意識到這條項鏈是真的能夠帶來死亡,所以在他生命最後創作的劇本其實是和項鏈有關的內容,我懷疑那本沒有寫完的恐怖劇本已經被新月宮的人找到,這也是她們立即派人來此查看的原因。”


    “但……”


    幾乎不給我提問的機會,惡魔女子又比劃著說下去:“你先別急,這件事我慢慢說予你聽。整件事還要從袁浩他們玩殺人遊戲那天晚上說起。你剛剛不是還有疑問,認為項鏈的怨念隻會影響男性嗎?實則不然。隻是當天晚上那樣的情況,碰巧隻能影響到男性,張小雲和白妍是好朋友,相互之間沒有妒忌心理,所以她們才沒有受到影響。”


    “可白妍不是在玩遊戲時,也產生了類似想要殺死袁浩的心思嗎?”


    終於問出這話,惡魔女子依舊隻是擺手:“不,那是周圍人的思緒影響了她。如果你看到了那時的場景便會明白,白妍左側坐著羅素,右側坐著劉月明。隻要他們的思緒產生同樣可怕的念頭,就像有幾道聲音在白妍耳邊同時叫囂,影響她產生同樣的思緒,道理就和鬼音出現一樣,能夠操控一個人的理智第2336章紅影出沒:地下禮堂【6】。”


    我明白了,這種情況其實在靈異事件中十分常見,隻是事件複雜起來反而被我忽略。而這時,惡魔女子依舊在解釋:“但同樣的事沒有發生在白妍身上,這也就證明,隻要她不想殺人,沒有怨恨,怨念就無法控製她。可張小雲不同,在調查整件事的真相時,她和劉月明已經越陷越深,怨念遲早會深入骨髓,屆時即便她不想殺人,也會出手傷人。自殺算是最好的選擇,但是……”


    她再次一頓,神色變得默然起來,手勢的比劃也顯得越發緩慢:“那時項鏈的怨念已經與袁浩的人頭融為一體,其中包含袁浩的思維。真實的袁浩,那一點兒僅存的善念已經無法阻止殺戮,倒是張小雲的死亡徹底喚醒了我的理智,讓我可以短暫控製項鏈所帶來的危害,卻未想袁浩的思維已經成為怨念的另一個發展模式,直接對《紀秋風》的劇本下達詛咒,且附身在了李季鵬身上,讓他成為下一個怨念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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