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默然無聲地從後麵走將上前,風平將其父交到他手中,轉身便在我麵前跪了下來,說道:“將軍!你責罰我吧!我風平是一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別說在二十軍棍,便是二百軍棍也不為過,還請將軍加倍處罰,好讓風平長個記性,記住自己都是徐州百姓的兒子,永遠銘記,矢誌不忘!”


    “想要處罰還不容易?”對著身後之從,大聲喊道:“來人啊!”


    聽得風平自求處罰,當下風父風母就嚇了大跳,風父多少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心中驚訝,確也明白是事出有因,便向旁邊的馬忠詢問起來。。c馬忠和風平是生死相交的至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風母卻是嚇得學著風平跪將在地,又是好語相求,又是磕頭拜地。


    我嚇了大跳,連忙將風母扶起。


    低頭看了風平一眼,說道:“此筆賬就且先記下吧!”我話才落地,卻見著那邊風父怒吼起來,說道:“什麽?這畜生竟然做出這等混帳起來,幸虧子龍將軍安然無恙,否則我風建有何麵目麵對劫後餘生的丹陽相親,和眾多徐州百姓?”說著間,風平之父風建硬是甩開馬忠的手,跟著在風母身邊跪了下來,“子龍將軍!我兒子既然當了你兵,我風建沒有什麽好說的。


    “有道是:軍中軍規,家有家法!這個混帳兒子既然做出這麽掉份兒的事來,將軍不妨便應他所求,責他兩百軍棍,也不好這不長眼的畜生長長記性。”風建此話一出,風母睜大了眼睛看著風父,一臉不敢相信般。突然風母撲到了風平身上,用身體護住了風平。


    風母哭著對風父說道:“天下間有這般狠心的父親麽?我們好不容易才尋著平兒,你怎麽就舍得叫人打他?他可是你風家的獨苗,也是你親生骨肉啊!”


    風母這番話說得風父頗為動容,原本刀削斧刻的堅毅臉上,掛滿風霜和滄桑,此刻竟也現出幾分不舍之意。半晌之後,風父隻長長地歎了一句,說道:“慈母多敗兒啊!”先前風父一聲“子龍將軍”,叫旁邊的徐州百姓聽了去,原本安靜有序地排隊領粥的難民人群中,漸漸變得不安份起來。


    不知是人群中誰叫了一聲,“真的是子龍大人來,我見過他的!”


    此話一出,原本不安份的人群更顯得騷動起來,護衛在側的呂麒麟自然而然地轉將到身前,將我擋在身後。呂麒麟緊握手中鐵戟,看著有些不安仇的百姓既然分朝著我們這靠攏,一臉凝神戒備之態,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架式。便是我身後百餘個久經沙場的兵卒,看著圍攏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暗暗生出了幾分警惕之心。


    豈料所有人群,隻是方圓三丈的地方便停了下來,沒有再前進。一人跪將在地,跟著越來越多的人跪倒在地,“子龍大人!”隱約聽得他們在呼喚我的名字,其中還夾雜著不少抽泣之聲。“子龍大人!你可是我們的在生父母,如果不是你下令派粥,明年這個時候,隻怕在場還能活著的人,十不存一。”其中一個領頭的老者,老淚縱橫的說道:“子龍大人!你還記得小老兒麽?”


    我仔細一看,這人不正是昔日我擠進糜霓施粥人群中,排在我麵前的老者?


    我望著老者笑了笑,問道:“老人家,你近來可好!”“本來小老兒要是沒有子龍大人的周濟,便是熬不熬得過這個冬天都成問題。眼下小老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好!當然是好得不得了!”聽到老者這般回答,他身後眾人都紛紛人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這位老人家卻是極為較真之人。


    “你們笑什麽笑?小老兒說的不是實話麽?要不是子龍大人救濟,我們撐得過明年麽?”聽老者這麽一說,倒沒有人敢笑了。


    看著這位老人家雖然七老八十了,依然像個小孩子般跟人爭個麵好耳赤的,心中不覺有些好笑。“起來吧!大夥兒都起來!”朗聲對著在場之人說道:“趙子龍所作所為,隻求對得起天地良心,也許這個冬天真的很難熬,不過我相信隻要大家同心協心,同甘共苦,便能攜手共渡過去!”


    聞及我此言,人群中人暴發起陣陣歡呼聲!


    我回頭看了看這此刻仍舊跪在地上的風平一家,我出伸手右手,想要去扶風平一把,這才想此刻自己手中仍拿著先前風平扔將在地上饅頭。此刻雖說饅頭的表現已經被我清理幹淨了,但拿著一個饅頭去扶人家,難免顯得不倫不類。我苦笑一聲,就在我覺得暗自為難間。


    “風平,你今日看將不起這個小小饅頭,我也不再多說些什麽。”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從饅頭上扳下一小塊放進嘴中,“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我才說到此處,便聽見人群中傳出一個稚嫩的聲音,哭喊道:“媽媽!我餓!我想吃饅頭,白生生的大……”


    後麵的話,仿佛被大人堵了回去。


    我在人群中找著這個被大人用手捂住嘴的分孩子,拔開人群,示意大人把手放開,將饅頭遞到了那孩子麵前。那孩子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大人,看到大人沒有任何反應,最後在還敵不肚中饑餓,一把搶過我手中饅頭,便要大口大口的吃將起來,卻是被我阻止了他這一動作。小孩兒不解地用著一雙天真的眼睛打量著我。


    “答應哥哥,一定要將這個饅頭吃完,不能浪費,好嗎?”


    小孩兒想連都沒想,便使勁兒地點起頭來。看著他仿佛恨不得一口將整個饅頭吞下的樣子,我默然無語地站起身,一路無語。直到路過風平身邊,口中緩緩念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聞及此詩,風平更是羞愧難當,幾乎無地自容。


    便是一直忙著盛粥的糜霓,眼中也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驚喜之色。馬均一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便是我從他身邊露過的時候,也恍若未覺。


    這首在我們現代幾乎耳熟能詳的五言唐詩,因為通俗易懂,念將起來朗朗上口,我自幼熟誦此詩,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是今時今日,我方才明白這首詩的真正含義,大概也能體會到這首詩的作者,當時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寫下此詩的了。這首詩言簡意賅,在場之人幾乎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難民之中大部分都是以種田為生貧苦百姓,最能體會出這詩中描寫的艱辛。其中不少人既然也跟著默默念了起來,可念著念著間,淚水卻是不自覺地從雙眼之中流淌出來。“這兩百軍棍可以先記,大戰在即,我不可希望他日你帶著一身傷上戰場,弄不好把小命給弄丟。我希望這兩百軍棍他日能折算成兩百顆敵人的首級。”我在風平身邊停了下來。


    “我趙子龍給不起頓頓大魚大肉,”說這般話的時候,我俯下身子,在風平耳邊輕聲說道:“不過!我趙子龍可以答應跟你們同甘同苦,你們吃草根,我便吃草根,你們啃樹皮,我也啃樹皮!”聞及此言,風平慢慢抬將起頭,麵上肌肉也仿佛也是隱隱**。


    “將軍!”風平大聲叫將道。可是我帶著呂麒麟等人遠去,已經擠出人群之中,身影消失在“州牧府”外。隻剩下風平跪立當地,臉上流著盡是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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