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樓樓上一處角落,兩人正在斟茶細品,仿佛相談甚歡的樣子。因為角度的關係,並不能看到兩人的樣貌。


    可是,這相談甚歡的兩人給我一種極不踏實的感覺,注視良久,卻又沒能發現任何不妥,無奈之下,隻有收回目光。兩人舉杯暢飲間,其中一人微微朝我處瞄了一眼,小聲道:“看來這‘常山趙子龍’警覺性滿高的嘛!看來已經注意到我們了。”這說話之人正是龐統,“看來不隻是你我,另外一拔人他也察覺到不對了。”


    此刻我正在打量著樓下另外一個角落處坐著的兩人。不知道這兩桌客人是否都是故意和我躲迷藏,居然所選之處都不在我視線範圍之內,這桌的客人更絕,我隻能看到一人露出一點兒的衣擺,甚至連背影都看不完全。這人所著的衣裳瞧在眼裏仿佛甚覺得眼熟,可是我真要道出個一二三,我又說不出來。


    這兩桌客人隱隱中都透著一股詭異,但除了他們坐著的位置讓我心生一絲狐疑之外,又拿不也更多的證據。


    我搖了搖頭,隻道是自己多心了,收起了自己懷疑。聽龐統這麽一說,徐庶立刻心生警覺,問道:“莫非樓下一桌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因為徐庶和龐統對坐,龐統的身形完全將他掩住,否則我又豈有認不出徐庶的道理?“他們是不是**對子龍不利,如果真是這樣,我得提醒子龍小心才是!”


    說著,徐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卻不料他身子還未直起,便一把被龐統按下,龐統還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騷安勿躁。


    “你急什麽?聽我把話說完。”龐統壓低了聲音,有些著緊地朝我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幸虧我收起了心神和糜霓在說話,“我看沒有什麽危險,或許對那趙子龍還是有利無害。反正他們跟我們差不了多,就算目的略有差別,應該也……”“這麽說士元你是知道這夥人的來曆嘍?”不等龐統把話完,徐庶迫不急待在問道。


    龐統朝著樓下角落處坐著的那方客人努了努嘴,暗中指著下麵的一人道:“你注意看這人的衣服。”


    也是因為角度的緣故,縱然龐統和徐庶不能盡窺得那人的麵貌,卻能看到那人的大半個背影。徐庶聞言朝著龐統暗中所指瞧去,自言自語道:“好像有些眼熟,這衣服……還有這背影在哪裏見過呢?好像就是不久前,怎麽一時就想不起來了呢?”看到徐庶一臉深思,最後卻是不得要領的表現。


    龐統臉上卻是笑開了花,偏偏不言不語,任由徐庶費神思考。想不起來的徐庶,最後也隻有作罷,回過神來看到龐統一臉賤笑,心知他心中早有了答案。


    “他們是誰?”徐庶極不文雅一把抓住了龐統的衣領,人並未站起身來。龐統措不及防之下,被他這麽一抓,有些喘不過氣來,連忙一下打掉了徐庶抓著他衣領的手。“你就不能斯文兒嗎?沒聽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徐庶也知道是自己太急於知道樓下一桌客人的身份了,連忙跟龐統陪罪。


    直到龐統氣消,言明不再追究之後,徐庶才重新綻起了笑臉,向龐統問道:“那夥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此刻曲意奉承的徐庶,比起先前賤笑的龐統也未必好得了多少。“你忘了先前離開的人了?”龐統小心的給了徐庶一個提醒。“先前離開的人?”徐庶微微一楞之後你,喜出望外地道:“你說的是那個小二?”可能是他太過激動,聲音不覺大了起來,看到龐統臉色不善,方才埋頭重新裝作低調了起來。


    “不是!”龐統寒著臉,說道:“關小二什麽事?我說你這就不會動腦子再想想嗎?你徐元直什麽時候也變得跟豬一樣笨了?”


    聽得龐統這般說自己,徐庶也不敢反駁,隻能嘴裏小聲的嘀咕著:“你不是說先前離開的那人麽?除開小二還會有誰?”盡管徐庶聲音甚小,可龐統離得近,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是自己沒說清楚才誤導了徐庶的思維,當下也不多作解釋,隻是又道了一句,“不是小二!小二前麵離開那個人。”


    “陳登陳元龍?”徐庶腦中猛地迸出一人的名字,話一出口,連忙又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聲音太大,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給龐統這麽一提醒,通過那人的衣著還有背影確認,徐庶終於認出坐樓下角落,並露出衣擺和顯出大半個背影的人就是陳登。見到徐庶猜得不錯,龐統笑著點了點頭,頗有點兒孺子可教的意思。“可是他剛才不是說要離開要去找那些被子龍嚇跑的絲綢商人麽?怎麽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茶樓之下?而且跟我們一樣盡量選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他們比我們更狠,我們選的這個角落,好歹子龍都還看到得你;而他們選的地方,純粹是一個死角。從子龍的地方看去,大概隻看得到他一點兒衣擺,而我們看到的也不過大半個背影。當真是……當真是……”徐庶氣急之下,一時間之間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形容詞。


    “人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龐統瞪了徐庶一眼,說道:“當初我選那個地方,你還不樂意。看看!現在人家占了那個地方,你又氣急敗壞的樣子?”


    徐庶憋了一肚子氣,龐統這番話又讓他無法反辨,心中更覺煩悶。徐庶冷哼過一聲,重重地摔了摔衣袖,說道:“明明都已經走了的人,又去而複返,現在雙故作神秘地出現在此時此地,想來定然不會安什麽好心。這元龍還當真當得起‘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幾個字。”徐庶一肚子氣無從發泄,隻好把不滿都撒到陳登身上,特別是最後一句話。


    “你也不必他的氣了,雖然這陳元龍這字中帶的有一個‘龍’字,你也不必如此針對人家吧?”龐統給徐庶添了些茶水,又將茶杯送到了徐庶跟前。


    徐庶雖然給過茶杯,未曾飲一口,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麵之上,差點兒杯裏的茶水也濺將出來。“他這般鬼鬼崇崇,見不得人,難道還說得上安了什麽好心不成?”看來徐庶已然對陳登成見甚深,認定了他不是什麽好人。“隻怕未必吧?”龐統沒有管徐庶,卻是端起了自己麵前的茶杯,細細地茗上了一小口,“我們這般不也是鬼鬼崇崇,見不得人麽?難道說我們就不安了什麽好心了?”


    “這怎麽一樣?”徐庶立刻反駁道:“我們是為……還不是因為你,你說要私下觀察一番子龍的言行,才搞得我們……”


    “你又怎麽知道人家抱的不是一樣的目的呢?”龐統一口打斷了徐庶的話,說道。徐庶頓時為之言塞,睜大了眼睛看著龐統,半天還反應過來,反駁道:“這怎麽一樣?你龐統還未認主,而他陳登陳元龍已經認子龍為主了,可是當著自家主公之麵,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這樣的人又如何信將得過?”


    “是麽?”龐統淡淡地應了一句,“難道如此簡單就能看出一個人的為人?不管怎麽說這陳登陳元龍非一般人可比。”


    徐庶睜大了眼睛,原先還是一臉的不信,待冷靜下來一想,卻是沒沒有多問,隻是靜靜地等著龐統後麵的話。


    “你不是告訴過我?趙子龍曾委任此人,派他協助陳宮主持春耕一事。下邳城才渡過糧荒,糧食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趙子龍將此事交給陳宮,以陳宮之能,想來你我心中都是有數的。陳宮主掌春耕一事,隻要今年徐州不出現較大的天災,即使不能豐收,便至少可以讓徐州百姓填飽肚子。可如今經過多方麵的觀察,主持春耕的並非陳宮本人,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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