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會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說。無論多麽好的計策,一旦所訴非人,一切妙計不過鏡花水月而已。”徐庶歎道:“像我們這般謀士最大的悲哀,就是所投非人。”聽過徐庶這般感歎,龐統不懷好意地笑道:“元直!你這番話裏好像話中有話啊?”被龐統一口道破心事,徐庶不禁臉上一紅,“好你個徐元直,在外出闖蕩幾年,居然也學會拐彎拐角了。你想說那‘常山趙子龍’乃是當代明主,又何必綿裏藏針的東繞西晃的?隻是不知道你那‘常山趙子龍’究竟是喜歡聽逆耳忠言,還是喜歡聽順主饞言?”龐統在說這般話的時候,一雙不大的眼睛一直盯著徐庶不放,徐庶被他看得有些膽怯,一時間竟沒能回答上來。見徐庶不答,龐統哈哈笑將起來,不再在追回。聞過龐統如此肆無忌憚的笑聲,徐庶心中也隱約升起一股惱意,當下臉色一沉,冷冷說道:“士元又如必多此一問呢?眼長在臉上,耳朵也生在你腦袋上,有眼你自然會看,有耳你自然能聽,又哪裏用得著我為耳目?”說著,徐庶有些氣呼呼地甩了甩衣袖。龐統也隱約看得出來,徐庶是用的動怒了。不過,他這般說自然是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卻不多作解釋,聽淡淡說過一句,道:“那你我便拭目以待吧?”茶樓!樓下一處角落。“來……來……”陳登高舉起手中茶杯向著對麵的糜竺敬了敬,說道:“子仲兄!今日我如言幫促成此事,你該如何謝我才是?”聽得陳登如此一言,糜竺心中咯噔一跳,不脫商人本色地說道:“元龍兄言過了!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看我家小妹與子龍將軍還算般配,而元龍兄衝當月老,全力促成此事,我當然感激不盡。”糜竺生怕陳登會滿天起價,當下想也不想地坐地還錢起來。糜竺一番話連消帶打,雖然點明了陳登在此事上出力不小,卻也用話把他將住,說明此事乃是對彼此都有利的一件事情。陳登心知糜家家主最重一個“利”,原來聽他人說起,心中還有一絲懷疑,可如今看來,不相信都不行了。陳登不禁心中好笑,原本隻是順口說說一句話,沒想到商人出生的糜竺卻是較起了真,他又哪裏聽不出糜竺話裏討價還價的意思?陳登忍不住向樓上此刻正和我相談正歡的糜霓看了一眼。心中不禁一陣噓唏,陳登暗自琢磨道:今日所做所為,不知是對是錯?糜竺既然有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自然以為奇貨可居。縱使我不促成此事,想來他也定會另尋主顧,而且城外的劉備明顯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既然如此!把她和子龍促成一對,也算好過嫁給城外那個已經年近半百的糟老頭子。想來以子龍至情至性的為人,定然不會待薄於她。況且!看樣子糜家小姐似乎對子龍,也並非是全無情意。想到這裏,陳登心中少了些猶豫。自徐州被曹操搶劫過一番,百姓三餐不繼,越來越多的湧進下邳城中隻為討一口飯吃。而糜霓不忍見得這些百姓餓死街頭,經常想盡千方百計地換來糧米,設棚施粥,如此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陳登又如何忍心讓她成為其兄手中為追求榮華富貴的一顆法碼?陳登回過頭看了一眼並不似其他滿肚肥腸盡顯富態的商人般,糜竺並不胖,相反!還略盡得有些精瘦。清瘦的臉頰,微有些凹進了進去,濃密的眉毛和一雙精明的眼睛,臉上還常常都帶著和氣生財的笑容。如果有人因為糜竺和氣的笑容而小視麵前這個糜家家主的話,陳登幾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那人的下場。下邳城中並不是沒有先例,以前就有過幾家不算小的商號,隻為看到糜竺臉和氣的笑容,便以為他好欺負。那時糜竺也是太接過糜家家主之位,並無威信可言,那幾家商號的主人自以為值此千機難逢之機,能狠狠賺上糜家一筆。在和糜家做生意的同時,暗中都不約而同地將價提了將近一倍。雖然當時才接過糜家家主之位的糜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一臉和氣生財地接下了這幾筆買賣,那幾家見糜竺如此輕易地就服了軟,都是大喜過望。而時間才過不久,糜竺就暗中策劃和布置了針對的這幾家商號的報複行動。因為這幾家商號主人都將糜竺放在心上,不曾將他作為真正的對手。一明一暗,一有備而來,而另外的一方卻是疏於防範,結果可想而知。這幾個商號在糜竺精心策劃的一係列行動中相繼倒台,最後相繼還關閉,而且還換上了糜家的旗號。自此事之後,下邳中所有的商人皆對這個平常看起來和氣之極的糜家家主另眼相看,誰都不敢再輕易招惹他了。陳登回憶這些往事,其中還些事情還在聽他曾經身為陳家家主的陳珪不經意地提到過。“糜兄既然是生意人,我們就用生意人方式來談此事。”陳登麵色一改,深知糜等圓滑世故,便單刀直入地對糜竺說道:“我陳家雖然比不上你糜家家大業大,但也多少也做過一些生意,陳元龍既然做上了這陳家家主的位置,就不得不擔起陳家家主的責任,今天也隻有借助生意人的身份和糜兄談一談了。”聞過陳登這般直白之言,糜竺心中也是一震,他以前隻知道這陳元龍性喜逍遙自由,不論是官場還是商道都縛束不住他,糜竺又哪裏想得到?自他陳登當是陳家家主之後,每一出手,皆是大手筆,先是在趙子龍成為徐州之主,他不動聲色地調動陳家糧食,為趙子龍解決糧食的危機,而後為陳宮舉薦,又協助主持春耕一事。經過多方打聽,糜竺也知道一向眼高於頂的陳宮台不知被施了什麽魔法,對於陳登甚為信任,竟然放心將春耕一事全部交給陳登打理。糜竺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這二人都姓陳,在糜竺心底私以為就算這二人不沾親帶故,五百年前也應該是一家。但是!看到陳登將春耕一事打理得井井有條,隻要隨便在不邳城周圍逛上一圈,看到到處是一片農忙的景象,一番欣欣向榮之態。這多少讓糜竺改觀了對陳登的印象,認為他並非遊手好閑之待,而是多少有些真本事。直到數日之前,糜竺親自到陳府中去拜訪。由於他對陳登印象改觀,深知如今陳糜兩家皆投到趙子龍手下,可謂是左膀右臂,自然該通通聲氣。何況?他糜竺的確是有事相求,可說得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這些年下來,雖然陳糜兩家共居下邳城中,卻並沒有過多的交往,因為糜家是商人出身,而陳登世代書香門第,又廣有田產,生活基本上能自給自足,又似乎一屑於做這“士農工商”中最下賤的職業。所以!兩家並沒有太多交集。糜竺又如何想得到?在他見過陳登之後,兩人茶還才剛飲上兩口,話還沒寒暄上幾句,陳登就像眼下般直言不諱地表明,他願意全力促成糜竺**要求之事。隻是要糜竺答應在事成之後,要另外答應他陳元龍一個條件。當下糜竺就吃驚非常,他做夢都不曾料到陳登居然能掐會算般,早就知道他今日上門會有所求,而且聽他話裏的意思,明顯知道自己所救的乃是何事。本來糜竺心中還有些懷疑,試探著要陳登說出自己所求之事,陳登居然想也不想地就道了出來,道出來而且還是絲毫不差。經過這些事情之後,現在糜竺已然不認為陳登隻是有些本領那麽簡單了,再也不敢小覷於他了,糜竺心中暗暗更將陳登當成“扮豬吃老虎”的那號人物,便和自己一樣,他隱隱將陳登和自己歸在了一起。既然是同道中人,糜竺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如今陳登已應他所言,完成了自己該做的那部份事。糜竺也算是個痛快的生意人,也喜歡這般痛快的買賣。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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