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我似乎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我又胳膊碰了碰徐庶,一半試探一半打趣問道:“別光說人家憋得難受,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徐庶聞過此言,仿佛被我說中心事一般,頓時臉色為之一變,目光開始左右顧盼起來,心裏也是揣著明白故意裝糊塗,說著:“什麽好不到哪裏去?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徐庶在說這句的同時,似乎稍稍回複了一點兒勇氣,可是和我目光一接觸之下,便立刻潰散和躲閃起來。


    “是不知道,不是故意裝著不知道?”盡管徐庶不敢看我眼睛,但我的眼睛卻像是能洞穿他的內心般,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你不用瞞我,怪隻怪你剛才站我太近了,你的一舉一動,甚至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必說你和諸葛亮是各自其主之類的屁話,至少在那個時候,在你臉上和從你眼中不經意流露出關心告訴我:諸葛亮在你心裏,絕對不僅僅是同窗那麽簡單的。”


    本來徐庶還想嘴硬到底的,可是等一抬頭,看到我堅定的目光,知道無論他怎麽說,我咫都是認定了自己的想法。


    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徐庶沉默了半晌,臉上表情隨著著沉默的時間越久,越發顯得沉重。也許是受徐庶的影響,我居然也跟著沉重起來。可是任誰都想不到,徐庶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人聽了一點兒都不覺得沉重不說,甚至還覺得有些不正經。“你就不能不說出來麽?給我留點**不好麽?”徐庶也沒有看我,似乎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好像我被剝光了身子,**著站在你麵前,一件衣服都沒穿……”


    我先是讓徐庶這番不正經的話給怔住了,還有些沒適應過來。可隨著徐庶的敘述,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徐庶一絲不掛站我麵前的情景,我忍不住打了個顫,心中更是一陣惡寒。


    也沒容我多說上一句話,徐庶又開了口。對於徐庶情緒上一係列的轉變,我隻能用“佩服”兩個字來形容。“子龍!你知道麽?”徐庶這次抬起了頭,平靜地看著我,眼中好像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我前些日子從一個朋友口中得知,我不在我娘親身邊的一段日子,都是往日裏一些親逾兄弟的朋友替我照看我娘親的。而這個諸葛亮就恰恰是這些朋友中的一個,子龍你說得不錯!諸葛亮不隻是我同窗這麽簡單,像這樣的知心的朋友,難道我徐元直又怎麽能隻當他是同窗?”


    我聞言默然,我自然能體會到徐庶此刻的心情。


    “子龍也許你還知道,我娘親是一個極為好強的人,最不希望接受別人施舍,我記得還在我小的時候,那時爹已經在黃巾動亂中死去了,隻剩下我娘倆兒相依為命。可娘親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我們雖然窮,但有手有腳,能靠自己養活自己,用不著別人施舍,在他人憐憫目光的注視下過日子。


    “其實!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娘親因為思念我的緣故,在夜裏哭泣不止,直到哭瞎了眼睛。”說到這裏,徐庶竟然忍不住在眼角抹了抹,仿佛有什麽東西從他眼角流將出來。


    “說實話!娘親隻靠她一人之力,以她區區一個弱女子,在這亂世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將我撫養成人。可是我身為人子,自從長大之後,卻沒有一天在他身邊盡過孝道,也沒有讓她過過一天舒坦的日子。像我這樣的兒子當真是禽獸不如,羊羔尚知反哺之恩,但我徐庶徐元直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竟然……”


    徐庶越說越激動,說到激動處,他舉起手右手,似乎就想朝著自己臉上狠狠地搧上一記耳光,幸虧我眼疾手快。


    我搶先一步抓住徐庶的右手。思慮良久,才開口勸道:“自古‘忠孝兩難全’,我想要是伯母知道你做的事,一定不會怪你的。”徐庶聞言一呆,整個人好像平靜了不少,不像原先一般激動了。“好個‘忠孝兩難兩’!”徐庶苦笑一聲,說道:“孔明他們自以為瞞得嚴嚴實實,但這世間又豈有不透風的牆,紙哪裏又能包住火。我雖然母親不知道是在何處得知的消息,我卻知道知道他準是一早就知道我為了朋友義氣,殺人背上命債,從此隻能成為逃犯,亡命天涯。”


    聽到此處,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感歎,心道:常言隻道“知子莫如母”,其實!有些時候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成立的。


    “所以!她在夜裏才會哭得如此的傷心,以至於最後哭瞎了眼睛。”徐庶歎了一口,繼續說道:“一方麵是因為她都對我這個兒子一直都寄於了厚望,否則她也不會在日子並不好過的情況下,還是用她替人清洗和縫補衣物僅能掙到了一點兒多餘出來的錢,還把我送進書院之中,還想盡千方百計地讓我拜‘水鏡先生’司馬徽這樣的大賢的門下。另一方麵,她更是清楚:她這個兒子雖然沒有在她身邊盡孝道,卻也沒有辜負她多年教誨,盡管背上了人命債,也成為了逃犯,但卻是為了‘義’之一字。


    “正是由於她老人家心裏跟明鏡一般,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的了然於心,雖說她在人前什麽都不說,表現得完全跟一個沒事人一樣,好像毫不知情般。可是正是她既為兒子的‘不懼權勢,為朋友出頭’感到高興,又同時又為我‘終此一生隻能改姓換名,不停的亡命天涯,躲避官府的捉拿’感到擔心。而我一生的前途就此毀去了,大漢又豈會啟用一個在逃的亡命之徒為官?她老人家可是對我寄於了厚望啊!


    “人們經常說:母子連心!我想除了我自己能這麽清楚地知道母親矛盾心情,隻怕別人也很難想得到為什麽我母親夜夜都會哭得這麽的傷心,以至於哭瞎了眼睛。


    “誰又想得到一個望子成龍的母親,最後卻眼睜睜自己兒子的一生前途都生生斷送,心中是怎麽的難過。”徐庶好不容易已經幹了眼角,竟然又漸漸濕潤起來。“好笑的是孔明他們卻欺我娘親眼瞎了,看不見東西,卻不知她老人家是‘眼瞎心不瞎’,也許諸葛亮的一些小動作,的確是將我娘親瞞了過去。


    “但這最大的一件事,他們自認為瞞得很好,又怎麽知道……”說到這裏,徐庶搖了搖頭,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正是我娘親的堅強,她不希望靠別人的施舍和憐憫度日。即使是他眼睛瞎了,她依舊堅持著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以前是靠替人清洗衣物和縫補。可是她老人家眼睛瞎了以後,我想幫人清洗衣物已經不能了,光是靠著縫補。”徐庶說話間,兩行淚水不由自主地麵著臉頰流下,“子龍你可知道?當我聽一個朋友說起:他為了幫我我娘親一把,故意把自己衣物弄破了,好讓我娘親縫補,有意讓她貼補些家用。


    “可是!我娘親這些年來不知道為多少人縫補過衣物,雖然眼睛瞎了,但隻要一摸著衣物破了綻線的地方,便知道這衣物究竟是怎麽破的了,到底是人為或者是不小心掛破的。當然!我這個朋友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想了這個法子,最後還是被我娘親識破。我娘親識破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不動聲色地對我朋友說明,他和我既是同窗,又是好友,她自然是不能收他錢的,而且還交待我那朋友要是他衣服下次破了,再送過來,她老人家還是不會收一文的。”


    “你這個朋友為了幫你,也算是煞費苦心。”我聞過之後,笑著對徐庶說道:“雖然他比起諸葛孔明技低了一籌,但光是這份心意,這個朋友就不算白交!”


    聽完我的話,徐庶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居然也難得的浮起了一絲笑意。不過!又馬上消逝掉。“這個朋友自然是沒有白交,更是能以生死相托的知己!”徐庶整了整臉色,“可子龍又知不知道?當我聽起我好友聽我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腦海中最先想到的是什麽?”徐庶問得我一楞,一時之間還當真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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