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往常一到晚上便會傳來陣陣鳥叫,鳥語花香一副世外桃源景象,令人陶醉其中,似乎與那繁華的諾裏奇市完全是兩個世界。隻是這般景色,如今卻再也見不到了。


    諾大的莊園靜的像座鬼宅,就連那些豢養的獵狗們也輕易的不怎麽叫出聲,真不知道格蘭特是怎麽訓練的。至於鳥叫聲更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大概它們都能聞出莊園所散發的肅殺氣息,即使路過也全都繞著飛,不敢多做停留。


    任何鳥類對警察們來說都意味著一頓大餐,無論是煎炒烹炸,隻要出自那阿奇爾廚師長之手,一定美味無比,完全符合他們的口味。


    這段時間死在他們手裏的各種鳥類已經多達兩三百隻了,也難怪再沒有飛鳥敢出現在莊園附近。至於捕鳥的方式可謂是五花八門,總結下來成功幾率最高的還是誘捕法。


    此時,漆黑一片的莊園,再加上罕有動靜,肅殺的氣氛又濃了幾分。


    莊園有自己的電力係統,源動力自然是那幾台發電機,在老哈裏和另外一名電工的規劃下,莊園的電力係統倒也算是幾近完善。隻不過在汽油和柴油這些消耗能源方麵,即使是莊園也絲毫大方不起來。


    到了夜晚,火把便成了必備的照明工具。當然這也僅限於警隊內部使用,畢竟一把火就有可能把整個莊園給燒成灰燼,火源自然不能那麽輕易交給那些幸存者,以防給不軌之徒可趁之機。


    除了火把以外,隻有幾個少數的房間可以使用蠟燭,比如說皮埃爾的臥室,再比如說眼前的醫務室。


    站在走廊可以看到醫務室裏透著一股微光,看來此時還有人在。


    “醫生,那我就先走了。”


    亞莉克西亞將桌子上的醫療用品收拾好,起身向霍爾醫生告辭。


    霍爾醫生就住在醫務室,亞莉克西亞自然不方便留宿,她在別墅裏擁有自己的一處單間。


    “嗯,”霍爾醫生答應一聲,將手中的報紙放在了桌上,抬頭朝亞莉克西亞看去,“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見。”


    霍爾醫生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那是中年男人所特有的一種嗓音。亞莉克西亞有時甚至會想,如果世界還保持正常的話,霍爾醫生一定會是個十分受女人歡迎的幽會對象。


    雖然霍爾醫生從來沒提起過,但亞莉克西亞猜測他應該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亞莉克西亞相信霍爾醫生就不會整天一副無牽無掛的樣子,坐在醫務室裏喝茶看報了。


    單身,話少、滄桑、沉著、冷靜、成熟等,這些都是霍爾醫生所體現出來的特質,這對女人來說可謂是致命的誘惑力。


    不過,亞莉克西亞也隻是想想罷了,她對霍爾醫生隻是師徒之情,並沒有其他別的情感。她十分感謝霍爾醫生能給她一個進入醫務室的機會,並且教會了她許多臨床經驗。在日常生活之中,霍爾醫生對她也是多有照顧,這讓亞莉克西亞開始逐漸喜歡上了莊園的生活。


    “哦,對了。”


    亞莉克西亞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向又把報紙拿起的霍爾醫生。


    “昨天我們去給皮埃爾局長做例行檢查,聽說好像有人來找過我們,應該是有人生病了。”


    霍爾醫生扶了扶眼鏡,這次沒有放下報紙。


    “不用擔心,如果病情緊急,他們一定會再找來的。”


    “嗯...好吧。”


    亞莉克西亞點點頭。


    霍爾醫生什麽都好,可惜就是對病人不怎麽上心,如果一定要從他身上挑些缺點的話,可能就是太過於冷漠了些吧,亞莉克西亞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再見,醫生。”


    亞莉克西亞轉身推門出去,結果撞在了一個人懷裏。


    “啊,不好意思。”


    善良的亞莉克西亞急忙道歉,可等她抬頭一看眼前之人,臉色立刻變了幾變。


    怎麽會是他...


    布魯克陰著一張臉望著隻到他胸口的亞莉克西亞,眼眸裏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亞莉克西亞隻是看了一眼,便立刻將頭低下。


    那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下班了?”


    布魯克的嗓子有些沙啞,似乎煙抽的太多了些,亞莉克西亞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煙味。


    “嗯。”亞莉克西亞沒有抬頭,輕聲嚶嚀答道。


    她現在心裏七上八下的,擔心這個魔鬼會不會為難自己。


    布魯克嘴角揚了揚,眼神依舊灰冷,錯身讓開了門口。


    “小心些,夜深了。”


    這樣的話從布魯克嘴裏說出,亞莉克西亞不禁打了個冷顫。明明是句關心的話,怎麽卻讓人感到更加的不安。


    “嗯...”


    亞莉克西亞頭也不敢抬,急忙快步離開了醫務室。


    布魯克盯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看了一會,隨即把門踢開走了進去。


    敢這樣來醫務室的人也就隻有布魯克一個,霍爾醫生頭也不抬,繼續看著手裏的報紙。


    布魯克倒也不急著與他說話,抽出一根煙點著,坐在了霍爾身前的桌子上。直到煙味飄得滿屋都是,霍爾這才眉頭緊皺的放下了報紙。


    “這裏是醫務室。”


    明知道是徒勞,霍爾還是瞪了布魯克一眼。


    果然,布魯克冷笑一聲,反而吸的更深了。


    “醫務室?這裏不過是地獄裏的一個小角落而已...”


    霍爾醫生沒有接布魯克的話茬,起身把窗戶打開了。一陣微風吹來將煙味衝淡了不少,霍爾醫生眉頭這才舒展了些。


    “三月八號?”布魯克瞥見了報紙上麵的日期,“婦女節?這一期你不是看過了嗎?”


    布魯克印象裏曾經見過霍爾拿著這期報紙研讀過。


    “那說明你應該給我帶些新報紙來了。”霍爾嗆聲道。


    “抱歉,”布魯克臉上絲毫沒有對不起的神情,“有段時間沒有外出行動了。”


    霍爾無視了這家夥毫無誠意的道歉,重新坐回椅子裏,翹起腿打量了眼布魯克。


    “躁鬱症好些了?”


    霍爾嚐試著進行一些普通醫患之間的對話。


    “我沒病。”布魯克將煙頭按在桌上撚滅,陰著一張臉答道。


    “沒病那你來我這幹什麽?”霍爾醫生看著桌子上留下的黑色焦痕,不耐煩的問道。


    布魯克灰敗的眼神閃了閃光,冷笑了幾聲。


    “嘿嘿,當然是...殺人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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