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節課是化學課,剛一下課,葉小桐就跑過來找燕飛揚。


    “燕飛揚,今天夜總會重新開業,我們今晚上約幾個同學一起去唱歌吧?蕭瀟,好不好?”


    不待蕭瀟露出不悅之色,葉小桐及時加上了後麵那句話。


    “好啊。”


    蕭瀟就很大度地點頭。


    其實蕭瀟很喜歡唱卡拉ok,隻要不是燕飛揚和葉小桐單獨待在一起,那就沒問題。


    “孫老師,一起去吧?”


    葉小桐向公孫蘭發出了邀請,她是衛周一中參加全省化學競賽的代表之一,這段時間和公孫蘭走得很近,公孫蘭似乎也非常喜歡這個文靜嬌柔的學生。


    “好。”


    公孫蘭含笑點頭。


    隻要燕飛揚去,她就去。


    看來此番衛周之行,會有不小的收獲。


    葉小桐又約了其他幾位和她玩得比較好的同學。


    晚上七點三十左右,十來個年輕男女在紅旗路冠軍夜總會門口會齊。冠軍夜總會門口,彩旗招展,兩個巨大的氣球高高飛舞,一道道恭賀的紅綢條幅,從五樓的屋頂上直掛而下,地麵鋪滿了一層爆竹灰,紅豔豔的,甚是喜慶。


    周丹青一身得體的女士西裝,親自站在門口迎賓,陶德明站在她的身邊。


    都是滿臉笑容。


    冠軍夜總會選在今天開業,日子是燕飛揚看的。周丹青本來不知道燕飛揚還懂這個,見識到了王局長家裏發生的變化之後,便即死心塌地地信服了燕飛揚。


    原本周丹青的意思,是想要燕飛揚參加白天的典禮,身份乃是冠軍夜總會的大股東之一,在一眾客人麵前露個臉。這一次冠軍夜總會重新營業,周丹青邀請了葉冠軍生前的大批朋友,多數都是在衛周地麵上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燕飛揚如果在這些人麵前露個臉,隱隱就有了葉家東床嬌客的身份。


    其實周丹青一直都是這個目的,就是想要讓燕飛揚做她的女婿,自己隻有葉小桐這麽一個女兒,交到燕飛揚手裏,才能放心。


    不過周丹青也很清楚,燕飛揚和蕭雄的女兒關係非同一般,遠比和葉小桐的關係要密切得多。就這麽硬生生從蕭瀟身邊搶男朋友,明顯不靠譜。真要是惹火了蕭雄,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事急不得,隻能不顯山不露水的慢慢來。


    但燕飛揚婉拒了這個邀請。


    他對這種活動沒有多少興趣,而且又要向老師請假,也不好意思。


    平日裏夜總會的生意要到*點鍾之後,才會真正紅火起來,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今天自然提早了許多,天還沒黑透,冠軍夜總會就已經燈火輝煌,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很多包廂裏傳出了嚎叫聲。


    學校離紅旗路不遠,大家都是走路過來的,葉小桐早已在夜總會門口等著。


    說起來,她也是夜總會的大股東。


    看到燕飛揚等人走過來,周丹青立即笑吟吟地親自迎了上去。


    “飛揚,無歸,都來了。今天阿姨請客啊,大家別客氣,想吃什麽隻管點……蕭瀟,哎呀,一段時間不見,這是越來越漂亮了,嘖嘖……”


    周丹青拉著蕭瀟的手,讚不絕口。


    她一直都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當初沒得病的時候,堪稱是葉冠軍的得力助手,葉冠軍掙下偌大一份家當,其中有周丹青一半的功勞。


    明知當初她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受盡委屈,都是蕭雄的背後推手,眼下卻對蕭瀟如此親熱,就好像這些事情壓根就沒發生過一樣。


    “媽,這是孫老師,我們化學老師,北方大學的高材生。”


    好不容易,葉小桐才覷準一個空隙,插進話去,介紹了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旁邊,臉帶微笑的公孫蘭。


    “什麽?老師?”


    這回,周丹青是真的愣住了,上下打量著公孫蘭,說什麽都不肯相信。


    “小桐,你跟媽開玩笑呢?這明明就是你們同學吧?哪有這麽年輕的老師?哈哈,孫老師,有沒有滿二十歲啊?”


    公孫蘭就笑,周丹青果然不愧是商界精英,嘴裏說不相信有這麽年輕的老師,實則早就信了,孫老師叫得倍兒順溜。


    公孫蘭固然清麗脫俗,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幾歲,但老師的氣質和學生有著本質的區別,以周丹青的眼光,她不可能真的看不出來。


    “葉媽媽,過獎了。”


    公孫蘭微笑說道。


    按年齡,她可以跟著叫周丹青“阿姨”,不過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麽叫。如果叫周大姐,又未免顯得太老土,也叫老了周丹青。


    不過這樣的問題,自然難不住公孫蘭。


    這邊寒暄熱鬧,遠遠的一台轎車裏,靳雲濤和武鳴等人冷冷盯住了這邊。


    武鳴得意地說道:“雲哥,我都調查清楚了,這個冠軍夜總會,有那姓燕的小子兩成股份。是葉冠軍的老婆許給他的。”


    靳雲濤重重噴出一口煙霧,冷哼道:“葉冠軍的老婆幹嘛要許給那小子兩成股份?難道看上他了?想要老牛吃嫩草?”


    轎車裏響起一陣壓抑的笑聲,說不出的淫穢猥瑣。


    除了靳雲濤和武鳴之外,轎車裏還坐著他倆的一些狐朋狗黨。


    武鳴笑著說道:“老牛吃嫩草的心思,我可不知道他有沒有,不過那小子,好像和蕭雄的女兒走得很近……那個穿紅裙子的,就是蕭雄的女兒……”


    靳雲濤冷笑道:“蕭雄又怎麽樣?以前不過就是個街麵上的混混,如今不知道搞了什麽歪門邪道,弄了幾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那是,雲哥說得對,他賺他的錢,我們上我們的班,鳥都不用鳥他。”


    車裏有人隨聲附和。


    “再說,都還是小屁孩呢,這也能算是蕭雄的女婿?”


    後麵這句,才是重點。嘴裏是這麽說,真正能夠不將蕭雄放在眼裏的人,衛周城還真不多見。不要說他們這幾個小王八犢子,就算是他們的老爹,也不敢如此托大。


    關鍵燕飛揚就不能算是蕭雄的女婿,不過就是蕭瀟的同學而已。


    “我查過,聽說先前信達公司的副總葉勇軍就是被這小子搞垮的,把葉勇軍請的幾個保安,打得傷的傷殘的殘,一多半送進了醫院。要不是搞垮了葉勇軍,這冠軍夜總會是不是還屬於葉冠軍家的,就很難說了。當時周丹青許給那小子兩成的股份,就是為了這個事。聽說,現在這小子還是夜總會的總教頭呢……”


    武鳴低聲說道。


    要說這小子也算是個很厲害的包打聽了,竟然連這些事都打聽得清清楚楚,並且基本符合事實。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周丹青沒有藏著掖著,幾乎是在冠軍夜總會半公開地宣揚,燕飛揚是大股東。畢竟那天燕飛揚收拾那些保安,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這樣強悍的武力,在正規的公司自然起不到太大的震懾作用,總歸如今是法治社會,不是誰拳頭硬誰就能橫著走的。你拳頭再硬,能硬過國家暴力機器?


    然而在夜總會這種地方,“能打”絕對是強有力的震懾。


    夜總會的草莽氣息很重,本就是一個魚龍混雜的所在,不管是客人,還是陶德明統帶的團隊,誰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不服?


    打到你服!


    這就是草莽的規矩。


    “總教頭?”


    靳雲濤聽得莫名奇妙。


    武鳴便笑著解釋說:“就是看場子的,據說冠軍夜總會還沒有開業,就放出了風聲,道上的朋友誰要是敢在冠軍夜總會亂來,就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這小子那麽囂張?”


    靳雲濤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頂門,腦海中又浮現出今天上午公孫蘭和燕飛揚手拉手的情形。


    他堂堂靳主任的公子,竟然搞不定一個新來的小老師?


    還被一個山裏出來的高中生羞辱一番!


    這事傳出去,不要說別人,就算靳雲濤自己,都決不相信。


    “雲哥,聽瘋狗的幾個弟兄說,這小子是真的很能打,可能正兒八經練過武功。”


    車內有人急忙說道。


    “嘿嘿,那又怎麽樣?很多事情,可不是靠拳頭能夠解決的。”


    武鳴冷笑著說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靳雲濤抽了口煙,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你也別在那賣關子了,有什麽好主意,直接說出來吧!”


    “是啊,武鳴,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車內其他人又開始起哄,這幫二代,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二百五性格。


    武鳴嘿嘿一笑,說道:“好主意也談不上,不過今天不是他們夜總會開業嗎?咱們就叫幾個道上的弟兄過來,好好給他們熱鬧熱鬧。”


    “又叫那種人過來?他們行不行?”


    靳雲濤明顯有些不滿意。


    上回請瘋狗他們吃飯喝酒,就花費了不少,誰知這幫廢物被人家收拾得屁滾尿流,最終將他賣了不算,還從他手裏又訛走不菲的一筆湯藥費。


    對瘋狗這種人,靳衙內對他的觀感並不比燕飛揚好到哪裏去。


    “雲哥,放心吧,這回我叫的人,可比瘋狗他們聰明多了。在火車站那一塊,被人稱為智多星,鬼點子多著呢。今晚上絕對夠那小子喝一壺的。”


    武鳴笑著說道,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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