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距離墓園大概隻有幾百米的一處破舊的平房裏,外牆上是一個個紅色的“拆”字。


    這邊原來的居民都已經搬走,留下這些破爛的平房還沒開始拆。不過看這風雨飄搖的樣子,好像連狂風都抵擋不了。


    就在這樣的環境裏,某個最不起眼的平房內,隻有缺了玻璃的窗戶隨風輕輕拍在牆上,發出一陣陣聲響。


    昏暗的房間裏,隱約有兩個人影,一站一坐,誰都沒有發出聲音,靜謐異常。


    兩個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站著的年輕女人還是紋絲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壓製著。態度恭敬而且沒有一絲不耐煩。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就放鬆多了,闔著雙眼,腦袋時不時輕輕轉動兩下,似乎脖頸有些酸澀。


    眼看外麵的天已經大亮,屋內也漸漸也有幾束陽光照進,但兩人還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坐著的中年人突然開口說道:“墓園的情況怎麽樣了?能感應到嗎?”


    年輕女人沒有耽誤時間,立刻答道:“已經有人去過了。”


    “陣法呢?”中年人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沉默片刻之後,年輕女人低頭說道:“回師兄,陣法已經被破。”


    中年男人聽到對方的話,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的表情。


    眼前人的表現顯然有些出乎年輕女人的意料,她本來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對方劈頭蓋臉的訓斥了。


    那一瞬間,年輕女人甚至都下意識咬緊了牙關,她以前可沒少見識過師兄發脾氣的樣子。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所以年輕女人才會越想越覺得奇怪。陣法被破,就等於他們這次出來執行的任務失敗了,回去之後還不知道該怎麽和師父交代。


    但是中年人一臉淡定的模樣,從麵上看不出一絲氣憤,怎麽看怎麽可疑。


    年輕女人不禁在心裏懷疑是不是事情發生了什麽變化,而她還被蒙在鼓裏,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


    但她還是強壓下心裏的疑惑,低垂著頭不敢看師兄的臉。


    不過師兄的心情好像真的不錯,要是平時注意到年輕女人這副表現,少不了要狠狠訓斥一頓。


    “師妹,看來你的陣法要加緊練習了。要是這個程度,被師父知道了,可不好解釋。”


    中年人語重心長,好像很關心師妹的未來似的。


    “師妹知道,多謝師兄提點。”年輕女人語氣更加恭敬。


    中年人顯然很滿意師妹的態度,而且他可能真的想到了什麽好事,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師妹你放心,雖然陣法被破,但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不是嗎?”


    中年人大概是看出師妹的神情有些擔憂,就語帶笑意地說了一句。


    年輕女人被對方一句話點醒,細想了一下,確實如師兄所說,他們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試探燕飛揚。


    現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管過程是什麽樣的,他們最起碼已經得到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


    這些信息完全可以帶回去給師父。難怪中年男人表現地胸有成竹,他已經料到師父一定不會生氣了。


    年輕女人想到這裏也默默在心裏鬆了口氣,他們師兄妹倆的師父平時總是板著臉,從來沒有笑過。


    要是讓師父知道他們兩個把這次的任務辦砸了,回去之後的責罰肯定少不了。


    不過這會兒就不一樣了,他們說不定還能將功補過。


    “那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年輕女人恭敬地征求對方的意見。


    中年人對師妹的態度取悅了,說道:“陣法被破的時候你不是有反應嗎?”


    年輕女人點頭,但卻不知道對方這麽說有什麽用意。中年人隻不過說了一句廢話,她親手布下的陣法,任何人想要破陣她都會有感應。


    隻是這次師兄特意交代過她,法陣被破的時候不要浪費時間在和對方鬥法上。


    年輕的女人雖然不解,但也沒有提出異議,聽話地按照師兄的意思行事。她心裏也有自己的算盤。


    她什麽事都按照師兄的吩咐辦,到時候就算出了什麽差池,哪怕師父要怪罪下來,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他們兩個人中,真正指定計劃的人是師兄,她隻不過是一個執行者罷了。


    年輕女人一時之間有點摸不透師兄的想法,想不通對方這麽說的用意,隻好先答應著,靜靜等待對方的下文。


    淩晨時,年輕女人敏銳地察覺到陣法有異,她也第一時間告訴了中年人。就在她準備和對方鬥法的時候,被對方攔住了。


    “是,但後來被師兄製止了。”年輕女人說道,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和情緒,隨隨便便的一句話。


    但是這個年輕女人也從來不會說廢話,她其實是故意這麽說的,目的就是旁敲側擊,讓師兄知道,她感知到陣法被破的時候想要動手,是因為有人阻止才放棄的。


    那個人就是中年人。他們兩個可以說互相都掌握著對方的軟肋,大不了魚死網破。


    中年人嘴角微微一勾,定定地看了師妹一眼,隨即好像沒有聽出對方話裏深意似的說道:“師妹你還是太年輕了,我之所以那麽做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年輕女人嘴角微微一撇,但麵上沒有表現出分毫,始終恭敬地低垂著頭,說道:“師兄果然料事如神。”


    中年人的心情還不錯,還笑著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如果不是我的話,那小子說不定已經就察覺到什麽了。”


    年輕女人聽到這裏,難得嚴肅起來,微微抬頭皺眉問道:“那家夥能有這麽厲害?都是裝出來的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我和你出來的時候,師父反複叮囑過的話你已經忘記了嗎?”中年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說道。


    “師妹不敢!”年輕的女人沒想到對方會抬出師父來壓她,隻好閉上嘴不再和對方爭辯。


    反正師父也不在,他們兩個人中當然要事事都聽從中年人的。


    師兄停頓了幾秒之後,語氣故作柔和地說道:“師妹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我不過是隨便一說。”


    “師兄說的是,是我想多了。”年輕的女人緊接著道歉道。


    在師妹眼裏,對方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但無論是輩分,還是實力,她都不是師兄的對手。


    “我們回去之後,師妹你隻需要把你感受到的陣法變動都告訴師父就可以了。尤其是燕飛揚都做了什麽。”


    中年人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至於其他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我覺得師妹也有分寸,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年輕女人點頭,應道:“師兄放心,我都明白。”


    “那就好。”中年人笑道。


    年輕女人的額頭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聽到對方的話反而鬆了口氣。


    “這個燕飛揚絕對不是普通人,能破我們的法陣,而且還能全身而退。”中年人說著說著收斂起臉上戲謔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危險。


    女人沒再說話,她好像被對方之前的三言兩句嚇到了,不管他說什麽,她都隻是恭敬地點頭。


    中年人的嘴角又露出嗤笑,渾不在意地說道:“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僥幸破了陣法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女人沒有接話,她是布置法陣的人,自然比旁人要更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說她在施術的時候並沒有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但也絕對不是師兄說的那樣,隨隨便便就可以破除的。


    燕飛揚絕對不隻是有兩把刷子那麽簡單,更不是師兄說的那樣一文不值。如果他們小看了對方,最後一定會吃虧。


    不過目中無人的師兄顯然聽不進去任何反駁的話,年輕女人也識相,更不會主動湊上去糾正對方了。


    但是沒想到對方見師妹沒有異議,反而更覺得有優越感了。他又繼續說道:“本來還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人,能把我們小狼主置於死地。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


    女人聽到對方大言不慚的話語,下意識抿緊了嘴唇。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去了,他們兩個的命今天都要交代在這。


    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戒備著周圍的情況。


    “師妹,不要那麽緊張,你看你頭上的汗。這麽沒有擔當,以後師父還怎麽給你布置任務?”


    中年人敏銳地察覺到師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立刻猜透了對方的心思,說話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屑和嘲笑。


    師妹這回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她隻想和對方撇清關係。


    小狼主的死已經過去很久了,這段時間族裏一直不太平,誰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元氣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不然也不會這麽長時間都掀起什麽風浪來了。


    折損了小狼主之後,族裏除了繼續派人去中原之外,就一直沒有下過其他命令。


    好不容易這次他們的師父有了一個不小的任務,卻差點被他們師兄妹兩人搞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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