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副省長夫人(求月票)


    “老板,剛接到省老幹局的通知,部裏原任常務副部長,現任省政協常委葛平同誌,今天早鍛煉的時候突發心髒病,猝死在省京劇團宿舍小區的花壇旁邊……”楊濃一大早就向王學平匯報了這一不幸的消息。


    “省京劇團?”王學平眉心一挑,郭曉軍的俊俏後媽,不正是省京劇團的當家花旦麽,還真是有點意思哈!


    “葛副部長的愛人,是省京劇團的副團長,他生前一直就在京劇團的宿舍裏。”楊濃不愧為百事通,當即就替王學平解了疑惑。


    “老楊,坐下慢慢說。”王學平示意楊濃坐下說話,並信手扔了支煙給他。


    “謝謝老板。”楊濃挺直腰杆,坐到了王學平寬大辦公桌對麵椅子上。


    “應該怎樣治喪?”王學平初來乍到,對於組織部裏的老規矩,並不是特別清楚。


    楊濃是部裏的老機關了,他並沒有多想,直接匯報說:“故世的葛副部長退到省政協之前,是咱們部裏的老領導。按照省裏以前的慣例,咱們老幹部處應該派員協助治喪,並慰問亡者家屬。至於治喪委員會的成員,一般由部裏的領導來擔任,可以是副部長,也可以是常務副部長。”


    王學平想了想,說:“省政協那邊的意思是?”


    “我已經和省政協辦公廳取得了聯係,那邊的想法是,盡量搞得隆重一點。畢竟,葛副部長生前一直與人為善,參與考察提拔過不少廳級幹部。”楊濃不敢馬虎大意,詳細地介紹了相關的情況。


    “老楊,如果我親自出任治喪委員會主任,會怎樣?”王學平點上煙,平和地看著楊濃。


    楊濃不假思索地說:“您是省委常委,由您親自主持葛前副部長的喪事,我想的話,必定會給一大批省內的領導幹部,留下非常良好的印象。”


    王學平微微一笑,楊濃說得很含蓄,但他的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卻非常清晰,如果王學平破格禮遇葛平,將會導致一大批親葛的領導幹部靠攏過來,而王學平目前最缺少的就是幫著搖旗呐喊的力量。


    “嗯,老楊,你馬上通知省政協和省老幹局,就說,我要親自主持葛老的喪儀。”王學平果斷地拍了板,楊濃拿出筆記本,提筆在紙上刷刷刷地記錄著王少帥的指示。


    離開部長辦公室之後,楊濃一邊往回走,一邊暗暗佩服王學平的政治遠見和魄力。


    在天朝,一直秉承著“死者為大”的傳統思想。即使是給莫名其妙“暴死”的貪官辦喪事,組織上盡管會降低喪儀規格,但依然會替其保留一定程度的顏麵。


    王學平擺出尊重老同誌的姿態之後,可想而知,一定會贏得部分領導幹部的好感。


    葛老,嘿嘿,楊濃想到這裏,不由搖了搖頭,王老板雖然年輕,卻深通為官之道,籠絡人心的手段高明得很。


    王學平發了話之後,整個省委組織部都跟動了起來,各個處室以前所未有的高效,懷著萬分的熱情,積極地參與到治喪的工作中去。


    當天中午下班之前,王學平將親自出任治喪委員會主任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省委機關。


    兩個小時之後,王學平帶著楊濃、李長山和薑小媚,乘車前往省京劇團宿舍大院,準備現場慰問一下葛平的家屬。


    當王學平趕到省京劇團大院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一大堆有關的領導幹部,早早地等候在了現場。


    “王部長,您如此重視政治協商工作,我們大家都深感榮幸!”一位相貌堂堂,頭發微白的領導,滿麵微笑地主動向王學平伸出了熱情之手。


    楊濃在一旁主動介紹說:“部長,這位就是省政協葉副主席。”


    王學平眼眸一閃,省政協姓葉的副主席隻有一位,那就是葉麗的父親——葉自明。


    葉自明退下來之前,隻是個普通的副省長罷了,不管是黨內地位,還是手上的實權,都比王學平這個管幹部的省委常委要遜色得多。


    “葉主席,天不假年啊,類似葛平同誌這樣勤勤懇懇,一心為黨工作的老同誌,已經不多了。他本應該為黨再工作幾年,奉獻出完整的光和熱,唉,可惜了……”王學平一臉凝重地發表了即席講話,簡短而有力地評價了葛平“光榮”的一生。


    在場的領導幹部裏邊,大多數是廳局級領導幹部,王學平的表態,讓他們意識到,葛平的喪事規格將達成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是啊,王部長,我們也都非常的痛心,葛平同誌確實可惜了啊……”葉自明順著王學平的意思,表達出了極度的哀思。


    “是啊,是啊,葛平同誌為人正派,廉潔公道……”一旁的領導們跟著七嘴八舌地讚揚著葛平。


    薑小媚靜靜地站在楊濃的身旁,她一直密切地注視著王學平的一舉一動,她至今都沒有搞明白,王學平為什麽對葛平的去世,如此之重視?


    按照常理來說,類似葛平這個級別的幹部去世,省委組織部派出常務副部長李長山做代表來主持喪事,就已經非常給葛家麵子了。


    這時候,有人把葛平的遺孀帶到了王學平的麵前,恭敬地介紹說:“王部長,我來給您介紹下,這位就是葛平同誌的愛人,省京劇團副團長花敏同誌。”


    王學平握住了花敏的手,親切地說:“花敏同誌,千萬節哀,請務必保重身體為上。”


    “王部長,我們老葛他死得好慘啊……”花敏一看就是個會來事的,當場捂著臉,痛哭流涕,悲傷的不得了!


    “花敏同誌,葛老雖然離開了大家,可是,咱們部裏的領導一直非常關心你們家屬的生活和工作情況。有什麽困難,盡管向部裏的領導提出來。能夠解決的,領導肯定會當場拍板,即使暫時無法解決的,我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去解決。”楊濃和花敏很熟,既然王學平想做一把大秀,他很自然地要緊跟著領導的腳步,來個錦上添花。


    花敏心裏很清楚,楊濃這是在暗示她,老葛永遠地走了,家裏已經失去了依靠,此時不趁機提出解決孩子們的工作問題,過了這個村,可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心思玲瓏剔透的花敏,死死地拉著王學平的手,抽噎著說:“老葛一生正直,從不為家人謀私利。我們家老大從工廠裏下崗後,一直窩在家裏啃老本,老葛即使去了那邊,心裏也很難安啊……”


    王學平心想,花敏還是蠻精明的嘛,先說個所謂下崗的老大,恐怕接下來,還有老二,老三吧?


    “花大姐,關於你們家老大的安置問題,有具體的意向麽?”王學平故意反問花敏,想看看她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唉,她是個閨女,總是眼紅人家稅務機關的幹部……”花敏一個沒留神,就說出了她的心裏話。


    王學平心想,這第一個子女的工作問題,自然不好拒絕,他非常爽快地一口答應:“既然是這樣,楊秘書長,你回頭聯係下省地稅的同誌,讓他們想想辦法,盡量擠出編製,幫著葛老的家屬,解決一下實際的生活困難。”


    四周,知道內情的幹部們都十分豔羨地望著花敏,老花好福氣啊,遇上了好領導。


    省地稅局,是什麽樣的單位,在場的人心裏全都明白,那裏的油水足得膩死人啊!


    沒有紮實後台的幹部子女,即使削尖了腦袋,也絕難進去這麽牛b的好單位。


    老葛因為響應黨的晚婚晚育號召,三十七歲才結婚,四十多歲才有了大女兒。當年,老葛在組織部當領導的時候,大女兒還小,沒法子給安排工作。等老葛調到了省政協當常委之後,大女兒雖然已經成年,可是,他已經沒有能力解決要命的行政編製問題。


    王學平不是一般的省領導,而是現任省委組織部長,管人事管編製的省委常委。


    大家都心中有數,王學平的話雖然說得很委婉,實際上,省地稅局的領導,誰敢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距離倒大黴其實也僅僅隻有一步之遙,咫尺即天涯。


    有些事對於一般的幹部來說,難於上青天,在王學平而言,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罷了,他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令花敏最頭疼的大難題。


    “王部長,我們家老二是個男孩,從小就喜歡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最愛的就是人民警察……”花敏趁熱打鐵地想解決掉老二的工作問題。


    一旁的領導幹部們,紛紛對花敏側目而視,老花,花團長,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們家老大進了地稅局,就等於是跳進了聚寶盆,從此,過上了幸福燦爛的生活。


    哦,怎麽著,你們家老二還想調進民警隊伍啊,天大的好處不能都讓你一個人占了吧?


    王學平裝作很重視的樣子,親切地問花敏:“你們家老二今年多大了?”


    花敏抽泣著說:“今年剛滿二十三歲,已經成年了,長得高大魁梧……”她的話音未落,四周已經傳來了陣陣嗡嗡聲。


    王學平抬起頭,威嚴地掃視了四周一圈,各種雜音幾乎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大姐,你們家老二的年紀稍微有點偏大,直接安排進民警隊伍,並不符組織上的政策。要不這麽著,隻要他的身體各方麵素質以及學曆條件都達了標,等招警的時候,在同等的條件之下,考慮優先錄用,怎麽樣?”王學平和顏悅色地與花敏打著商量,他話裏的意思卻非常活泛。


    什麽叫做同等條件下優先錄用?那就隻有王學平自己知道了!


    花敏也自知理虧,不敢強辯,隻得點頭應承了下來。反正,市局那邊她也有老關係戶,隻要到時候王學平沒有離任,她完全可以找上門,纏著要求兌現承諾。


    王學平在一幹人等的簇擁之下,上樓,來到葛家上香拜祭之後,被請到了整理出來的貴賓廳內喝茶,由葉自明負責出麵陪同招待。


    許香蘭的車剛駛到省京劇團大院門口,她就清晰地看見了一隻碩大的花圈,擺在了院子的正門口,上麵的落款是: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王學平敬輓。


    把車停好後,許香蘭往裏走,在葛平家的樓下靈棚內,她驚訝地發現了薑小媚的身影。


    “小媚,你怎麽在這兒?”許香蘭招手把薑小媚叫到了身旁,滿是疑惑地問她。


    薑小媚苦笑一聲,解釋說:“阿姨,我們部長都來了,我這個小小的接待科長敢不來幫忙麽?”


    “你們王部長和老葛有關係?”許香蘭皺緊了一彎靚麗的秀眉,緊盯著薑小媚。


    “也許有關係吧,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薑小媚雖然和郭曉軍的關係壞到了極點,可是,許香蘭卻一直都對她還不錯,兩人比較談得來。


    “嗯,既然王學平親自來了,老郭恐怕也得出個麵。畢竟,我和花姐算是老同事了。”許香蘭在政治上顯得非常的敏感,反應也異常之迅速。


    薑小媚心想,既然念著舊情,你又何必珊珊來遲呢?省長夫人的架子,也是要擺的吧?更何況,王學平親自來了的消息,如果沒有傳開,你恐怕得等到晚上才會抽空來吧?


    有些話隻能說,卻是不能說出口的,薑小媚親熱地挽著許香蘭的手臂,俏皮地說:“阿姨姐姐,你真漂亮,難怪把咱爸迷得三暈五道。”


    “啐,你個小沒良心的,居然拿我這個老太婆尋開心?唉,算我白疼了你一場。”許香蘭心裏很舒服,嘴上卻不饒人。


    當她們倆象一對姐妹花似的,出現在了葛家門口的時候,楊濃已經悄悄地走到了王學平的身旁,小聲說:“部長,郭省長夫人來了,您是不是見一見?”


    王學平點了點頭,他之所以要留下來喝杯茶閑聊一下,除了顯示對葛平的高度重視之外,更主要的就是為了等這位郭省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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