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大概八點鍾的樣子,地點是神○大酒店的某包廂裏。


    蘇念聽見了各種非常費腦筋的理論,而她麵前的黎子言隻負責陳述,並沒有好心的給予解釋。


    於是蘇念隻能一邊聽一邊在腦海裏整合消息,理清楚黎子言的狀況。


    “所以……你不打算把身體還給那個“黎子言”了?”


    聽見蘇念的疑惑,黎子言麵色沉靜地點點頭,頓了頓,他勾起好看的笑:“為什麽要把身體還給“他們”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悶壞我了~”


    “再說了……”


    看著蘇念疑惑的視線投來,黎子言懶懶一笑,頃身靠近她,和蘇念間相隔的距離隻於十公分的樣子,近得有些親密。


    黎子言一字一句,氣息噴灑在蘇念的臉上,癢癢的燙燙的,他的話更是讓蘇念完全沒辦法淡定。


    他說:“我要看好“黎子言”的女人。”


    黎子言置身事外,以一種旁觀者的語氣,給蘇念貼上了“黎子言”的標簽,這種感覺非常別扭,令她無從所適。


    也許是蘇念那一瞬僵住的表情取.悅了他,黎子言的笑容更甚幾分,眉間都染上了一絲笑意,配合著他微揚的唇角,真是說不出的迷人。


    試問一個妖孽在你麵前笑得很妖孽,你是選擇轉頭裝作四處看風景呢還是裝作四處看風景呢還是……四處看風景呢?


    看著蘇念不自在的側頭看向一旁,黎子言眉眼的弧度愈加彎了彎,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大概是從腦子深處裏就有種欺負蘇念的壞念頭,隻要她不再維持一貫溫和的笑容,他就開心極了。


    黎子言才不會有什麽負罪感,誰讓她打亂了他精心策劃已久的局麵,把另外兩個人格的狀態攪的一團糟。


    想起了另外兩個人格,黎子言的笑容收斂了些,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看了眼側著臉的蘇念,撇了撇嘴,身子往後退,背靠沙發,懶洋洋地張開手搭在沙發上,還悠哉地翹起了二郎腿,腿一晃一晃的,隨意而慵懶。


    蘇念看了黎子言一眼,腦子裏飛快地運轉著:這個三號可以切換黎子言的人格,控製人格出來的時間,這個人格本身也非常優秀睿智,但是卻極少出來,一般黎子言的“身體”都是由那個暴躁的黎子言“接收”,這點很奇怪……原文中也沒有詳寫關於他人格這方麵的事,不過倒是提到過他的多重人格是幼年陰影導致的,不管怎樣,這些人格都隻是“黎子言”因為幼年陰影而分裂出來的,她最應該做的,應該是讓黎子言恢複正常,讓被這些人格保護著的“原始”黎子言出來,不過原著裏黎子言的多重人格並沒有治好,因為對女主一往情深,最後隻落得一個重度抑鬱症的下場,而且這麽多年了,多重人格哪是說治好就能治好的呢……


    蘇念腦子裏不斷思索著的時候,菜已經上齊了,她被黎子言喚回了思緒,眨眨眼,目光裏的空碗就多了好幾隻剝了殼的蝦仁,蘇念一愣,下意識地側頭去看黎子言,他神色如常,見蘇念不肯收回視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我幹什麽?我可沒有到秀色可餐那種程度,好好吃你的。”


    “……哦。”聽見黎子言厚顏無恥地誇自己,蘇念嘴角一抽,訕訕收回視線,拿起筷子夾碗裏的蝦仁時動作頓了一下,道了聲謝後蘇念才吃了下去。


    心裏卻是忍不住歎氣:這個人格真是太難懂了,心情轉變的比翻書還快,令她措手不及,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想應對的方法。


    黎子言沒有說話,沉默的繼續剝蝦殼,隻是唇角微微向上揚了揚,是個不注意看根本就無法發現的淺笑。


    ***


    夜幕低垂,繁星滿天,微風涼爽,拂麵襲來,吹散了行人這一天所有的疲倦與焦躁。


    黎子言和蘇念一前一後,沉默地走在街道邊,風刮起蘇念的長發和黎子言的衣角,兩人享受著這夜晚的涼風,極致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順帶一提,黎子言對那一袋袋東西感到非常無語和震驚,吃完飯就把東西全部扔在酒店了,並且非常嚴肅地告訴蘇念,不準拿這種侮辱審美的地攤貨,蘇念無奈,隻能點頭答應,黎子言滿意地笑了,然後又說,也許可以借此提升一下那家夥扭曲的審美觀。


    大概是蘇念的頭發太長或是黎子言走太慢的原因,黎子言的手臂總會時不時地被蘇念的發尾擦到,癢癢的異感,像是有什麽在撓他的手臂一樣,但是黎子言沒有開口跟蘇念說這件事,他隻是垂下眼,漫無目的地帶著蘇念在街上亂逛。


    蘇念突然停了下來,幾乎是在她止住腳步的三秒之後,黎子言就注意到了,他停下腳步,回頭問她怎麽了。


    “等……等我一下!”蘇念咬了咬下唇,睜大一雙眼睛直視黎子言,說完就轉過了身,正欲抬起腳步,忽而頓了一下,回頭對黎子言說,“一定要在這裏等我啊,我很快就回來!”


    黎子言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蘇念跑遠的背影,直到忽然發現自己真的聽了她的話站在原地沒有走時才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那個女人甩在這裏,黎子言微妙的有些不開心,但還是站在了原地沒有移動絲毫,眼神呈放空狀態,路燈照在他身上,從發頂處暈染開一片暖氣的光圈,他的整張臉龐朦朧在一片昏黃的燈光中,長睫低垂,漆黑的眸子在暖色調裏非常顯眼突出,卻又因那溫暖的燈光效果而顯得萬分溫順。


    涼風拂過,黎子言的黑發隨風飄揚,涼涼的風吹在臉上很舒.爽,他的心在這樣寧靜的夜晚裏變得非常安定……如果路過的行人不用眼神打量他或者小聲議論他的話,他會更加的高興。


    “少爺少爺少爺!!”


    蘇念的聲音似乎從遠方飄了過來,愈來愈近,然後繞著他的耳朵回響。


    黎子言定神一看,蘇念手裏端著一塊小蛋糕,上麵插了幾根彩色的蠟燭,蛋糕邊緣還放著幾顆鮮豔欲滴的小草莓,她的臉上露出了黎子言司空見慣、一如既往、溫溫和和的笑容。


    “你這是幹什麽?”黎子言挑眉,實在是有些不理解蘇念的做法,或者說他隻是想親口聽到蘇念怎麽回答而已。


    “給你過生日啊,我想了想,覺得過生日果然還是要吃蛋糕!”蘇念笑著走到了黎子言麵前,“少爺,你帶打火機了嗎?剛剛跑得急,又刮風,蠟燭都被吹滅了。”


    “沒有。”黎子言搖了搖頭,那個人格怎麽可能帶打火機,他連煙都不會抽。看著蘇念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黎子言卻是笑了,伸手把蠟燭一根根扯下來,輕緩地開口道:“沒事,下次生日再吹蠟燭吧,這次就算了,隻要你陪我過,就可以了。”


    黎子言不動聲色的要求蘇念在他下個生日的時候仍然陪他過,蘇念明了,點頭答應了。


    蘇念的手心裏躺著一根叉子,蘇念的手朝黎子言的方向伸出,黎子言接過叉子,插.下一塊小草莓往蘇念的嘴裏塞,蘇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愣,直到黎子言不耐地用力戳了戳,蘇念才反應過來,趕忙吞進嘴邊的草莓。


    因為黎子言先前用了點力,所以叉子幾乎是被蘇念含在了口裏,蘇念有些不好意思,他過生日,自己卻把唯一的叉子給……


    蘇念所有的思緒全部終結在黎子言毫不猶豫地把叉子從她嘴裏扯出又插.下一塊蛋糕放入他口中的那個瞬間,吃完叉子上的那一小塊蛋糕後,黎子言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叉子上麵殘留的奶油,黎子言舔叉子的模樣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蘇念全身僵硬,看著黎子言眼中帶笑卻一口一口自然地吃完蛋糕,臉頰隱隱有點燒。


    黎子言吃蛋糕期間沒有說一句話,吃完了也沒說什麽其他的話,隻是說,回家吧。


    “嗯。”


    蘇念也不多話,乖乖地跟在黎子言身後走著,所以她沒有發現走在前方的黎子言眼裏的光芒有多麽明亮,像藏了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


    夜晚的黎公館非常寂靜,遙遙望去隻有一片漆黑,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是這片寂靜的唯一響動……在黎子言和蘇念回來之前,的確是這樣。


    “啊……”蘇念發出一聲驚叫,表情痛苦地跌坐在地上,黎子言站在她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見她叫出聲,趕忙上前對她噓聲。


    蘇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黎子言不走大門非要翻牆走其他的道進來,她怎麽可能會摔倒?黑燈瞎火的,蘇念連最基本的辨別方向都已經沒辦法做到了。


    黎子言清楚地看見了蘇念朝他拋來的白眼,彎下腰扶起了蘇念,雙臂用力地撐著蘇念的後背,不讓她有機會再摔一次跤。


    風依然不停地刮,蘇念的長發被吹得到處飄,黎子言感覺臉頰、脖頸、手臂,到處都癢癢的,有些難受,但他依舊是沒有開口告訴蘇念這件事,穩穩地扶著蘇念進了大廳。


    “呼……你還真重啊。”黎子言一進大廳就撒手不管蘇念了,開了燈就跑樓上找東西去了。


    蘇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嘖,似乎扭到了腳,怪不得走路那麽痛。


    不過好險並不是很嚴重,而且隻扭到了一隻腳,另一隻腳倒是完好無損。


    應該塗點藥就行了。


    蘇念想著,打算回房,畢竟黎子言去幹什麽她並不知道所以怎麽可能會幹等,隻是……


    蘇念雙手抱臂,眯起眼看著出現在麵前的某個女仆——似乎又是一個和她不對盤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太嘲諷,蘇念並不想理這種人,可是她擋著她的道了,於是蘇念隻能停下來,不耐煩地問:“有什麽事麽?”


    似乎先開口就像是示弱一般,對麵的女仆已經嘲諷全開,從她深夜歸來滿臉疲憊的猜測一直說到她的長相家境和性格,無一不充滿惡意,可惜蘇念困得要死,壓根兒就不想理她,雖然大晚上不睡覺跑來罵她這點非常敬業,甚至讓蘇念有種對方其實對她愛得深沉的感覺,不過在困意大魔王麵前這些感覺通通不值得一提,蘇念對於她的炮轟臭罵,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沒有什麽比用力一拳卻打在棉花上更加令人感覺無力的事了,此時女仆正有如此感覺,氣x極了,心中暗罵一聲,憤忿轉身離去。


    莫名其妙。


    蘇念打著嗬欠,拖著一隻腳,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蘇念。”


    黎子言叫住了她。


    蘇念停下腳步,轉身看見黎子言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樓梯上,目光沉沉。


    “從明天開始,你就做我的貼身女仆吧。”


    蘇念還沒反應過來,黎子言就又補充了一句:“今天我生日對嗎?我還沒許願,這個就是我的願望。”


    蘇念笑了,眸光淺淺:“好的。”


    黎子言勾了勾唇角,手從背後拿出來,將手上的東西朝蘇念扔了過去,蘇念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接,險之又險地剛好接住了,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一下自己慌張之下碰巧接到的東西,就聽到黎子言的聲音:


    “嗯那我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少爺。”


    蘇念低頭,看見自己手裏觸感冰涼的物體是一瓶藥膏,治療扭傷四個字非常矚目,蘇念看著手裏的藥膏,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帶著笑意地打著嗬欠回了房。


    隨著燈滅,黎公館又再度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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