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淹沒了葉夢君美麗的容顏;傷心,被她掩在門後,隔離了憤怒的紫羅蘭夫人。愛讀屋ww2du


    葉夢君就像是一隻失去方向的小鳥,茫然走在冰冷的風雪之中。


    她選擇了離開,選擇了死亡;她決定和任我殺一起死去。能夠和相愛的人死在一起,豈非就是一種幸福?結局雖然可悲,卻已再也沒有遺憾。


    生離死別的這兩年,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漫長,每一個日子,她都不曾快樂。這一次意外的重逢,雖然短暫,卻已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把願為連理枝。”這是多麽纏綿悱惻,卻又多麽淒婉哀豔的愛情!


    黎明,又是黎明。


    這一天,是任我殺和紫羅蘭夫人決鬥的日子,有風有雪,有斷腸的淚傷心的人,還有一曲泣血的悲歌。


    任我殺已經別無選擇,這一次的生死決鬥,無法改變,也不能逃避。這一戰,為榮譽而戰,為正義而戰,勝與負,是生死存亡的關鍵。


    任我殺昨夜睡了一場好覺,翌日起來的時候,心情相當不錯,顯得神采奕奕,銳氣,仿佛一把蓄勢待發的刀,僅是那冰冷的刀鋒,就已讓人不可抵禦。


    昨夜,葉夢君沒有留下來陪伴在他的身邊,雖然相聚的時光已所剩無幾,她一刻也不想再離開他,但是她並不想給他施加壓力。如果一個人的壓力太多太大,對於決鬥絕對沒有好處。決鬥不是比武。比武雖有勝負之分,卻隻是點到即止,並無性命之虞;決鬥,鬥的不僅僅是武功,還有生死。


    寂靜的黎明裏,寒冷的風雪中,一對人影相偎相依,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世界。他們的心裏,隻有一個願望,把彼此的最後的聲音和笑容都深深地刻在對方心裏,然後在快樂中死去。天地作證,此情永不渝。


    他們還能這樣依偎多久?如詩如歌的飛雪,勢必要被一個人的血染紅,那會是誰的血?


    葉夢君徹夜未眠,傷心的淚水流了一整夜。昨天,她在紫羅蘭夫人的麵前,毫不猶豫的服下了那種無藥可解的劇毒,再過兩個時辰,毒性便將發作。


    任我殺輕拂著葉夢君柔柔的秀發,輕輕道:“夢君,你一定要答應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沒有你,我還活得下去嗎?”葉夢君淒然笑道。


    任我殺心中一痛,喉嚨似已被某些東西塞住,無法言語。


    葉夢君把頭緊緊靠在他的胸前,淚水再次噴湧而出,染濕了他的衣襟。由始到終,她都沒有告訴任我殺,她的生命,已經隻剩下兩個時辰的短暫。


    沒有人忍心打擾他們,隻因沒有人願意破壞這筆比逍遙宮更亮麗的風景。決鬥即將來臨,片刻之後,相聚便成別離,別離之際,還有什麽比相聚的甜蜜更值得珍惜?


    隻可惜,還是有人甘願化作魔鬼,擄掠走這片刻的快樂時光。宋終踏著滿地積雪,一步一個腳印,緩緩而來。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喜與怒從不形於色,沒有人看見過他英俊的臉上露出過一絲笑容,就像沒有人猜得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宋終佇立了很久,終於緩緩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該結束的始終都要結束。”


    葉夢君歎了口氣:“你來做什麽?”


    “時辰已到。”


    “你難道就不能再等一等?”


    “蘭夫人已經不能再等。”


    任我殺暗暗歎了口氣,抬目問道:“什麽地方?”


    “你跟我來。”宋終回身就走。


    任我殺卻沒有跟上去:“請留步。”


    宋終頭也不回,冷冷道:“你是否還有心願未了?我可以等,但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任我殺和葉夢君攜手走進屋舍的時候,米玨、龍七和歐陽情早已醒來。


    米玨笑了笑,笑容雖然有些無奈而苦澀,神色間卻沒有半點憂傷和離愁,真摯的目光充滿了信任和鼓勵。他舉起一杯酒,微笑道:“小兄弟,你千萬千萬不要忘記,我一定會在這裏等著你回來大醉一場。”


    回來?這一去,他真的還能回來嗎?任我殺苦澀地笑了了笑,還未說話,龍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任兄弟,你一定要記住,你的朋友,並不僅僅隻有米大俠一個。”


    朋友?也許,他們之間的友情,早已遠遠超越了“朋友”的極限。


    任我殺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終於望向歐陽情。


    歐陽情沒有逃避他的目光,此刻,任何人任何事都已不必再逃避。她的眼神依然溫柔似水,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傷痕累累,隻是她太堅強,太善解人意,尤其是在這最後的時刻裏,她不想給任我殺帶來絲毫的壓力,她要把自己最美麗的東西留在他的回憶裏。


    任我殺嘴唇微張,隻說了個“你”字,就覺得喉嚨突然被某些東西塞住。


    歐陽情立即說道:“你什麽都不用說,無論你做出什麽選擇,都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我會等,一直等下去,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一刀一刀割著任我殺的心。那一次,在“天涯海閣”的大門外,她也曾說過這句話,現在又再重複一次,究竟是為了什麽?


    任我殺沒有說什麽,忽然拉起葉夢君的小手,放在歐陽情的手裏。葉夢君吃驚地望著他,仿佛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任我殺的用意,歐陽情卻還是明白的,這是朋友之間的最高的信任,他希望她可以照顧葉夢君。


    其實,任我殺是把他的心交給了歐陽情。當他看見歐陽情點頭的時候,他突然真心地笑了笑,他知道,隻要是歐陽情答應過的事,她絕對可以做到。


    沒有回頭,沒有告別,任我殺就這樣跟著宋終離去。他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隻因他知道離去前的最後一瞥,將會讓每個人的回憶不斷受傷。


    身後不斷傳來葉夢君傷心欲絕的飲泣,任我殺咬著牙,依然沒有回頭,眼中已有淚光,但他並沒有讓淚水流下來。


    自古多情傷離別。既然注定要生離死別,流淚又豈能挽回這一切?淚水,在這刹那化為綿綿不絕的相思,千絲萬縷,一絲一縷,都緊緊纏繞著受傷的心。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縱然一死,也沒有人可以走出愛情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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