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白一些,就是引蛇出洞。”燕重衣悠悠道,“我故意讓百裏亭離開天涯海閣,其實就是想把凶手引出來。”


    “不錯,隻要凶手一出現,真相便昭然若揭。”宋飛揚苦笑道,“果然是條好計。”


    “此計雖好,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叫思的女人和那個小婢,竟然都是你們的人,而且還是兩個讓人非常頭痛的殺手。”燕重衣搖頭苦笑道,“這個錯誤,幾乎斷送了我的性命。”


    “你是如何化險為夷?”


    “是我。”葉逸秋微笑道,“我忽然想起了思真正的身份,但我還是沒有想到王帝居然也環伺身側,伺機而動。”


    “隻是到了最後,死的人依然還是王帝。”宋飛揚長歎道。


    “這次我回到江南,行蹤本極隱密,若非宋妍無意泄露,你尾隨而至,想必‘卜仙’胡來也不必為我而死。”葉逸秋苦笑道,“雖然胡來早已看出江湖上最近發生的事是一樁陰謀,在陰謀的後麵,必然隱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但他要說的那個人未必就是你,你何必連他也一起殺了?”


    宋飛揚嘿然一聲冷笑,搖頭不語。


    “胡來之死,本來是你的傑作,但為了掩人耳目,又暗示‘鐵蠍子’趙奇發出暗器釘在趙奇身上,然後故意製造了一場混亂,掩護趙奇趁亂逃離,免得他留下來被我看出端倪。”


    “你猜得一點都沒有錯。”宋飛揚微笑道,“但你知不知道,趙奇為什麽也死於非命?”


    “趙奇身份敗露,留下遲早是個禍根,自是非死不可。”葉逸秋看了宋飛揚一眼,“我想殺死趙奇的人一定就是喬裝成宋飛揚的張窮,他死也想不到這個宋飛揚竟要殺他滅口,所以臉上才會露出那種懷疑的表情。”


    宋飛揚臉色漠然,目光中卻有種得意之色,緩緩道:“你是從什麽時候才開始懷疑我的?”


    “我一直都沒有懷疑過你,更從未想過,卓不凡就是你喬裝改扮的。”葉逸秋臉上忽然浮現出種痛苦的表情,啞聲道,“直到宋妍突遭慘死,我才發現了一些蹊蹺。”


    宋飛揚冷笑道:“這件事閡有什麽關係?凶手是李雲奇,他自己豈非也已承認,他這麽做隻是為了爭奪飛龍堡堡主之位?”


    “但事實的真相卻沒有這麽簡單,李雲奇隻不過是你的傀儡,以他的武功才智,決不像是個深藏心機的人。為了除去我這個強仇大敵,成為眾矢之的,你實在用心良苦。宋妍隨我一起到金陵,對你來說,就是種**難逢的好機會。”葉逸秋重重一歎,黯然道,“可是宋妍本來並不是你計劃中的一步棋,她太無辜,隻可惜她到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死在你的手裏。”


    宋飛揚臉上肌肉不住,沉聲道:“你莫非忘了,宋妍是我大哥唯一的後代,也是飛龍堡僅存的血脈,我怎麽能忍心害死她?”


    “要成大事,自然是不擇手段。像你這種人,隻要達到目的,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等一等!”楊雲聰臉色鐵青,轉身麵對葉逸秋,沉聲道,“小師妹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凶手不是李雲奇,竟是另有他人?”


    宋妍的死,不僅是葉逸秋的遺憾,也是楊雲聰心中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他與宋妍青梅竹馬,對她的情感早已不再是兄妹那麽單純。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葉逸秋暗暗歎息。


    楊雲聰心裏突然湧起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隻覺全身都在刹那間被凍結。


    “真正的凶手,其實是宋飛揚,李雲奇隻是受了他的唆使,替他背這黑鍋而已。”


    楊雲聰如刀般充滿殺意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宋飛揚,仿佛恨不得一拳將他的胸膛打出個窟窿,然後再掏出他的心來,看一看究竟是什麽顏色。


    “宋飛揚最初的想法,本是嫁禍栽髒,讓江湖上人人都以為我是殺害宋妍的凶手,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口誅筆伐,將我置於死地,卻不會有人懷疑,他這麽做是別有居心。”葉逸秋看了呆若木雞的楊雲聰一眼,輕歎道,“你豈非也以為我就是凶手?這個計劃本來很成功,但他們卻沒有想到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龍七先生隻不過略施小計,李雲奇臼心有愧,原形畢露。”


    “喬扮成宋飛揚的張窮眼見事情敗露,立即又故伎重演,殺人滅口。”龍七微笑著接口道,“李雲奇自然也想不到宋飛揚居然下此毒手,所以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無疑成了一種提示。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反拙。我故意與他有心結納,就是想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破綻,卻沒想到張窮實在太善於偽裝,我竟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若非鍾濤泄露了他們的秘密,結果很可能就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宋飛揚忍不住問道。


    “因為等到我們揭穿你的陰謀的時候,一切都已太遲了,張窮所扮的宋飛揚早已被你毀屍滅跡,這消息一旦傳遍江湖,就算我們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你才是真正的宋飛揚,也沒有人會相信。”


    “這倒是事實。”


    “還有一件事,你敢不敢承認?”葉逸秋忽然道。


    “事到如今,隻要是我做的,還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宋飛揚傲然笑道。


    “‘魔手’呂奉祖和呂氏兄弟是不是獨在你的手裏?”


    “不錯。呂奉祖居然敢背叛蘭夫人,把你救出逍遙宮,是死有餘辜。”


    “呂老爺子,”葉逸秋回身對呂千秋道,“你聽見了嗎?這個人,才是殺你子弑你孫的真正凶手。”


    宋飛揚瞪著臉色陰鬱的呂千秋,微微一笑,抱拳道:“原來是呂老爺子到了,失敬,失敬!”


    “失敬個屁!”呂千秋雙眼一瞪,怒喝道,“媽那巴子,原來你才是殺我子弑我孫的凶手,害得老夫差點就冤枉了好人。”


    一迭聲的怒罵詛咒不絕於耳,他突然整個人都撞了過來,雙掌一揚,向宋飛揚迎麵劈了過去。他顯然怒不可遏,一出手便是狠毒凶猛的招式,但瞧他那種不要命的打法,竟如街頭潑皮打架一般,全然不顧自己身份。


    宋飛揚先是一愣,隨即又覺好笑,身子向後飄然掠出數尺,冷笑道:“人人兜呂老爺子雖善於經商,武功卻是一般,尤其脾氣暴躁,終究難成一代武學宗師,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這小子竟也敢恥笑老夫,今天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呂家的祖傳絕學。”呂千秋暴怒之餘,手下不停,施展呂家祖傳的點穴功夫,或啄或點,或抓或戳,對著宋飛揚身上的穴道一陣猛攻狠擊。


    宋飛揚見他招式雖然純熟,手法也極奇特,但他已學成紫羅蘭夫人的奇功絕學,今非昔比,隻覺對方破綻百出,全然無用,不由得啼笑皆非。這時身邊強敵環伺,他不願與呂千秋多作糾纏,心裏立即湧起一片殺機,縱身搶入對方鋪天蓋地的手影之中,大喝一聲:“倒下!”


    語音未歇,隻聽“砰”然一聲,呂千秋偌大的身軀已應聲倒地,四肢僵直,絲毫不能動彈,顯然反被宋飛揚點中了身上的穴道。


    宋飛揚雙手反剪,神閑氣定地站在那裏,微笑道:“以其人之身,治其人之道。呂老爺子,被人點了穴道的滋味如何?”


    “我呸!”呂千秋怒目而視,罵道,“操你祖宗十八代……”


    宋飛揚見他一大把年紀了,竟不顧自己身份,出口成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抬足點了他的“啞穴”,微一用力,又將他踢得從門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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