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逸秋和歐陽情的記憶中,後花園其實並沒有栽種太多的花草樹木,隻有一間石屋依山而建,地方雖然不大,卻也顯得空蕩蕩的,平時人跡罕至,根本就沒有秦孝儀所說的地牢。


    “老爺子,你確定地牢就在這裏?”歐陽情蹙眉問道。


    秦孝儀神秘地笑了笑,點頭道:“人之將死,其言亦善。白無瑕說,地牢是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若無指引,尋常人是找不到的。”他用手指了指那間屋子後麵的山壁,又道:“地牢就在山壁的後麵。其實,最初的時候,這個地牢並非用來關押犯錯之人的,而是鐵槍山莊曆代莊主閉關修練之地。”


    “那麽……要怎樣才能打開地牢?”葉逸秋問道。


    秦孝儀道:“這個簡單,隻要按一下設置在山壁上的機關,地牢就會出現。”


    他嘴裏說著話,伸手在山壁某處輕輕一按,隻聽“哢紮紮……”一陣聲響,本是天衣無縫的山壁突然緩緩地移動起來,露出一個巨大的洞穴。


    那洞穴很深,深入地下數丈,從數十級台階拾步而下,走到盡頭就是地牢。地牢處於山腹的地底之下,永遠看不到陽光,就像一個牢固的石籠子,顯得陰森恐怖。


    人之將死,其言亦善。如果殺伐之神的確沒有對秦孝儀說謊,那麽鬼影子和李紅綃就應該被囚禁在地牢裏,但地牢又深又長,沒有一絲燈光,陽光更無法普及,一片黑暗,根本瞧不見裏麵情形。


    “哢嚓!”“哢嚓!”秦孝儀拿出火折子,當先摸索著走進地牢。


    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掠起一陣勁風,“呼”地一聲向他撲頭蓋臉地襲了過來。


    有埋伏!秦孝儀陡然醒覺,急撤數步,百忙中揮出一掌。


    “砰”地一聲輕響,兩道勁風驟然撞在一起,瞬間化為無形。


    秦孝儀正欲回頭向眾人示警,豈料黑暗中又傳來“呼呼”數聲,數道強烈的勁風又如狂潮怒浪般瘋狂湧來,竟似夾雜著一陣陣淡淡的幽香。


    秦孝儀身形展動,也不拔劍,雙掌接連擊出,化解了那數道勁風,大聲喝道:“裏麵是什麽人?能否先別動手?”


    裏麵那人冷哼一聲,陰森森道:“你們是來殺人滅口的嗎?”


    聲音嬌脆如鈴,清麗動聽,顯然是個女子。


    燕重衣心頭陡然一震,脫口呼道:“是八妹。”他搶上幾步,大聲叫道:“八妹,是不是你?”


    “六哥?你是六哥?!”裏麵那人陡然一聲驚呼,隨即狂奔而出,正是“矯龍”程蝶衣!


    “八妹,你果然在這裏。”燕重衣長長鬆了口氣。


    程蝶衣乍見燕重衣,驟然撲入他的懷裏,喜極而泣。


    燕重衣等到她哭泣之聲漸漸變得微弱,方才緩緩推開她,輕聲問道:“八妹,你怎麽會在這裏?”


    程蝶衣依然梨花帶雨,低聲飲泣,輕輕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我在莊外中了一個神秘人的暗算,突然昏倒,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關在地牢裏,正想著如何脫困,地牢的機關忽然就自己開了,沒想到竟是你們……”


    燕重衣點點頭,緩緩問道:“你來鐵槍山莊做什麽?”


    “我……”程蝶衣張大了嘴巴,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燕重衣沉聲問道:“鐵傳雄是不是你殺的?”


    “六哥,你都知道了?”


    燕重衣從腰間取出那把匕首,緩緩道:“這把匕首是我從鐵傳雄身上拔出來的,我想你一定是還來不及取回,就已經遭到了他人暗算。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死鐵傳雄?”


    程蝶衣緊緊咬著牙,沒有說話。


    燕重衣輕歎口氣,又問道:“鐵槍山莊裏的人全都暴斃,不留活口,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程蝶衣驟然一愣,一臉迷茫道:“你說什麽?鐵槍山莊裏的人全都死了?”


    燕重衣點點頭,還未說話,忽聽身後腳步聲起,米玨與李玄衣等人已一起趕來。


    “在哪裏?他們在哪裏?”李玄衣大聲問道。


    葉逸秋用手指著地牢,道:“就在裏麵。”


    李玄衣望了一眼黑黝黝的地牢,取出隨手攜帶的火折子,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龍七和鐵全拿連忙緊隨其後。


    過了片刻,龍七抱著李紅綃,鐵全拿抱著鬼影子,尾隨李玄衣走了出來。但見鬼影子和李紅綃衣衫褸襤,麵色蒼白,雙目緊閉,但氣息猶存,顯然隻是處於昏迷之中,並無性命之虞。


    李玄衣長出一口氣,對著眾人抱了抱拳,笑了笑道:“老朽本已金盆洗手,不問世事,此番重出江湖,實屬無奈之舉。如今血衣樓自取滅亡,人質安全脫困,老朽心願便已了了,再無掛牽,這就打道回京,來日有緣再聚。”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拱手還禮。


    龍七遲疑了很久,終於鼓足勇氣道:“前輩,回到京裏,能否替晚輩麵奏聖上,請辭捕快一職……”


    李玄衣大吃一驚,皺眉道:“你欲辭去官職?為什麽?”


    龍七笑了笑,淡淡道:“晚輩早已厭倦了官場,隻想像米大俠和葉兄弟等人一樣,一身輕鬆,自由自在,遊戲人間,快意江湖。”


    李玄衣輕歎口氣,點點頭道:“說的也是,老朽必盡全力為你說辭,還你一生自由。”


    龍七大喜,一揖到地,笑道:“晚輩恢複自由之身,必會常常進京看望你老人家。”


    李玄衣又與眾人寒暄了許久,終於分道揚鑣,依依惜別。


    葉逸秋目送李玄衣驅馬遠去,心裏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亂糟糟的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李紅綃尚自待嫁閨中,卻遭惡人暗算,**於他,雖然自己也是被迫無奈,但歉疚之情終生難免。這一別,山長水遠,來日茫茫,怕是很難再見,對她的歉疚,也怕是永不可消了!然而,見麵必然會給二人帶來尷尬,還是別再見來得好些,至少……有些深受傷害的回憶,是可以用時間去忘記的!


    如今的江湖,仿佛已經風平浪靜,一片安寧,但葉逸秋的心裏,卻一直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覺得一切都並未結束,處處都充滿了令人費解的謎團。


    程蝶衣為什麽要殺死鐵傳雄?毒殺鐵槍山莊數百口人的凶手又是誰?程蝶衣所說的那個神秘人又是什麽人?葉逸秋覺得,這三件事之間,一定有種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像一條看不見的鏈子將它們緊緊地串在一起。


    突然之間,葉逸秋心頭仿佛有一道靈光倏然掠過,稍縱即逝。這道靈光雖然短暫,卻像是一把鑰匙,在一刹那之間開啟了他鎖滿重重疑問的心門,令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秦大俠!”葉逸秋對秦孝儀笑了笑,“我忽然想到一些事,必須向你請教一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秦孝儀微笑道:“葉少俠客氣了!”


    “我知道鐵槍山莊的後山,是一個非常清靜安寧的地方,非常適合你我交談,還請秦大俠移駕一同前往,如何?”


    秦孝儀微微一愣,環目四顧,看了眾人一眼,道:“就隻你我二人?”


    “對!”葉逸秋微笑道,“就隻有你和我。”


    秦孝儀笑了笑道:“葉少俠請帶路。”


    葉逸秋搖搖頭,道:“你且稍侯,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直奔大廳而去。


    過了片刻,隻見他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快步走來,笑道:“秦大俠,請隨我來。”


    秦孝儀望著他手裏的包袱,臉上露出種怪異之色,也不說話,舉步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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