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淡月朧明,窗內紅燭幾盞,晚風輕輕,越發顯出了夜的寧靜。


    宛若手持白玉杯,杯中紫色的葡萄酒晶瑩剔透,散著一股寂寞的暖色。


    其實宛若甚少借酒澆愁,縱然心結難解她或落淚一場或撫琴寄情然此刻她靜坐窗前自斟自飲,望著窗外如水月色心頭也仿佛被澆了一盆清水,微微有些發涼。


    因為有心事宛若的晚膳並未用多少,她陪了一會兒茜雪與雲開覺得倦了就讓乳母把兩個孩子帶下去。


    少頃,春紅引著素素來到宛若麵前,“素素給娘娘請安,不知娘娘深夜喚奴婢來所為何事?”請安罷了宛若要素素坐在自己對麵。


    沉默了片刻宛若小飲了一口酒,雙手托著酒杯正色看向一臉平和的素素,“我今日要你來是想知道你和天絕進展如何了?”見宛若問及自己與上官天絕之前的情事一抹緋紅爬上了素素恬靜的麵頰,她微微低頭雙手捏著裙帶甚是難為情,“回娘娘奴婢和上官大哥一切如舊,他對素素始終是妹妹一般。”


    聞言宛若微微蹙眉,而後沉聲道,你可知有人在皇上麵前挑撥是非,說你上官大哥寄與皇後。“宛若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素素的心猛然間一顫,倏然抬頭,連連替天絕辯解,上官大哥對皇上忠心耿耿斷斷不會如此,皇上對上官大哥信任有加也不會輕信小人挑撥的。


    因為替天絕擔憂素素一世情急臉賬的通紅,“素素你的話也不錯,然皇上出征期間你上官大哥曾留我在其房中吃過一杯茶,而雲開和安逸出生之後我要你們尋紅蓮花你上官大哥更是專程去行宮為我尋,這些都被皇上知曉了,顯然你上官大哥所為已超出了一般臣子該有的本分,素素你與你上官大哥也算親近我就想知道他可得罪了什麽人,他與我之間的種種知曉的也沒幾個。”


    宛若的這番話要素素額頭汗珠直滾,她凝眉沉思了片刻恍然,手狠狠捶了麵前的茶幾一下恨恨道,定然是初夏那個賤婢在皇上麵前搬弄是非的,之前初夏曾是上官大哥的貼身侍女,一切她自然知曉,而今初夏仗著自己的姿色和小聰明頗得皇上寵信。


    見素素說的如此肯定宛若還是將信將疑,“初夏是有點兒小聰明一心想取代你平姐姐的位置這點我早就看出了,然她好歹伺候過你上官大哥一場,況且她也受過你平姐姐的點撥她,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素素憤憤道娘娘怎知其中根由,前日初夏著了平姐姐的衣裳,而且是上官大哥送給姐姐的那間石榴裙,上官大哥訓斥了初夏幾句誰料那丫頭居然敢與他頂嘴,而且拿皇上說事兒,上官大哥一時氣急就想治打初夏,我自然知曉上官大哥這一章下去的後果忙拉住了他,初夏也跪地求饒了,我想她定然是懷恨在心了。


    聞言宛若恍然大悟,喝進去的葡萄酒頓覺苦澀難演,“竟然有這種事,素素你答應我皇上疑你上官大哥的事斷斷不要讓他知曉,對於初夏你也多多防範,不要跟她正麵衝突。”


    麵對宛若的囑咐素素忙點頭,然還有些不忿,“難不成娘娘就眼睜睜看初夏在皇上麵前興風作浪,今日她不光是挑撥了皇上和上官大哥的君臣之情同樣也挑撥了皇上和娘娘的夫妻情啊,若平姐姐知自己調教過的人會對自己最在乎的人下手她定在泉下難安。”


    宛若麵色微冷,雙目化作兩把利刃從素素憤憤不平的麵上掃過,“一切我會從長計議,素素你無需在禦前和初夏爭,你日後是要做國公夫人的,要有風度。”


    無意宛若的話是給素素吃的一顆定心丸,她自然是連連點頭萬事應從。


    送走了素素宛若隻覺得身份疲憊,於是叫春紅姐妹服侍著去沐浴。


    除開的桃花瓣散落水中,溫熱的水冒著淡淡青煙,煙霧彌漫中宛若輕輕捧起攙著花瓣的水而後手微微一鬆水順著指尖緩緩流淌落在自己宛如冰雪膚上,幾片花瓣也隨之落在胸兩側,宛若靜靜坐在浴盆內沉思了良久,直到感覺包圍自己的水已沒有了溫度方才起身,刹那間隻覺得暈眩,手輕輕扶住牆,低頭看去滿身都黏上了花瓣,一襲無任何紋路的粉色紗裙包裹住玉體連同那些花瓣。


    沐浴一番後宛若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回到臥房便直接躺下,珠簾輕放,簾外隻留了一盞殘紅伴夜長。


    其實慕容伊川來時宛若是知曉的,然她卻假寐。


    慕容伊川借著微弱燈光見窗下的小幾上有半壺酒,一隻白玉杯,杯中還有未喝完的酒不覺皺眉。


    珠簾輕掀,見簾內人微閉二目,神色恬淡,發如流雲散落與龍鳳枕上,一身薄紗衣易窺其高起的兩座峰巒,微微一嗅一股淡香流轉,仔細一品是桃花香。


    沉默了片刻慕容伊川含笑伸手捏了捏宛若的鼻子,“別裝睡了。”


    宛若睜開眼也不理,“你素日不怎麽喜桃花這回居然用桃花沐浴,可見愛妻你對我用心良苦了。”慕容伊川的口吻很是曖昧,他深邃的眸光也流轉著溫柔的光暈,手順著宛若衣裳的領口探了進去。


    宛若猛的起身把男人的手甩開,冷冷的說你居然懷疑我還來我這裏作甚?


    見宛若依然為白天的事耿耿於懷慕容伊川微微凝眉,伸手要去摟宛若然卻被她躲開,“我自然不會疑你,隻是上官天絕做的事要我不得不疑心,他的一些作為已經逾越了臣子本分,再說上官天絕與鍾離文俊他們掌握了我太多的秘密,即便沒有這些事我也不得不對他們多提放一些,鍾離文俊倒好說他身邊有紫嫣我能轄製,然如今平兒去了我已無可轄製上官天絕的。”慕容伊川這番言語讓宛若隻覺得心下發涼,好似深秋的露水落與心頭,,“上官天絕和鍾離文俊及其他與你公某天下的人對你可都是忠心耿耿,你這樣懷疑他們不覺得太薄情了嗎?難道你也和漢高祖和隋煬帝一樣對輔佐自己的功臣來一個卸磨殺驢。”


    慕容伊川朝宛若身邊坐了坐伸手摟過她定了定神而後口吻輕寡道,“忠心,誰能挖出他們的心看看,上官天絕掌握著火龍幫,而我要依仗火龍幫在民間替我監視那些官員,然我已我可轄製上官天絕之人當我聽聞在我不在期間他居然與你獨處過,而且還為了討好你去尋紅蓮花,這廝素來不解風情,不懂風花雪月,而今居然為你去尋蓮花可見其心並非頑固不化啊,你讓我如不疑心與他?在說到鍾離文俊他雖是謙謙君子,然在與紫嫣成婚之後因你的才情而垂涎與你,這些他們別以為我會忘了。”靠的近宛若似乎能聽到對方咬牙的聲響,她幾乎不敢抬眼看男人那如霜的臉,如劍的眼。


    “你的意思我是紅顏禍水了,若真因為我要你們君臣不和你休了我便是,我不認為自己有玉環飛燕那樣的本事去做禍水。”宛若掙脫開男人的懷抱目光無限清冷的望著他,口氣亦如寒冬湖底的冰。


    望著宛若那清冷如冰山雪蓮的臉孔慕容伊川凝眉良久方才語氣緩和的說你是紅顏,但不是禍水,玉環飛燕一個賤婦一個毒婦她們焉能與我的若若相比,說著他起身下床行至窗下拿起酒壺把宛若剛剛用過的白玉杯斟滿幾步來到宛若麵前把滿滿一杯葡萄酒送到其唇邊,“這杯酒飲了之前這些不愉快就一筆勾銷,我保證不會在去傷你了。”宛若遲疑了片刻還是飲了一口酒,葡萄酒的清甜此刻全然不見,隻剩下了深深苦澀。


    慕容伊川把杯中剩下的喝完,而後又把酒壺裏的直接倒進了杯子裏幾口便飲了。


    始終宛若都不發一語,默默的舔食者自己微微裂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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