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不言語,將那張著火般的臉兒貼在他的胸脯,聽著他激烈狂亂的心跳。


    趙華香在她耳邊呐語:“你愛我嗎?”


    如眉一下子捂住了麵孔:“羞死人了!你不要問這個——”


    鄭玉在樹叢後注視著兩人。


    趙華香拉開她的手,捧著她臉兒,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如眉渾身一栗,呆若木雞地不知所措。


    鄭玉亦也一愣。


    趙華香吮吸著她嘴裏的芬芳,手在她的脊背揉撫,見如眉手足無措,在她耳邊呢喃:“抱著我——”


    林如眉嬌氣粗喘,將他也緊緊抱住,任由他擺布。


    鄭玉麵對這一幕實在忍無可忍地大叫:“哎——夠了啊!”


    如眉慌忙推開了趙華香,用手捂住了嘴巴。


    沉浸在溫柔鄉的趙華香被這聲嗬斥驚擾,回頭望去。


    鄭玉憤憤地扭頭走開。


    趙華香氣衝衝地去批鬥鄭玉了。


    鄭玉一拳砸樹,俊麵鐵青。


    趙華香到他身後,問道:“你發什麽神經?我招惹你了!”


    鄭玉甩過一雙怒目,道:“你不要過分啊!這世間的美女多了去了,難道你還要個個都摟在懷裏?”


    趙華香皺眉;“你亂放什麽屁?!”


    鄭玉氣道:“子冰,丁香還滿足不了你嗎?先前你對子冰朝思暮想,茶飯不思,我還挺欽佩你是個癡情摯子,以為你會對她們從一而終,哪想你是見異思遷!”


    趙華香被他一句話駁得啞口無言,隻是恨恨地喘息。


    鄭玉瞄他一眼,緩了語氣:“少爺,對不起,我話說得過激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如眉,可是,我擔心子冰和丁香不會善罷甘休——我是為你好。”


    趙華香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道:“你是不會了解我跟子冰之間的感情的——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是很愛她的,可是我愛得很辛苦——至於如眉,我覺得跟她在一起從心裏感到輕鬆快樂。”


    鄭玉茫然:“子冰不愛你嗎?”


    趙華香擰著衣服上的水,無奈地:“我哪裏知道她對我是怎麽想的?我隻知道她對我忽冷忽熱,反複無常,——鄭玉,你是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喜歡去猜摸別人的心思,好不好,可不可以隻是一句話就行了,可是子冰不會給我這樣的態度。”


    鄭玉問道:“那麽,丁香呢?她是個潑辣的女孩,你也愛得很為難嗎?”


    趙華香看他一眼,道:“我對丁香隻不過是普通朋友相待的。說好聽了,是兄妹之間的情誼。”


    鄭玉臉色一緩,露出笑容:“那麽,就是說你跟子冰還沒有上過床?”


    趙華香苦笑:“若是那樣就好了,她碰都不讓我碰——”


    鄭玉道:“少爺,我知道了,今後你跟如眉怎樣親熱我都不再過問啦。”


    趙華香嗔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跟如眉有沒有做過吧?你這小子管得也太寬了吧!——哦”他盯著鄭玉,皺眉:“你是不是想問做那種事是什麽感覺吧?”


    鄭玉嗤笑:“我還用得著請教你!這感覺我早領教過了——”倉忙捂口。


    趙華香眨眼:“什麽,你早領教過了?跟誰啊?”


    “我什麽也沒有說!”鄭玉要逃。


    趙華香抓住領子,喝道:“你敢隱瞞半個字,我現在就吊死你!從實招來!”


    鄭玉哭喪臉:“你不知道的好!這是我心頭一道奇恥大辱的瘡疤,我不想提及!你就饒了我吧!”


    趙華香饒有興趣地把他拉到一邊坐下:“講講嘛!我又不是旁人!你是不是跟王府裏的哪個丫頭好上了?她是誰啊?”


    鄭玉道:“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笑我。”


    “廢話!你幾時看見我笑話人了?何況我們是親如手足的好兄弟!說啊!快說!”


    如眉躲進叢林,把濕透的衣服褪下,將趙華香的外衣換上,把濕衣搭在樹枝上晾曬。回想剛才那激情的一幕,癡情的女孩倍覺幸福無限,深深地嗅著他衣服上麵的他的體香,芳心怦怦。


    聽到中途,趙華香忍俊不住:“你被春竹給強奸了?”


    鄭玉瞪著他:“我不見她是個女流之輩,一刀就給她了!也不至於受此侮辱!——哎,很好笑嗎?你說過不笑話我的!”


    “哈哈哈??????”趙華香捧腹大笑。


    鄭玉氣道:“我就知道你是心口不一的家夥!不是你,我哪會陰溝翻船?笑!笑!笑死你得了!!你還笑得出來?”


    “哎呀,我肚子??????”趙華香收製不住地栽倒鄭玉懷裏,幾乎斷氣地:“你、你想跟人家、那個、就不要、不要、借口推托??????”


    鄭玉給他拱得跌倒,癢癢的他撲哧也笑了。


    如眉撞見二人摟抱一團,儼然一對親熱的男女,驚叫:“你們這是在幹嗎?”


    鄭玉趕忙推開趙華香,起身拍著身上的泥灰。


    如眉看著趙華香,楞楞地:“你好這個啊?”


    趙華香眨眼:“什麽?”


    天神會位於城外西北方向的一個名叫蠍子山的山腰。名雖叫蠍子山,但隻不過是座極其普通的山梁。沿途修建了幾套環環相扣的院落,並不見其有什麽獨特之處。


    趙華香三人一道打聽一麵急趕,於黃昏時分來到了山下,尋了家地處荒野的包子鋪,吃飽喝足已是掌燈時候。三人上順著山路往天神會摸去。


    如眉跟著二人提心吊膽,聽見前麵鄭玉說:“喏,馬上就到了。”她雙腿陡軟。


    天神會就在眼前,三人距離那座大門不足百米的一道土梁俯身觀察。隻聽裏麵傳出鼓樂笙簫。


    鄭玉扭頭欲言,見趙華香摟著林如眉,臉對著臉,氣道:“都什麽時候了,還風流快活!”便獨自行動了。


    趙華香隻是跟如眉交代事宜,叮囑她:“你跟鄭玉先呆在這裏,別亂動。我進去摸一下情況,回頭再作商量。”


    如眉擔憂地:“你要小心點哦。聽爹說天神會裏麵機關重重,一不留神就會碰上——”


    趙華香一笑:“這就遇上高手了!我一進去一切搞定!放心吧!”看身邊奇道:“咦,鄭玉哪去了?”


    鄭玉閃電般穿過花園,貓在一叢花後麵四處細查,基本熟悉了一下地形,運氣丹田,越上房頂,幾個點步來到了中院。


    這裏燈火黯淡,冷清異常。


    但是鄭玉不敢輕闖,一個倒掛金鍾抱住柱子,滑到地上,身後是一排廂房。


    “別老打瞌睡!精點心!”院裏忽亮了幾分,從門外走進一幫莊丁,挑著貼有“天神”字樣的燈籠往這邊而來。


    鄭玉忙背貼牆壁緩緩地往暗處移動——


    忽然一隻勁臂從一間房內伸出,將他扯了進去,摁在了牆上。


    鄭玉渾身頓起雞皮疙瘩,麵色如灰。


    對方竟是春竹!她對著他媚笑,令他五髒一陣緊縮,見她還按住自己,猛地抖掉,便要出去——


    春竹毫不客氣地給他了一下子——


    鄭玉當場昏厥。


    趙華香繞著牆角拐進中院,見這裏漆黑一片,心想:“以我闖慣此類豪宅的經驗來分析,這裏沒什麽油水可撈,重要的東西在後院哩!這點小伎倆,哄別人去吧!”七閃八晃到了後院,這裏果真亮如白晝,防範甚嚴,三十來人將一間酷如墳塚的屋子圍得水泄不通。


    趙華香搓了搓手,琢磨著對付哨丁的辦法。


    鄭玉蘇醒過來,發覺自己被反剪了。


    春竹掄著匕首在屋角挖著什麽。


    鄭玉低喝:“幹嗎綁著我?”


    “你不乖啊。”她懶洋洋地。


    鄭玉企圖掙斷繩索——


    她停下了,睨視他:“沒用的,那是牛皮繩,你越掙它越緊。”


    “我恨死你了!”他鬢角汗淌,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是手腳被縛,他動彈不了。


    春竹冷笑一聲,繼續幹自己的。


    鄭玉怒斥:“放了我!你快放了我!你這個瘋婆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可是你老婆吔,你幹嘛這麽凶啊?要是惹我不爽,我一喊,你猜倒黴的會是誰?”她挑逗著。


    趙華香運足了內力,使出了淩波微步,如似流星劃過天際。


    三十來人沒弄清發生了何事,便被逐個點住。


    趙華香拍拍手,來到門前,出於無心地一腳踹去——


    嘩——門上方落下一道上百斤的鐵柵欄,把他關在了門外。


    趙華香吃驚非小:“幸好我是老江湖!不然挨這一下就成了肉餅餅啦!”去拿了一個莊丁的鋼刀,拍拍他肩膀:“老兄!借我用一下就還你!”


    趙華香掄起鋼刀就朝鐵柵欄砍去——


    “噹——”


    鋼刀斷為兩截,鐵柵欄完好無損。


    趙華香把那半截刀把扔得老遠:“天神會的老大真會過日子,高手使得的家夥就這水平!登不了大雅之堂!”朝手心啐罷口唾沫,搓揉幾下,舉掌三下,鐵柵欄叮叮當當成了一堆廢鐵,連那兩扇鐵塚門順帶被震開。


    趙華香背著手恰進去,四麵八方細瞅無恙,再看地麵鋪著五尺見方的青石板,他抬起一腳試著踩了踩麵前的一塊,沒有異樣,放下地站上去——


    “嗡——”不知從何處飛出一群群的巨型黃蜂,呼嘯著向趙華香發動襲擊。


    趙華香駭得連忙逃出來,將門一關,活活夾死了幾隻。


    塚中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蜂嗥。


    趙華香從鏢囊裏掏出一枚毒彈,將門推開一個小縫,飛快地扔了進去。


    片刻,門縫裏頭冒出絲絲毒煙,裏麵鴉雀無聲。


    他踢開鐵門,隻見地上蜂屍足有三寸之厚,腥臭難聞。他捂鼻向前,踩到第四個青石板時,那張石板陡地急速下沉,他忙跳到前麵一塊上麵,誰知也是活動的,他連連跳躍,而頭頂上方,一張用錚亮的匕首穿織的大網當頂罩下。匕首泛著可懼的寒光,鋪天蓋地,無處可躲。


    趙華香見鐵門已關上,情急中燕子斜飛,索性入內。


    刃網隱入屋頂。


    趙華香落地之際抓住了一條紗帳,回頭觀望,不由膽寒。


    塚屋裏遍地屍骸骷髏。裏麵也無一件家設,隻有壁上掛著的一盞盞油燈。


    就在他打量屋裏的環境時,紗帳忽然勒住了他脖頸,他忙抓扯,但那柔軟絲滑般的紗布越纏越緊,令他呼吸困難,順勢用力一拽——


    哐當——帳子被拽掉下來——


    但是他馬上駭懼地叫出聲來——


    成百上千的腕粗的蟒蛇由帳頂劈頭蓋臉地壓來。


    趙華香清楚地看到它們瞪著綠瑩瑩的眼珠,張著大嘴滴著涎水,他掏出一把石子甩去,準確無誤地擊斃數條。巨蟒腦漿迸裂,肥碩的軀體落地時,震得四壁顫栗。


    趙華香拳腳並用,結果了許多,引得其他的不敢上前,甩著嗖嗖作響的尾巴在四周遊走,火紅的舌信噝噝亂吐。


    他看準前方遠處一個台階,飛身躍去。


    巨蚺失望地觀望他一陣後,爭搶著撕扯著同伴的屍體。


    趙華香長鬆口氣,扭首倒吸口涼氣——


    四隻體型如山的吊睛大白蟲並臥後麵,舔著血盆大口,露出尖刀般的虎牙,似乎正悠然自得地恭候他的光臨。


    春竹挖了許久,記起了什麽扔了匕首走了過來。


    鄭玉不由縮緊軀體,警惕地看著她。


    她問道:“你來天神會幹什麽?”


    他厭惡地:“不關你事!”


    “嘴挺硬!”她嘲諷:“上回可比這厲害的多了,結果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隻怕你又吃不消。”


    鄭玉反問:“你來這又是為什麽?”


    “等你呀!”她柔聲細語。


    鄭玉痛恨得要命,咬牙切齒。


    她又問:“你一個人來的?‘


    “那你呢?”他含敵意。


    她妖媚而笑:“幽會情郎當然一個人來,難道你不懂規矩帶了另外的人?”


    鄭玉道:“和我家少爺。”


    她雙眸奇亮:“他來了?在哪裏?”


    趙華香側身避開一隻大蟲的襲擊,另兩隻猛撞過來,他輕輕一躍,兩隻大蟲撲空,在地上打了個滾,長嘯著夾擊於他。


    趙華香再次躍起,雙腳分踢出去,快似閃電。


    兩隻大蟲的天靈蓋喀嚓一聲,腦漿噴泄,猶如泰山倒下般。


    另兩隻怒吼著向趙華香撲來,趙華香一個筋鬥。


    兩隻大蟲反應快速地刹步掉頭——


    趙華香擔心如眉會有意外,不再戀戰,兩匕擲去,將它們擊斃,直奔裏麵。奔跑中被前方何物所發出的耀眼光芒刺得昏眩,揉目細瞅,是柄放置在石桌上的寶劍的光亮所致。


    那寶劍是用黃金所鑄,柄稍鑲著一顆雞蛋大的南國奇珍寶石。


    趙華香抓起來覺得異常沉重,同時也愣住了,劍下壓著一本舊書,他拿在手中一翻,原來是本莊的鎮莊之寶《天神秘籍》。


    趙華香將書往懷裏一揣,尋了一圈不見他物,拿著寶劍離開了。


    天神會二十來名主事已到門前,見到門外的蜂屍都大驚失色。


    趙華香跳了出來——


    雙方驚住了。


    天神會大主事穆亦海老臉扭曲,怒目戟指:“何方狂徒?!!膽敢闖莊劫寶!!快快放下寶劍!不然,要你喂虎!!”


    眾主事也一陣威嚇。


    趙華香無謂地:“哦,你說那四個病貓啊,它們被我——喀——(做了個抹脖子之勢)男子漢大丈夫,拿起的東西可不能說放下就放下!”


    “臭小子!”旁邊一人厲罵:“大哥,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趙華香緊盯著穆亦海。


    穆亦海道:“看你也


    不似盜賊鼠輩,隻要放下東西,我不傷你一毫!若然,我擰下你這可愛的腦袋!”


    趙華香看了看手中的劍,難以割舍地咂了咂嘴,一歪頭:“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要這東西幹嗎?不如送給我這年輕有為的後生,你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臭小子!你管得寬了!!也想得太天真啦!”有人譏諷。


    他笑了笑:“我不是臭小子!你沒有聞到我身上很香的嗎?所以,你們都得叫我香大爺!”


    那人要撲——


    穆亦海攔住,對趙華香切齒道:“小子!你該明白,就算你能出的去,帶著這個東西,走到天涯海角也休想安寧片刻!我見你這般俊秀,不忍大開殺戒!你識相點!別逼我動手啊!”


    趙華香忽地陰下臉,一字一頓地:“肖金峰是不是你殺的?斷塵山莊的鎮莊之寶可是你所盜?”


    穆亦海幹笑兩聲,道:“我不認得什麽肖金峰?更不清楚什麽斷塵山莊?你找錯討債的人了!”


    趙華香拽出書來——


    眾人色變。


    隻見他掂了掂秘籍,不懷好意地:“那好!你馬上就會認識了。”言畢,嗤地將書攔腰撕斷——


    眾人騷動——


    穆亦海也有些略慌:“義士,你且聽我說,先別衝動啊!前幾日是有個叫肖金峰自稱是斷塵山莊的人來這裏討寶!可我們與他素昧平生。自古以來,天神和別幫他派都不沾染,何時又去他山莊偷過寶貝呢?但他死活不聽我們解釋,堅決要搜查——我們被逼無奈——,可是絕對沒有取他性命!我所言句句屬實,請小英雄明察!”


    趙華香皺眉:“當真?”


    眾人怒形於色——


    “騙你你就馬上撕了這書!”


    “不信你可以去調查!”


    趙華香收起書。


    眾色稍平。


    他撫著寶劍笑道:“其實呢,說句老實話吧,我要這個東西也無用——”


    “給我!”春竹不知從何處冒出撲來奪走了劍。


    趙華香去搶:“給我!是我拿到的!”


    春竹推開他手,親昵地:“咱們誰得還不是一樣。”


    他聽後稱是:“有道理!”


    鄭玉飛身他跟前,道:“少爺,咱們走吧!”


    趙華香訝異地瞅著二人,叫道:“哎,你倆又在哪裏幹見不得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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