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明武皇看上去四五十歲,正當壯年。他滿麵胡子像是鋼針一樣,眼如銅鈴,看上去非常剛猛。


    從外表看,這應該是個直性子,但他做的事卻一點也不磊落。


    他明顯是何程那一邊的,眼看著大堂裏在平亂山的主導下,另一邊占了上風,瞬間法象一閃,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如箭矢般向平亂山襲去!


    意明武皇的精神力之箭,無形無跡,能力稍次一點都沒辦法發現。


    平亂山晉級再快,也隻是個身明武尊,離意明境界差得還很遠。


    但這時,他仿佛有了一些危險的預感,瞬間寒毛倒豎,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連打幾個滾,就要遠遠逃開。


    可他已經被意明武皇鎖定了,怎麽可能逃得掉。


    他打了兩個滾,身體轉了兩個圈,那根無形的箭矢也跟著轉了兩個圈,疾速刺向他的大腦。


    這一下要是紮中了,平亂山的神魂馬上就會遭受重創,重則當場死亡,輕則也會失去意識,神魂俱散,從此隻剩一具*。


    一瞬間,平亂山瞳孔放大,他的本能不停地在警告他,有極致的危險靠近,但他卻發現不了這危險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根精神力之箭到達平亂山的額頭,突然勢頭一減,瞬間停住了。


    那個意明武皇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另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擋在了他跟平亂山之間,他的攻擊再也不能寸進半步!


    他眼角的餘光首先掃向自己身邊的同伴——


    不對,不是他。


    他的能力比自己更弱,精神力不可能有這麽強!


    這裏還有其他強者嗎?自己先前怎麽完全沒發現?


    精神力的衝撞非常危險,他有點後悔用這樣的辦法來發起攻擊了。


    但這裏自有規矩,任何心明境界以上的武修都不得參戰。所以他隻能使用更隱蔽一點的手段……誰能想到會在這裏踢到鐵板!


    他的思緒一閃,登時又集中了起來,專心致誌地盯著那根箭。想要強行奪回它的攻擊權,要麽刺進去。要麽收回來!


    薑風搖了搖頭道:“精神攻擊,要就是一往無回的氣勢,這麽猶豫……那怎麽行?”


    他的手指輕輕一點,擋在平亂山麵前的那麵幛壁頓時反卷回去,裹住了無形箭矢。


    一瞬間,意明武皇感覺到自己跟那支箭之間的聯係完全消失,接著,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根箭一個折轉,以前比剛才更迅猛十倍的速度與氣勢,向著自己刺回來!


    不好!


    “轟”的一聲,一頭巨象憑空出現在酒樓大堂的半空中,酒樓頓時一震,幾根立柱同時倒下!


    這頭白象所有人都能看見,它出現得太突兀,一開始,下麵的中低級武修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但沒一會兒。就有人意識到了:“法象,這是武皇大人的法象!”


    隻一瞬間,下麵的戰鬥全部都停了。


    剛揮出拳頭的。拳頭停在半空中。雙臂伸出想要防禦的,也同時僵住了。


    所有人都被法象吸去了注意力。即使是在漠北這樣的地方,要看到意明武皇用出法象,也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畢竟,那代表著一個武皇將要用出全力了!


    巨大的白象懸浮在半空中,它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發亮,象征著這個武皇把全部明力都貫入了進去。


    受它的影響,那支無形之箭終於顯形,它懸浮在白象之前。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前進。


    看著這支箭,平亂山突然明白自己剛才那種危險的感覺是什麽了。


    對。就是它!


    不過它明明剛才還在攻擊自己,怎麽這一會兒工夫。又到那裏去了?


    意明武皇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的領域已經生成,大量明力向著他所在的位置湧去,匯入白象體內。


    同時,他的意識還在瘋狂掃視四周——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的敵人在哪裏!


    突然,他聽見一聲輕輕歎息:“總是分心二用,還敢用精神力直接戰鬥?”


    歎息聲中,那支箭再次提高了速度,勢如破竹般射中了白象,瞬間撕裂了它厚實的皮膚、血肉,穿過它的筋骨以及整個身體,把它整個撕碎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巨大的白象法象刹那間破碎,那支箭穿過碎裂的影像,到達意明武皇麵前。


    意明武皇臉色鐵青,盡力卷起剩餘的精神力,試圖在麵前重組防禦層。


    但是,精神力的強弱是絕對的,對精神力、對靈魂的理解層次也完全不同。這個意明武皇完全是在用自己的最弱項,迎擊薑風的強項。


    這些防禦層也接連破碎,最後,那把精神力之箭,射進了自己主人的腦袋裏,從眉間刺進,從後腦穿出!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旁觀的眾人連一次呼吸也沒有完成,就有一個意明武皇雙眼神采渙散,呼吸驟停,身體在欄杆旁邊晃了兩晃,掉了下去!


    他旁邊那個武皇同伴的實力不如他,法象和領域都隻在初級階段。看見這一場精神力惡鬥,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直到同伴的身體掉下去,他才回過神來,搶前一步,手一抬,讓他的身體飄浮了起來。


    這一接觸,他才發現,這位意明武皇的氣息、明力波動已經完全消失,身體隻剩餘溫,竟然已經死了?!


    他不可置信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完全不像一個武皇應有的做法,接著,他驚呼道:“誰?誰幹的?!”


    順著他的視線,其餘人也紛紛看向四周。


    一個意明武皇被殺?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另一個意明武皇也沒看出凶手是誰?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薑風現在出現在這裏的隻是法象,除非有魂明武君或者將要晉升武君的意明武皇在這裏,否則,隻要他不想被人看見,就沒人能看得見他。


    剩下這名武皇驚疑不定,他大聲問道:“掌櫃的,掌櫃的呢?!”


    這時,一個身穿掌櫃服飾的人走了出來。他臉上也很有些驚奇,但表情還算平靜。


    他走到這名武皇麵前,行禮道:“施大人,我家掌櫃有事外出,暫時不在這裏,有事請吩咐小的。”


    施武皇厲聲道:“我有什麽事,那還用說嗎?方大人死在了你們這裏,你們難道不要給個交待?!”


    二掌櫃平靜地道:“適才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看見了。禦魔軍在此打鬥,毀壞我店的物品,我們自然會向他們的上級匯報,要求賠償。另外,按照禦魔軍跟小店的約定,心明武宗以上的武修,都不得在這裏出手。方大人違反了這項規矩,方才致死,這個責任,恕小店承擔不起。”


    施武皇臉色鐵青,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方大人明明是被小人陰謀偷襲而死的!”


    二掌櫃溫和地一笑,道:“施大人說笑了。”


    施武皇怒極反笑道:“說笑?嘿,說笑?!一個禦魔軍的千夫長、武皇大人死在這裏,你們就想這樣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哪有這麽好事!”


    他手一伸,抓向二掌櫃的衣領,厲聲道,“先跟你回去,什麽時候你們掌櫃的給出交待,我什麽時候放你回來!”


    他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有另一股力量輕輕從旁邊傳出來,撥開了他的手。


    這股力量柔如春風,卻不可違逆,施武皇與他一交手就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他往一邊看去,隻見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冷淡地看著他道:“施武皇請自重。”


    這男子長相極其秀美,連女子裏都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但他隱而不發的氣勢與強硬的表情,卻實實在在地說明了,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強者!


    姓施的武皇一看見他臉色就變了,嘶聲道:“溫良機!”


    溫良機撥開他的手,把二掌櫃帶到一邊,冷然道:“按理說,一名武皇死在我們聽血樓,我們肯定是要負責任的。但是這武皇先行違反我樓規矩,肯定不包含在內!更何況,一名武皇暗地偷襲一位身明武尊,你能厚著臉皮找麻煩,我還覺得丟人呢!”


    他手一揮,一股強風卷起方武皇的屍體,把它砸進施武皇的懷裏,道:“馬上離開,我們可以不再追究你們的責任!當然……”他環視四周,掃向下麵暫停打鬥的兩波人馬,冷冰冰地道,“一應損失,我們都會向禦魔軍總部提出申請,要求賠償!”


    溫良機以前就是意明境界,後來受了重傷才離開禦魔軍,到了重家當了一個閣主。


    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實力,還遠在以前之上,現在氣勢全開,這裏上至武皇,下至陽明武者,全部都透不過氣來!


    施武皇一咬牙,果然抗起方武皇的屍體就要離開。


    下麵其餘的禦魔軍也紛紛散去,溫良機掃了一眼二掌櫃,二掌櫃微微點頭,上前笑道:“剛才參與戰鬥的客人,請不要忘記會帳。無辜被波及進去的客人……不好意思,這頓飯就由我聽血樓請客了!”


    軟硬兼施,沒一會兒,整個聽血樓就恢複了平靜。


    平亂山離開前,狐疑地往樓上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是溫武皇救了我?感覺有點不對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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