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紅玉三十出頭,頭發染成了棕色,似乎很有個性,但作為企業老總,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而且俗氣。其實,賀紅玉長得並不差,皮膚也白,隻是,臉盤和骨架子都大,人也挺豐滿,身上的衣服又繃得比較緊,乳溝很深,二個大**呼之欲出,讓羅威這樣的好色之徒很是心動,也難怪簡大魁要打她的主意。


    賀紅玉與胡晨陽握手時,手上都有些汗津津的。


    羅威打趣道:“賀總,不是約好明天見麵嗎?今天就等不及啦?”


    或許是因為胡晨陽在場,賀紅玉不開玩笑了,挺認真地道:“我約了二個銀行的朋友來喝茶,聽說你們在這,過來看看。你們先不要急著走,等我十分鍾,最多半個小時,我有事跟你們談,是大事,等我啊。”


    說罷,賀紅玉出去了。


    羅威道:“晨陽,聽見了沒?是‘大事’,賀總認真了。”


    胡晨陽的神情卻有些嚴肅:“我也估計是大事。”


    停了會,又道:“等下不要再開玩笑了,她真是有大事要商量的。”


    隨後,胡晨陽把自己昨天跟夏才生見麵的情況摘要說了說。


    羅威問道:“晨陽,你估計是什麽大事?”


    胡晨陽想了想:“我分析,至少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有人要轉讓股份,她想讓你做個‘下家’;還有,我估計簡胖子也想跟她合作,她不肯,在簡胖子和你之間,她可能更願意選擇你。”


    羅威點點頭:“恩,她說,她討厭簡胖子。”


    胡晨陽接著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她不光是要做大做強自己的煤礦,她可能還瞄上了別人的煤礦。我聽說,煤礦整頓方案裏麵就有一條:兼並規模小、實力差的小煤礦,保留實力強的幾家煤礦,賀紅玉的煤礦,屬於實力強的,不可能被別人兼並,那就是她準備兼並別人了。”


    羅威點頭道:“這就對了。賀紅玉的實力不夠,所以,要拉我們一起幹?”


    胡晨陽道:“不要小看了她的實力。還有第三種可能,不過,需要證實。”


    羅威問道:“什麽可能?”


    胡晨陽微笑道:“這個先不說,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等下看她怎麽說吧,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那我對這個女人真要刮目相看了。”


    羅威對李亞琳道:“我兄弟又在吊我的胃口。”


    李亞琳笑道:“是不是吊胃口,等下就知道了。”


    胡晨陽也不作聲,微笑著品茶。


    等了二十來分鍾,賀紅玉果然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是個50多歲的小老頭,說是財務部龍經理。


    服務員過來泡好二杯茶後,賀紅玉交待道:“我那邊的賬,等下加上這邊,統統算我的。”


    羅威道:“哎,怎麽能要賀總請客呢,二邊都算我的。”


    賀紅玉道:“那好,都算你的。”


    胡晨陽心道:這個女人越來越幹練了。


    羅威道:“賀總,銀行的客人走了?”


    “走了。”


    “恩,”羅威道,“剛才賀總說要談大事,我很激動啊。”


    賀紅玉看了胡晨陽一眼:“胡主任是不是也有些激動啊?”


    她還是按以前的稱呼,叫胡晨陽“胡主任”,這倒是讓胡晨陽有些意外,很久沒人叫他“胡主任”了。


    胡晨陽覺得,她是故意這麽叫的。


    胡晨陽微笑道:“談不上激動,就是有點好奇,你說的大事,到底是什麽大事?”


    賀紅玉道:“你們猜,猜到了,就跟你們合作,猜不到,什麽都不用說,就當是朋友聊天。”


    胡晨陽就看看羅威。


    羅威道:“要我猜麽,無非就是擴股,兼並小煤窯。”


    “厲害!”賀紅玉道,“羅老板一下就說到點子上了。還有麽?”


    羅威看看胡晨陽。


    胡晨陽道:“賀總是不是還有第三套方案?跟銀行有關?”


    賀紅玉深深地看了胡晨陽一眼:“是跟銀行有關,是有第三套方案,你能猜到麽?”


    胡晨陽點點頭:“賀總,我挺佩服你的魄力,不過,勸你放棄這個想法,適可而止。”


    賀紅玉道:“我是擔心簡胖子得逞。”


    胡晨陽搖頭:“這件事肯定通不過,簡胖子不可能得手。”


    “哪我就放心了。”


    說罷,對羅威道:“羅老板,我們的事,改天到我公司談,現在打牌,怎麽樣?”


    “好啊?”羅威道,“炸彈還是拖拉機?”


    賀紅玉道:“我們挖煤的人。不喜歡炸彈,打拖拉機吧。”


    羅威嗬嗬一笑:“賀總想跟誰一邊?”


    賀紅玉想也沒想:“我跟胡主任一邊,你跟李總一邊,怎麽樣?這叫男女搭配,打牌不累。”


    胡晨陽微笑道:“還是請龍經理來吧,我就不摻合了,要回去看書了。”


    “是。”羅威道,“我兄弟正在準備考研究生,今天還是我硬拉他出來的。”


    “哦,”賀紅玉就有些失望,道:“那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


    胡晨陽點點頭:“對不起,賀總,我就先走一步了。”


    剛轉身要走,又讓賀紅玉叫住了:“哎,胡主任,你等一下。”


    胡晨陽隻好站住。


    賀紅玉道:“求你一件事唄。”


    “不用客氣。”


    “去看望一個人。”


    胡晨陽猛然想起一個人,道:“好,明天我去看他。”


    “謝謝!”


    ……


    出了茶樓,吹著外麵的涼風,胡晨陽更清醒了。


    剛才,他跟賀紅玉象在打啞謎,沒有說出來的“第三套方案”,就是指收購國有煤礦的事,顯然,賀紅玉也得到了風聲,楊文遠有意將新峽煤礦賣掉,而最有可能得手的就是簡胖子,賀紅玉不甘心讓簡胖子得手,才準備和羅威聯手,考慮到二個人的實力加起來都未必能吃下新峽煤礦,所以,賀紅玉想到了銀行。


    賀紅玉應該就是這麽個思路。


    但是,胡晨陽認為:出售國有煤礦的事,在縣委常委會上很難通得過,李誠彬那邊跟楊文遠的勢力基本上是不相上下的,而夏才生、彭力建等中間力量肯定不會讚同出售煤礦,隻要李誠彬不改變主意,楊文遠等人的企圖就要落空。


    而且,即使縣裏最終決定出售新峽煤礦,恐怕也會牽扯到更多、更高級別的“買主”,恐怕也不是賀紅玉、簡胖子之流能夠如願的。


    賀紅玉、簡胖子都高估自己了。


    雖然如此,胡晨陽對賀紅玉還是要刮目相看了,也很是感歎:幾年前,賀紅玉還是一個見了領導都有點害羞的女人,現在,竟然成為一個敢於吃下國有煤礦的女強人了。


    由此可見,人身上的潛能是巨大的,生活的磨難、命運的改變,都能激發出人的潛能。


    ……


    這天晚上,羅威、賀紅玉幾個人在茶樓玩牌玩到十一點多,後來羅威說去宵夜,賀紅玉欣然答應,還讓羅威給胡晨陽打電話,叫他一塊出來吃宵夜。


    羅威還真起身給胡晨陽打了電話,胡晨陽道:“不去吧,吃胖了走瘦了。”


    羅威笑道:“是賀總讓我打的電話。我看這個娘們是有點熬不住了,嘿嘿。”“


    胡晨陽道:“大哥,這個女人喜歡打拖拉機,我看她本身就是拖拉機,你要喜歡開‘拖拉機’,你上,大不了我多出一個‘三嫂’。”


    羅威嘿嘿笑道:“試試看啦。”


    回到包廂,羅威道:“算了,我兄弟已經睡覺了。”


    李亞琳也道:“胡晨陽確實在複習功課,他真是想考研究生。”


    賀紅玉道:“我相信你們的話。胡晨陽就是胡晨陽,有些人想壓他,壓不住的。”


    羅威聽了就有些驚異:沒想到,“賀狐狸”這麽欣賞胡晨陽。


    ……


    上次,楊文遠在縣長辦公會上喊話要全麵整頓煤礦,李誠彬則通過孫安銀召集民營企業家開會,借民營企業之口警告楊文遠不要搞事。二邊都出了招,信息都傳遞出去了,最後就看雙方如何妥協了。


    在最新一次的縣長辦公會上,楊文遠的調子平緩了些:“整頓煤礦的事,還是要搞,主要是清理年產量5萬噸以下的小煤窯,要麽增加投入,要麽跟人合並,跟誰合並,怎麽合並,必須在政府監督之下完成。這件事,還是建林縣長負責抓。”


    遲建林答應道:“好。”


    楊文遠又道:“企業改製的事,國有煤礦暫時就不考慮了,縣化肥廠、麻紡廠還是要列入改製名單,修改方案要盡快拿出來,不能再拖了。”


    夏才生也就樂得置身事外。煤礦的事,他還真不想“挖一勺子”。


    ……


    在新峽縣,縣委、縣政府之間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什麽風吹草動,誰也瞞不住誰。在煤礦整頓問題上,遲建林說了什麽,楊文遠怎麽表的態,常務副縣長夏才生又是什麽態度,縣委書記李誠彬一清二楚,也因此,李誠彬對夏才生很是滿意。


    李誠彬對副縣長遲建林就有些憎惡了。


    不久以後,縣紀委查處了縣政法委副書記遲建新的問題,經查實,遲建新在94年至97年擔任葛山鄉黨委書記期間,違規入股小煤窯,隻交了2萬元入股金,卻讓煤窯老板開出了6萬元的收據,三年間共分得紅利35萬元,其中4萬元的非法紅利為22萬元。


    遲建林夥同楊文遠想“敲山震虎”,結果,卻“連累”了自己的本家兄弟。


    在全縣幹部大會上,李誠彬聲色俱厲地道:“‘伸手必被捉’,遲建新就是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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