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謂“人背時,卵生虱”,胡晨**本就沒說這句話,是楊文遠添油加醋瞎編的,目的就是要激怒陳長貴和小旋。


    這些天,陳小旋心裏也在想這事,知道胡晨陽不會原諒她,想和好是不大可能了。現在,聽了老爸的分析,心裏越發冰涼,道:“爸,我再也不想呆在新峽這個鬼地方了!你還是跟甘書記說說,把我調到市裏去吧,眼不見,心不煩。”


    “好。”陳長貴答應得很爽快,心想:這回,是要好好跟甘書記談談。


    ……


    暫時穩住了小旋,陳長貴其實心裏並沒有放下胡晨陽的事。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本來,他最信任的人是楊文遠。


    現在,他發現楊文遠也變了,變得厲害!


    楊文遠在企業改製的問題上,跟李誠彬鬥法,這麽大的事,居然沒跟他陳長貴商量,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個,這讓陳長貴很失落。後來他還聽說,在企業改製方麵,楊文遠是最大的贏家,化肥廠落入了甘峻的一個朋友手足中,簡胖子把食品廠搞到了手,食品廠那可是在老城區,占地麵積不小啊。隻有麻紡廠落入了李誠彬的一個關係戶手中,當然,這都是傳聞,真相如何,隻有楊文遠、李誠彬們自己清楚了。


    讓陳長貴失望的是,楊文遠做了這麽多事,事先都沒跟他陳長貴打招呼,事後也不提。也沒問過陳長貴是不是有什麽關係需要關照?


    或許,楊文遠認為,陳家與甘家是一家,甘峻的朋友能拿到化肥廠,就已經是關照到陳家了?


    或許,楊文遠翅膀硬了,已經不需要聽取陳長貴的意見了?


    而自己呢,反而大事、小事都會想到楊文遠,會讓他參謀參謀。


    在胡晨陽的問題上,楊文遠的態度就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本來,陳長貴也是猶豫不決的,畢竟小旋跟胡晨陽已經那樣了,硬是把二人拆開,小旋舍不得,小旋的媽媽和姐姐都不讚成,這個決心難下啊。


    就是因為楊文遠堅決主張小旋跟胡晨陽斷了,才最終促成陳長貴下了最後的決心。


    現在看來,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要按陳長貴一慣的性格,錯就錯了,想要他認錯,比登天還難。


    但是,他現在心也有些軟了,隻要胡晨陽真的願意回頭,他可以接受他。


    自己是有些老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


    那天,大旋因為去找了胡晨陽,被陳長貴大罵一頓,聽大旋的解釋,據說是副縣長胥國英數落了小旋。


    當時,他正在氣頭上,就連胥國英也恨上了:你自己還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有什麽資格管閑事?


    後來,陳長貴冷靜下來,就朝好的方麵想:胥國英為什麽會想管這事呢?人家也是好心麽,是真心喜歡小旋麽,是希望小旋能有個好歸屬麽。


    所以,陳長貴覺得,自己不但不能罵胥國英,還得和和氣氣地去跟她接觸,套套她的話,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她背後,比如,是不是胡晨陽有了什麽想法,想請胥國英出麵?


    如果是胡晨陽想主動跟小旋和好,那陳長貴倒是要認真考慮的,說不定還就坡下驢,答應了他呢?


    所以,陳長貴還真就笑嗬嗬地端著茶杯出現在了胥國英的辦公室。


    胥國英見了陳長貴,連忙迎上來:“哎呀,陳主任,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陳長貴嗬嗬笑道:“沒風,是我在辦公室坐久了,走動走動。”


    “請坐,請坐。”胥國英招呼陳長貴坐下,又給他的茶杯裏續上水,道:“陳主任是要多走動走動,最好是早上跑跑步什麽的,據說,現在還有人練習倒著走,說是對心髒特別有好處。”


    “倒著走?”陳長貴聽了就有些敏感,“‘倒著走’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暗示我在胡晨陽的問題上要‘倒著走’?”


    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道:“倒著走,這倒是蠻新鮮的,有作用嗎?”


    “有!”胥國英道,“新峽一中的的操場上,每天早上都有不少人鍛煉身體,有幾個人就是倒著走的。”


    胥國英好象並不是在挖苦他?


    陳長貴道:“國英啊,我記得,縣長選舉時,有的人大代表不想投你的票,我得知這個情況,很生氣,還做了不少工作,嗬嗬。”


    “謝謝陳主任!”胥國英雖然知道陳長貴有賣好的意思,但是,人家身為縣人大主任,不搞你的小動作,那就是支持你了。從這一點說,陳長貴是支持了她。


    陳長貴擺擺手:“謝什麽,你是女同誌,又是組織上看中的非黨員候選人,我肯定是要貫徹落實組織意圖的,何況你又是小旋的老師,於公於私,我都是要全力支持你的,包括你現在的工作,我也是要全力支持的。嗬嗬。”


    “謝謝陳主任!”胥國英道,“大家都說,陳主任是有福之人,易大姐溫柔賢惠,您二個女兒個個聰明漂亮,真是讓人羨慕啊。”


    陳長貴心道:“來了,說到小旋身上了。”


    果然,胥國英道:“陳主任,說句實話,我覺得小旋跟胡晨陽鬧矛盾,可能相互之間都有些誤會,要是能化解矛盾,重歸於好,那就好了。”


    陳長貴道:“重歸於好,也不是不可以啊,那要看胡晨陽的態度了。現在不是有句話麽:態度決定一切。嗬嗬。”


    胥國英聽了,就有些高興:“陳主任這樣說,我就有數了,我來做做胡晨陽的工作,他是個聰明人。”


    聽說胥國英還要“做做工作”,陳長貴就有些失望,看來,並不是胡晨陽請她做工作,而是這個女人自以為是,以為她的話很管用。


    也好,管不管用,試試就知道了。


    陳長貴就道:“哎呀,胥縣長真是熱心,就看胡晨陽的態度了,嗬嗬。”


    陳長貴走後,胥國英開始思考,怎麽跟胡晨陽談?


    她是真有意願,想促成胡晨陽與陳小旋重歸於好的,為什麽要這樣做,也是有多方麵原因的。


    首先,她是為了胡晨陽好。在她看來,胡晨陽如果能跟陳小旋“重歸於好”,總的來說,利大於弊。畢竟,陳長貴在新峽縣根基很深,尤其是跟甘書記、楊縣長都有那麽深的關係,有了這些關係,對胡晨陽今後的發展,還是很有利的。


    胥國英是個傳統的人,總覺得:陳小旋已經是胡晨陽的人了,這事對雙方來說,都是既成事實,都應該對彼此負起責任,尤其是胡晨陽,應該大度一些,包容一些。難道,你在占有一個女人之前,不是打算對她負一輩子責任的嗎?


    在她看來,胡晨陽各方麵都很優秀,那麽,在陳小旋的問題上,就也應該表現得“優秀”一些。


    其次,胥國英也有些為自己考慮。她是一個黨外人士,盡管所到之處,下麵的人似乎對她很尊重,然而,這隻是表麵現象,下麵一些幹部,並不賣她的賬,個別人甚至在私下裏宣稱:“胥國英算什麽?黨外人士,又是婦女,基本上就是政治花瓶麽。”


    “政治花瓶”之說,讓她有一種刺痛,但又不能不承認,人家說得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她很羨慕中央的一位女部長,人稱“鐵娘子”,但是,她不能跟人家比,人家在黨內也是中央委員哩。


    所以,她也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得到來自“黨內”的強有力的支持。但是,她本質上又是一個孤獨、高傲了一輩子的女人,是不會投靠、委身於任何男人的。


    她想,如果能成全胡晨陽、陳小旋這二個人,陳長貴心裏應該有數,會感謝她的。


    第三個原因,她一直很喜歡小旋。她當過小旋的老師,有一段時間,小旋的學習退步比較大,跟不上高中的課程,小旋都有點灰心了,易少蘭也很著急,找到胥國英,胥國英還親自給小旋開過“小灶”,後來小旋能勉強考上廬陽師專,與她的幫助也是分不開的,從小旋身上,她有一種成就感。


    一個領導幹部家的女孩,長得又漂亮,很容易失去奮鬥精神,從這個意義上說,小旋能考上大學,那怕是個三流的大學,也是相當不錯的。她以後的路,應該比較好走了。


    胡晨陽不一樣,農家子弟,知道如何奮鬥,也知道珍惜和把握機會,胡晨陽能找到陳小旋,應該算是高攀了,總的來說,這二個年輕人分開了,很可惜。


    想想自己,如果當初不要跟吳傳明賭氣,死死纏住他,或者吳傳明態度再堅決一點,應該不會是今天這個結局?


    想透了這些道理,胥國英就跟胡晨陽聯係上了,把自己的意思明確無誤地告訴了胡晨陽。


    不料,胡晨陽想都沒想,道:“胥縣長,我不想再被人家一腳踢出去了。”


    態度很果斷。


    ……


    胥國英一直沒給陳長貴“回話”,陳長貴就知道,八成是胡晨陽不肯了。


    這小子,也是個倔種啊。


    陳長貴就又想到了一個人:夏才生。


    現在,大家都說,夏才生算是胡晨陽的貴人,要不是夏才生力薦胡晨陽,這小子能這麽快就當上鄉長麽?


    思考再三,陳長貴就又端著茶杯笑嗬嗬地出現在了夏才生的辦公室,當麵稱讚夏縣長是個實幹家,而且還是個“伯樂”。


    陳長貴還表示:“夏縣長的工作,縣人大一定會全力支持!”


    夏才生也是個聰明人,暗示道:“我聽說,陳主任也是個愛才的人。”


    “那是!”陳長貴道,“就拿胡晨陽來說,我將女兒許配給他,圖他什麽?就是因為他有才麽,這小子,現在還跟我賭氣呢,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我勸勸他。”夏縣長終於說出了陳長貴最想聽到的話。


    可惜,夏才生依然沒帶給陳長貴什麽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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