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接觸,章小雅能感覺到,馮正霖對她動了真情,花了不少時間帶她在京城遊玩,還帶她去了他的住處,明顯想跟她上床,隻是,馮正霖表現得比較紳士,態度不是很急,有讓她自己決定的意思。


    章小雅覺得,還是矜持點好。


    隻是,委身於這個男人,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所以,小雅不得不跟姐姐說實話了。


    “姐,正霖追我追得很緊。”


    “那好啊,這麽好的白馬王子,還不牢牢抓住?”


    “姐,有件事,我不知道如何麵對。”


    “什麽事?”


    “我以前交過一個男朋友的。”


    章效芝一聽就懂:“你已經把自己交給了那個人?”


    “是。”


    “你啊!”


    “是不是**,很重要嗎?”


    “對馮正霖這樣的男人,很重要!”


    “那怎麽辦?”


    “不知道,問你自己了。”


    聽了妹妹的話,章效芝也隻能在心裏一聲長歎了。


    ……


    馮正霖去見爺爺時,三叔也在。


    馮老爺子已經九十高齡了,不要說胡子,眉毛都白了,卻是精神矍鑠,頭腦異常清楚。老爺子一生中有過三位夫人,前二位都已謝世,第三位是身邊的保健護士,小他三十多歲,竟然連續為他生下二個兒子,真是讓很多人羨慕。


    馮老爺子有三兒二女,二個女兒都是第一任妻子生的,三個兒子中,老大叫馮建中,是第二個妻子生的,比較本分、厚重,又一直是軍人,軍隊以外的事,是不怎麽過問的。


    老二叫馮建初,“文-革”中被打成“狗崽子”,麵臨下放農村的命運,老二也想跟大哥一樣去部隊當兵,自知政審難通過,唯有“表現好”才有希望,為了“表現好”,老二曾在一次“批鬥大會”上當眾表示要跟“走資派”父親“決裂”,還當眾揍了老爸一拳。


    那一拳,讓馮老爺子肉痛加心寒!


    馮老爺子內心不喜老二,是必然的,不喜歸不喜,馮家還隻有這個老二抓住了機遇,是個玩政治的奇才。


    老二還真當兵了,先是吃了幾年苦,後來,隨著馮老爺子重新出來工作,老二也被調到一位首長身邊工作,還娶了一位首長的女兒,也是位軍人,那時候,**很多高級幹部的子女都在部隊,這也不奇怪,整個江山都是軍隊打下來的麽,哪一個紅色家族不與軍隊有著極深的淵源?紅色家族的後代在軍隊棲身、發展,太正常了。


    正當老二在部隊的前途一片光明時。他卻相當堅決地提出要脫掉軍裝,到地方工作。


    老二主動跟馮老爺子提出:“國家從大亂到大治,工作中心肯定是轉入經濟建設了,我想到地方上去。”


    就這一句話,讓馮老爺子刮目相看。


    老二的這個想法,與他的思考不謀而合。


    隻是,馮老爺子要證實:老二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或者說,他的想法是從哪裏來的?


    馮老爺子問:“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馮建初明白父親的意思,道:“是我自己思考的結果。一直以來,我都喜歡做一件事:分析當前的形勢和任務。從國際看,喊了這麽多年要準備打仗,事實證明,從我國原子彈升空那天起,打大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天天叫嚷‘要準備打仗’,成了一種……政治手段?”


    聽到這裏,馮老爺子已經麵帶微笑,不置可否。


    馮建初繼續道:“從國內看,民心思定,民心思富,老百姓苦了這麽多年,誰不想過好日子?再不全力發展經濟,**都要出問題。”


    馮老爺子道:“總的來說,是這樣。再往深裏想,有的人身居高位,黨**主席、總理、軍委主席都讓他一人當了,最終卻還是坐不穩?就是沒有抓住人心,玩不過人家啊。”


    “是,得人心者得天下。”


    正是這次談話,讓馮老爺子改變了原先準備讓老大轉業到地方的想法,改為全力培養這個老二,而老二也確實爭氣,從一個縣委**幹起,再到沿海城市當市長、市委**、省長,然後是部長,每到一地,都能出新招,幹成幾件大事,成為耀眼的政治新星。


    後來,老二在接受海外媒體記者采訪時,有句話很有分量:“我馮建初是紅色後代,但我沒坐過火箭,我是在基層一步步幹上來的。”


    既有紅色背景,又有實幹精神,確實當得起一句話:“出類拔萃”。


    國外和港媒都高度關注到了馮建初在政壇的崛起,有人預言:馮建初有可能會超過馮老爺子在黨內的地位。


    有人指出:實際上馮建初已經提前“達標”了,因為馮老爺子在黨內的地位一直就沒進過政治局,而馮建初卻進了。


    然而,馮老爺子的地位卻又不能簡單地以是否進過政治局來衡量,隨著近些年許多元老級人物先後謝世,政治元老已經不多了,似乎“越活越健”的馮老爺子聲望日隆,“活著就好”,這是真理。


    而老三馮建標呢,在政治上卻很不得誌。與老二馮建初相比,馮建標也曾經卷入過“文-革”的政治狂潮,老三並沒有跟老二那樣,做出跟老爸劃清界限的舉動,但是,老三犯的“錯誤”更致命,他所在的“造反派”組織在揪鬥一位知名畫家時,那位畫家因為不堪受辱,當晚趁人不備,投河自盡了。


    其實,在那樣的年代,這種事並不少見,當年那些“革命小將”真正受到追究的也不多,但是,馮老爺子還是很謹慎,決定不讓老三從政。


    馮家人知道,老三不從政還好,真要從政,被人抓住當年那點事,那就猶如糞坑,不攪動還好,一攪動,那就難說了,搞不好還影響到整個馮家了。


    事實證明了老爺子的決定是相當有智慧的,後來,有人為了對付馮家,還拿老三說事呢,要是老三還在官場,會是什麽結果?


    這些年,老三似乎遠離政治,在商場上也是隱身在幕後,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麵,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老三才是馮家最有政治天分的人。


    馮家的第三代,都跟三叔親。


    可能,這也是因為,三叔沒有孩子,跟小孩都親。


    三嬸因為一次意外流產,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三嬸主動提出過跟三叔離婚,三叔卻不同意。


    三叔隻用一句話就說服了三嬸:“也許是天意?”


    這些年,三叔越來越信所謂“天意”了。


    爺爺說過三叔幾次:“建標,你就別老把‘天意’掛在嘴上了。”


    三叔嘿嘿一笑,以後,在大家麵前倒是很少提“天意”了,但是,三叔跟星玄道長的交往,卻是大家都知道的。


    宗教也好,玄學也好,都繞不開“天命”之說,宗教不是國家,沒有法律,不講“天命”行麽?


    ……


    馮正霖趨步向前,叫了聲:“爺爺”,然後,又含笑跟三叔打了個招呼。


    馮老爺子慈愛地看著孫子,問道:“正霖,去過喬家啦?”


    “恩”,馮正霖道,“他們一家人要我代向爺爺問好。”


    “好。見到青兒沒有?”


    “也見到了,嫂子也讓我代問爺爺好。”


    “恩,”馮老爺子點點頭,“剛才我還和你三叔談到青兒。”


    三叔道:“青兒要是能來幫我,我就輕鬆多了。”


    馮正霖搖頭:“嫂子的心思我知道,不想回京城。”


    馮老爺子神情有些複雜:“正平不爭氣,怨不得青兒。”


    “是,”三叔道,“青兒個性也很強。”


    馮老爺子一擺手:“這事先不談。正霖,有沒有跟樹軍好好談談?”


    馮正霖苦笑一下:“見是見到了,態度跟以前差不多。”


    馮老爺子道:“這樣不行的,相隔這麽遠,就是原來有點感情,也早淡漠掉了。”


    “是,”三叔道,“得經常在一起才好,要麽,想辦法把樹軍調到京城來;要麽,讓正霖到贛源去工作。”


    馮老爺子看了三叔一眼:“喬光榮就這麽一個女兒,他不來京城,怎麽會同意讓女兒來京城?”


    三叔道:“那就讓喬光榮也來京城。”


    馮正霖暗自佩服三叔的思路,三叔話不多,但是有思路。對馮家來說,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有了思路,就是如何下決心的問題。


    馮老爺子一擺手:“這個複雜了,先不談這個。正霖啊,樹軍的態度,伍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勉強不來啊。”


    馮正霖道:“爺爺,我也不想勉強,我就是有點好奇:樹軍要不要嫁人?她要嫁給誰?”


    “嗬嗬,這個我也想知道。不著急,咱們慢慢看?”


    三叔讚道:“正霖成熟了。”


    馮正霖微笑道:“三叔。還是你的話對,成與不成,都是天意,那就看天意好了。”


    馮老爺子笑道:“這個天意,比較玄乎,咱們說點實在的。正霖啊,你的工作怎麽樣?”


    “挺好。天凱行長對我的工作很支持。”


    馮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天凱不錯,下一步,考慮讓他轉正部,到銀監局或者證券會去。”


    三叔看看正霖:“嗬嗬,正霖要準備挑重擔了。”


    馮正霖微笑道:“我還得好好學習,尤其是要學習爺爺的舉重若輕。”


    馮老爺子嗬嗬笑道:“說到舉重若輕,做得最好的,是老鄧。”


    馮正霖道:“老鄧不愛說話,我們都怕他,哪有爺爺和藹可親?”


    馮老爺子道:“關於這個舉重若輕的問題,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一把手,舉重若輕比較好;副職,還是舉輕若重好一些。”


    “哦。”馮正霖又把自己最近在贛源省發現了一個典型人物的事說了。


    馮老爺子道:“這件事,其實,你作為副職,在提出樹典型之前,應該先跟肖天凱行長匯報,然後再拿到行務會議上討論。”


    馮正霖虛心接受:“爺爺說的是。咳,是我太過自信,認為天凱行長一定會支持。”


    馮老爺子點到為止:“嗬嗬,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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