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興師問罪


    從二舅舅家出來,胡晨陽與伍青青並沒去雙和集團,而是去了一家涉外酒店,那是伍青青早就預訂好了的,本來白天就想跟他入住了,怎奈胡晨陽給老太太“發功”後,睡得跟死豬一樣。


    還好,他恢複得快。


    今天,二舅舅、舅媽的那些話,其實也是婉轉地提醒這對年輕人,要檢點。


    尤其是胡晨陽,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伍青青,當然,還不能傷害她的自尊。


    伍家人對伍青青的寬容,說到底,是源於對伍青青父母的感激。“文-革”初期,伍成鑄被打倒,有人翻出二、三十年代的敵偽報紙為依據,指控伍成鑄是叛徒、特務、內奸,伍成鑄失去了人身自由,而伍家的子女們也在一夜之間由紅色後代成為“黑八類”,受盡淩辱,處於無限惶恐之中。


    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一些紅衛兵小將在衝擊伍成鑄等一批“當權派”過程中,無意中釀成了泄密事件,導致長期潛伏在台灣的伍青青父母身份暴露,夫妻二個在麵臨圍捕時雙雙飲彈自盡。這件事情的發生,震驚了整個隱蔽戰線,也讓長期掌控隱蔽戰線的周總理極為內疚,事情發生後,總理機敏地借此事件,得到了主席的支持,穩定了隱蔽戰線,保護了一大批隱蔽戰線上的同誌,包括他們的親人。伍成鑄一家的政治危機也得以化解。


    後來得知,是“江-青”要置伍成鑄於死地。但在逮捕伍成鑄夫婦的文件上,周總理也是簽了名的,當然,大家都認為,總理是違心的。


    伍家人能不倍加嗬護青兒麽?


    而伍成鑄之所以會將伍青青嫁入馮家,是因為他相信,馮家人會珍惜與伍家的情誼,會讓青兒過得幸福,卻怎麽也想不到,恰恰是因為將青兒嫁入馮家,造成了她的不幸。


    伍青青的性格自小就要強,我行我素慣了的,在馮家又生活得那麽委屈,一個人跑到贛源打理贛源藥業,因為樹軍而認識了胡晨陽,一方麵欣賞他,另一方麵也嫉妒樹軍,跟樹軍“分享”胡晨陽,能讓她心理得到某種平衡。


    對她來說,跟胡晨陽所發生的一切,簡單說就是率性而為的一件事,何況,她也並沒有要求胡晨陽離開樹軍麽,最多也就是跟樹軍分享一下這個優秀的男人麽。


    當然,這是歪理,歪理也是理,何況,伍青青本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


    二人站在窗前,眺望夜色下的京城,胡晨陽道:“京城是越來越繁華了。”


    “恩,”伍青青道,“到處都在開發房地產,雙和集團幾乎所有的資金,都投在房地產了。”


    “都在京城嗎?”


    “也不是,有些是在二線城市。”


    “又要禍害二線城市?”


    伍青青一笑:“‘禍害’二字用得好,精準!”


    胡晨陽擁住了伍青青,道:“青青,問你個問題:今天,舅舅問我怕不怕喬光榮,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


    “你是不是跟他們說什麽了?”


    “沒有。真的。”


    “那就是他們看出了什麽?”


    “是吧?”


    胡晨陽想了一下,道:“青青,我是學漢語言文字的,在大學裏,我們有個老師很喜歡玩拆字遊戲,我記得他有一次就拆過一個字:裝。”


    “怎麽拆?”


    “裝,上麵一個壯士的壯,下麵是一件衣服,什麽意思呢?壯士就是軍人麽,衣服就是軍裝麽,就是軍人的裝備麽,就是二舅舅這個後勤部長要管的事麽。”


    “恩,有意思。”


    “裝,還有第二層意思:壯士,代表強者;衣服則是用來包住自己的,也就是說:即使你是一個強者,也離不開‘裝’,也要把自己‘包裹’起來。”


    這下,伍青青恍然大悟了:“我聽懂了!”


    “恩,裝,還有第三層意思,就是深藏不露。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份真情,相信我們都不願意放棄,藏在心裏就好。”


    “恩。”伍青青溫順地道:“我有時候是很任性……”


    “裝,還有第四層意思:裝,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也不是二個人的事情,而是大家的事情,也要考慮別人的承受能力,也要顧及別人的感受,要維護別人的麵子,要給別人裝的空間和餘地……”


    伍青青笑了:“裝,到底有多少層意思啊?”


    胡晨陽嘿嘿一笑:“你很聰明,這些意思,其實你都懂。”


    “恩,都懂了。”


    胡晨陽沒有再讓青青往下說,開始親吻她……


    今天的伍青青很體貼胡晨陽,怕他身體還沒有恢複,在胡晨陽進入她身體以後,就沒有讓他大動,而是輕輕地配合著他,細細體會著一種“充實的”感覺。


    歡娛過後,伍青青滿意至極,道:“晨陽,你很棒!”


    “謝謝。”


    “晨陽,我爸對你也很滿意,說你雖然沒當過兵,卻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胡晨陽道:“華夏知識分子,都有‘上馬殺敵,下馬讀書’的豪情,‘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都是儒家弟子,一旦國家有事,照樣帶兵打仗,力挽狂瀾。”


    “恩,反正我覺得,你就像是天狼星,有血性的天狼星。”


    “慚愧。”


    “有什麽慚愧的?我覺得你很優秀。”


    “你更優秀。你可是連玄青道長都要親自下山迎接的人。”


    “嘻嘻,他還說要給我叩頭哩。”


    “如果在你主持下,能研製出攻克艾滋病的藥物,將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給你叩頭哩。”


    “好,我一定加倍努力!”


    “恩,青青,剛才你跟舅舅說,雙和集團的董事們要對你興師問罪?”


    “不怕,那是預料之中的事。”


    ……


    “雙和集團”對贛源藥業的現狀很不滿意了。


    在贛源藥業最新一期的經營報表上,頭一次出現了虧損,如果考慮到贛源藥業連續幾年都是大幅盈利,那就可以說,這二年,贛源藥業在伍青青手裏,已經是“巨虧”了。


    贛源藥業究竟出了什麽問題?要有個說法了。


    這次,伍青青就是來向董事們作解釋的。


    伍青青介紹了贛源藥業的經營情況,認為贛源藥業本身的經營是沒有問題的,在市場上的知名度、美譽度都不錯,黃金客戶也相當穩定,核心產品的生產和銷售也都是正常的。之所以會出現業績虧損,唯一的原因就是新產品開發投入較大,具體說就是背陰草的研發投入很大,拖累了贛源藥業。


    最後,伍青青強調:“我認為,背陰草的研發前景是光明的,還需要繼續投入,最好是加大投入。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必須堅持下去。堅持就有希望;放棄,那就真的是失敗了。”


    “還要加大投入”,這是董事們最不願意聽的一句話。


    背陰草的研發,已經快二年了,投入也是巨大的,當初,伍家提出這一計劃時,信心滿滿,現在,搞了這麽久,卻成了一個“無底洞”,還不知道要吞噬掉雙和集團多少資金?令人擔憂,令人擔憂啊!


    董事之一的徐玉中問:“青青啊,投入就是要產出,你們搞的這個背陰草,投入了那麽多,什麽時候能‘產出’啊?”


    伍青青道:“這個很難說,剛才我已經解釋過了,初步的產品已經拿出來了,隻是,成本太高,要解決成本問題,無非是二個方麵:一、簡化工藝流程;二,形成規模化生產,隻有當產品有了市場、有了規模,才可能實現邊際效益……”


    徐玉中打斷了伍青青的話:“別說那麽多,你就告訴我,要實現盈利,還需要多長時間?”


    伍青青道:“也許還要一、二年,也許還要三、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難說。”


    “那怎麽辦?”董事們坐不住了,都有些著急。


    伍青青道:“已經這樣了,如果中止投入,豈不是前功盡棄?”


    “前功盡棄?”另一位董事康鋒說話有點尖刻:“什麽叫‘前功’?應該叫一意孤行、一錯再錯吧?”


    伍青青冷冷地道:“你要這樣看問題,我也無話可說。”


    氣氛有些僵。


    董事長馮建標打了個圓場:“現在下結論,似乎還早了些。”


    伍青青道:“董事長說得對,現在下結論,還早了些,我本人對背陰草研發還是有信心的。再說,到目前為止,用於背陰草的研發資金,還是贛源藥業提供的,並沒有動用總部的資金,這是當初經過董事會授權同意的。”


    徐玉中道:“可是,贛源藥業現在已經出現虧損了,我很擔心,再搞下去,你那個背陰草研發,會不會把贛源藥業拖垮?”


    “已經垮了,”另一位董事劉祿林也發言了,“我認為,徐總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也有同樣的擔心。那個背陰草,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有沒有發展前途?”


    康鋒得到了支持,態度更堅決了:“我認為,即使背陰草的研發再堅持下去,董事會也要加強對研發過程的監控,尤其是要加強對資金的監控。”


    這一招很厲害,表示對伍青青已經不是那麽信任了。


    伍青青冷笑一聲:“要監控是吧?可以啊,要我辭職也可以啊。”


    辭職!誰都知道,贛源藥業是在伍青青手裏才發展起來的,她辭職,贛源藥業交給誰?馮伍二家的關係又如何處理?


    贛源藥業是出現了虧損問題,但對於雙和集團來說,又算不得什麽太大的問題,畢竟,這二年雙和集團在房地產領域賺大發了,犯不著為了一個贛源藥業起內哄。


    大多數人的想法,其實是想要贛源藥業提供更多的現金流投入到房地產開發中去,而不是用於研發什麽“背陰草”,這才是問題的實質。


    馮建標道:“青青,你不要激動,畢竟,背陰草的研發占用了大量資金,成效又不顯著,大家有些質疑,也是正常的,你說說看,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伍青青道:“坦率說,我始終認為,背陰草的研發是有巨大價值的,我想提出一個問題供大家思考:當初,我們為什麽要搞贛源藥業?不就是想發展實體經濟嗎?背陰草走的也是同樣的發展路子,為什麽我們就會動搖了呢?我認為,還是房地產的虛假繁榮影響了我們的正確判斷,我一直認為,房地產是典型的泡沫經濟,那麽多天價房子,購買力在哪裏?幾乎所有的房地產企業都是依靠銀行的資金在那裏支撐,如果有一天,銀行也不得不緊縮銀根,將來怎麽收場?”


    康鋒道:“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何止是我們在搞房地產?香港的李嘉誠都在搞,什麽時候進入,什麽時候退出,我們心裏有數。”


    “好,不爭論,讓事實說話。”伍青青道,“我不是董事,但是,我受伍冬妮董事的委托,表明她的立場:我們仍然堅持背陰草的研發計劃,並願意承擔後果。”


    “青青,”馮建標道:“你知道你說這話的含意麽?”


    “知道,”伍青青索性說得更明白些:“如果背陰草的研發失敗了,我們伍家願意承擔主要責任,直到我們無力承擔為止。”


    康鋒道:“好,我要求將這句話記錄在案,並形成會議記要。”


    “我同意。”伍青青的態度也很幹脆。


    “既然這樣,”馮建標道,“我個人認為:背陰草的研發可以繼續下去,研究資金仍舊由贛源藥業提供,但不能影響贛源藥業的正常運轉。另外,總部對背陰草的研發,不追加資金支持,大家有什麽異議?”


    沒有異議。


    ……


    散會後,馮建標把伍青青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青青啊,”馮建標道,“贛源藥業就是虧光了,垮掉了,也就那麽回事,但是,你跟董事們的關係,要處好啊,爺爺的心事,你是知道的,將來,整個雙和集團,都要交給你來打理呢。”


    伍青青道:“三叔,你們就饒了我吧,我是沒有這個想法的。我就喜歡做點實業。你們玩得太大了,說得難聽一些,搞房地產的,齷齪事做太多了,不會有好報的。”


    馮建標臉色就有點變:“青青,這話千萬別當外人說!”


    青青道:“這話二年前我就當爺爺麵說了。”


    “什麽時候去看看爺爺?”


    “下午吧。”


    “恩。爺爺最近在寫回憶錄哩。”


    “是嗎?那我就不去打擾爺爺了。”


    “哎,你別找借口,一定得去,爺爺是真想見你,念叨好幾回了。”


    “行,我去還不成嗎?”


    ……


    下午三點以後,伍青青去見了馮老爺子,馮老爺子正在給幾個中年人口述曆史,幾個人中,有穿軍裝的,也有穿便裝的,伍青青在邊上旁聽了一會,心裏也是詫異:老爺子腦子清楚,記憶力也好,一些重大曆史事件,哪些人參與了,什麽態度,說了什麽話,都交待得明明白白,甚至連年份、日期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伍青青看得出,幾個記錄人員都很敬佩老爺子。


    快五點鍾了,馮老爺子笑道:“嗬嗬,咱們今天的‘九三學社’聚會就到這裏了。”


    幾個人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馮老爺子告辭了。


    伍青青問道:“爺爺,什麽叫‘九三學社’啊?”


    馮老爺子嗬嗬笑道:“他們幾個幫我搞回憶錄,每天早上九點鍾開始,下午三點鍾開始,聽我給他們談事,所以叫‘九三學社’。”


    伍青青笑道:“真有意思。”


    伍青青給馮老爺子的茶杯裏續了水,道:“我剛才在一旁聽了會,爺爺記憶力真好哎,幾十年前的事,還記得那麽清楚。”


    馮老爺子有些得意:“嗬嗬,說到記憶力好,還有比我更好的,毛主席,周總理,都比我強。”


    伍青青點點頭:“或許,記憶力出眾;也是政治人物成功的一個原因吧?”


    馮老爺子道:“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


    伍青青道:“我印象中,二叔的記憶力也很好,不過,好象還不如您?”


    馮老爺子一笑,緊接著又搖了搖頭:“老二的記憶力算是好的了;正霖,又要差一點了,說難聽一點,一代不如一代了。”


    伍青青道:“可能,這跟環境和條件有關吧?現在的人,要查找個資料很方便,用不著強記那麽多東西。”


    “是吧?哎,青青,我問你個事:伍家那個外孫女婿,記憶力如何?”


    按照伍家人低調的風格,伍青青應該說胡晨陽記憶力一般般,然而,要她“貶低”胡晨陽,實在是有些不情願,想了想,還是道:“據我所知,胡晨陽記憶力相當好,是個愛讀書的人。”


    “哦,愛讀書,他都愛讀些什麽書啊?”


    “曆史,政治,經濟。他還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呢。”


    “什麽故事啊?”


    伍青青就把戰國時候的“田氏代齊”的故事說了,最後總結道:“得人心者得天下。‘田氏代齊’,是通過八代人的努力,才實現了權力更迭,這真是一個奇跡啊。”


    馮老爺子沒有作聲,如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累了,休息了?


    伍青青覺得這正是一個離開馮家的好時機,也不作聲,悄悄走出了老爺子的書房。


    而此時,馮老爺子其實並沒有“入定”,隻是在“恍惚”而已。


    畢竟已是年過八旬的老人,經常會有“恍惚”的時候。有時是幾十秒,有時是幾分鍾。


    他現在理解了,為什麽當年毛主席出席“九大”時,坐了一會就走了,其實就是在主席台上堅持不了那麽久,會有“恍惚”,明智的做法,就是少出現在公眾場合。


    現在,他給秘書人員口授曆史,一次同樣不能超過二小時,隻有這樣,才能在外人麵前維持“老當益壯”的印象。


    “恍惚”過後,馮老爺子睜開眼睛,發現伍青青已經不在了,微微搖了搖頭。


    馮家***都看好喬樹軍,而馮老爺子其實看好的是伍青青,將來,能挑起雙和集團這副擔子的,非伍青青莫屬。


    剛才伍青青講述的“官八代”的故事,馮老爺子當然聽懂了。


    京城王家的失勢,馮老爺子洞若觀火,現在的情況不僅是對王家不利,對馮家也不利,隻是,馮、王兩家都是政治元老,人家也不會做得太過,但這個“疙瘩”是結下了,將來如何,很難說了。


    越是這樣,雙和集團的興盛就越重要,這是馮家的“後路”,關係到馮家以及馮家背後的支持者們長遠的家族利益。就是說,即使將來馮家政治上“沒落”了,甚至整個國家政權出了重大變化,也要保證馮家人在經濟上不會出現窘境,馮家的後人還能過上好日子,還能有另外的發展空間。


    這個重擔,其實是要維係在伍青青身上的。


    “官八代”的故事,伍青青是編不出來的,青青對政治不感興趣。


    隻有對政治、曆史有興趣、有研究的人,才會注意到曆史上有個“田氏代齊”。


    伍家的那位外孫女婿居然知道“官八代”的故事,可見青青的話不假,那家夥應該是一個愛讀書、“有想法”的人。


    隻是,老三說過,那小子似乎胸無大誌啊?


    是老三搞錯了?還是那小子故意裝出來的?


    年輕人哪來的城府呢?應該是喬光榮叮囑了他,要求他鋒芒內斂。


    喬光榮一方麵要求自己的女婿鋒芒內斂,一方麵卻又做出了拿王家“幹兒子”開刀的狠事,以此取悅高層,這背後的用意,又是為了什麽呢?


    喬光榮是不是能代表伍家呢?這也是個不解之迷。


    至今,馮老爺子對馮家還存有一定的幻想。他覺得,“林子棟事件”是喬光榮搞起來的,喬光榮隻是伍家的女婿,而且是被伍老爺子逐出家門二十年的女婿。這樣一個女婿,你能肯定他跟伍家人是一條心麽?


    伍家人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解釋,包括那個伍冬妮都是說:“我不清楚。”


    還有,喬光榮做了這件事,他自己職務上並沒有任何變動,伍家的老大伍太行也沒有變動,倒是伍延安有了變動,後勤部副部長,也不是那麽太引人注目。


    ***:昨天,書山刀客同學還投了4張更新票,對不起,沒能實現“更新一萬二”的要求,今天隻能用六千字的大章來聊表謝意了。畢竟,後麵的路還很長,我還是想盡可能寫好每一章,對得起大家的推薦、訂閱、打賞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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