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僅僅隻是武風的看法了,畢竟見慣了大海的寬廣,這麽一點兒大小根本算不得什麽。當年這位仁兄站在武漢長江大橋上看著那奔流的長江,也發出了這麽一個豪語“好大一條小溪啊!”


    因此麵對這個起碼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溫泉塘,他說出“大澡盆”這麽一個詞語就見怪不怪了。


    陳琳興奮得“哇哇”的就跑到溫泉邊,用手劃著水玩,口中發出一陣陣的感歎:“真舒服啊,這溫度起碼有40c!”


    武風正打量著四周的地形,溫泉似乎是從山坡上流下來,然後在這裏積蓄形成的,而上端口卻看不清,那到底這溫泉是怎麽形成的呢?武風正沉吟著,隨口就應著陳琳道:“嗯!”


    有機會還得往上遊找找看,武風看看天色,太陽略有些西沉了,於是轉頭對陳琳說:“我們回去吧,看樣子明天才能考察地形了。你用瓶子舀點水回去讓羅哥他們檢驗。”


    陳琳已經脫了鞋子,將腳泡在水裏,正舒服著,聽見武風的話有點不滿的嘟起了嘴:“再呆會嘛,人家才剛泡了會。”


    武風笑著搖搖頭,也走上前去在陳琳邊上坐了下來,試了試水溫。約莫有39c,是最合適大多數中國人要求的溫度。


    陳琳說:“武哥,很舒服的,你也來泡泡啊!”


    武風說:“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早點把水質交給羅哥他們檢驗,早點拿到結果,沒準我們晚上還可以來這邊泡溫泉呢!嘿!”


    陳琳連忙說:“對,對,對,我們趕快回去!”


    陳琳在來的路途中,一直用著她手機查詢著關於溫泉的信息,對其中的一條“可美容”記憶特別深刻。此時聽到能親身經曆一番,任是陳琳這麽“青澀”的女孩兒也經受不住**了。穿鞋,起身,整裝,取樣居然在一分鍾之內完成。


    武風好笑的看著忙上忙下的陳琳,一直坐著沒動,卻還遭來了陳琳的催促。


    “哎,你怎麽還沒起來啊,快點啊,我們要趕回去的!”陳琳急道。


    武風正要起來,突然看見陳琳身後有個人影似乎要往後山走去。武風一時納悶了,村裏人不是說一般隻有喪葬才往後山走的嗎?怎麽那人卻若無其事的向後山的方向走去呢?


    武風喊道:“喂,等等,後山可以走嗎?”


    陳琳奇怪的回頭看去,說:“有人往後山走嗎?”


    武風手一指,“那不是……”,可當武風再次看去時,那塊地還是好好的躺在那,哪有什麽人影啊。


    武風搖搖頭說:“怪了,剛才明明看到有人的,難道我看花眼了?”


    陳琳才不管這些,既然沒有人,又催起了武風:“走啦,走啦,快回去吧!”


    當武風兩人走到村子裏時,飯桌已經搭起來了,就擺在周大寶家門口,村裏的孩子們遠遠的圍在那裏看著。而村裏的老一輩們和羅開皖等人已經上桌了。


    見著武風回來,周大寶笑著說:“還以為你們已經泡上了呢,我們正想如果你們還不回來,就過去找你們去了。”


    武風說“嗬嗬,真不好意思,那邊的景色實在是太美了,我都舍不得回來,當然還有溫泉!嗬嗬,喲,開飯了,今天的菜是什麽?”


    羅開皖說:“嘿,我們有口福啊!周村長今天特地讓人上山打了幾隻野味回來讓我們嚐鮮啊!喏,這是野豬肉,這是野兔,還有那個,居然是刺蝟哦!”


    羅開皖是武風公司裏的美食家,當然是自封的。對於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野味也十分的興奮。


    武風並不排斥吃野味,隻要不是涉及那些珍惜瀕臨滅絕的動物,他都是來者不拒的。此時看著大家都已經入座,正等著他們兩人,便就不再客氣找了位置坐了下去。


    酒桌開席了,由於語言不通,一直都由周大寶作為中間翻譯人,但還是沒有阻止氣氛漸漸的活躍起來。鄉村裏的人,也許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他們是淳樸的,是好客的。隻要你們待他們好,就是他們的客人,那麽他們就會把他們最好的東西獻上給你,比如酒!


    這裏的酒是直接采用溫泉釀製的,據說溫泉口的水溫度可以達到95c,所以直接用溫泉蒸釀的酒少了柴火的氣味顯得更加的香醇可口,十分的潤滑溫和。而且因為溫泉口是長在後山的,所以這種酒隻有在喪葬的時期才允許去采水,又因為這裏的人常年使用溫泉,所以很少病痛,那麽出現喪葬的情況就極少了。因此這樣釀製出來的酒,他們平時都舍不得喝的。


    而今天武風他們的口福真的很不小了,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那些大瓷碗總讓人感覺不到分量。漸漸的,人都喝高了,其中也包括了陳琳。


    武風倒下前,才記起來那個溫泉邊上出現了的人影,問著周大寶:“周村長,你不是說後山不能隨便進的嗎?怎麽我今天好像看到有人走進去啊!”


    周大寶充當翻譯一職,因此經常走來走去的為大家服務,喝了著實不少,正暈暈沉沉的,也沒意識到武風說了什麽,隨口回道:“人影?武經理,你喝多了吧!哪有什麽人影,都是人啊。別管什麽人影了,來,我們再喝……”


    武風已經倒下了。


    武風是給尿憋醒的,但隨著這一泡長長的尿撒出後,被山風一吹,武風的酒也醒了。


    “哦,已經是夜裏了”武風喃喃的說。


    四周已經完全黑了,村子裏隻有三四戶人家還亮著燈了。那熒熒的燈火照不出整個村子的輪廓,隻能打亮了跟前的那一道窗,從窗口拖出來一屢屢黃色的光線打在地上印出了窗子裏邊的人影。


    周圍那些不知名的蟲子,正使勁的叫著。蕩在四周,激起聲聲回響。


    一陣陣山風吹過,使得那樹草刷刷的歡叫,同時也帶來了濃濃的自然氣息。那草香,那花香,引得武風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武風伸了伸懶腰,應該是睡了很久,隨著這一個懶腰,武風的關節都發出了劈劈啪啪的響聲。


    這時武風揚著的頭看見了對麵街口那邊走來了一個人,是一個老漢,昏暗的窗燈下看不清他的臉。隻見他走到了相隔武風四五米遠的距離,停在了一個已經熄了燈的窗口處,往裏麵張望著。


    武風心裏笑道“這個老色鬼啊,明明看到我在旁邊,居然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偷窺!”


    武風輕輕的喊道:“喂,老哥,別看了,這麽黑你看不到的!”


    那老漢估計沒預料到武風會出聲,似乎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了看武風,然後轉頭走了。往來處走了。


    但他這一轉頭,卻被武風借著他身邊的燈光把老漢的臉看清楚了,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隻是精神不大好,眉毛都落得禿了。而在他的右邊額頭上的那顆黑痣清晰的落入武風的眼中。


    武風心想“嘿嘿,這下把你認住了,明天揪你出來,以示國法,除非你拿兩壇酒來賄賂我!”


    可是那老漢並沒有走遠,隻走到一個比較昏暗的地方,武風依稀看得他又轉身回來看著先前他看的那個窗口。


    忽然,那窗口旁邊的門中走出來一個老婆婆,她剛走出門口的那一刻看了武風一眼,然後扭頭便朝那老漢走去了。


    老漢拉著老婆婆的手,一步一步漸漸的走遠了。


    武風忽然覺得整裏氣氛有點詭異,兩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居然想到浪漫的去散步。難道他們是私奔?可,這麽大年紀了,至於嗎?但武風卻沒有再喊出一句話。


    看著這麽詭異的一幕,武風感覺酒勁又上來了,頭還是有點暈。武風走回了房間,再次躺了下去。


    當武風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大亮了,他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武風晃了晃腦袋,沒有宿醉的後遺症,頭清醒得很。好酒!武風又暗暗的稱讚了一番。


    武風走出去後,才發現他旁邊的屋子外邊站滿了人,而那哭聲就是從這屋子裏傳出來的。哭聲聽起來很淒慘,很撕心裂肺,隻可惜他的話武風聽不懂。但那屋子武風卻認得,這屋子赫然就是昨天那老漢駐足的的屋子。武風忽然感覺身上毛毛的。


    周大寶看著武風起來了,便走了過來和武風打起了招呼:“武經理,您起了。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武風笑笑說:“嗯,睡得可真舒服啊,空氣又好,又沒有城市裏的車聲,從來沒有試過睡得這麽舒服的!”


    周大寶說:“那是,那是,我們這邊和大城市相比,就這點好處了,嗬嗬。”


    武風看著那屋子外圍的人,問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周大寶說:“那邊是周黑子的家,今天他早上幹完活回來,給他娘送早飯的時候才發現他娘已經過了。”


    周大寶看起來也有點悲痛,也難怪,這村子就這麽大,村裏村外的大家都認識,從小長大,大家多多少少都互相關照過。


    看著武風臉色有點不對,周大寶拉著武風說:“武經理,走,我們去吃點早餐,我都準備好了。”


    早餐還是擺在昨天暢飲的位置,不過明顯被人收拾過了,今天看起來沒有一點淩亂的感覺,反而在早晨的陽光下透露出一股清新的氣息。


    而陳琳早已經坐在那慢慢的喝著稀飯了。


    周大寶引著武風坐了下來,將稀飯和鹵菜給武風端過來後,便招呼武風吃起來了。


    武風其實沒有一點胃口,和陳琳打了招呼後,端著碗兒在沉思。


    周大寶看了,問道:“怎麽,武經理,不合胃口嗎?這鹵菜很可口的,是我們這邊特別手法釀製的,你試試看!”


    武風猶豫了一下說:“周村長,你們這邊有沒這麽一個人,他大概有七、八十歲,腰有點駝,臉上沒有眉毛,而右邊額頭上有個痣!”


    周大寶奇道:“那是周大叔,就是周黑子的爹啊。不過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武經理從哪聽來這人的?”


    武風一下子臉色大變,整個臉慘白慘白的,拿在手裏的碗微微的抖了起來:“我,我昨天晚上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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