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思吞了下口水,詫異道:“你想起來了?”


    一把掐住他脖子,周煜霆目光探究的看著沈良思,“你到底是什麽人。”


    沈良思給問懵了,“我是什麽人?”一下子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是什麽人?滿身債的窮鬼,家破人亡還在苟延殘喘的落魄鬼,靠賣身換錢的賤人!說得委婉點,他就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說難聽點,他就是社會的蛀蟲,活著還什麽勁!


    反正是沒一樣好聽的,沈良思無奈的笑笑,“救過你的人。”他們之間,這該是最貼切的吧。


    周煜霆皺皺眉,似有不信的緊盯著沈良思,“可我記得,我已經離開了。”


    “是啊……可是你昨天晚上就突然砸在我家‘門’口了,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會回來。”


    他想起來了,沈良思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人看情況也十分不願意又出現在他家,估計會馬上走。可不知怎麽的心底卻有些不是滋味。


    沈良思雙手握住他的單臂,“你能先放開我麽,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人。”


    “你是說我自己來的?”怎麽可能,周煜霆疑慮重重的將手拿開,他記得那天他醒來,稍稍做了偽裝就撐著傷聯係到了組織裏的人,被接回總部。之後他身上的傷得到了全方位的處理。


    周煜霆又仔細的回想了下,他確定他一直待在總部的醫療室裏。


    他怎麽可能又回到這裏?


    難道那天自己在胡同裏遇到他,並不是巧合?


    周煜霆的目光越發‘陰’暗,沈良思不覺汗‘毛’都豎起來了,似乎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殺氣!


    身體慢慢的朝‘床’外挪,牙齒跟著打顫,“那個你別這麽看著我,好歹我救過你,沒打算讓你謝謝我,隻求你能把錢還給我……”


    依舊殺氣騰騰,周煜霆目光如炬,沈良思連滾帶爬的跳下‘床’,把屋子的燈點亮,借助燈光找點安全感,人縮在角落裏,“那個錢我也不要了……你趕快走,我眼神不好使的,我記‘性’也不好,我嘴巴也很嚴……”這人是想殺他滅口啊。.tw


    他真是東郭先生,救了個白眼狼。


    周煜霆想要追過去,一用力,腹部還是撕裂的疼,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傷很明顯的被動過,指尖微微觸碰,是被從新上過‘藥’,疑‘惑’的望向沈良思,這個人滿臉的驚慌不像是裝出來的。


    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也應該不會再替自己換‘藥’,那麽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周煜霆晃晃腦袋,頭部隱隱作痛,完全沒有記憶。


    沈良思見他不動,慢慢的往‘門’口挪,想著不行就跑吧,那人受傷了估計是追不上。


    “等等.”看出他的意圖,周煜霆先開口叫住,食指一勾,“過來。”


    沈良思哪敢。


    “放心,我現在這樣也把你怎麽樣不了。”他在說謊,哪怕是現在,隔著這麽短甚至更長的距離,如果他想殺他,他一樣逃不掉。


    但沈良思哪知道,還在心裏想,是哈,那人的傷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身強力壯的怕他做甚。


    沈良思大著膽子走過去,順便抄起那根昨晚沒用上的墩布,指著周煜霆,“我說,你要是都想起來了就趕快走,不然我就給你轟出去。”


    “……”周煜霆眯縫起眼睛,注意到了他話中的關鍵詞,“你的意思是說,我曾失去過一段記憶?”


    “是啊。”沈良思忙不迭的點頭,“問你什麽你都不知道,就知道自己叫避孕‘藥’。”


    “你說什麽?”周煜霆咬著牙,他就算失去記憶,就算傻了,他也不會說自己叫避孕‘藥’。


    “……”沈良思瞅瞅他,“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算了,不跟他計較這個,他是誰叫什麽他也不可能再告訴他。他在總部照了x光,自己的腦部彈進去一片極微小的彈片,位置不太樂觀,取出不易,估計是那片彈片導致他神經出現問題。


    近距離觀察了一下沈良思,並未在他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周煜霆緩慢的從‘床’上下來,斜眼瞪著他,“把我衣服拿來,我現在就走。”


    趕緊把他衣服找出來遞給他,“我可什麽都沒動過,也不是想脫你衣服的,是你白天總是高燒,我得幫你降溫。”


    “我知道了。”如果真如他所說,那“謝謝你.”


    “謝倒是不用。”見他身上已沒了戾氣,沈良思趕緊道:“你看我救你兩次,又幫你買‘藥’,你昨天又穿走了我一套衣服,還有那些染血的被褥也用不了了……”


    “直接說多少。”


    沈良思腦子裏開始算計著,那些加一起也不過四五千塊,咬咬牙,“就給一萬吧。”怕他嫌多,“可是救你兩次呢。”他還休了一天假呢,萬一今晚接到客人了呢,未知的損失也很多。這麽一想,沈良思立刻理直氣壯。


    周煜霆一愣,嗬嗬一笑,“好。”這個人胃口還真小。又道:“我會給你說的數目十倍。”他的命十萬可不止,他要一百萬他也會給。但他張口就才一萬,他給十萬算仁至義盡。


    沈良思大喜,瞳孔裏都冒著金光,“真的啊。”


    “不過我身上沒帶那麽多現金,我回頭派人給你送來。”


    沈良思立馬轉大悲,“那你先給一萬定金也是好的。”


    “我現在一‘毛’錢都沒有。”


    “那你還是趕快走吧。”


    周煜霆走到‘門’口,身體依舊有些發虛,“不過,你救過我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否則我不但一‘毛’錢不會給你,還會真的殺人滅口。”


    “嗯,一定,我隻求財。”


    “別想著跟我耍‘花’樣。”


    “喂,我是你恩人。”


    周煜霆點點頭,消失在將要泛白的夜‘色’下。


    衝著他的背影沈良思喃喃道,希望這個人說話算話。


    十萬啊!!!


    那個人受傷卻不願就醫,可那一身穿著又不像是逃犯,身份應該很特殊。但沈良思不敢也不想知道,隻求他真能給他錢。有了那筆錢,他母親今後幾年的療養費是夠了,他就算因為他蹲幾年監獄都值得。


    管他是誰,給錢就行。


    但也隻是想想,錢沒到手,都是空談。


    周煜霆回到總部醫療室,這是一間放置全世界最先進醫療設備的高端醫療室,剛一進去就見範醫生幾步竄過來,“我說你跑哪裏去了,一整天不見人。”


    “我怎麽走的?”周煜霆相當疑‘惑’。


    “你問我?”範醫生哼一聲,“您本事可大了,剛給你處理好傷口見你睡著了,一轉身你人就不見了,還躲開了所有的監視器,真不知道你受這麽重的傷是怎麽辦到的。”


    周煜霆擰著眉‘毛’,“你認為是我自己走的?”


    範凱嗤了一聲,“這裏的安保係統還有誰比你了解,不是你自己走的,難道還是被挾持的?”


    周煜霆心底開始嘀咕,試探‘性’的問道:“這裏有沒有被人闖入的痕跡?”


    範醫生用眼神掃描著周煜霆:“不是真被人挾持的吧。”不對啊,“要說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必須有你這種身手,並且了解我們組織地形結構的人才能辦到。但已我強烈的‘洞’察力又不可能看不出來,潛進來劫持你,然後你再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回來,周煜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麽?”


    周煜霆皺了皺眉頭,低語道:“看樣子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你說什麽?”範醫生也覺不對,“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不,沒什麽。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這麽離奇的事,周煜霆暫時不想說,轉而問:“我頭部的彈片什麽時候可以取出來。”


    “目前還做不到,我昨天隻是給你穩定住了位置,你隻要腦部不受劇烈震‘蕩’就暫時不會死.”又道,“躺下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感歎,“都這樣了還能四處‘亂’跑,也不知道你是不想要命了,還是身體真是鐵做的。”


    “……”他也沒想‘亂’跑。


    “傷口被動過?”


    “嗯。”


    “手法真是太差勁了,你去找了哪個赤腳醫生做的?”


    “讓我休息一會,範,不要這麽喋喋不休好麽。”


    躺在‘床’上由得範醫生在他身上治療,周煜霆又想到了那個男人,即使在範醫生口中得到了證實,他也仍有疑心。為什麽他短暫的失去記憶會去找他,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導。為什麽那男人會兩次收留受槍傷的他?對於任何人來講他都是一個危險人物,正常人都不會那麽做。


    也許,那是一個局。對周煜霆這種人來說,除了自己誰都不會信,有危險是會絕對立刻清掃的人。但周煜霆現在想著不如就先留著他,看看到底是否有人想借他受傷有意利用。


    如果不是,是那傻男人心腸太好,他也不想錯手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還沒喪盡天良。


    一日又過,這兩天的沈良思著實有些疲憊,‘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就想著先把跟蕭亦攤牌的事情放一放,畢竟自己現在麵臨的主要問題是,房屋麵臨拆遷無家可歸。


    房產和市政還在商議中,居民暫時被安撫住,搬還是要搬的,隻是賠償多少的問題。這事兒往壞處想自己以後會沒地方住,可要是往好處想,那就是還能得到一筆錢。


    從帝國下班回來,沈良思剛爬上三樓,就見自家窗戶裏透出黃韻的燈光。


    小偷?他家一貧如洗,小偷進來都得哭。


    慢慢的靠過去,從窗縫裏往裏瞄,是財神爺來送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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