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卻是林封謹收集了天下的藥材,又是托請敖液這家夥煉製出來的保命丹藥回生丹,隻是藥材的成本費用就超過了三十萬兩,一共也就是六顆。老頭子,兩位師尊一人一粒,林封謹也隻有三粒而已。這時候卻是得用在這野豬身上一粒,真的是十分不舍啊。


    此時距離天黑都整整還有兩個時辰,林封謹卻是要提前喂藥,那就是因為這回生丹的藥力太過龐大,吃下去以後一時半刻根本就發散不出來。


    凡事不可過之,就算是補藥,過量服用也變成了毒藥,比如人參這種東西都知道好,但要是正常人每天煎一斤來喝,估計堅持一個月就受不了,半年的話不死也要脫層皮.....


    像是之前拍賣會上麵的靈丹,甚至都通靈到了吵架的地步,這種丹藥根本就不能入口,隻能聞它們身上的味道才能延年益壽,吃下去的話,保證比什麽砒霜鶴頂紅還死得快......


    林封謹選取的馬匹,馬車,還有禦者都是一等一的,加上那大雨也就在遙城一帶下,所以等到天黑的時候,差不多都離開了遙城八十裏了,並且還是在北齊境內走的是官道。前麵駕車的人便來詢問是找個地方住還是連夜趕路,林封謹自然是要連夜趕路。


    這時候天黑得早,虧得是在官道上麵走,因此差不多等到大概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林封謹已經遠離遙城一百五十多裏了,這時候便恰好見到了有個市鎮在前麵,林封謹便讓自己的車夫在這市鎮上歇下,自己找小二打聽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地勢,最後便駕著馬車繼續出門去了,卻是直接前往一個叫做仰天窩的地方。


    這地方就在官道附近,乃是在一座海拔大概五六百米的小山山頂,上麵卻是個大概籃球場大小的小湖,有泉眼不斷的冒出水來,因此叫做仰天窩,而這座山雖然不高,在附近幾十裏內卻是首屈一指的製高點了。


    雖然沒有找到最適合施術的盆地地形,但仰天窩這種地方對林封謹來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倘若在盆地裏麵施術可以額外獲得百分之五的成功率的話,這裏也能夠有個百分之三的成功率。


    接下來林封謹又搬運兩個人上山,然後還要進行一係列的準備工作,真的是累出來了一身臭汗,不過倘若不怕黑的話,這仰天窩的景致還是相當優美的,當然,在這接近半夜的時間裏,附近也沒有什麽人煙,是沒有人來和林封謹一起賞玩這風景的了。


    眼看得子時即將到點,林封謹站了起來,用水洗了洗臉,打起了精神來。自從這小衍醮的口訣完善以來,他還是真真切切的沒有使用過,所以究竟效果如何,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接下來林封謹便看著野豬道:


    “看你這幾天的遭際,總算是個大難不死的硬命,就指望你這條命夠硬,挺過這一關,那麽將來的成就就大了。”


    ***


    野豬的本名很是奇特,叫做木飯。


    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因為他媽媽在生他的時候吃的東西,就是一個木頭碗裏麵裝的半碗餿飯......恰好生他的時候又是難產,所以母親留給他的,也就是這麽一個彌留之際神智都模糊不輕念叨著的名字。


    木飯。


    木飯……


    這女人想必也很不甘心吧,來到這世上走一遭,死前的最後一頓居然是半碗餿飯。這真是一種讓人流淚的心酸啊。


    野豬出生的地方,拿簡單易講的地利位置來說,就是昆侖山的北麓,在這個時代,因為氣候的原因,那裏既沒有現在這麽幹旱,並且還形成了塔裏木河水係,網狀的水係帶來的變化,便使得現在大部分都是沙漠戈壁的地方都是草地和綠洲。所以雖然日子過得苦,但還勉強能吃飽,人人看木飯這孤兒可憐,便拉扯他吃百家飯,就這麽慢慢的長大活了下來。


    等到木飯十歲可以使喚的時候,就被村子裏麵的大戶土方家叫了進去做活,具體做些什麽,過得怎樣都不清楚,總之經常都見到木飯的臉上身上都有鞭痕,甚至有好幾次他發著高燒,都被土方家的管家當成死屍丟到了村頭的亂葬崗,結果晚上自己爬了回來。


    木飯十三歲那一年,村子裏麵卻是因為年景不好的原因,遇上了沙盜。


    一提起沙盜,都是覺得無惡不作十惡不赦,但實際上幾千年前的書上麵就明明白白的寫著“涸澤而魚不可取”幾個字,古人又都不是傻子,知道殺人放火撈飽了一時倒是爽,可肯定就沒有下次了,所以實際上的這些沙盜還是頗為講規矩的。


    當然,你要說這些沙盜沒有小偷小摸,奸淫調戲婦女這種事情,也肯定是不可能,總之不至於將人迫上絕路就是了,這些沙盜進了村子以後,便牽了兩匹又瘦又老的馬,跑到村子裏麵的大戶土方家去,要將這兩匹老馬“賣”給他,當然,按照往常的慣例,土方家也是得拿個二三十石糧食出來破財。


    不過土方家卻是早就不堪這種盤剝,因此早有準備,也預備了刀手和壯丁和沙盜硬抗,遊牧民族曆來攻堅都是老大難問題,所以雙方打了整整一上午,土方家居高臨下,憑借工事防守,隻死了兩三個,反而沙盜一方死了十多個人。


    要知道,來的沙盜也不過才是四十多人,這十多人死掉,幾乎就是減員三分之一還要多了。冷兵器時代,能夠死掉這麽多人還不潰散的軍隊,差不多都可以堪稱精銳,也不知道這群沙盜的凝聚力怎麽會這麽強。


    下午,沙盜的首領來了,這人十分悍勇,屢次率人攻擊幾乎都要破牆而入,給予了土方家極大的壓力,可是方家依然還是守得極穩。


    但就在這個時候,土方家的後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人,就是十三歲的木飯和兩個本來應該是被捆綁得緊緊的沙盜俘虜。


    土方家也沒有料到,自己居然壞事在了一個備受自家欺辱淩虐的孤兒身上!!


    接下來,木飯就順理成章的進入了沙盜,他救的那兩名沙盜卻是記得這個恩情的,一直都庇護著他,至少是會給他每日三餐的飽飯吃。


    十四歲,木飯第一次殺人,接下來,在血與火的殺伐當中,在終於獲得了足夠的營養以後,木飯開始迅速的成長了起來,而他始終也覺得自己吃不飽,更是覺得身體裏麵似乎潛伏著一頭貪婪凶暴瘋狂的野獸似的,一直在渴望著更多的食物。


    因此,別人在賭錢的時候,木飯在吃,別人在玩女人的時候,木飯在吃,別人在睡覺的時候,木飯也是在吃,他做盜匪撈到的錢財,全部都耗費在了吃上麵。


    木飯二十歲的時候,他所在的沙盜終於踢到了鐵板,可以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也可以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惹到了兩百裏外的納金頭人,大部分都被殺掉,少部分的被關押了起來,等待他們的是農奴和黑窯的命運。


    就在這裏,木飯的命運得到了轉折,他所在的牢房,便恰好位於守衛森嚴的重獄的上方。


    那重獄裏麵,便關押著一名巫凶。


    巫凶其實就是類似於部族當中祭祀的存在,而被關押的這名巫凶,乃是納金頭人三年前,聯合四個部族,一舉襲破了千裏內最大的部族瓦西後抓來的,據說此人還是首領大巫凶,所以一被抓到,就將他砍去了四肢,刺瞎眼睛,隻留下能聽的耳朵和能說的嘴巴。


    繞是如此,依然將其穿透琵琶骨,狠狠的鎖在了地底深處的黑牢當中,每日裏整整五班巡邏,一有不對,立即引動機關,倒下火油,將其活活燒死。這納金頭人為什麽要留著大巫凶一命,就是要逼問當年瓦西部族剩餘財富的藏匿地點。


    這大巫凶也是十分精明,先是說出了一處藏匿地點,那裏的藏寶可真的是十分豐厚,引動了納金頭人的貪婪,然後明言這隻是瓦西部族藏寶的十之一二而已。這樣一來,納金頭人得到了甜頭,眼睛裏麵自然是噴出火來,對大巫凶百般折磨要逼他說出剩餘藏寶的下落。


    但是,這大巫凶連四肢被斬,眼睛被刺的折磨都忍得下去,這些折磨對他來說根本沒用,所以納金頭人既舍不得殺他,也不敢放他,便僵持在了這裏。


    木飯乃是身具獸身的人,此時已經開始生長了,其身體內部結構已經是和普通的人類有一些區別。他趴伏在了地麵睡覺,其異於常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便被大巫凶感應到了,表麵不動聲色,其實卻是如獲至寶。


    大巫凶便施展自己的神秘巫術,悄然傳音給木飯,教他如何蘇醒獸身,又利用一名已經被他的巫法悄然控製的獄卒,暗中給木飯提供飯食,武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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