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可以說此時事不宜遲,林封謹已經是顧不得再用悶殺的方式扭人脖子了,很幹脆的在那哨兵的肩頭一拍,這“哨兵”其實乃是普通的蠱門弟子,自身哪裏有什麽反偷襲的概念?頓時就愕然回頭。


    林封謹一翻腕,順勢一掌就砍在了他的喉嚨上,其喉嚨處立即出現了明顯的凹陷,並且喉結立即就瞬間破碎,這一擊就算是不致命,這倒黴蛋也是保準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就在這哨兵緩緩軟倒的時候,從石頭裏麵爬出的那兩名漢子便正好瞧見了這一幕,立即張口便要大叫示警!同時不約而同的舉起手去扯自家的包頭巾!


    他波之前就仔細的檢視過了,這些人的包頭巾裏麵都藏了有螢火降,這東西是用螢火蟲煉成的,一放出去之後便會高飛,然後炸將開來,哪怕是在霧氣裏麵也是阻擋不了其光芒,比煙花都還好用,此時隻要被他們一得逞,那麽可以說就會驚動下方!


    在這刻不容緩的時候,林封謹雙眼死死盯住了一人,深深的望入到了他的瞳孔裏麵,同時猛然一揮手,牙之王便是脫手飛出,帶著破空聲深深的刺入到另外一人的咽喉中。


    這人雙手捂住了脖子,喉嚨裏麵“格格”作響,嘴角冒出來了大量的血沫,癱倒在地,那示警聲憋在了喉嚨管裏麵,終究沒有發出來,同時自己的包頭巾也沒能扯掉下來。


    與此同時,林封謹的雙眼與剩餘下來的那名漢子雙目相觸,瞳孔在一瞬間就縮小成了針尖大小,臉上在一刹那便是青氣大盛,那名漢子的喊叫聲也是剛剛到了嘴巴邊上,竟是在驟然間覺得雙眼仿佛針刺也似的劇痛難當,情不自禁的慘叫出聲!捂住了眼睛就劇烈踉蹌後退,渾然忘記了扯頭巾的職責。


    肝神刀!!


    以目傷人!


    一個正常人在瞬間失明,眼前一片漆黑,金花亂冒,心中的驚駭端的是可以想象,隻有心理素質極好的人才能在短時間內鎮定下來。但那漢子顯然不屬於少數的牛人之一,早就被恐懼和驚惶占據了心胸,隻是叫了一兩聲,就覺得脖子上仿佛多了一道鐵箍似的,頸骨都在“格格”作響,半點氣也吸不進去,很快就雙腳瘋狂蹬踏,雙眼泛白,最後斃命當場。


    其實林封謹的肝神刀威力相當有限,隻是作用在了脆弱的人眼上,能令眼睛充血劇痛而已,其實隻要隔個一兩分鍾自然就能恢複過來,但是通常人哪裏會想得到這麽多東西?心中一慌,自然就給了林封謹可乘之機。


    此時林封謹順手將扼死的那人拋在了旁邊的草叢裏麵,偷眼看向了下方的大營地,發覺虧得那瀑布聲頗為喧囂,加上那人在林封謹凶狠無比的壓迫攻擊下,連慘叫聲也隻發出來了兩聲,所以無人察覺,繞是如此,林封謹也覺得自己的手心當中捏了一把汗。覺得自己若是有機會的話,還是一定要想辦法招攬一個刺客型的人物在身邊,否則的話,遇到了這樣的局麵端的是格外尷尬。


    ***


    將這裏的明暗哨一起清除了之後,前麵便幾乎沒有什麽難處了,根據土豪金的探查,隻有一隊巡邏的人而已,這隊人隻有七個,巡邏的路線是固定的,並且也沒有什麽好手在裏頭。


    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林封謹便很幹脆的招手將他波喚了過來,然後道:


    “你這樣這樣......”


    片刻之後,那支巡邏隊來到了通往瀑布側麵山崖的小橋時,忽然就見到十餘丈外衝了個人出來,乃是學徒打扮,臉上卻是灰撲撲的,似乎還有些幹涸的鮮血,對他們揮手,氣急敗壞的道:


    “還不來看看,血蛙似乎出了些什麽問題。”


    說完轉身掉頭就跑。


    這支巡邏隊的人頓時心中一緊,血蛙這東西乃是大給給的愛物,一旦出了什麽漏子,自己知道了又不去管,那麽隻怕小心自己身上的皮都要給扒了!直是嚇得魂不附體,立即就跟了上去,卻是在經過了前方拐角處,剛剛將山崖下的寨子的視線隔絕以後,所有人忽然覺得腳下端的是奇滑無比,頓時把握不住平衡要摔跌下去,仔細一看,竟然腳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一層薄冰!!


    然後,從旁邊的樹叢裏麵跳出來了一個肥壯無比的豬形大漢,手提盾牌便是當頭亂砸,中者當即便是噴血倒地,無人是一合之敵,正是野豬,他一現身攪亂了巡邏隊的陣型以後,還有天狼,林封謹也是一齊現身截殺,這巡邏隊的人倉促之下接敵,可以說是毫無防備,端的是若砍瓜切菜一般被屠戮得幹幹淨淨。


    收拾掉了這巡邏隊以後,林封謹等人便換上了他們的衣服,大搖大擺的直接走入到了下方的集鎮當中,此時靠近了以後才發覺,這鬼地方別看如此偏僻,可是什麽食店,酒樓,醫館,藥鋪,茶舍,貨棧,客棧,妓家什麽的都比比皆是,並且人來人往的算是十分繁華,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的,隻因為來到這裏的都是蠱門中人,身份最低的都是學徒,算是東海諸國當中的稀有人才,自然享受到了待遇就大不相同了,何況普通的軍士一個月當中,真正上陣去搏命的通常也就是幾天而已,可這裏的人無時不刻都要和劇毒的蠱蟲,降頭打交道,自然是需要豐富的物質和享受來緩解壓力了。


    此時有著他波這不折不扣的內鬼帶路,林封謹等人都是換上了當地的民族服裝,順帶還拿灰抹黑了臉,橫著眼睛不說話,街上的人雖然多,也沒有什麽人來理會他們,這時候林封謹眼角的餘光看著半空中的土豪金直往瀑布那邊飛了過去,也就示意跟上,又忽然想到自己一幹人空手似乎有些不妥當,便撞了他波一下,示意他隨意買些東西遮手,省得有人平白起了疑心。


    他波得了林封謹的話以後,便很幹脆的去買東西,若是外人的話,在這裏就一定要露出來馬腳了,因為這裏的交易根本就不是銀子,而是用的竹籌!也是虧得他波在山下呆過,並且先前做掉了那麽多死鬼,搜身也是拿了不少的竹籌備用,也不怕到時候給不出來。


    三人買了些菜蔬以後提在了手上,便按照土豪金提示的方向,直往瀑布那邊走,來到了街道盡頭,這才發覺那邊是一處深色的岩壁,中間還隔了一條亂石嶙峋的溪河,不過專門修了一條木棧道通過去。


    在岩壁上赫然有一處山洞,入口處還弄出來了一扇大門,門口站著四個人,警惕的張望著,其中有人的目光已經是掃視到了林封謹他們的身上來。


    很顯然,看這戒備森嚴的模樣,裏麵一定是有機密所在的,林黎也多半是被關押在了裏麵。


    眼見得他們三人在這裏駐足了一會兒,門口的那四個人便已經起了疑心,很幹脆的拔出來了刀子,有兩人已經是大步的走了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林封謹也是隻能在心裏麵暗自歎了口氣,他卻也不是優柔寡斷當斷不斷的人,便很幹脆的道:


    “動手!”


    林封謹一叫出來了動手之後,腳下一錯,已經是在空中彈射了出去,人在半空當中,已經是頭上腳下,一道光芒抹了出去!


    孑孓身法便是王猛這樣的大宗師見了也是要讚歎的秘術,蘊藏了自然之道的至理在裏頭,這幾個人在外麵守門,已經算得上是胡瓦圖兄弟的心腹,但此地的精銳都被調走了,他們的本事也是有限,應付起林封謹的突襲來自是吃力得很。


    林封謹直接突襲的是門口的那兩人,為的是要預防他們兩人按動什麽機關之類的,走過來的那兩人則是交給了野豬和他波兩人處理。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此時林封謹使用的乃是牙之王這把骨匕,若是被長槍大刀之類的玩意兒攔截在了外圈的話,那麽自然就是敵人大占上風。可此時林封謹卻是直接利用詭異莫測的孑孓身法逼近到了對方的懷裏麵前,並且還是用的頭下腳上的詭異體味,那麽就真的是對方尷尬無比了。


    他順勢這一抹,對方握持在手中那十三斤四兩重的雁翎刀完全就成了擺設,總不能反握著來砍自己的臉吧,大駭之下,隻能疾退,冷不防林封謹已經伸出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這守衛的一退就相當於是拽著林封謹一起退也似的,哪裏拉得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就是這麽一遲疑之間,林封謹的牙之王已經是閃電也似的在他喉間輕輕割,立即就是一道紅線在脖間生了出來,接下來則是在“嗤嗤”的聲響裏麵噴射出來了淡淡的血霧,那人雙手捂頸,兩眼發直,已經是頹然跪倒,癱軟,抽搐了起來。


    這一割之後,林封謹已經是不去管他,一個空翻落地後站在了原地,一下子從極動的狀態下切換成了極靜,仿佛雕塑一樣的矗立當場,左手卻是呈現出來了虛握成拳的樣子,微微閉目。


    頓時,另外轉身奔去要去拉機關的那名守衛立即就覺得自家的心髒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仿佛是被擰毛巾似的,扭曲成了麻花狀!


    這樣突如其來的重創乃是何等痛楚,用撕心裂肺來形容絲毫不為過,當下這人隨著慣性繼續衝出了三兩步,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林封謹的心神儡一擊得手後,便已經從須彌芥子戒裏麵放出來了天狼,讓他突入前方,把守住大門以防有什麽變數,同時便就回頭去接應野豬兩人,此時野豬已經是衝到了門口,悍然衝向了敵人,對麵的兩人同時斬出,野豬卻是不閃不逼,任這兩人的兵器砍在了他的肩頭,卻是被他身上油滑肥膩的肥肉夾住,連皮都破不掉。


    而野豬接下來怪叫一聲,一記開天橫掃,立即將一人斬成了兩段,立即就是鮮血四濺,什麽腸腸肚肚都流淌了一地都是,另外一人見機得快,及時閃避了開去,冷不防卻是被他波在旁邊揀便宜,腮幫子輕輕一鼓,已經是射了一道吹箭出去。


    這一箭本來取的是這侍衛的咽喉,沒想到這廝命大,腳底下自己絆了一下,手舞足蹈,歪歪扭扭的跌了一下,結果卻是肩頭被吹箭紮了,頓時半邊身體都酸麻了,野豬一斧重新劈下,這人便隻能閉眼等死。


    好在林封謹這時候叫了一聲留活口,野豬手腕微微使力,開天擦著這倒黴蛋的耳朵斬下去,棧道哢嚓一聲,支撐的大柱都被劈斷了兩三根,頓時便是哢嚓的一聲坍塌了半邊下來。


    此時一幹人行跡已露,自然是要抓緊時間,野豬一手提起來那人便對準了林封謹走了過去,而林封謹則是在看那名中了心神儡的家夥,這人卻是雙眼凸出,口吐黑血而死,原來他本來就有類似於冠心病之類的隱疾,又中了林封謹的心神儡,頓時就新傷加舊創,發病而死。


    林封謹看了那名被吹箭射中的護衛一眼,笑了笑拍拍他的臉:


    “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這護衛早就被唬得魂不附體,顫聲道:


    “當然是要活!”


    林封謹道:


    “徐蠐螬神官被關在什麽地方?”


    這護衛立即道:


    “在天字丁號房!”


    林封謹見這人回答得毫無遲疑,心中便知道國師大人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天怨人怒,估計比爆了胡瓦圖兄弟的菊花還要令人悲憤,所以將精英弟子都帶了出去,眼前這人應該隻是二流貨色,心誌什麽的都十分普通,此時的回答多半沒有什麽假的。


    便繼續追問道:


    “現在這裏主事的人是誰,在什麽地方?”


    這護衛道:


    “是尚得大人!應該是喝醉了在天字甲號房裏麵睡覺呢。”


    林封謹點點頭道:


    “前麵帶路,順帶和我說說尚得大人的事情,他是什麽身份?”


    這護衛走在了前麵,他波立即便是上前幾步跟隨了上去,拿刀尖抵住了他的背,貼在了他的耳邊低聲獰笑道:


    “有什麽裝神弄鬼的,就一刀捅進去了。 ”


    這侍衛感覺到了背上的肌膚微痛,身體更是僵硬,隻能顫聲道:


    “是是是。”


    當下林封謹便留下來了野豬把守這山洞洞口,以免得退路被封,然後由這侍衛帶路前行。


    大概走出去了三四十米,前麵便來了三名護衛在對麵談笑著走來,見到了林封謹他們是熟麵孔婁裏帶進來的,便沒有什麽提防之心,直到走近了才多問了一句,結果這時候林封謹等人頓時暴起發難,立即就在幾個呼吸之間殺得幹幹淨淨。


    見到了同僚慘死,這婁裏既是膽寒,又是傷心,更是害怕,膽寒自然是畏懼林封謹他們手段狠辣,傷心卻是見到了同僚死掉,未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害怕則是覺得片刻之後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麽隻怕就要殺掉了自己吧,一時間心中竟然忍不住生出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拚個魚死網破”的念頭。


    然而,林封謹乃是什麽人,吳作城裏麵的十幾萬人生死都在他指掌間,還要和朝廷裏麵的那些老鬼打交道,見到婁裏這人走路的動作略顯得生硬了起來,便將他的心思把握得清清楚楚,便舉起了手來示意停下, 環顧了以後見到了旁邊有一處空的房間,便在旁邊的竹床上坐下,看了他波一眼,以目示意。


    他波也是心思靈巧的人,見到了林封謹的眼色以後,縱然先前沒有想到,此時已經是心領神會,便從行囊裏麵拿了一袋子酒給婁裏喝,同時和顏悅色的道:


    “你放心,我等說話算話,隻要你真心與我等合作,那麽我們救了人之後,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用吹箭將你麻昏在了屍堆裏麵,誰會知道你曾經背叛過?再說了,我們是來救人的,對其餘的東西都看不上,你在這裏麵若是有什麽瞧得上的錢財寶物什麽的,大可以拿了藏起來,旁人隻當是我們拿的,哪裏會想到你身上?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大年神起誓。”


    東海諸國對於鬼神十分敬畏,所以也是覺得誓言的效力是很強的,婁裏此時聽他波這麽一說,立即就仿佛是即將溺水的人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顫聲道:


    “你說的是真的?”


    他波便立即發了個毒誓,接下來又真誠的道:


    “你不要覺得我們心狠手辣,見人就殺,其實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看,這些人見到了你給我們帶路,他們要是活下來了的話,那麽就算是我們放你一條生路,你就得死了,你是願意他們死,還是自己死?”


    被他波這麽設身處地的一說,婁裏立即就覺得似乎是這麽個道理呢,友情誠可貴,但是自己的小命似乎價更高了,確定了自己的小命似乎無憂之後,婁裏忽然又想到了他波所說的“私藏財寶”的話,腦海裏麵的第一反應就是尚得大人身邊的那一顆珠子:不僅僅雪白晶瑩,更是連夜間都能發光,倘若,倘若自己能得了那顆珠子!!那是可以當成是傳家寶啊,連子孫後世都可以受益無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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