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招對普通人來說十分恐怖惡毒,落在了林封謹的身上以後,也就隻是讓林封謹感覺到了自己的識海微微震蕩了一下而已,然後便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了,這種程度的神魂攻擊對林封謹來說,已經簡直就仿佛是清風細雨,和風吹過一般。


    這紙人張也算是有城府的了,將自己的老巢設置在了地下室,二樓布置成凶險重重的殺陣,同時利用幻音術讓人錯覺他在二樓說話,這樣一來的話,來的人十之八九都要中計,衝上二樓去,結果自然是衝入到了紙人張不知道布置了多久的殺陣當中,對方以逸待勞,相當於是自跳陷阱一般,自然是死得不知道多難看。


    然而紙人張的這障眼法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林封謹啊!林封謹的耳力和嗅覺都是格外靈敏,早就發覺了二樓上麵並沒有人的心跳聲,而地下卻還有飯菜當中放的茱萸的味道,那麽很顯然,紙人張的藏身處就呼之欲出了。


    當然,最要命的就是,紙人張苦修的鬼道之術又對林封謹半點用處都沒有,因此當林封謹一逼近的時候,紙人張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來了驚惶之色,他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苦練了十來年,采集了九幽之氣煉出來的陰葬之術,居然對林封謹半點效果都沒有,也頂多就令對方的身體微微一窒而已啊!


    要知道,紙人張認為自己的陰葬之術至少也是有自己師尊都巫凶的七成功力,自己的這一擊就算是打在了都巫凶身上,也是非得要靜坐一會兒化解不可,可是麵前這人居然是若無其事的正麵承受了下來,這樣推算下來,這人在鬼道方麵的造詣應該深厚到什麽樣的地步?


    於是,紙人張的心一下子就亂了,亂了以後自然就再也沒有了鬥誌,於是他也想到了自己的一個莫大的優勢,那就是身在主場,隻要是鬧出點什麽動靜來,非但寨子裏的人會來幫忙,就連都巫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正因為如此,所以紙人張很幹脆的就拋出了一個小壇子,這小壇子在空中碎裂,變成了大量的黑色霧氣,若屏障一般的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而這裏乃是紙人張的老巢,自然給自己安排有逃走的後路,便一轉身對準了旁邊的一個大竹筐撲了上去,隻要將這竹筐推開,便是一條逃生通道。


    林封謹此時的雙腳一錯,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彈射而出,仿佛水中孑孓遊動的模樣,劃出來了一條奇異的弧線,居然後發先至,繞開了那一團黑色霧氣趕到了紙人張的背後,右手探出一抓!


    盡管此時紙人張已經是淩空撲出,猛然就覺得腳腕上麵一緊,似乎被套上了一道鐵箍似的,然後一股大力從上麵傳遞了過來,他整個人仿佛是騰雲駕霧的就被扯飛了回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之下,紙人張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幾乎是一口氣都接不上來,不過他好歹也算是身經百戰,立即就在地上一翻滾後,手中已經多出來了一根五彩斑斕的蛇皮鞭子,“啪啦”的狠狠抽向了林封謹。


    隻是他的這反撲絲毫都沒有什麽用處,被林封謹飛起一腳踹在了手腕上,頓時那鞭子就仿佛是被掐住了七寸的死蛇一般耷拉了下來,然後林封謹就是順勢一跪,堅硬的膝蓋若錘子一般的砸了下來,重重的壓在了紙人張的右手手腕上,頓時就聽到“哢嚓”一聲脆響,紙人張立即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右手手腕已經是折斷掉了。


    他依然十分頑強的左手手腕一翻,多出來了一把匕首,匕首的鋒刃處可以說是閃耀著淡淡的綠光,顯然有劇毒,對準了林封謹就抹了過去,林封謹一拳就轟在了紙人張的鼻子上,頓時紙人張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似乎失去了意識幾秒,然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見到了林封謹一把抄起來了自己的匕首,用力的刺了下去,將自己的左手也是釘在了旁邊的地板上。


    這一下子,紙人張頓時就仿佛是一條被擺在了砧板上的魚,除了喘氣之外,就隻有象征性的擺動一下尾巴的權力了,他劇烈的咳嗽著,艱難的從喉嚨裏麵嘔出一口帶血的痰,惶急的道:


    “救,救,救......我,匕首上有毒!”


    林封謹俯下身來看著他,隔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道:


    “解藥在哪裏。”


    紙人張艱難的道:


    “在我的懷裏,紅色藥瓶。”


    林封謹揮揮手,這時候他依然是十分謹慎,唯恐紙人張設什麽陷阱,便讓天狼這機關人來做這件事,便可以保證萬無一失,此時紙人張的右手已斷,左手被匕首釘在了旁邊的木板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彈,看著天狼將那紅色藥瓶取了出來以後就哀求道:


    “喂,喂我!”


    林封謹淡淡的道:


    “這當然沒有問題,然而前提是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才行。”


    紙人張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渾身上下劇烈顫抖:


    “救,救救我。”


    林封謹拿過了那個紅色藥瓶,在鼻子旁邊聞了聞,然後冷漠的道:


    “在你沒有答問之前,我是不會救你的,所以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爭分奪秒的盡快先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再說。”


    紙人張聲音微弱的道:


    “那你快問吧。”


    林封謹道:


    “都巫凶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巫術,需要生前十分強大的人的骨灰來施展的。”


    “沒有。”紙人張抽搐著道。


    林封謹見到紙人張看起來確實是要撐不住了,口裏麵全部都是紫黑色的血沫湧了出來,便倒了一點兒藥粉給他吃,吃下去以後果然就好多了,精神也是恢複了不少,不再是先前的垂死模樣,便踹了他一腳道:


    “說具體一點,都巫凶的詳細情報,兩個字就想要把我打發了?你在做夢是吧?”


    紙人張也是知道命懸人手,隻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林封謹接下來又逼著他多說了兩遍,發覺果然是真的,於是便將解藥灌進了他的嘴巴當中,野豬這時候也是走了進來,冷笑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早點說了的話,何必受這麽大的罪?”


    紙人張聽了野豬的話,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後悔,早知道的話,他肯定是選了林封謹丟下來的那張銀票了,老老實實的合作多好?


    在拿到了第一手的準確情報之後,瑪紋便道:


    “公子,這樣看起來的話,這裏的都巫凶應該嫌疑並不大的,那麽我們還要不要去找他呢?”


    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覺得還是應該去找找。”


    瑪紋卻是知道林封謹的性格絕對不是喜歡找事的那種人,忍不住奇道:


    “為什麽?”


    林封謹道轉頭看了一眼外麵道:


    “既然已經是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走掉,那還不如幹脆鬧大!此時我們都是處於最強的狀態,便是法家中人來了也不怕它們,何況法家中人已經是全麵回撤了?”


    聽了林封謹的話,野豬已經是反應了過來,因為外麵都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顯然是這泥滾窩當中的勢力已經是被全麵的驚動了,大量的人手已經是聚集到了外麵,這紙人張還真是有點小聰明,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將林封謹他們入侵的消息給傳遞了出去。


    林封謹閉上眼睛傾聽了瞬間,然後便道:


    “外麵大概來了三百多人,野豬,你怕不怕?”


    野豬聽了林封謹的話以後,忽然獰笑了起來:


    “公子你的這個問題真是好笑,我當然怕了!我怕他們來的人太少不夠我殺的!”


    說完野豬便是拿出來了自己的山河盾,然後迅速的變成了那一頭恐怖的半妖,仰天咆哮了一聲,同時,握持在了手中的開天上麵,也是一下子燃燒起來了熊熊的火焰!對於野豬來說,他骨子裏麵更多的還是一名在疆場上麵衝鋒陷陣的戰將,麵對這樣的戰陣大場麵,他隻覺得自己的鮮血都在沸騰了起來,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仰天歡呼著!


    然後野豬就是一頭撞破竹樓衝了出去,勢若瘋虎一般,他所過之處,開天這把巨斧卷起了一道一道黑色當中混雜了鮮紅的血肉旋風,盔甲殘片,武器的碎片,還有各種殘肢什麽的都到處亂飛,本來衝鋒在最前麵的三支五人小隊根本就起不到任何能阻擋野豬的作用,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全滅!


    這樣的情況固然是野豬本身就是格外的凶悍,在這樣的戰鬥當中如魚得水,同時也必須注意到,他麵對的也根本不是正規軍,而是泥滾窩當中的寨兵而已,這些人根本就隻受到了一些基礎訓練而已,根本就沒可能組成戰陣配合的素質,相當於是各自為戰,自然對野豬造成不了太多的麻煩了。


    野豬衝殺了一圈,然後重新回到了竹樓當中,掏出了一袋烈酒,咕嘟咕嘟的暢飲著,酒水從他的下巴處流淌了下來,滑過胸口,在落地的時候都已經變成了淡紅色,可見野豬之前的衝殺雖然時間不長,但殺傷之烈。


    瑪紋看到了野豬此時的模樣,眼中露出來了迷醉的神色,緊接著的表情則又是傷感,又是喜悅,上一世她嫁給大頭人多固,夫妻兩人聯袂上陣,縱橫西戎,似乎天下就沒有什麽能阻擋兩人的事情,那時候她也是如此,默默的給自己的丈夫遞上一袋烈酒,這情形如此的熟悉,卻又是如此的陌生.....


    瑪紋忍不住想到,上一次見到了自己丈夫縱橫疆場的時候,那應該是幾十年前上一世的事了,真的是遙遠得令人幾乎記憶都要變淡了,那一戰之後,誰知道造化弄人,便是陰陽相隔,天各一方?


    幸運的是,兩人雖然殞命身死,可是這一世卻還能夠重逢,這樣的際遇輪回,天底下間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了吧。


    這時候,泥滾窩裏麵的這些趕來的人手士氣已經是大沮了,敢於衝在前麵的人,平時在寨子裏麵也是以勇士自居的,卻是在一個照麵後十多個人都死傷慘重,這樣的戰績端的是令人覺得痛定思痛,格外難受。


    趁著野豬返回了竹樓以後,領頭的人也算是有點應變能力的,想到了近戰既然對方如此勇猛,並且聽說那敵人還不穿盔甲,赤裸著身體上陣,便是覺得可以從遠程攻擊方麵來入手,於是便調集了一群弓箭手來,很顯然打算用遠程來對付敵人了。


    當然,他們調集的這些人說是弓箭手,其實呢絕大部分都是山中的獵戶,不說別的,單是弓的類型都是虎賁弓、雕弓、角端弓、路弓、強弓等等參差不齊,五花八門,令人看了都覺得雜亂不堪。而材料更不要說了,柘木,檍木這等上等材料所製作的幾乎沒有,大多數都是就地取材的竹弓,這樣的弓箭手便是來一千個又如何?


    結果這幫人剛剛整隊完畢,野豬已經是大步走了出來,猛然深深吸氣,雙眼瞳孔當中居然有著赤紅的顏色,身體周圍居然都出現了燃燒著的火焰,然後他咆哮了一聲,猛然雙足一發力,渾身上下蜷縮成球,頓時以極高的速度朝著前方滾撞了過去,在滾撞發生的同時,周圍更是出現了兩團一模一樣的幻影。


    見到了這樣的異像,對麵的這些人直接就驚呆了,麵對這樣的三個高速衝撞過來的龐大火球,那是正常人都根本都沒有任何的辦法能生出抵抗之心的!這也是野豬學會的新能力:烈焰衝撞!


    這一招野豬雖然會了,但還不熟悉,所以之前不敢用在高端的對戰當中,不過現在對於他來說,麵對的這些弱小的寨丁卻是最好的試驗品!!


    三團巨大的火球仿佛三叉戟的三根戟尖一樣,深深的犁入到了對麵的這群人的陣型當中,他們之前被野豬突進來狠狠的衝殺之後,便可以說已經是十分恐懼,若不是上麵有人壓住的話,那麽相信早就逃散了。


    要對付野豬這樣爆發力驚人的猛男,其實早就有著一些約定俗成的辦法,那就是密集方陣!其實這就是步兵用來對付騎兵的法子,不過略一思考就能活學活用到野豬這廝的身上來。


    這樣的話,寨子裏麵領頭的人其實布置出來的,便是前方密集陣型,後麵弓箭攢射的標準陣勢,他哪裏知道野豬居然會突然施展出來了烈焰衝撞這麽恐怖的一招出來,在這一招的麵前,陣型越是密集,就意味著被殺傷的人數量越多啊!


    這三個火球衝撞出了整整十來丈外這才停住,然後重新現出了野豬的身形,這時候,野豬的另外兩個幻象則是同時爆炸了開來,將附近的兩三丈內都化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燒,那些倒黴的寨丁都是痛叫狂呼,轉身就逃,有想要嗬斥他們或者說是攔住他們的,這些寨丁都是六親不認,直接一刀就劈了上去,立即就發生了內訌。


    野豬剛剛凶狠的砍倒了幾個人,便忽然覺得麵前一空,居然敵人都逃竄殆盡,自己想要找人殺也找不到了。


    不過這個時候,旁邊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


    “射!!”


    原來這寨子裏麵的另外一名勇士趁著這機會,已經是將那些獵戶和弓箭手重新給組織了起來,這泥滾窩裏麵都是同族鄉親,這些獵戶和弓箭手都呆在了後麵,沒有被野豬這樣凶狠的直麵斬殺,所以在鼓動下也就重新組織了起來,同時彎弓搭箭瞄準了野豬。


    然後對方一聲令下,便是有二三十支箭稀稀拉拉的對準了野豬射了過來,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些箭的角度和準頭都是奇準無比,這也是很正常的,能夠被選進來做弓手的,都是寨子裏麵知根知底的好獵手,箭法不準的話,又怎麽能依靠這個手藝來謀生呢。


    所以他們就很興奮的見到,雖然那個可怕的敵人用盾牌遮擋了,依然是被結結實實的射中了七八支箭!並且這七八支箭奔著的都是心口,腹部等等要害去的。


    可惜這些人也隻能爽到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野豬雖然不穿鎧甲,但他身上的戰紋和厚實無比的脂肪提供的防護力,可以說是絕對不比重鎧遜色,就憑這窮鄉僻壤的不到一石力的弓,還有普通的生鐵箭頭,根本就連野豬的皮都射不透。


    之所以對麵的這些人會生出一種“射中了敵人”的假象,那是因為野豬體表的脂肪很厚實,表皮也很堅韌,所以箭頭射上去就會陷入進去,卻根本就破不了皮,野豬一用力,便是將這些箭頭給頂了出來,然後吧嗒吧嗒的掉落一地。


    看著現實如此殘酷,不要說這些弓箭手目瞪口呆,就是那一名領頭的寨中勇士也是非常幹脆的將刀一拋,轉身就跑,這人乃是作為牧騎上過戰場的,立即就知道野豬這樣的變態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匹敵得了的,所以逃得比誰都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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