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知蔓延探敵,一群人在建築群中穿梭了半天都沒遇到一隻喪屍。如果不是附近時不時響起的嘶啞叫聲,他們都要以為進入無屍區了。


    在走了近三公裏後,秋羽怕這些人因為太過於鬆懈而出問題,特意帶他們走向了一處趴著兩隻喪屍的地方提提神。可是喪屍還沒進入視野,倒是一輛拉了不少東西的電動車先進入了秋羽感知蔓延的視野。


    電動車一晃而過之後,接著進入秋羽感知範圍的,是一大群尾隨在電動車之後的喪屍。地上準備用來提神的兩隻喪屍,也在聽到其它喪屍的叫聲後,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匯入了追逐電動車的屍潮之中。


    秋羽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路邊一棟樓房的左側巷道,電動車和屍群經過的則是九十度直角旁的樓房後方巷道。如果電動車就這麽直線開走,或者往右拐,中間隔了一座樓房的喪屍群,自然發現不了幾人。


    可是那輛電動車偏偏選擇了往左拐……


    跟在後邊的幾人見秋羽突然停下來,初時還隻當秋羽像先前一樣,是發現了喪屍,讓自己等等再走。可沒過幾秒,就聽見了大量喪屍接近的咆哮聲。又過了幾秒之後,喪屍的聲音居然越發清晰,簡直就像是從身後傳過來的一般。


    幾人轉動重若千鈞的脖子,向後看了一眼,集體嚇得魂飛天外。不是像,喪屍的聲音根本就是從身後的巷道口傳來的。


    吳峰拚命推擠著,想要躲到拐角的另一邊去。但剛擠出半個身子看了眼後,就又嚇得退了回來,拚命往人堆裏紮。


    “這邊也有。”為了防止其他不知情的人推自己,吳峰從牙齒縫裏擠出四個字。


    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條喪屍的長龍把兩個方向的出口全堵住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它們因為被人吸引,全都探著腦袋往前衝。


    處在拐角處的幾人,不管離哪個巷道口都有十多米,剛好超過了喪屍的嗅覺範圍。隻要不發出聲音,並且喪屍又不往巷道裏看,那麽隻要熬到屍群過去就算安全了。


    可真要讓這個結果實現,自身的心理素質,同伴的心理素質,以及運氣缺一不可。而這裏的大多數人,別說相信別人了,連自己都不相信,就更不要說運氣了。事實上,要是運氣好,壓根就不會出現被喪屍包餃子的情況。


    五秒過去。沒有喪屍往巷道裏看。


    十秒過去。幾人雖然越來越緊張,但卻看到了希望。


    二十秒過去。無窮無盡的喪屍長龍開始蠶食剛剛誕生的希望。


    三十秒過去,雖然依然沒有被喪屍發現,但伊萬和吳峰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前者牙齒打顫神情恍惚,後者則眼睛四下亂瞟,想要往樓上爬。


    兩側光滑的水泥牆麵,別說吳峰了,連秋羽都沒信心爬上去。但是在巨大恐慌的壓迫下,吳峰當然沒法正常思考,越看越覺得自己能爬上去。


    就在他卯足了勁想要試一試的前一刻,秋羽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一邊拉著他往樓房後方的巷道走,一邊向其他人打手勢。


    在拐角處是距離兩邊喪屍都最遠的位置。但被發現的幾率是雙倍。隻呆在一邊,雖然離一側的喪屍近了些,可依然在其嗅覺範圍外,可以說是在不增加風險的情況下減小了一倍的被發現概率。


    秋羽之所以一開始不讓他們離開拐角,就是要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找點事做分散精力,並以小的絕境來覆蓋大的絕境,由此創造出因對比而誕生的希望。


    但事情都是相對的。先前雖然被發現的幾率更高,但秋羽卻可以用感知蔓延先一步判斷是否有喪屍即將往巷子裏看,然後在喪屍完成轉頭之前,躲避到另一側。以秋羽現在的力量以及對力量的精確控製力,就算要在躲避的時候帶上兩三個人也並非不可能。


    但因為不能出聲解釋,又得防止有人幹傻事,隻能造就現在這種徹底放棄躲避,全看運氣的局麵。


    又過了十多秒,喪屍的密度終於降低,再不是肩並肩往前。或許再等一小會,就會全部走光。雖然經曆了這次危機,但因為大多數的喪屍都被引走,後麵的路會好走不少。


    當一隻看起來生前絕對超過九十歲的高齡喪屍,顫顫巍巍的經過巷道口時,連秋羽都覺得這次的危機已經成功度過。可是……


    啪——


    高齡喪屍平地摔跤,倒在了巷道口。渾濁的雙眼正好直直盯上了臉部肌肉抽搐的秋羽。


    “吼——”


    “走。”


    喪屍和秋羽同時出聲。路過高齡喪屍時,秋羽一腳踢碎了它的喉嚨。但前麵的喪屍已經聽到吼聲,轉身向幾人圍來。


    “把大件的都丟掉,跟緊我。”


    現在周圍的喪屍確實並不多。但是這一聲聲吼叫接力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招來成千上萬的喪屍。


    聽秋羽這麽說,老羅和幾個原住民立刻就扔掉了所有大件物品。兩個四層的玩家卻有些不舍。在他們看來,手中的東西既是進入n75大廈的入夥費,也是和其它高層玩家搞好關係的必備物品。


    他們舍不得丟,秋羽也不強迫。感知蔓延開到最大,對附近的地形有了大概的了解後,以其他人能勉強跟上的速度奔跑起來。


    四周時不時蹦幾隻喪屍出來堵路。這是被追逐電動車的屍群叫聲吸引,跑了一截後找不到目標的散兵遊勇。


    如果隻有秋羽,完全可以不用管它們,但既然身後有人跟著,秋羽隻能主動迎上,然後通通一刀斷頭。


    雷克斯和吳峰見秋羽這麽厲害,安全有了保障之後,更舍不得丟下手中的東西。而因為秋羽要照顧跑得最慢的井上,他們倒也勉強跟得上。但在帶著幾十斤東西還要全力奔跑的情況下,不到半分鍾他們就抗不住了。


    “等等,等等我們。”吳峰出聲求助。


    吳峰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叫,秋羽還真停下了。等他氣喘籲籲的靠近後,他才發現幾人並非等自己,而是在折騰一個下水道井口。


    “喪屍都交給我,你們想辦法把井蓋打開。”秋羽雙持砍刀,迎向追來的喪屍。


    “可這水泥糊了邊的。”


    “那你來砍喪屍,我開井蓋。”


    吳峰立刻閉嘴。


    喪屍的巨潮湧來,秋羽如同一塊巨浪中的礁石般,抵禦著一波波又一波的衝擊。其他人則拚命砸著井蓋邊的水泥。


    隨著喪屍的數量約來越多,不少都在越過秋羽之後,從兩側甚至是後方襲向幾人。而秋羽又瞬間從巨石化為一道包裹幾人的堅壁。


    在秋羽的計算中,如果是自己來,砸開井蓋隻要十三秒。他們幾人一起上,給他們三十秒應該足夠了。而自己能完全保護他們的極限也大概隻有這麽久。


    “開了。”


    隨著伊萬的一聲大叫,金屬井蓋與地麵拖動的摩擦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吳峰猛然發力,將欣喜表情都還未消退的伊萬推向了屍群。


    隨時關注著秋羽狀態的吳峰看得很清楚,秋羽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一塵不染的衣服上甚至被浸上了厚厚一層血汙,眼看是撐不了多久了。


    自己把伊萬推給喪屍,不但能給自己爭取到跳下去的時間,也算是幫了秋羽一把,不說讓秋羽感激涕零,至少以後會多關照自己一些。


    可就在伊萬即將跌進屍群的一刻,卻被不知何時轉過去的秋羽一拉一帶,直接丟進了井口。而原本正要往下跳的,可是用邪惡舉動驚呆了一群人的吳峰。伊萬掉了下去,他自然是被撞到了一旁。


    還不待他起身,一隻腥臭的大嘴便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吳峰也不是笨蛋。劇痛入體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遭遇,絕對是秋羽故意的。但至於秋羽為什麽連npc都救卻要這麽對自己,以他的思維方式就打死都想不通了。


    “你,你……”被拖入屍群的吳峰想要咒罵秋羽,但卻突然發現他連秋羽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最後混和著慘叫出口的話是,“啊……司馬天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少保護了一個人,又有人吸引了一部分喪屍,當秋羽最後一個進入下水道後還有餘暇將井蓋嚴絲合縫的放回去。


    早在吳峰幾人說出他們對原住民所做的事時,秋羽便將其劃歸為了需要處理掉的麻煩。但即使是麻煩,在秋羽手裏,都得把價值壓榨幹盡之後再處理。所以,一旦遇到危險,先處理的就是吳峰,然後是雷克斯。至於老羅,似乎不管頭腦、直覺還是價值觀,都要比他們強上不少,如果條件允許,秋羽不會主動坑他。


    剛才看起來危險,其實秋羽還應付得過來,吳峰的價值也還可以繼續發掘發掘,至少,這還有兩大箱東西得讓他扛不是?


    但他的行為已經動搖了這個集體的團結,不管事後怎麽處理,都無法彌補產生的裂痕。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事情發生的同時進行處理。反正是個思禦體,秋羽處理起來沒有半點壓力。


    吳峰品行本就不怎麽樣,在幾位原住民眼裏,根本就是個強盜。這一死,他們反而鬆了口氣。


    雷克斯微微有點兔死狐悲之感,但也就是對遊戲角色的程度。


    老羅則覺得連回想下吳峰都是浪費時間,“誰有手電,這裏太黑了看不見。”


    “我有。”秋羽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手電。


    手電的光芒照耀下,秋羽一身血汙讓人心驚,老羅叫道,”誰有衣服,快給我們的英雄換一下。”


    “我有。”


    秋羽又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一套用真空袋密封著的衣服,迅速換了起來。


    眼睛在秋羽身邊那個小了一大半的背包上掃了好幾遍,老羅總覺得那裏的東西似乎一開始就是為現在的情況所準備的。但一細想,又覺不太可能,就算再有先見之明的人,最多就想到準備個手電走下水道。要是連衣服的事都在他的預計中,那簡直就是未卜先知了。


    “麻煩了,地圖在吳峰的身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撿回來。”雷克斯懊惱的道。


    “哦,那個啊......”在老羅瘋狂跳動的眼皮中,換好衣服的秋羽俯身,拿出了那個背包中的最後一樣東西,“剛才下車的時候我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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