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越在海內悄無聲息地朝著人界巔峰進發不同,縹緲峰、胡雲峰、以及虎牙嶺三地上空的靈氣雲如今已是更加壯闊,簡直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tw[]在靈氣雲周圍百裏範圍之內,空氣中的靈力已經完全被吸幹,若非聖羽門、玄女教和升陽宮均是大門派不缺靈石,這三派的弟子隻怕早已無法進行修煉了。


    半年過去,各方打探到的消息越來越清楚,虎牙嶺和胡雲峰上的閉關者分別是夏侯梟和幻姬已經為各派所知,唯有聖羽門的閉關者仍然神秘,縹緲峰上兩團靈氣雲絞合在一起的怪異景象,在中州修真界引起了廣泛猜疑。


    大多數人都猜測這是因為聖羽門的獨特功法所致,也有人甚至認為這是兩位修士在同時衝關,不過猜得最準的還是沙戰天。沙老鬼去聖羽門境內看過那片詭異的靈氣雲後,返回虎牙嶺稟報司凝煙時便斷定那十有八?九是妖修在進階,隻不過無法肯定是何種妖物。


    連沙戰天都弄不清,司凝煙也懶得想了,她向沙戰天引見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來自東海的十二階大妖修――龍嬰宮宮主蠡辛。


    將所有龍嬰宮弟子召回後,蠡辛啟動了護宮大陣,然後帶著易青離開東海,前往中州南懷府準備會晤升陽宮主秦越,以便將愛子的死因了解清楚。蠡辛這一走,卻恰好與玄女教的魏離錯過,見不到龍嬰宮主又被拒之門外,魏離當機立斷,轉赴東尊宮,直到三個月後才秘密返回中州。


    來到虎牙嶺得知升陽宮主尚未回歸,蠡辛有些失望,司凝煙便將中州修真界當前的形勢對這位東海妖修作了說明,並很誠意地勸其暫時留下。蠡辛為子複仇心切,同時對升陽宮的實力也十分認可,能得此強助自然樂意,於是留在了虎牙嶺。


    如此又過了半月,一名蒙麵不露身份的神秘修士突然造訪聖羽門,之後被謝麟帶往峰頂覲見太上護法簫夜亭,半日後方才離開縹緲峰。


    與此同時,東尊宮二尊主再次出現在中州,並回到了玄女教。


    除了魏離離開中州後的具體去向不明外,其它這些消息都陸續傳到了蓮華寺了空大師那裏,老和尚苦思良久也猜不透個中玄機,隻得重新將目光投向院中那一方池塘。自從池塘內發生異變後,了空就在沒離開過這個師父廣濟聖僧曾經禪坐修煉的小院,所以池中水每一分的變化都落在他眼中。


    一開始的漩渦消失後,池塘中?央便出現了一個旋轉不止的光球,球體外被黑氣包裹,池中水從那時起就開始逐漸轉清。大半年過去,原本黑如濃墨的池水已經淡化了許多,了空知道那是因為水中魔氣正在被某種力量吸納的結果,這股力量的來源肯定和秦越有關。


    了空長籲了一口氣,口中喃喃道:“不管外界如何,至少海裏的一切進展都不出師尊所料,現在就看最後誰會進階成功了……佛子,你是終結中州亂象的希望,一定不能失敗!”


    願望與結果往往總是不同的,了空對秦越報以最大的希望,但此時秦越的情況卻十分不妙。


    秦越得到的是最純正的魔王傳承,一直修煉的也是魔族最強悍的功法,按理說來,隻要境界達到,吸納再多的魔氣對他來說也應該是甘之若飴的。可偏偏秦越一身修為最核心的部分乃是佛蓮之靈,這是最正宗的佛門靈力,他於修真路上節節攀升有驚無險,均得益於此。然而也正是因為體內正魔共存,秦越此刻才會出現危機。


    佛靈守元、魔氣固體,相當於體內存在兩個小世界,平時秦越行功修煉所吸納的靈氣,也是被這兩個小世界均分。經過百年修煉,秦越體內佛、魔共存原本已經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可是西域之行的意外進階卻將這種平衡打破了。


    在佛靈聖湖內,秦越完全是靠大量灌注精純的佛元靈力完成進階,所以他才會在進階後感覺到不適,這是佛盛魔衰的表現。原本若是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通過修煉來慢慢將這種失衡扭轉,即損有餘而補不足。可惜進入海收服墨風後,因為過於興奮激動,他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魔王傳承,使得這種情況進一步被惡化。


    所慮不足,必受其害,秦越急功冒進,把自己推向了深淵的邊緣。


    靠著強悍的肉身法體,秦越一邊吞吸煉化著魔氣,一邊努力壓製著體內佛力和魔力的衝擊,但隨著時間日久,他不得不控製魔王本體逐漸減慢吸納魔氣,以便將主要精力用來壓製體內的衝突。隻是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十個月之後海中的巨大光球突然停止了旋轉,水中魔氣的流動也隨之靜止,倒是秦越體內法力洶湧激蕩,如驚濤拍岸。


    對於這一切的變化,陣中墨風、赤炎、以及兩位主母都看在眼裏,隻不過除了雪兒外,餘者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雪兒跟隨秦越百年,不僅對自己夫君的情況了若指掌,眼界和閱曆也大幅提升,看到秦越的身體逐漸變成金、黑兩種顏色,體外也是兩色真氣湧動衝擊,她略微一想便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雪兒將秦越現在處於體內魔氣與佛靈爭鬥不息的情況告訴了大家,司雪舞聽完後緊張問道:“若是這樣下去會怎樣?”


    雪兒一臉憂色地搖了搖頭:“這就和修士閉關欲突破境界,結果卻因失敗而走火入魔一樣……”


    “那秦越豈不是會……”司雪舞嚇得捂住小嘴,再不敢說了。


    “難怪主公初至此地時不懼神血斬魔劍之威,原來體內有佛家靈力護持。”墨風恍然大悟。


    “現在主公危急,你還琢磨這些沒用的作甚?這裏就隻有你修為最高,足以靠近‘魔尊聖靈’,快想想辦法啊!”赤炎急死了。


    墨風神情凝重地道:“我雖然修為略高於主公,但魔王之力對所有魔族功法均有壓製,這一點你們都該清楚的。何況就算我拚著性命不要強行打斷進階,到時主公的根骨必毀,這樣的結果對於主公來說隻怕比死還慘。”


    “我不管!無論如何我都要秦越活著!”司雪舞哭了:“就算他變成個普通人,我也會一樣陪著他,我不要他死!”


    看到司雪舞哭,雪兒眼睛也紅了,她忍著淚伸手將司雪舞攬懷裏,安慰道:“這也隻是最壞的猜測,現在秦越還沒到那麽危險的程度。”


    司雪舞癟著嘴一指秦越,泣聲道:“什麽還不危險?你看看,他都開始流血了……”


    雪兒、墨風和赤炎急忙抬頭望去,果然看到秦越的嘴角正在溢血。接下來沒多久,秦越的耳中、眼中、鼻中都開始有血冒出,臉色忽明忽暗,身體也開始出現顫抖。再然後,魔王龐大的法身本體開始不安地扭動,四隻巨臂來回揮舞,麵上的神情與盤坐的秦越一樣痛苦不堪。


    “血越來越多了,該怎麽辦?”司雪舞使勁抓著雪兒的手,眼淚流個不停。


    雪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著秦越因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她心疼得都要碎了。如果可以,她會毫不猶豫地去代替秦越承受這份危險,哪怕所需要忍受的痛苦再多十倍……對於這個小兔妖來說,公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等了上萬年才盼來魔王的傳承者,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身為魔族護靈使的墨風難以接受,卻束手無策。


    赤炎已經跟隨秦越多年,對於這位承接了魔王之體的人類主公,他早已是忠心臣服,此刻他急得搓著手走來走去,一身的火將附近映得通紅。


    這時候司雪舞突然不哭了,她微微愣了好一陣神,臉上逐漸露出決然而又興奮的神色,隨後湊到雪兒耳邊低聲道:“我有辦法就秦越!”


    “啊!”雪兒聞言呆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激動地問道:“什麽辦法?”


    司雪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臉紅紅地朝墨風和赤炎揮了揮手,道:“你們快到那邊去,不許偷聽我們說話。”


    主母的話不敢不聽,墨風和赤炎雖然滿頭霧水,也趕緊閃到了法陣另一邊。見他二人走遠了,司雪舞才扭捏著低聲對雪兒道:“你忘了麽?我的身子是那種很特殊的體質……”


    “你是說……傳陰絕脈?”


    “嗯。”司雪舞用力點了點頭:“我想我可以幫助秦越度過此劫。”


    對於身賦傳陰絕脈的女修士能解男修士走火入魔之危這件事,雪兒自然是知道的,但她同樣也知道這樣的女子與男人同?房破?身之後,她的修真之路也就徹底完結了,這樣的代價對於修真者來說,比死還要可怕。


    “小舞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與秦越合?體,你就無法再繼續修煉了,而且這樣做到底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


    感受著雪兒的關切,司雪舞展顏強笑:“我已經想清楚了,哪怕隻有一丁點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隻要秦越好好的,我不修煉也沒關係。其實你也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修煉行功,真要那樣我還解脫了呢。”


    “傻丫頭,我們說好了要一起飛升的,你不能……”雪兒終於忍不住哭了。


    “哎呀你哭什麽啊!我還沒死呢!”司雪舞嗔怪著用手去擦雪兒的眼淚。


    雪兒抓住司雪舞的手道:“小舞你想過沒,秦越現在並非神誌不清,他肯定不會答應你這麽做的。”


    司雪舞紅著臉撇嘴道:“吃虧的可是我,他還敢不答應?”


    “就是因為吃虧的是你他才不會答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秦越是什麽脾氣,他寧可自己死都不會讓我們受到傷害的。”雪兒說著話,心裏難受極了。


    司雪舞笑了笑,抬頭望著秦越癡癡地道:“我當然知道他對我有多好,所以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他若是不答應,我就馬上死給他看!反正他不在我也不想活了,能先死在他懷裏也是一種幸福……”


    看著司雪舞眼中那從來沒有過的決然堅定的目光,雪兒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個傻丫頭了,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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