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青有些意興闌珊地走在沙灘上,剛才她姐姐是如此,現在堂弟也是如此,為什麽一家人之間如今說話都不能直截了當了呢?


    胡長青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爸爸,二叔,舅舅和姐姐正在謀劃什麽,他爸爸上次突然在市常委會上發力,他大概猜到了原因,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關聯的,至於是什麽?他不知道。


    胡長青突然有種非常委屈的情緒在心中彌漫,有種被家人遺棄和隔離在外的疏離感,當然,他相信真實情況絕非他所想的那樣,甚至可能是愛護他,但是他真的有些無法接受,真實的原因他幾乎都可以猜到。


    “像個小孩子似的。”


    剛才姚叔隨口一說,其實就反應了他在長輩心中的印象,哪怕他自己覺得他近段時間大有長進,而且還策劃了針對於市委書記黃世布局,但是在二叔和舅舅他們看來,自己更多的應該是為了和黃天鬥氣而已。


    喜歡胡鬧,不成熟,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這些應該是他胡長青在長輩心中一直的印象,看見迎麵走過來的一對男女,胡長青不由從自我糾結中回過神來。


    “二哥,怎麽一個人啊,要不要我叫一個美女過來陪你?”


    “就是,今天可是來了好幾個不錯的美女,不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二哥的眼,要不,讓我來陪二哥玩一會兒,嘻嘻。”


    說完,身穿黃色性格比基尼的女孩就直接丟開一旁僅穿白色沙灘褲的帥氣男孩,直接挽上了胡長青的手臂,熱情地貼了上去,毫不顧忌男友就在一旁。


    這對男女是胡長青以前玩車的時候認識的,雖然這些年他不玩車了,不過大家還是經常聚在cool吧那邊玩,家裏都是江城商界行業的龍頭,男的的叫江楓,身材高挑,十足的帥哥一名,家裏是做物流生意的,女的叫莫小微,很漂亮的一個女孩,不過身材稍稍差了一點,不過臉蛋很精致,性格很火辣,家裏是做服裝連鎖的,生意在江北省都排前列,和他們家的生意都有交集。


    “你啊你,也就江楓受得了你,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怎麽樣,什麽時候擺酒啊?”


    胡長青神情淡然地任由莫小微挽著自己的手臂,笑著對兩人說道。


    江楓有些寵溺地看著莫小微,笑道:“小微說還要玩幾年呢。”


    莫小微不滿地白了江楓一眼,有些不滿江楓將她做借口,雖然這是事實,見男友一副溫順的樣子也不好發作,便轉移話題,對胡長青問道:“二哥現在都不約我們出來玩,不會是現在看不起我們這些二世祖了吧?”


    胡長青對著江楓苦笑道:“這丫頭,亂講話,你們啊,是不知道我的難處,一入官場身不由己啊,每天都要防著別人的暗箭,還哪裏可以像以前那樣散漫啊,我是羨慕死你們了,這不,一有時間就約你們聚一下啊。”


    莫小微見江楓用怪責的眼神看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拍了一下胡長青的手臂,嬌嗔道:“算你了啦,好了,我們去那邊遊泳了,二哥快過去那邊,那些人都望穿秋水了,哈哈。”


    說完,莫小微變鬆開胡長青的手,拉著江楓的手,對著胡長青擺了擺手,便跑開了,將胡長青留給其他的人。


    原來沙灘上的那些少男少女見他們在這裏聊天,都時不時看向這邊,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跟胡長青混的,有些是向南,梁振,澎湃他們的朋友,大家算是一個圈子的。


    而胡長青這段時間的英勇事跡,都通過向南他們的口傳入這些人耳中,什麽踩前第一公子王亮,在市委書記公子黃天手中搶食,贏了錢紅兵一輛林肯領航員,還有那天晚上大鬧劉恒的夜店,直接開槍殺人等等事跡,無不讓這些活躍在江城二世祖圈子裏的公子們熱血沸騰。


    不過現在胡長青身份不一樣,再加上很久沒有一起玩了,所以之前他們見胡長青和向南他們聊天便都沒有過來搭訕,不過現在見胡長青和江楓他們聊天,那情況就不一樣了,畢竟,大家的身份和背景都差不多,所以都紛紛看向這邊。


    今天聚會的的本意便是為了和圈子的人聚一下,交流一下感情,所以和他們聊天本來就是應有的計劃,所以胡長青便徹底拋開心中湧起的抑鬱,向人群走去。


    胡長青先是到bbq那邊陪幾個人吃了一根火腿,接著用來到沙灘排球便隨意的聊了幾句,接著便是又到太陽傘下邊站了一會兒,這些人雖然是聚集在以他為核心的圈子,但是這裏邊也分很多個小圈子,比如,有玩車時,有和他們家世交,還有就是官場的有所牽連,再有就是梁振他們各自的小圈子。


    他如今身份不一樣,平時也很少見這些人,有時也一般都是通過向南他們,而且這段時間心性和涵養上的修煉,讓他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矜持而不失溫和地陪他們閑聊幾句,就基本上讓每個人都滿意了,當然,除了那些對胡長青有所期盼的太子女除外。


    見差不多都打了個照麵,胡長青不由輕籲了一口氣,應酬其實是最累交際,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看到向南他們,不由有些奇怪,便拿住一個人問道:“小六子,怎麽沒有看到向南他們?”


    “南哥他們騎摩托艇去了。”


    說話的是向南的一個跟班柳小滿,家裏是經商,有兩座酒店,一座5星在江口,一座四星在南山,很老實的一個小夥子,在以前的圈子裏經常受欺負,一次在夜總會向南實在看不過眼,便出手幫了一次,結果就跟著向南混了。


    “這些賤人,看我一個人,就不叫我了。”


    胡長青自然知道向南他們成雙成對地騎摩托艇出去幹嘛,說實話,這個遊戲還是他發明的,他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柳小滿,也走向一輛摩托艇。


    在沒有認識陳雨珊之前,有次他和一個認識很久的女性朋友在龍潭水庫裏騎摩托艇,一不留神到了一個偏僻的水灣裏邊,當時還有些心慌,怕回不去,結果遊戲間,一時沒有把持住,就在這青山綠水,四周無人的水中打起了野炮,那個刺激感,讓那時**積壓的他很是暢快,後來就告訴向南他們,大家都試過之後,都有些食髓知味了。


    這個遊戲也就成為他們到龍潭水庫遊完時的保留節目了,不過胡長青卻是沒有和陳雨珊試過,一是因為陳雨珊的性子太冷,他怕她一時接受不了,二是他和陳雨珊的關係也是近段時間才有了更深一層的發展,這才訂婚了。


    摩托艇一離開岸邊,胡長青就將油門加到底,迎麵撲來的風猛烈地差點將他從摩托艇上掀起,不過他卻很享受這種極限速度帶來的撞擊,在這種猛烈的撞擊下他不用想因為家人的輕視而產生的不開心和壓抑,隻感受到一種自由自在的暢快。


    好在水庫的水麵足夠廣闊,而且其他人都還沒有下水,除了,那三對早就不知道躲在哪裏快活的賤人,胡長青覺得自己是這片水麵唯一的主宰,情不自禁下,他發出暢快的吼叫,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抑鬱都發泄出來似的。


    在這種極限的速度下,他連續因為快到盡頭而轉了幾次彎,刹那間,他仿佛又回到到幾年前他在黑夜中咆哮在馬路上時的那種酣暢淋漓,飆車的終極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追究速度到極致時的那種近乎空靈般的自由和空寂。


    待心中的那股鬱氣散盡,胡長青便放慢油門,最後索性關掉摩托艇,自己將雙腳擺在龍頭上,身子躺在摩托艇上,任由摩托艇在水中飄蕩,他們家訂購的摩托艇都是五十鈴的豪華版,所以摩托艇艇身極為壯碩,這也是為什麽他麽可以在上麵打野戰的緣故。


    胡長青靜靜地躺在摩托艇上,眯著眼睛看著天空中那幾縷淡薄的雲朵,嘴邊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終歸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也是,哪怕自己這段時間心性方麵再有長進,但是終歸還是不成器的,所以還是被排除在家族核心之外。


    目前開來,應該就隻有她姐姐胡長霞參與其中,那麽之前聽說他姐姐在下麵受擠壓的傳文應該當不得真,以家裏的關係,是不可能讓正處在上升期的姐姐有絲毫的損傷的,那麽他姐姐今天的情緒低落,應該主要還是因為他爸爸昨天收到襲擊的事,並不是因為工作壓力大。


    哎,還是自己以前太混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泄了一番,胡長青的頭腦清明了不少,不再隻是一味埋怨家裏不相信他,而是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看來他是真的要從黃天的事情上抽身了,既然他姐姐不要他管,那麽想來家裏應該是另有安排了,那麽朱大昌那邊呢,不知道唐嫣進行得怎麽樣了。


    胡長青正想給唐嫣打的電話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他姐姐的話,隨即又將手機裝回手腕上的潛水袋裏邊,正當他準備起身發動摩托艇離開的時候,聽到一陣似哭似泣的**聲從身後傳了過來,對於這種聲音,他極為熟悉,於是他輕輕地轉過身去,臉上盡是戲謔的笑意。


    隻見胡長青身後一處凹形的水灣邊,彭湃正站在摩托艇的後邊一臉猙獰地賣力聳動,而宋佳則是正趴在摩托艇的龍頭上,臉上潮紅一片,一副欲哭無淚而又極盡享受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美豔,讓一邊看春宮的胡長青心裏不由一蕩,下身馬上就有反應了。


    水波正隨著摩托艇的震動而往四周擴散,胡長青雖然想走,但是這點波浪卻不足以將他飄走,所以他也就耐著心中蠢蠢欲動的燥熱,繼續觀看這曲旁若無人的春宮了。


    好在宋佳上麵的泳衣沒有脫,以胡長青的角度隻能看到她極盡彎曲的優美臀線的一角,倒是後麵的彭湃全身**,不過胡長青對這個賤人的身材沒有興趣。


    說來胡長青對於彭湃心裏其實有些隔閡的,起因還是因為那晚彭湃放鴿子的事情,不過事後彭湃和宋佳雙雙道歉,宋佳哭著說全是因為她拉著才不讓彭湃去的,倒是彭湃隻是紅著臉眼含淚一句話不講,後來又因為梁振和向南的說和,也就和好如此了,但是方雨,確實完全斷交了。


    想到方雨,胡長青不由有些失神,多年的交情,最後卻搞成這樣,說來方雨其實是他們之中最沒有心機的一個,他一直最放心方雨,但是其實沒有想到利益雖然是最讓人不能相信的,但是某些時候,利益確實關係的最好的橋梁,問題是你是否能夠準確地審時度勢。


    恍惚間,胡長青發現宋佳正睜大眼睛看著他,胡長青不由訕訕一笑,不過宋佳好像正在關鍵時刻,想對彭湃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最後隻是等大眼睛臉漲得通紅,突然像是被抽了筋似癱軟在摩托艇上,卻是不敢叫出聲來,倒是後麵同一時間高-潮的彭湃大吼了一聲才爬在宋佳身上。


    不過隨即彭湃便一臉震驚地抬起頭向胡長青這邊看了過來,見胡長青正一臉淫笑地看著他們,便抽出那玩意站起來大罵道:“胡長青,我操你大爺。”


    胡長青哈哈大笑,啟動摩托艇飄然而去,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胡長雲見胡長青若無其事地在那邊聊天,心中的擔心不由慢慢散去,對方佳佳笑道:“還好我哥沒有生氣。”


    方佳佳一反在人家的溫柔,對胡長雲伸了個中指,鄙視道:“胡長雲泥到底是不是姓胡啊,外邊都說你們一家都是狐狸,老狐狸隱居市井,蟄伏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報黃世當年的一箭之仇,搞得黃世這次連常委會都控製不了,你爸爸潛伏省委大院,經營這麽多年,終於一飛衝天,你以為你哥像你一樣白癡啊。”


    胡長雲被方佳佳擠兌得有些掛不住,不過他倒是很好奇方佳佳說他大伯和他爸爸的事,不過還是反擊道:“你知道個屁啊,他是我哥,我還不清楚啊,都是你啦,說什麽試探一下,幸虧我哥沒有生氣,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方佳佳見胡長雲罵,心中也不由有些氣,畢竟今天心裏本來就因為胡長雲沒有去他家拜訪就集著氣的,眼睛一紅,罵道:“胡長雲,你要隻是這點能力,趁早逃去西藏先吧,願意帶我就帶,不願意拉倒。”


    說完,起身抱著浴巾便跑,胡長雲本來還想回一句,不過見方佳佳眼睛都快掉珠子,人又跑了,便一下愣住,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也起身向方佳佳追去,不過方佳佳卻已經跑到了上麵的馬路上。


    胡長雲上沙灘的台階的時候,見方佳佳正站在上麵沒有動,心中不由一喜,以為方佳佳在等他,不過當他也跑到上麵去的時候,登時有些傻眼。


    胡延陪在哥哥胡安的左手邊,落後半個身子,沿著馬路散步,看到遠處沙灘上遊玩的人,不由皺了皺眉頭,一股威嚴登時在他臉上湧出,他對走在他右側的姚叔問道:“不是說長青來嗎,人呢?昨天發生那樣的事,今天就搞這麽多人來,像什麽樣子啊?”


    姚叔苦笑地看一眼,說道:“本來要過來看排長的,不過聽說你在,就溜了。”


    前麵的胡安聽到老姚的話,不由哈哈一笑,而胡延也隻能搖頭苦笑,臉上的威嚴頓時煙消雲散。


    待笑聲過後,胡延輕皺眉頭問道:“哥,楊省長過來後。。。。。。”


    不待胡延說完,胡安就說道:“老楊過來關你什麽事啊,你是省委的人,他是省政府的,有什麽關係呢。”


    聽到哥哥的話,胡延心中頓時一輕,省委書記錢冬臨對於他而言有知遇之恩,而且又是他的老恩主,馬上即將要上任的江北省省長楊建州,標準的紅二代,是他哥哥胡安部隊時的營長,和他哥哥關係匪淺,現在他夾在中間,饒是以他的政治素養也難以作出抉擇,畢竟是將他養大的哥哥。


    胡延知道這次他哥哥突然對黃世出手,除了報黃世多年的那段打壓之仇外,還有就是為楊建州履新而搖旗壯威的,你黃世不是說要接人省長嗎?你連江城常委會都控製不住,有什麽資格呢?


    多年前黃世上任江城市委書記,因為作風強勢,和胡安有了矛盾,因為不滿胡安的傲氣和做事風格,便處處打壓胡家的生意,最後若不是身為領導發話的話,胡家可能將是另外一幅局麵,不過也因為這件事,胡安對生意場的事情有些心灰意冷,就開始隱居避世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也是為什麽這次胡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一個商賈的身份影響江城市常委會的原因,因為他和黃世有仇怨在前,所以省裏哪怕有意見也好說什麽,畢竟沒有什麽實在的證據。


    而這件事也成為胡家人心中的刺,不過因為黃世在江城的權勢更加穩固,所以大家都在等待機會而已,這也是為什麽胡長霞對朱大昌的案子那麽上心,以及胡長青一心想要搬倒黃天。


    胡安說完這些就不在理胡延,不過當他想找找沙灘上的胡長青時,視線卻總被擋住,於是他不滿地對走在他右前方的中年人說道:“多大點事啊,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這散個不都不盡心,你將風景都擋住我看什麽啊?”


    擋住胡安前麵的人卻當沒有聽到,依然全神貫注地警戒著四周和遠方,此人便是胡家保安公司的總教頭,前某特種部隊的大隊長,有黑麵神之稱的方驚神,胡長青總在背後稱他為方精神,因為貌似他總是麵無表情的。


    準確地來講,是同時有六個人在做這件事,除了胡安右手邊的姚叔外,還有五個精神警覺身材壯碩的保鏢環繞在胡安和胡延身邊,這幾個人雖然大熱天,但是都穿著西裝,裏邊穿了防彈衣,方便第一時間出來擋子彈。


    見方驚神不理會自己,胡安便扭頭對弟弟笑道:“你說這黃家的人是不是我的克星啊,黃老頭以前搞得我做縮頭烏龜,現在他兒子也搞得我做縮頭烏龜。”


    說完,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見胡延沒有什麽反應,不由責怪道:“難怪那些小的都怕你啊,不要總是這麽嚴肅撒。”


    這時前麵的方驚神突然停步,胡安他們也不由跟著挺了下來,隻見前麵一個裹著浴巾的女孩一臉梨花帶雨地定在前麵,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們。


    正當胡安準備走上前去問一下是誰家閨女的時候,女孩後麵衝出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孩,看到他們時,也是一臉驚詫,不過隨即開口叫道。


    “爸,大伯,你們怎麽過來了。”


    “伯父好,伯伯好。”


    女孩聽到男孩的稱呼,忙乖巧地跟著叫了起來。


    胡安聽到男孩的稱呼,不由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侄子胡長雲,便回頭對弟弟胡延問道:“長雲什麽時候回來的,這是誰叫閨女啊?”


    問完才發現弟弟正一臉鐵青地看著他的兒子,頓時有些頭痛起來,不過隨即便一臉戲謔地看著麵前這對神色局促的小男女。


    隻聽到胡延說道:“昨天不是叮囑你今天到佳佳家去拜訪的嗎,怎麽跑到這邊來了,來了這邊居然不過來拜見大伯,你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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