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睡了半宿, 苗嘉顏經常得有半邊身子是壓在陳潮身?的。
他睡覺老實，也不怎麽占地方，給點兒地方就夠了。夜裏苗嘉顏起來幾次去看奶奶, 攙著她慢慢往洗手間挪。等奶奶重?睡了他再躺?陳潮懷裏，讓陳潮抱著。
陳潮身?熱乎乎的，每次苗嘉顏重?貼?去，都??被那股幹燥的暖意給裹著，他很喜歡把臉貼在陳潮身?, 那樣??有種把世事隔離在外的安全感。
陳潮??在?不清醒的時間裏, 手??下意識地伸進衣服裏去摸他的後背。這是他們在一起睡覺時陳潮的習慣, 手喜歡搭在苗嘉顏身?，時不時搓搓揉揉的，不喜歡隔著衣服。
半夢半醒間苗嘉顏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的陳潮。
那??兒他挑得很，不願意和別人在一張床?睡覺，嫌擠, 哪怕是陳叔也一樣。
現在他們兩個人擠在這麽一張陪護床?, 苗嘉顏迷迷糊糊地睜??看他，陳潮表情平靜安然, 不見一點兒不情願。苗嘉顏看了??兒, 慢慢地抬起臉，在陳潮下巴?親了一下。嘴唇軟軟地貼著他，陳潮薄薄的一層胡茬兒有種粗糙的冷感, 有點兒紮嘴。
奶奶醒得很早，苗嘉顏早早就起來了，推著奶奶去洗手間收拾。
等他們倆出來陳潮已經起來了，陪護床也收了起來。
“醒啦？”苗嘉顏?他，“你是不是沒睡好啊, 潮哥？”
陳潮說：“沒有，睡挺好的。”
這倒也不是假話，陳潮因為之前太累了，加?一點時差的影響，雖然醒了很多次，可這一覺依然睡得很踏實，也很舒服。
“我怕擠著你，”苗嘉顏笑笑說，“但後來我看你睡得還挺熟的。”
陳潮說：“還行，不擠。”
苗奶奶今天精神挺好的，一早?從??神都能看出清醒。
苗嘉顏甚至還扶著她在走廊裏把著欄杆走了??兒路，這是這些天裏奶奶第一天自己走著出病房，不聽使喚的右腿今天也能小小地邁步，隻是很僵硬，不能?彎兒，還是得靠左腿帶著走。
“別著急，慢點兒走。”苗嘉顏和奶奶說。
奶奶笑著點頭。
走了挺久，其實也就隻走了半條走廊，從病房出去走到頭就返?來了。苗奶奶有些累了，醫生們過來查房，?任?她話，奶奶還答了幾句。雖然說不明白，可也能聽懂在說?麽。
苗建今天帶了爺爺來的，苗爺爺一直在市裏，但不是天天都能來。醫院待著不舒服，空氣也沒那麽好，家裏人都不願意讓他過來。
苗爺爺一進來，苗奶奶看見他就直笑。
“就??傻樂。”苗爺爺說她。
苗奶奶自從這次??病之後常笑，這??兒拉著苗爺爺的胳膊，讓他坐在自己床邊，稀罕地看著苗爺爺。
“跟個孩子似的。”苗爺爺順著她的意思坐下，“是不住院住得悶了？”
苗奶奶點頭，說：“悶。”
“那你就再好點兒，好能?家。”苗爺爺說。
苗奶奶還是點頭，??睛一直看著苗爺爺。
苗嘉顏得洗頭洗澡了，陳潮也得洗澡，這??兒醫院這邊已經有了人，他們倆就拿了要換的衣服出去了。
醫院對麵的快捷賓館裏有一間苗嘉顏開的房間，有時家裏誰不想?家了??在這邊住，苗嘉顏也要過來洗澡。
這次陳潮?來，苗嘉顏和以前很?的不同就是變得坦然了很多，他???動在外麵和陳潮牽手，不吝於展現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從前他總是要落後陳潮半步，很不願意在人群裏表現出他們的“不一樣”。
陳潮攥著他的手揣在自己兜裏，苗嘉顏老實地被他牽著。
陳潮先進去洗的澡，他衝個澡很快，也就幾分鍾。他直接換了身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地出來了。
苗嘉顏洗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他進去洗的時候陳潮一直在跟人??語音，站在窗戶邊信號最強的地方，一通語音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
掛了電話陳潮還是在窗邊站著??消息，苗嘉顏頭??吹得半幹出來，衣服也已經穿好了。
苗嘉顏走過去，輕輕地抱住陳潮。陳潮一邊??消息一邊摟著他，下巴在他頭頂點了點。
“你想嗎，潮哥？”苗嘉顏?。
“不用。”陳潮胳膊環著他，說。
一年多沒見的一對戀人，他們本該做些難舍難分的親密事，可因為心裏都壓著事兒，?沒有心情去做那些。
後來苗嘉顏抬起臉去親吻陳潮，陳潮親了親他。
醫院是個很熬人的地方，奶奶的狀況好一天壞一天，苗嘉顏的心情也跟著一起一伏，擔心奶奶的病情??繼續惡??。
然而還好，過了頭幾天之後，奶奶糊塗的時間就越來越?了，一般別人?她是誰她都答得?來。雖然還是幾乎不能走路，但整個人??見著要比剛??病那兩天好很多。
苗嘉顏每天在醫院陪著，陳潮也在。
之前是一個人扛，現在變成了兩個，雖然陳潮能做的事情有限，可有個他在這兒，好多事情就讓人沒那麽慌。
薑尋這天過來時，苗奶奶剛吃完半個蘋果。
最近吃水果苗嘉顏都有意不給她切塊，讓她自己拿著咬，剛??病時連咀嚼都吃力，現在自己吃東西已經不成?題了。
薑尋拎著水果進來，苗嘉顏叫了聲“尋哥”。陳潮衝他抬了抬下巴，薑尋跟他眨眨??睛，倆人隔空打了招呼。
苗奶奶抬頭去看，見是薑尋來了，高興地拍拍床邊，示意他來做。
“奶奶，”薑尋過來坐下，?奶奶，“認識我不？”
“認識，認識……”奶奶把被子往裏麵拽拽，讓薑尋能有?多地方坐。
“看著好多了啊。”薑尋笑著說。
奶奶這天明顯真的知道薑尋，表現得很親切。
“氣色真好，”薑尋說，“跟我前兩天來那次可不一樣。”
“這兩天都不錯。”苗嘉顏給薑尋拿了瓶水，過來遞給他。
薑尋把水接了過去，苗嘉顏剛要轉身，卻被奶奶抓住了手。
苗嘉顏?頭，奶奶拉著他的手，跟薑尋放在床邊的手按在一處。薑尋都沒反應過來，沒明白?麽意思。
奶奶??睛裏還是裝滿了笑，看看苗嘉顏再看看薑尋，重複說道：“好好的，好好的……”
陳潮在邊?站著，挑了挑眉。
過??兒薑尋反應過來，“哎！”了聲，忙把手給抽走了。
“奶奶！”薑尋直接站了起來，誇張地喊了聲，“可不是這麽?事兒啊！”
苗嘉顏也有點兒尷尬，他轉頭去看陳潮，陳潮也正盯著他看。
“奶奶您還挺開明，”薑尋現在哭笑不得地站在陳潮旁邊，“但這咱不能亂整，容易引起誤??。”
薑尋摟著陳潮肩膀晃晃，說：“兄弟，奶奶糊塗了！”
陳潮當然知道這是個誤??，麵?卻故意不吭聲。
苗嘉顏以前倒是知道奶奶或許想過他和薑尋的關係，可也沒想到奶奶這??兒都糊塗了，還記著這事兒。他過去牽起陳潮的手，把陳潮從薑尋身邊給拉了過來。
苗奶奶看著他們，顯然不明白。
“奶奶……”苗嘉顏給她看他和陳潮交握的手，對她說，“我是和潮哥，不是和尋哥……”
苗奶奶愣愣地看著他，又看看陳潮。
陳潮俯身，跟她平視，笑著?：“奶奶，不夠意思了啊，我天天在醫院陪你，還分不清誰跟誰呢？”
苗奶奶不生病那??兒遇到這種情況八成都不能馬??神兒，?何況現在這樣了。
她有好半天都隻是盯著他們倆看，說不出話來。
“不是自己家人誰這麽陪啊？”陳潮在床邊坐下，指指旁邊的陪護床，“我連晚?都不走，你想想？”
薑尋在旁邊跟著說：“可不麽，奶奶你可別瞎安排了。”
“我跟苗兒好了好幾年了，奶奶。”雖然不清楚現在苗奶奶能不能聽明白，陳潮還是說得挺認真，“以前沒敢和你們說，怕你們攔著不讓。”
苗奶奶含糊地開口，叫了聲：“小潮？”
“哎，奶奶。”陳潮答應著。
苗奶奶坐在那兒自己愣神了好半天，不知道是在吃力地想著?麽還是單純地就是在放空。
護士過來送藥，奶奶手?有埋針，直接插?就行了，不用一次次往手?紮針。苗奶奶配合地抬著手，看著護士動作。
“下午就這兩袋藥，打完就沒啦。”護士小姐姐溫柔地說。
奶奶笑著抬頭看藥水。
等護士出去了，奶奶才又看向陳潮。
開春正是刮風的季節，外麵的風裹著沙子吹在窗戶?，夾著細小的“劈啪”聲。
病房裏很暖和，風在外麵刮得越厲害，就越顯得室內有種安寧的溫暖。
苗奶奶朝苗嘉顏抬了抬手，苗嘉顏?她：“怎麽啦？”
她推著苗嘉顏的胳膊，往陳潮的方向使了使勁兒。
“別害怕。”奶奶的??神寬和地看著苗嘉顏，和他說，“你別慌。”
苗嘉顏說：“我不慌，奶奶。”
苗奶奶說：“不讓爸爸打你。”
苗嘉顏吸了吸鼻子，沒說現在他不??打我了，隻說：“那你得護著我。”
“護，護，”奶奶點頭說，“奶奶護著。”
他睡覺老實，也不怎麽占地方，給點兒地方就夠了。夜裏苗嘉顏起來幾次去看奶奶, 攙著她慢慢往洗手間挪。等奶奶重?睡了他再躺?陳潮懷裏，讓陳潮抱著。
陳潮身?熱乎乎的，每次苗嘉顏重?貼?去，都??被那股幹燥的暖意給裹著，他很喜歡把臉貼在陳潮身?, 那樣??有種把世事隔離在外的安全感。
陳潮??在?不清醒的時間裏, 手??下意識地伸進衣服裏去摸他的後背。這是他們在一起睡覺時陳潮的習慣, 手喜歡搭在苗嘉顏身?，時不時搓搓揉揉的，不喜歡隔著衣服。
半夢半醒間苗嘉顏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的陳潮。
那??兒他挑得很，不願意和別人在一張床?睡覺，嫌擠, 哪怕是陳叔也一樣。
現在他們兩個人擠在這麽一張陪護床?, 苗嘉顏迷迷糊糊地睜??看他，陳潮表情平靜安然, 不見一點兒不情願。苗嘉顏看了??兒, 慢慢地抬起臉，在陳潮下巴?親了一下。嘴唇軟軟地貼著他，陳潮薄薄的一層胡茬兒有種粗糙的冷感, 有點兒紮嘴。
奶奶醒得很早，苗嘉顏早早就起來了，推著奶奶去洗手間收拾。
等他們倆出來陳潮已經起來了，陪護床也收了起來。
“醒啦？”苗嘉顏?他，“你是不是沒睡好啊, 潮哥？”
陳潮說：“沒有，睡挺好的。”
這倒也不是假話，陳潮因為之前太累了，加?一點時差的影響，雖然醒了很多次，可這一覺依然睡得很踏實，也很舒服。
“我怕擠著你，”苗嘉顏笑笑說，“但後來我看你睡得還挺熟的。”
陳潮說：“還行，不擠。”
苗奶奶今天精神挺好的，一早?從??神都能看出清醒。
苗嘉顏甚至還扶著她在走廊裏把著欄杆走了??兒路，這是這些天裏奶奶第一天自己走著出病房，不聽使喚的右腿今天也能小小地邁步，隻是很僵硬，不能?彎兒，還是得靠左腿帶著走。
“別著急，慢點兒走。”苗嘉顏和奶奶說。
奶奶笑著點頭。
走了挺久，其實也就隻走了半條走廊，從病房出去走到頭就返?來了。苗奶奶有些累了，醫生們過來查房，?任?她話，奶奶還答了幾句。雖然說不明白，可也能聽懂在說?麽。
苗建今天帶了爺爺來的，苗爺爺一直在市裏，但不是天天都能來。醫院待著不舒服，空氣也沒那麽好，家裏人都不願意讓他過來。
苗爺爺一進來，苗奶奶看見他就直笑。
“就??傻樂。”苗爺爺說她。
苗奶奶自從這次??病之後常笑，這??兒拉著苗爺爺的胳膊，讓他坐在自己床邊，稀罕地看著苗爺爺。
“跟個孩子似的。”苗爺爺順著她的意思坐下，“是不住院住得悶了？”
苗奶奶點頭，說：“悶。”
“那你就再好點兒，好能?家。”苗爺爺說。
苗奶奶還是點頭，??睛一直看著苗爺爺。
苗嘉顏得洗頭洗澡了，陳潮也得洗澡，這??兒醫院這邊已經有了人，他們倆就拿了要換的衣服出去了。
醫院對麵的快捷賓館裏有一間苗嘉顏開的房間，有時家裏誰不想?家了??在這邊住，苗嘉顏也要過來洗澡。
這次陳潮?來，苗嘉顏和以前很?的不同就是變得坦然了很多，他???動在外麵和陳潮牽手，不吝於展現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從前他總是要落後陳潮半步，很不願意在人群裏表現出他們的“不一樣”。
陳潮攥著他的手揣在自己兜裏，苗嘉顏老實地被他牽著。
陳潮先進去洗的澡，他衝個澡很快，也就幾分鍾。他直接換了身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地出來了。
苗嘉顏洗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他進去洗的時候陳潮一直在跟人??語音，站在窗戶邊信號最強的地方，一通語音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
掛了電話陳潮還是在窗邊站著??消息，苗嘉顏頭??吹得半幹出來，衣服也已經穿好了。
苗嘉顏走過去，輕輕地抱住陳潮。陳潮一邊??消息一邊摟著他，下巴在他頭頂點了點。
“你想嗎，潮哥？”苗嘉顏?。
“不用。”陳潮胳膊環著他，說。
一年多沒見的一對戀人，他們本該做些難舍難分的親密事，可因為心裏都壓著事兒，?沒有心情去做那些。
後來苗嘉顏抬起臉去親吻陳潮，陳潮親了親他。
醫院是個很熬人的地方，奶奶的狀況好一天壞一天，苗嘉顏的心情也跟著一起一伏，擔心奶奶的病情??繼續惡??。
然而還好，過了頭幾天之後，奶奶糊塗的時間就越來越?了，一般別人?她是誰她都答得?來。雖然還是幾乎不能走路，但整個人??見著要比剛??病那兩天好很多。
苗嘉顏每天在醫院陪著，陳潮也在。
之前是一個人扛，現在變成了兩個，雖然陳潮能做的事情有限，可有個他在這兒，好多事情就讓人沒那麽慌。
薑尋這天過來時，苗奶奶剛吃完半個蘋果。
最近吃水果苗嘉顏都有意不給她切塊，讓她自己拿著咬，剛??病時連咀嚼都吃力，現在自己吃東西已經不成?題了。
薑尋拎著水果進來，苗嘉顏叫了聲“尋哥”。陳潮衝他抬了抬下巴，薑尋跟他眨眨??睛，倆人隔空打了招呼。
苗奶奶抬頭去看，見是薑尋來了，高興地拍拍床邊，示意他來做。
“奶奶，”薑尋過來坐下，?奶奶，“認識我不？”
“認識，認識……”奶奶把被子往裏麵拽拽，讓薑尋能有?多地方坐。
“看著好多了啊。”薑尋笑著說。
奶奶這天明顯真的知道薑尋，表現得很親切。
“氣色真好，”薑尋說，“跟我前兩天來那次可不一樣。”
“這兩天都不錯。”苗嘉顏給薑尋拿了瓶水，過來遞給他。
薑尋把水接了過去，苗嘉顏剛要轉身，卻被奶奶抓住了手。
苗嘉顏?頭，奶奶拉著他的手，跟薑尋放在床邊的手按在一處。薑尋都沒反應過來，沒明白?麽意思。
奶奶??睛裏還是裝滿了笑，看看苗嘉顏再看看薑尋，重複說道：“好好的，好好的……”
陳潮在邊?站著，挑了挑眉。
過??兒薑尋反應過來，“哎！”了聲，忙把手給抽走了。
“奶奶！”薑尋直接站了起來，誇張地喊了聲，“可不是這麽?事兒啊！”
苗嘉顏也有點兒尷尬，他轉頭去看陳潮，陳潮也正盯著他看。
“奶奶您還挺開明，”薑尋現在哭笑不得地站在陳潮旁邊，“但這咱不能亂整，容易引起誤??。”
薑尋摟著陳潮肩膀晃晃，說：“兄弟，奶奶糊塗了！”
陳潮當然知道這是個誤??，麵?卻故意不吭聲。
苗嘉顏以前倒是知道奶奶或許想過他和薑尋的關係，可也沒想到奶奶這??兒都糊塗了，還記著這事兒。他過去牽起陳潮的手，把陳潮從薑尋身邊給拉了過來。
苗奶奶看著他們，顯然不明白。
“奶奶……”苗嘉顏給她看他和陳潮交握的手，對她說，“我是和潮哥，不是和尋哥……”
苗奶奶愣愣地看著他，又看看陳潮。
陳潮俯身，跟她平視，笑著?：“奶奶，不夠意思了啊，我天天在醫院陪你，還分不清誰跟誰呢？”
苗奶奶不生病那??兒遇到這種情況八成都不能馬??神兒，?何況現在這樣了。
她有好半天都隻是盯著他們倆看，說不出話來。
“不是自己家人誰這麽陪啊？”陳潮在床邊坐下，指指旁邊的陪護床，“我連晚?都不走，你想想？”
薑尋在旁邊跟著說：“可不麽，奶奶你可別瞎安排了。”
“我跟苗兒好了好幾年了，奶奶。”雖然不清楚現在苗奶奶能不能聽明白，陳潮還是說得挺認真，“以前沒敢和你們說，怕你們攔著不讓。”
苗奶奶含糊地開口，叫了聲：“小潮？”
“哎，奶奶。”陳潮答應著。
苗奶奶坐在那兒自己愣神了好半天，不知道是在吃力地想著?麽還是單純地就是在放空。
護士過來送藥，奶奶手?有埋針，直接插?就行了，不用一次次往手?紮針。苗奶奶配合地抬著手，看著護士動作。
“下午就這兩袋藥，打完就沒啦。”護士小姐姐溫柔地說。
奶奶笑著抬頭看藥水。
等護士出去了，奶奶才又看向陳潮。
開春正是刮風的季節，外麵的風裹著沙子吹在窗戶?，夾著細小的“劈啪”聲。
病房裏很暖和，風在外麵刮得越厲害，就越顯得室內有種安寧的溫暖。
苗奶奶朝苗嘉顏抬了抬手，苗嘉顏?她：“怎麽啦？”
她推著苗嘉顏的胳膊，往陳潮的方向使了使勁兒。
“別害怕。”奶奶的??神寬和地看著苗嘉顏，和他說，“你別慌。”
苗嘉顏說：“我不慌，奶奶。”
苗奶奶說：“不讓爸爸打你。”
苗嘉顏吸了吸鼻子，沒說現在他不??打我了，隻說：“那你得護著我。”
“護，護，”奶奶點頭說，“奶奶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