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


    靜謐的雨林深處。隨著一陣巨大的顫動,忽然間,群鳥驚飛,百獸奔走,一個個倉皇逃竄,奪路而逃,就像是大火已經燒到了屁股,看上去顯得異常的狼狽。而在它們身後,正有一個敦實壯碩,渾身上下猶如銅汁鐵水澆鑄而成的樹人邁著沉重的步伐,從密林當中穿梭而來。盡管它的動作笨拙無比,看起來十分的遲鈍、緩慢,實際上,它每次邁出腳步,步子之間的間距,少說也有七八米,絕不會比一個普通人的奔跑度慢上多少。更何況,還是在這種藤蔓糾結,荊棘叢生的雨林當中。可以說,在這種環境當中,除了寥寥幾種行動迅猛且身形嬌小,對周邊環境了若指掌的魔獸,在推進度上,已經沒有什麽能夠生物與這個推土機一般的樹人相比較。而且,隨著這個身寬體闊的樹人一路走來,周遭的樹木被它龐大的身軀一劑,頓時就遭殃,不是被擠得東倒西歪,就是紛紛折斷、被一股蠻橫的力道生生壓垮下去。已經上千年無人行走的林子,不一會的功夫,就被這個樹人搞得一片狼藉,生生的踩出了一條相對平整的康莊大道。


    “快走快走。”老劉打著哈欠,百般無聊的坐在樹人光禿禿的樹冠上,拍著它的腦袋,指揮它前進。收拾這個不聽話的家夥,根本費不了多少工夫,雖然它在蛻變成樹人之後,實力提升不少,但是在老劉這個連傳奇級別都能秒殺的變態眼裏,依舊是不夠看。因此,在被老劉按著樹冠,狠揍一頓後,這貨頓時就老實了不少。乖乖的讓老劉坐在它頭頂,老劉指那個方向,它就往那個方向前進,低眉順眼,老老實實,不敢在有其他什麽想法。


    “停”


    走了十幾分鍾的路程,還是沒能找到自己印象中那些熟悉的景色,老劉就讓樹人停了下來原地休息。自己則是撓著頭皮,一臉痛苦的說道:“不是吧。難道我又走錯了。方向啊,方向我明明記得的,就是這個方向…………………算了,還是重新開始吧。就當是再來一次。恩,這次就走西邊。這一次絕對錯不了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是絕不會出錯的。”老劉摸著自己的下巴,突然一拍大腿,精神抖擻的說道。事實上,他似乎已經忘記,在他直覺的引領下,這已經是第三次出錯。而前麵那幾次,他也始終堅信,自己指引的方向是絕對不會出錯。同時,需要注意的另一點,老劉手指指向的地方,也絕對不是西。


    老劉拍了拍身下的樹人,示意它往回走。樹人早就已經被老劉打怕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恐怕已經深入到年輪當中。因此它十分的聽話,不僅吃苦耐勞,對於老劉的胡亂指揮也沒有任何怨言。樹人對於自己的工作流程十分熟悉。聽到招呼,立即昂挺胸,一個大轉身,朝著自己過來的方向往回走,隻不過,在轉身的過程當中,它還是瞪起了一雙鬼祟的小眼,偷偷摸摸的瞄老劉一眼。嘴巴也不自覺的裂開了一些,不斷張合,仿佛在咒罵什麽。


    樹人以為在這個角度,老劉絕對看不到它的小動作。可是我們老劉是什麽人物,那可是足以媲美半神級別的級強者,探知能力非比尋常,說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是輕的,眼睛裏麵根本揉不得沙子。因此,樹人那個帶著鄙視的眼神,還有它不斷開合著、如同不斷念念碎的肥厚嘴唇,如何逃得過老劉的火眼金睛。更讓老劉惱火的是,這塊木頭眼裏的鄙視還如此的明顯,如此的赤1uo裸簡直是不給他麵子。一時間,老劉不由大怒,舉起沙煲大的拳頭,連連敲打這個樹人的腦袋,怒道:“你這個蠢貨,還敢到處亂看要是為了帶你走,怕你迷路,我直接繞著那條小溪飛上三圈,早就找到老窩了,還能出錯”


    樹人被打的慘叫不迭,又不敢伸手去擋,害怕引來這個變態更為瘋狂的報複,連忙討饒。一邊馱著這個渺小的家夥到處亂跑。活像一個偷了家裏錢去打街機,被老媽現拿著雞毛撣子狂追幾條街的小屁孩,可是它這麽一跑,一下子就亂了眼前開出來的路線。使簡單的直路變成了分叉無數的路口,等老劉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淩亂不堪道路,那裏還分得清那裏是那裏是過來時候的路,一時間差點氣的吐血,連腦袋都大了。


    “本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劉還不解氣,又重重的敲了樹冠幾下,痛的樹人齜牙咧嘴的直叫喚,這才停下來。


    “難道讓我在這裏過夜?不行,都到家門口了,就算要睡覺,也要回到那裏去。你這個榆木疙瘩,給我好好待在這裏,聽到沒有”


    老劉這是鐵了心思,要回到自己的老窩去看看。態度那是異常的堅決。最後一句,更是朝著身下氣喘籲籲的樹人喝了一聲,嚇得它一個激靈,立刻挺直了腰板,又要朝要著一個方向推進,老劉十分無奈,隻能爬下去,站在它的身前跟它指手畫腳的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最後它聽懂沒有,反正是說著說著,它的雙眼突然大亮,還一臉激動的看著老劉,用一種古怪的音節大叫大嚷。並且連連點頭,表示老劉說的它都明白,就差沒有拍著胸脯對天起誓了。


    老劉點了點頭,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雄糾糾氣昂昂的化作一道雷光疾閃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無蹤。樹人愣愣的看著快要暗下去的天空,眼淚差點下來了,也不管東南西北,反正轉身就跑。隻不過,還沒有跑出多遠,隻聽轟隆一聲,它頭頂上突然一麻,一直手臂猶如蒼空之上獵食的雄鷹撲擊而下,對它猛的一提,已經將樹人的身形硬生生的掰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樹人一臉呆滯的朝上一看,老劉已經再度坐在自己的頭上,趾高氣揚的指著前方說道:“我已經看過了,這回是絕對錯不了了,就是那個方向。走吧”


    “………………”樹人本以為趁著這個空擋,自己可以脫離苦海,從此瀟瀟灑灑的生活。哪知道**還沒有升起,一轉眼,竟然再度跌回到地獄當中,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簡直是欲哭無淚。隻能垂頭喪氣的順著老劉手指的方向,磨磨蹭蹭的走去。沿途的草木再度遭殃,又被它踩死踩斷不少。


    與此同時,在距離老劉數公裏的地方。


    這個地方的景致,有些奇特。入眼處,數百根猶如劍峰一般挺拔聳立的石柱衝天而起,宛如一把把長劍林立,直指長空,蔚為壯觀。自上而下俯視下去,讓人感覺,就像是來到了一片石林當中,入眼處,都是這種奇特的景觀。而這些石柱當中,最長的有近三十米之長,下寬上窄,要七八個壯漢合抱才能抱住,小的也有十來米長,星羅密布的分布在石林當中,眾星拱月般將最高的那根石柱圍在其中,就像是在拱衛什麽一般。


    這些石柱之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一個又個細小的蟲洞,不斷有一隻隻蟲子鑽出來,又或者是鑽進去,構成了一副忙碌無比的景象。無數翅膀煽動的聲音此起彼伏,嗡嗡嗡,吵得人心煩意亂。帶著一種強烈的警訊意味,仿佛是在向周遭的生物宣告,這裏是它們統治的領地,絕對不容許任何異族進入到其中,否者就要麵臨死亡。事實上,這種警告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一旦這種翅膀煽動的噪音匯聚到一起,形成數以億萬記的聲浪爆出去,絕對不比驚濤駭浪遜色多少,而尖銳之處,更要勝過數十倍,在零點幾秒的瞬間,就足以將周遭生物的耳膜生生撕裂,甚至是形成強烈的次聲波,從內部破壞,將它們的內髒炸裂。


    這個地方,正是當初老劉家的地方。在他帶領整支吸血蚊部族跟隨野蠻人遷移之後,這個地方就被遺棄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耗費了原生血蚊無數代心血才構建起來的家園,並沒有因此荒廢下去,反而已經有了新的住客入駐,看起來,反而變得更加興旺了。


    就是這個時候,一個顯得十分朦朧,看起來沒有絲毫重量的身影已經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輕盈的動作連山中的靈貓也無法與她比較,就像是一朵隨風飄蕩的蒲公英,以至於,她的到來,讓人察覺不到一絲一點細微的變化。仿佛她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本來就屬於這個地方。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自然。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石林當中,慢慢的走上前去,伸出一隻光潔的手臂,輕輕的撫摸眼前的粗糙石柱,看著這些記載著一個原生血蚊部族從弱小走向強大的曆史痕跡,閉上雙眼,久久不語。


    當然,她的沉默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要沉默。對於這個陌生人的到來,石柱當中數以億萬計的吸血蚊立即產生了躁動,並且,就像是一種強烈的化學反應,以一種驚人的度爆了出來。不過,這些領土觀念極強的吸血蚊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對這個進入到自己領地的異族進行攻擊,反倒像是見到了神靈一般,變成亢奮起來,紛紛煽動著翅膀飛到黃昏之下,在半空中瘋了一般匯聚起來,遠遠望去,就像一道連綿數裏的黑色巨*,在即將轉黑的黃昏下不斷擴張,載沉載浮


    即便是這支血蚊族群尊貴無比的女王,在這種近乎狂熱的情緒的感染之下,也無法幸免。同樣在一群親衛的護送下,從守衛森嚴的“宮殿”當中飛了出來。對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造訪者頂禮膜拜,用樸實簡單的詞匯組成一段一段音節,小心翼翼的向對方傳遞過去。表現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馴服,甚至是心甘情願、毫無保留的將自己這支部族貢獻出去,供這位尊貴的大人驅使――――――這在往常,絕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它們的狂熱並沒有引起這位造訪者的半點興趣,反而,半空中忽然劃過的一道驚雷,讓她從遐思當中清醒過來。她轉過頭去,舉目眺望,盡管眼前連綿不絕的樹木阻擋住了她的視線,可是也無法斬斷心中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過了良久,她才悠悠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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