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任俠道:“嘎爾迪先生知道師姑在懲罰雪平姑娘,也過來跪在了這裏,他說他起心是想來做內奸,欺騙了大家,所以他也應受到懲罰。”


    林兒回頭看向古羽尋求對策,古羽道:“你決定吧。”林兒便走到嘎爾迪和雪平身前,抿了抿嘴唇,又深吸口氣,然後道:“希望昨晚的一跪,能讓你們明白,作為夥伴,最重要的是絕對的信任和相互的扶持。我們身處在巨大的沼澤中,隻有手拉著手才不會陷落。以後你們做任何事都要把所有人放在心中,這樣我們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家庭。你們起來吧。”


    雪平跪了十幾個時辰,腿早就木了,哪裏還起得來,聽到林兒這話,終於支撐不住,癱在了地上。林兒忙過去扶住她,掀開她底裙一看,隻見她兩個膝蓋已經紅腫之極,正在往外湧著血水。林兒一陣憐惜,輕聲問道:“美女,痛嗎?痛就哭出來吧?”雪平卻一臉幸福的笑容,道:“林兒姐姐,謝謝你原諒我。”林兒幾乎要落下淚來,一麵替她揉捏腿部幾處大穴,一麵柔聲道:“以後還叫我仙姑吧,還是那個調皮的雪平比較可愛。”又轉頭對曾蘇道:“幫我到廚房取些魚腥草來。”


    那邊古羽則上前和嘎爾迪見禮。嘎爾迪顯然不懂中原人的習慣,開口便喊了聲“主公”。這個連勒勒都知道不對,癟著嘴道:“你這人真沒文化。林兒姑娘叫‘主母’,古先生是她哥哥,又不是她丈夫,你怎麽能叫‘主公’呢。”嘎爾迪一時有些迷茫,抱怨道:“你們中原人就是麻煩。”這表情讓古羽想起了在大邑的趙雲廟初見時的情景,不禁一笑,道:“還是叫‘先生’吧。這裏隻林兒一個是主人,我們都是隨從。”林兒自昨晚豎立權威,眾人無不信服,自然沒有異議。


    古羽又道:“嘎爾迪是北遼名字,可中原姓氏中也沒有姓‘嘎’的,不如你換個字吧,姓‘家’,家庭的家,就叫家爾迪,你覺得怎麽樣?”家爾迪道:“那我大哥就得改叫‘家魯’了,大哥他本就是富人家的奴隸出身,這名字倒切合。”


    他想了想又道:“聽方先生說,主母要找的姐姐就在閬中城郊,他們一直在努力尋找。小人沒別的長處,追蹤尋覓還行,隻要空氣中有女人的味道,我就能聞出來。請讓我隨方先生前去。”古羽大喜道:“有家先生幫忙,必定如虎添翼。那就拜托了。”說完,方任俠、猴子和家爾迪就出了門。


    林兒已經將魚腥草敷在了雪平的傷口處,然後道:“哥哥今天要去為龔掌櫃助陣,師弟和三當家陪他去吧。雪平在家養傷,我們四個姐妹就去街上傳單,給龔掌櫃做宣傳。”古羽道:“那你們可要小心啊。那些人一直虎視眈眈,別給他們狗急跳牆的機會。花夢醒的衛士留下三個,加上蘇兒姐姐,你們四個女孩每個都要被貼身保護。”


    一路上,古羽又問起了施豹的情況,戴德優道:“他是城西一家妓院的龜公。父母雙亡,沒有家室,平日裏無所事事,就愛與姐兒們在一處廝鬧。”古羽皺眉道:“這種潑皮倒是不好對付啊,真個直接抓了來,他定說是看上了那張家某個漂亮姑娘,由愛生恨,才縱火燒屋。幕後主使若現我們去找施豹,說不定殺人滅口也未可知。看來得從旁人下手。”他思慮良久,回頭對葉楓道:“葉賢弟,這事還非你不行。既然他愛與姐兒廝鬧,就必定有相好的姐兒。你假裝嫖客去那妓院中,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查探出與之相好的是誰。這樣我們隻需花錢請那姐兒出台,仔細盤問,必有所得。”葉楓聽完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要是被夏姑娘知道了……”古羽笑道:“你這是因公事而不拘小節,夏姑娘知道了隻會讚你智勇雙全,怎會說你不好。”葉楓道:“真的?”古羽笑著點點頭,葉楓這才悻悻地去了。


    到得襄陽會館,張肯和馮克安已等在門口多時了。見到古羽,馮克安先迎了上來,小聲對古羽道:“昨天我和張大哥去調查是否有買人頭的嫌疑,結果真是觸目驚心啊。據一個會館的文書說,目前已經交了會費有投票權的客商中,真正他認識的、平時在會館中盤桓過的,十不足二。即使襄賈大會名氣大,很多人第一次慕名來此,算它是平常的兩倍,這麽算來,也至少有四成的客商是有人花錢雇的。”


    古羽道:“誰雇的查出來了嗎?”馮克安道:“如果古公子說的那個鴇兒真是襄樊鏢局找來的,那應該是船幫的人。襄樊鏢局主要走的就是襄、甘、渝這個區域的鏢,平時全靠龐錫漢的船幫罩著才平安無事。”古羽道:“這就奇了,既是龐錫漢的人,那呂賢作為對手,沒有去查這些人的底嗎?”馮克安道:“光從表麵上看,他們並沒有違反規矩。他們是襄陽人,也都在襄陽做些小本買賣,就像那個老鴇一樣。呂會即使查過他們的底,相信得到的結果也是符合入會的規定,那樣的話,這些人也很難引起他的注意吧。”古羽沉吟片刻道:“是啊,除非找到確實證據證明他替這些人交了入會費,否則就隻能任由他們作弊。”馮克安道:“古先生有神斷之能,相信一定能查出些端倪來的。隻是時間隻剩下四天了……”


    古羽心道:“這事還得靠影兒啊。”口中道:“請馮掌櫃派人去我下處,把這些情況告訴家妹,讓她和影兒想想辦法。”馮克安立即派了個仆人前去。


    話分兩頭。先說古羽隨著馮克安走入議事堂,堂內已聚集了不少人。古羽的進來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龔學慶更是直接走了過來迎接,一切狀況都說明,這會之爭已非常激烈。


    人群中,古羽一眼就認出了站在呂賢身後的夏文商。自從和林兒撕破臉後,他的態度就不像以前那麽慈祥和友善了。此時他正冷冷地看著古羽,那目光如此怨毒,套一句俗話就是,如果眼光能殺人,古羽已經死了一百次。


    龔學慶將古羽帶到呂賢麵道:“會已經見過了,這就是我的競選參讚,古羽古先生。”他又將龐錫漢、呂厚仁介紹給古羽。那龐錫漢想是常年跑船的緣故,皮膚曬成了古桐色,一臉的英氣,而呂厚仁則作書生打扮,白淨麵皮,想是養尊處優的主。


    龐呂二人的表情也十分不同。龐錫漢對古羽和顏悅色,絕不像一個即將展開惡戰的對手。呂厚仁卻和他父親一樣,臉上陰晴不定。古羽其實心中早有計較,那縱火案極有可能就是呂氏父子幹的,自己手中握著他二人的把柄,自然是對自己又恨又怕。而龐錫漢卻對會位置胸有成竹,反而有意拉攏古羽。


    這時呂賢朗聲道:“我想大家都聽說了。盛匯錢莊的龔掌櫃決定參選會。盛匯錢莊在襄陽是除了官莊之外一等一的大錢莊,與許多商家交好,龔掌櫃身份地位是沒得說。不過,我們還是要按規矩來,今天將是自由辯論的最後一天,接下來的三天是參選人自由拉票的時間,但不得再對對手進行詆毀。月底那天再做最後陳詞,直到公開投票。今天的議題,就請三位陳述一下如果你當上會,將為襄陽在閬中的商人做些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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