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李典、樂進兩人聽完後,都是一聲大喝,震得楊醜整顆膽子都快要跳了出來。


    一陣後,楊醜和李典,潘鳳和樂進,相繼走出帳外。等四人走去之後,一眾諸侯在旁的謀士、將領,都各是走前,與其主在低聲商議。


    “嘿嘿,主公!這曹孟德還真是厲害啊,就幾番言辭就就黑為白,乾坤顛倒,甚至掌控了大局。主公你覺得說的是真是假?”胡車兒也不由靠近來向馬縱橫問道。


    對此,馬縱橫看了笑盈盈的曹操一眼,想起在史書之中,司馬懿就曾和曹丕說過,曹操就是靠騙和搶,得到了大半個江山,不由低聲答道:“騙子!”


    “哈哈,果然如此!”胡車兒一聽,不由發聲一笑,原來他卻也是想著曹操在故弄玄虛。不過他這一笑,倒引起不少人側目。


    另外,高堂虎座上。文醜眯眼道:“主公,我看這曹操是八成說假。這天下豈有這般巧的事情,正好讓他的細作,就混跡在那奸細的部隊裏。”


    “文大哥這話說得不對!俺以為,像曹操這般精明的人,若不是有所把握,絕然不可冒這麽大的風險!”顏良一聽,便也甕聲甕氣地答道。


    袁紹卻是暗暗眯著眼,望著曹操,心裏卻是暗道:“阿瞞啊,阿瞞你的攻心之術,還是這麽厲害,甚至可以說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不久將來,你我必有一戰!”


    於此同時,卻說此時在虎帳之外。


    潘鳳、樂進一路。兩人快步踏行,周圍路過的將領、兵士都不知何事,倒大多認識長得出眾的潘鳳,紛紛在打著招呼。


    “看來潘將軍在軍中頗有聲威,眾人都認識你呢。”樂進沉聲問道。


    “隻不過眾人抬舉罷了。雖然細作之事,諸侯皆有所為,但一旦被人認定,恐怕多數小命難保。還望將軍慎之,別傷害了無辜。潘鳳微微側頭,低聲說道。


    卻說兩人在交談間,卻都是冷著一張臉,看上去十分奇怪。


    樂進聽了,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有些事情,將軍心知肚明,就不必與小的我多費口舌了。昔年,董太師妙計,與我主做了一場戲,就是為了引出這些亂臣賊子,然後與我主裏應外合,一網打盡,否則我主怎麽可能在十數萬西涼大軍截堵之下逃脫?待會我會以爭取時間為由,命人取兩匹馬來,我與那細作騎一騎,你騎一騎,到時你就趁機逃去,順便與董太師報說,我主一切已準備妥當,就等他率大軍前來!”


    “你這狗賊,我殺了你!”


    卻說在路上一帶的兵士,忽然聽得一聲怒吼,正見剛才還並肩而走的兩人,忽然大打出手。如同小巨人的潘鳳拔出一柄青銅鐵劍,猛掃亂砍,另一大漢,倒也不遜色,揮劍急迎,兩人殺得正是激烈。


    周圍兵士看了,連忙大叫起來,有人忽然喊起,說另一人是曹操的部將。眾人唯恐事情鬧大,一些趕去阻止,一些連忙去中軍虎帳與諸侯報告。


    ‘嘭’!一聲鐵戈震響,潘鳳就如一頭狂猛的惡獸,一劍悍然將樂進劈開。樂進連步後退,臉色更多了幾分寒色,不禁暗道:“此人力大無窮,還得小心應付!”


    想罷,盛怒的潘鳳又是舉劍撲來,一劍驟砍,樂進急是避開,如同飛虹閃爍的鐵劍頓把一車架砍得暴碎。樂進見潘鳳如此凶猛,臉上又露駭色,連忙打起精神應戰。


    卻說,韓遂、張揚為免發生衝突,故意把自軍營地相對而立,其中韓遂的冀州軍在北,張揚的並州軍在南。此下,在通往南方營地的路上,楊醜卻是不知潘鳳已與樂進大打出手,這下剛聽完李典說話,臉色連變,先是一陣驚喜,然後又是一陣懷疑。


    “不,兵者,詭也。這很可能是曹孟德故意誘我中計,而且我剛投西涼軍麾下,他如何這般快就能得知!”


    李典見狀,眼睛閃過兩道精光,急道:“董太師手握四十萬西涼雄兵,前據關中兵家要地,後有三輔富裕之地,勢吞天下,那些亂臣賊子不知好歹,鬼迷心竅才敢與董太師作對。我家主子對董太師素來敬重,董太師亦是對我主極其賞識,否則昔年如何逃得出洛陽!今番我主若非看在董太師的麵子還有急於把情報傳出的份上,如何肯這般冒險來救你!適才你神色多有變化,滿頭大汗,我主便是察覺端倪,而且袁本初似乎也對你起了疑心,再是不逃,必死無疑!你願找死是你的事,但莫要害了我主!”


    李典疾言厲色,這時,明明是大冬天,楊醜竟又起了一身的冷汗,汗水不斷從他鼻子滴落,眼珠子不斷溜轉,恍惚無神,看已是心頭大亂。


    “你若是不信,且莫答話,待會上了馬,便看你如何抉擇!”李典倒是不急,循循善誘。楊醜心頭一揪,見李典滿臉真摯的樣子,忙是一把抓住李典的手臂,低聲道:“兄弟還有曹公此番恩義,楊某定能謹記在心,到了董太師處,必為兄弟與曹公請功!!”


    “哼!我倒先是相信此人,想此下一眾諸侯都還在帳中等待,若有萬一,我逃不出去,便說是這人與董卓私通,想要殺人滅口!以張揚那老匹夫護短的脾性,定會拚死相保!“


    “上鉤了!?”李典心頭一跳,表麵卻是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道:“莫再多說了,大事為重,你且放心,若有萬一,你便挾持我為人質就是!”


    “好!”楊醜見李典不惜性命,又驚又疑,但起碼已是信了一半。


    這時,在虎帳之內,忽有人來先報,說潘鳳正與樂進大打出手,更罵樂進是叛賊,眾人都攔阻不住。


    “哈哈哈哈~~!!韓遂你這老匹夫,這回我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張揚聞言,大喜過望,同時終於鬆了一口氣,楊醜的為人,他倒也是了解,在這之前,卻一直害怕楊醜真的當了董卓的奸細。但饒是如此,張揚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部下,如今看來他的抉擇是明智的!


    “這其中定有誤會!!本初,你定要主持公道啊!”潘鳳乃韓馥麾下第一猛將,若有折損,如斷韓馥一臂。而且潘鳳為人光明正大,嫉惡如仇,豈會做出這不忠不義之事。


    “哼,韓刺史!在座的諸位,可都知道你昔年對盟主有恩,你這般屢屢向盟主相求,實在有失公道吧!?我相信盟主,能受眾人之擁戴,必能秉行公正!!對吧!?”陳韓麵色一寒,快步走出,向袁紹振聲而道。


    “這,這!”袁紹頓是變色,亦是為難,連忙望向曹操那求救。這時,馬縱橫卻是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如此,曹大人好計謀!”馬縱橫這一笑,刹是把眾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曹操徐徐站起,也望向馬縱橫,有些惋惜,道:“縱橫才思敏捷,果然是瞞不過你啊。”


    “阿瞞,縱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袁紹至今卻還是看不出端倪,尚是蒙在鼓裏的他,這下是又急又羞,疾聲問道。


    “盟主莫急,現在我就帶諸位去捉拿奸細。”曹操淡淡一笑,卻又有些不死心的向馬縱橫問道:“縱橫認為去北營還是南營?”


    “哈!這不是擺在眼前嗎!?潘鳳心裏有鬼,不惜造反,當然是去冀州軍所在的北營!”陳韓嗤笑一聲,斬釘截鐵道。


    “我看倒也不是,要給我去,我就會去相安無事的南營,做這奸細!”馬縱橫眼神微微一眯,閃過幾分怒色,心裏卻是明白曹操根本不是給他表現的機會,而是故意讓他做這吃力不討好的惡人。畢竟無論馬縱橫說是去北營或是南營,卻都注定得罪一方,但若說錯了,誤了大事,事後還會遭到指責和被人恥笑。


    當然,馬縱橫大可以故意說不知道,但有些時候,明知會吃虧還是要保存自己的麵子,這就是男人。


    “馬家小兒,我看你是居心不良!!”陳韓聞言頓時大怒。哪知,曹操也發出一陣放蕩笑聲,悠悠道:“縱橫素來眼光毒辣,遠勝於我,那我便也選擇這南營便是!”


    少時,卻說李典和楊醜來到並州營地。並州諸軍都在各自整備戰事,也沒有理會。楊醜遂叫來幾個將領,把當日遭到西涼兵伏擊的殘兵都召集起來。另一邊,李典又向一將領相求,就說一眾諸侯正在虎帳等著回複,以免怠慢,借兩匹快馬。那將領一聽,先向楊醜望去,見楊醜把頭一點,這才離去。


    約是兩柱香的時間後,那些殘兵紛紛趕到,都是麵露慌色,各是暗向楊醜投去目光。而在這段時間裏,楊醜越來越是慌亂,由其看到眾人慌亂充滿疑惑的目光,還真恨不得立刻逃離此地,免遭這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馬鳴聲。並州營地裏一陣驚呼,正見一眾鎧甲鮮明,坐騎神駿的諸侯正往趕來。


    “不好!這恐怕是袁本初率諸侯特來捉拿我等,楊將軍快快逃去!!”驀然,李典一陣大喝,楊定頓時嚇得魂魄飛走,不過那些殘兵卻比他動作更快,頓時一哄而散,驚慌而逃。


    楊醜見狀,哪裏還能多想,嚇得忙是衝上一匹快馬,快快躍上馬去,拔馬便逃!


    李典急也上了一馬,喝道:“楊將軍我在後為你掠陣,你速逃罷!!”


    “兄弟謝了!!”楊醜回頭一望,心裏感激不已,急是策馬逃去。可就在他甩起馬鞭,那一瞬間,他忽然發覺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他一時也想不起。


    於是,他腦念電轉,在他腦海裏,瞬間閃過了一幅幅的畫麵,潘鳳的怒斥,張揚的維護,袁紹的慌亂,曹操詭異的笑容,。最後忽然出現了李典的樣子,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李典的眼中閃過赫赫凶光!


    “他在詐我!!!”楊醜念頭一起,急是回頭望去,卻聽耳畔響起一聲馬鳴驟響,眼前是個麵目猙獰威惡,手提一柄鐵劍劈來,猶如鬼煞般的惡漢。


    而這惡漢,適才分明還是滿臉關切之色!


    血液驟飛,楊醜那顆頭顱就如被破開的西瓜,在鐵劍赫然落下之間,瞬間裂開。


    殺人者,正是剛才還說要為其掠陣的李典是也!


    在周邊的並州將領看得眼切,立刻紛紛發狂的怒喝起來。這人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也不知吃了多少顆豹子膽,竟敢在他們並州軍的營地,殺死他們的上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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