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家戰事之中,以一己之力,要力挽狂瀾,反敗為勝,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縱觀古今,卻又不乏創造出如此奇跡的英雄勇士,也恰恰正因如此,這些擁有著強大實力的武人才會謹記在世人之心。


    而無需置疑的是,那被譽為‘鬼神’的馬羲恰恰正是這一種人物!


    “傳我號令,快速整頓全軍,盾手在前,弓弩手居中,徐徐撤走!!”驀然,張頜就好像發覺到什麽似的,疾聲怒喝。隨著張頜令聲一出,一幹河北將士聽令無不變色。不少將士還欲相勸,可卻見張頜眼神淩厲駭人,遂不敢多嘴。於是,隨著河北軍鳴金號角聲響動起來,河北軍各部人馬快速收攏整頓起來。馬家軍上下一時間也看不透占盡優勢的河北軍為何忽然撤軍。


    就在此時,一道怒吼聲轟然爆發,瞬間點燃了整支馬家軍的士氣。


    “河北鼠輩,傷我神駒,冒我神威,還想輕而易舉地離去,簡直是異想天開!!”


    正見馬縱橫騎著一匹大黑馬縱飛衝出,馬家軍將士見狀,無不震色,紛紛高舉兵器,振聲怒喝。


    “曹性!!率領你麾下弓騎手,護住左右兩翼,但見敵方戰車駛來,立即發以襲擊~!!”馬縱橫冷聲喝道。曹性立刻震色答應。


    “臧霸!!你再引盾牌手,在後接應,一旦戰車接近,你則率兵迅出攔住!!”


    臧霸聞言,大瞪怒目,立刻扯聲應下!


    “王小虎!!領我鐵騎!!隨我在後廝殺~~!!”馬縱橫嘶聲咆哮,滿臉血跡,戰袍更是多處碎裂,渾身是血的王小虎,雙眼迸射出濃濃血光,悍然喝令,其周邊的鐵騎無不忿聲大喝。


    隨著馬家的那尊鬼神再次奮起,馬家軍竟欲發起反撲之勢。霎時間,隻聽馬家軍道道殺聲震天動地,竟就在須臾之間,恢複了以往的凶悍,猶如複活的地獄之軍!


    “殺~!!!”馬縱橫怒聲喝下,身後血炎鬼神相勢再次盛放,手中抓著的血色惡龍,脫手而出,大張血嘴地向河北軍吞噬而來。


    這時,河北軍一幹將領終於明白張頜為何要急於撤兵了。眼看馬縱橫策馬飆飛而來,張頜立刻命令十數架大型的誅鬼戰車衝往迎擊。眼看那一架架猶如鐵皮巨獸一般的戰車,各有四匹戰馬拉扯著,兩邊車輪上尖銳的鐵刃高速旋轉,比起那些小型的誅鬼戰車要可怕許多。


    “曹性!!”正在前首奔馳的馬縱橫大吼一聲,刹時曹性從左翼衝出,手拽寶弓,猛地一箭射出,倏地就射中了一架誅鬼戰車上的其中一個驅馬兵士,不過他身旁的同袍反應倒快,急忙抓住韁繩,一人驅使著四匹戰馬,在兩邊的兩個弓弩手急欲向曹性反擊,哪知又是一根快箭射來,猛地紮入了僅剩的那個弓弩手麵門裏麵,刹時那四匹戰馬猝是暴走,往左邊一轉,韁繩脫落,戰車頓時翻滾而去,後麵正來的一架誅鬼戰車躲避不及,刹時撞了個粉碎。


    同時在馬縱橫的右翼,也有數十弓騎手衝出,快速拽弓射箭,交戰一陣後,也有一架誅鬼戰車失控翻倒。不過在交戰中,亦有幾個弓騎手被河北的神箭手射落馬下。


    與此同時,馬縱橫正策馬狂奔,各架誅鬼戰車上的神箭手看得眼切,紛紛拽弓激射,馬縱橫揮刀急閃,擊破、躲過不知多少飛矢。眼看戰況卻是緊張刺激,這時一架大型誅鬼戰車朝著馬縱橫迎麵衝來。


    “畜生你敢!!”馬縱橫瞪目怒喝,鬼神之相,張嘴咆哮。那四匹戰馬嚇得猛地躍起前蹄,馬縱橫急是拔馬繞開飛去,經過時,一個神箭手急是拽弓要射,卻不夠馬縱橫刀快,‘嘩’地被砍斷脖子,頭顱飛起。王小虎立即率領鐵騎隨後追上。


    “給老子撞翻他~~!!”就在此時隻聽一道猶如惡獸咆哮的聲音,臧霸率盾兵撲上,齊齊忿然正麵撞向了那架大型誅鬼戰車,果真須臾將之推翻而去,摔得當場發出一陣暴響。


    說時遲那時快,馬縱橫此下已突入衝擊而來的誅鬼戰車隊伍裏麵,各架誅鬼戰車上的神箭手紛紛急射,生長在西涼的馬縱橫騎術極佳,倒是屢屢化險為夷。


    隻不過出人意料之外的突變還是發生了。驀然,隻聽一道慘鳴驟起,卻是馬縱橫坐下戰馬實在難以承受馬縱橫的重量,以及這高速奔跑所耗費的體力,就在這不到一陣子,竟然筋疲力盡,猛地摔倒。還好馬縱橫反應及時,就在戰馬摔倒刹那,急是一拍馬背,整個人高高躍了起來。這下,正有一架誅鬼戰車奔飛而來。車上的兩個神箭手看得眼切,正是激奮,急拽弓弦,連連驟射。馬縱橫大喝一聲,墜落時,揮刀急砍猛劈,打破一根根射來飛矢。那車上四個河北兵士,眼看馬縱橫如同惡龍撲來,嚇得早就魂飛魄散。陡然間,隻見馬縱橫猛地揮刀一砍,那四人全都被平平砍斷,馬縱橫趁機衝上車上,一把拽住韁繩,赫然把那四匹戰馬扯轉過來。


    正往後趕來的一架誅鬼戰車不料,車上四個河北兵士眼看就要撞中,嚇得無不變色,連忙從車上跳落,滾地而去。於是隻聽一陣巨響暴起,兩架誅鬼戰車轟然撞得粉碎。四周的河北兵士看得無不叫好,各個振奮。


    “主公~~!!”王小虎看得眼切,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可很快卻見一道人影高高躍起,王小虎刹是精神大震,而那些河北兵士的叫好聲也刹時截然而止!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道人影穩穩地落在了一架誅鬼戰車的車頂之上,落下的瞬間還發出一道暴響,隻見那人亂發飛揚,眼神閃爍著充滿殺戮氣息的光芒,手提一柄龍炎偃月刀,有蓋世之威。


    一架架誅鬼戰車掠過,一幹河北兵士仰頭望去,臉上隻有畏懼、悚然。


    “鬼神啊!”張頜默默地看著,輕呐了一聲,而此時他身後的大軍已然遠遠撤開了。張頜旋即把馬一撥,不知為何,此戰明明是他取得了勝利,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的機會能夠把馬家軍擊潰,但他卻反而覺得自己才是被征服的那方。


    “張儁乂!!此戰你贏得漂亮!!但我馬縱橫很快就會讓你也嚐試一下這敗北的滋味!!”


    赫然,一陣吼聲蓋然響起,令張頜不禁渾身發寒,卻無答話,反而加鞭奔遠去了。


    另一邊,卻聽呼聲大作,一幹河北將領正是在興高采烈地歡呼著。反倒是審配麵色更是黑沉,心裏忐忑不已,暗暗搖頭呐呐在心中腹誹道:“張儁乂調撥如此精妙,又再以鐵索陣,誅鬼戰車配合,卻還不能擊殺這尊鬼神,實在教人泄氣啊!我到底該如何才能為我主除去這心腹大患啊!”


    於是隨著河北軍的撤離,戰事很快就結束了。負責斷後的十數架大型誅鬼戰車,毀壞了七、八架,剩下的都被馬家軍所得。因赤烏受傷,馬縱橫十分憂心,讓部下留下清掃戰場,自己則與一幹親部先回營內,直到行軍大夫告訴他,赤烏已經無礙,隻需歇息養傷,再過一段時間,便可恢複如常後,馬縱橫才是放心下來,接受療傷。


    當夜,在濟水關內,大多河北將士都顯得振奮無比,畢竟張頜今日一戰,不得重挫了馬家軍,而且還射傷了鬼神馬羲,擊傷了其坐下寶駒,雖然最後遭到馬家軍的拚死反擊,而不得不撤軍,但在張頜穩重地調撥之下,河北軍還是保住了最後的勝利,成功地得以撤退。


    如此大好消息,不但是對於濟水關這些守兵甚至是整個河北軍都實在是太過重要了。可知河北軍已經許久許久未曾在馬家軍手中奪過一場勝利,更何況張頜擊敗地還是那幾乎不敗的鬼神馬羲!!這可謂是寒冬裏一場熊熊烈火,燃燒起了一幹河北將領的士氣。


    “哈哈哈哈~~!!!好~!好~!!好~!!!儁乂不愧為我河北四大庭柱之一,此戰可真可謂贏得精彩極了,就連那馬羲對你也是甘拜下風!!快把此捷報傳予主公,並且告訴主公,張儁乂乃不可多得的帥才,堪比趙之李牧!!我文天霸無德無能,願把四大庭柱之位以及統帥之位讓予張儁乂!!”正見文醜帶著幾分瘋狂地縱聲大笑,虎目裏竟還有虎淚閃爍,竟是喜及而泣。而他似乎也明白,在如今整個冀州危急存亡之際,河北軍正需張頜這樣一位天之驕子來率領他們,與強敵作戰!


    “不可!”張頜和審配一聽,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文醜笑聲一止,不由眉頭皺起,呐道:“儁乂之能,大家有目共睹,我文天霸也是心甘情願,退位讓賢,這為何不可!?”


    審配聞言一急,連忙答道:“自古以來,臨陣換帥都無好事!何況烈火侯在軍中聲威極高,若是忽然換帥,隻會影響軍心,萬萬不可!”


    “軍師說得正是!更何況論資曆、武勇、膽識我都不如烈火侯,如何能當這統帥之職?眼下正是我冀州關鍵之時,還望烈火侯休要再提此事,以免軍心動搖!”張頜麵色一緊,連忙勸道。文醜一皺眉頭,這時卻才發現自己麾下一個個都是神容緊張,有些人暗暗更對張頜露出幾分不甘、痛恨之色。刹時,文醜很快醒悟過來,他不在乎這名利職位,但他的麾下卻不可能盡如他想,何況這些人中甚至有一些比張頜的資曆還要老。若是他失去帥位,不但在軍中的地位大大削弱,而且就連他的麾下恐怕也會遭到連累。


    “竟然如此,我也不強迫你了。此事就此作罷吧!”文醜輕歎一口氣,這些弟兄出生入死追隨他多年,他也不希望會連累他們,更不希望這些兄弟會對他心生怨恨。


    果然隨著文醜話音一落,他那些麾下不由紛紛都鬆了一口氣,臉色也各有好轉。張頜見狀,這才穩住心神,與審配默默一對眼神。審配遂跨前一步道:“烈火侯,這馬家軍雖然被張將軍擊敗,但其軍實在太過凶悍,並且審某此生從未見過,一支如此狂熱的兵馬。隻要那鬼神馬羲一日不死,這馬家軍上下就敢於拚死搏命。因此我還是覺得,據守在這固若金湯,並且有濟水之險的濟水關,抵擋悍敵最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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