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羌胡人離去不久後,那正於營外虛造聲勢的黃忠軍將士也紛紛退了回去。△頂點小說,很快,營內又恢複一片寧靜。此時在黃忠的大帳內,卻看黃忠正與程昱以及黃敘、蔣奇等將正是商議起來。


    “爹爹,這羌胡人忽然夜裏來襲,莫非彼軍已得知我軍在布置軍器,故來襲擊耶!?”黃敘神情緊張地問道。程昱聽了,卻是一搖頭,道:“這可能性卻是不大。畢竟我軍軍器的威力,彼軍尚且未見識過,理應沒有防備。而且,從今日開始,我便增添了斥候,但若有彼軍的細作來到,肯定瞞不過我軍的斥候。彼軍無從得知,豈會因此來襲!?”


    “嗯,先生所言極是。老夫也正是如此想的。”黃忠扶須頷首一點,沉聲而道。


    “竟然如此,那莫非是彼軍忽然心血來潮,來襲我軍?”蔣奇聽話,不由疑聲問道。黃忠聽了,立刻搖首便道:“這卻又不可能,彼軍今日剛遭慘敗,豈敢貿然再來!?”


    “這或許是彼軍慘敗後,心裏不服,遂又來襲擊,想要扳回顏麵。”黃敘隨之又是猜測起來。


    “嗯,據先前細作來報,這來襲可是的羌胡的人馬。除非羌胡有意去挑釁匈奴人,故此想要以一番勝利,來恥笑匈奴人的挫敗。隻不過如此,兩方人馬很容易會反目成仇,再加上這匈奴人和羌胡人素來關係不好。夏侯淵此人精明,豈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程昱很快又分析起來,這令眾人思緒頓塞,一下子都想不出這其中的究竟。


    這時,黃忠忽然神容微微一沉,好像想到了什麽,但卻也沒離開表露出來,而是震色喊道:“爾等先是退下,老夫有要事與先生商議。”


    “爹爹,這裏也並無外人,何必如此隱蔽!?孩兒也盼能為爹爹出上一份力!!”黃敘聽了,不由心頭一緊,連忙喊道。


    “混賬小子,你敢違抗軍令!?”黃忠聽了,卻是麵露惱色,瞪目喝道。黃敘倒也心有不甘,認為黃忠看不起自己,竟不退讓,與黃忠互瞪起來。


    “敘兒不可胡來,黃將軍如此吩咐,自然有他的深意。還不退下!?”這時,程昱神色也嚴厲起來,眼露精光,厲聲喝道。黃敘聞言,一咬牙,在旁的蔣奇也連忙拉了拉他,黃敘這才肯離去。


    少時,卻見黃敘和蔣奇紛紛離去。黃忠見此,不禁有些不忿地呐呐喊道:“這混小子,我這老子的話都不聽,倒是願聽仲德你的!”


    “嗬嗬,漢升你這話倒滿是酸味。你也不必氣惱,敘兒這孩子用意是好的。再加上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得到你這老子的承認。”程昱扶須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哼!!乳臭未乾的小子,行事沒個輕重,一旦有了些許功績,就得意洋洋,你說我哪裏敢承認他。萬一他哪一日真的能夠獨當一麵,老夫死也瞑目了!!”黃忠一臉憤慨地喊道。程昱見他神容不由露出幾分疲憊之色,道:“漢升你還是不要太操勞了。你不但要主持軍中大局,而且但凡到了緊要時刻,還得率兵廝殺。如今你已經是疲憊不堪。敘兒那裏,你便交給我罷,我會替你好生栽培的。”


    黃忠聽話,不由眼神一亮,頓是精神了幾分,哈哈笑道:“有仲德你這話,老夫可就心安了。”


    程昱見此,搖首笑了笑,說來黃忠這人卻也奇怪,他分明對黃敘是疼愛有加,卻又故意在黃敘麵前裝出一副嚴父的樣子。當然其中的深意程昱也是明白。這下也不過在感歎為父者的艱辛,有時候為了孩子的成長,父子反目,也忍痛為之。


    父愛如山啊!


    程昱感歎後,忽地神容一沉,目光淩厲地望向了黃忠。黃忠見程昱的眼神有所變化後,不由也神容一沉。


    “將軍回來後,我特別向隨將軍出戰的幾位將領打探過。當時將軍在衝突匈奴的大軍時,忽然有所停頓,可據說匈奴人當時的攔截之勢,遠遠不至於能夠逼停將軍你。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將軍萬莫不要隱瞞!”程昱忽然站了起來,並向黃忠走了過去。黃忠一皺眉頭,道:“仲德你這是要作甚!?”


    “我前番已經說過了,將軍的身體關係重大,絕不能有所折損,還請將軍給我把一下脈!”轉眼正見程昱邁步走到黃忠案前,神色肅然地向黃忠說道,而且大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勢。


    黃忠見此,心知程昱這下恐怕是不肯善罷甘休了,竟然露出幾分求饒似的神情,道:“仲德你便不必多此一舉了吧。老夫的身體,老夫自然心裏清楚。”


    程昱聽了,卻不答話,而是退後,一臉嚴肅地朝著黃忠拱手一拜!黃忠見了,知道程昱這一旦嚴肅起來,誰也拗不過他,隻能輕聲一歎,乖乖地把手伸出。程昱見了,這才神色好了一些,推開了黃忠的戰袍,遂伸手開始替黃忠開始把起了脈。卻說程昱年少時便是聰明絕頂,各種職業,他都有過嚐試,而且有一段時間,他還癡迷於醫術。他醫術的高明,可是得到華旉的承認。


    一陣後,卻看程昱神色不見動靜,不過就在他鬆開手後,神容立即變得十分地嚴厲起來,而且還有幾分惱怒,叱道:“黃漢升!你是不要命了麽!?你身體氣脈已經紊亂至此,以你等練武之人對氣脈的了解,你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若是再讓情況惡劣下去,你將命懸一線!!從今日起,你決不能再擅自出戰,務必要調養生息,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卻聽程昱喝聲洪亮,震得黃忠也是一陣變色,尤其他一臉的暴怒之色,竟還令黃忠一下子無言以對。


    “好,就如此決定!你隻顧好生歇息,這幾日軍中一切交予我便是!我程仲德以性命向你擔保,在你調理好身體之前,一定會保住營地!!”程昱猛一轉身,卻聽其聲音字字鏗鏘,擲地有聲,那決意滿滿的氣勢,更令黃忠一驚。


    說來程昱為人生性就是有一股狡猾,當然他的狡猾,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因此程昱為人處事,從來都是量力而為,絕不會做他沒有把握的事情,更不會隨意做出承諾。


    所謂軍中無戲言,程昱眼下向黃忠給出如此承諾,足可表達出他的決心。


    “誒,仲德你又何必為了老夫如此。”黃忠心頭一揪,自是十分感動。


    程昱聽了,卻不理會,邁步便走。黃忠眼看著程昱的背影漸漸遠去,感激的同時,卻也有著一種莫名的可靠和心安。


    “老朋友,那就依仗你了。”最終,黃忠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程昱不由一頓,停了下來,卻還是沒有反應,旋即把帳簾掀開,走了出去。


    雖然程昱到最後都沒有回答,但黃忠很清楚,似乎已經收到了程昱的回複,咧嘴笑了起來,呐呐道:“這下可好,終於能好好地歇息一番。早知如此,就應該早早向這程仲德求救,讓他盡早認真起來。”


    另一邊卻說羌胡人回到晉陽城外的營地時,已經是四更時分,天狼王一直待在帳中等候,這下聽聞出戰的隊伍已經回來了,速把那一幹出戰的將領召入問話。不一陣後,正見幾個將領神色驚慌地匆匆來到,見了天狼王都是一臉慚愧地急忙跪了下來。天狼王見此狀,便知不妙,不由瞪目怒喝:“到底是發生何事了!?”


    其中一個羌胡將領不敢隱瞞,聞言,急忙答道:“回稟大王,我等去到敵軍營前時,卻看營內燈火通明,自不敢貿然輕進。還好我夠謹慎,並無急往。這不,不過一陣,就聽殺聲大作,那聲勢像是有千軍萬馬殺了出來。還好末將等足夠冷靜,指揮部隊迅速撤離,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這人話音剛落,另外兩人聽了,頓也醒悟過來,連忙紛紛附和。天狼王見了,不由冷一眯眼,忿聲喝叱:“幾個無能鼠輩,毀我顏麵,退下!!”


    天狼王話音一落,那幾人哪敢怠慢,急便諾諾而退。一陣後,天狼王又命左右特意叫了幾個兵卒過來,遂又問之。幾個兵卒一一回答,這報上的狀況,倒也沒多大的出入,隻是那幾個將領隱瞞自己當時的慌亂無措。天狼王聽罷,遂是把眾人喊出,自己留在帳中思索起來。


    “據那夏侯妙才所說,彼軍之內不但僅僅隻有黃忠一個老賊厲害,那程昱更是狡猾如狐,計略高超,料事如神,莫非是此人識破了我的計策!?”天狼王不由呐呐想道。


    天狼王想到這,不由沉起了色,思慮一陣後,腹誹道:“匈奴人準備撤離晉陽,眼下時勢對我是越來越是有利。我倒不必急於功成,以免不必要的損傷。”


    天狼王念頭轉罷,遂是震起了神色,並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卻說翌日一早,夏侯淵得知天狼王派人傳來的消息後,不由一驚,遂命人立刻把天狼王召來商議。


    不一陣後,正見天狼王與其幾個部將來到了晉陽大殿。夏侯淵早就在等候了,見了天狼王後,速問其昨夜的狀況。天狼王也不隱瞞,一一上報。


    夏侯淵聽罷,不由露出幾分狐疑之色,道:“彼軍昨夜竟有提備,這卻也是怪了,莫非那老賊和程仲德真的成精了?!”


    “將軍竟是如此的話,不如讓我率兵前往打探打探?”樂進聞言,神色一凝,向夏侯淵問道。夏侯淵聽話,卻是沉吟起來,並不答話。天狼王自知夏侯淵狡詐,遂主動道:“這倒沒什麽。夏侯將軍,我這麾下兒郎在城外紮據著也是空閑,不如讓我派兵前往吧。”


    夏侯淵一聽,遂便露出喜色,大聲笑道:“哈哈哈,如此正好。不過老賊若真有準備,卻也不必急於攻取,故作虛勢,先做試探。”


    天狼王聽罷,把頭一點,遂是轉身向身後部將快聲吩咐了一陣,天狼王那幾個部將聽了,立刻震色領命,遂是紛紛離開。


    “如此,如無要事,本王也下去了。”天狼王笑盈盈地謂道,頗有梟雄之風。夏侯淵聽話,也笑了起來,道:“狼王自便就是。”


    一個時辰後,卻看在黃忠軍營外,正見上萬羌胡大軍氣勢洶洶地奔襲而來,並且大造聲勢。與此同時,在黃忠軍內,卻是不見有任何混亂的動靜。原來,程昱早已有了吩咐和布置。


    於是,過了莫約半個時辰,營外還是殺聲動天,羌胡幾個將領見營地中並無反應,遂是狐疑起來,派了幾隊斥候前往打探,卻都被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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