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沉爅幾乎如癡如醉地看著台上的月婕妤,像,太像了!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天晨曦將至時,小五在螢火殘餘的光芒中如同那蓮花仙子一般在水中翩翩起舞!


    桓沉爅幾乎心髒悸動得想下一秒就去見她!


    台上的月笙雖然樣貌遠遠不如小五,可是此時的她,看上去氣質脫塵,如果說小五忽而像那夜下遺世而獨立的白色睡蓮,忽而像那世間耀眼奪目,讓人無法移開眼的灼灼火蓮——


    那麽,此時的月笙就像黑暗中靜靜綻放的一朵出塵青蓮,帶著一種幽然淒美的氣息。雖然不及小五,但是同樣美麗動人,同樣讓人動容,無法忽視。


    之前桓沉爅對月笙隻是憐愛之情,因她父親救過他,於是生出好好照顧她的想法,但是並沒有想過產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意。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次真真切切把她當做他後宮裏的女人一樣看她!


    前所未有的震撼!


    隨著淡淡憂傷的樂音,還有那柔軟而淒美的舞蹈,藏在台上不遠的暗處的金娉梅淡淡唱來:


    “一盞離愁淚兩行


    一縷思念淒心上


    一屋寂寞宮門深


    滿簷無奈自難忘


    一曲唱罷斷人腸


    老琴破調月無光


    回首不識舊情郎


    此情猶現瓦上霜


    ……”


    聽著這淒淒慘慘戚戚的歌聲,所有的人都微微暗自神傷,金娉梅的聲音充滿了滄桑和悲傷,可是這悲傷中又似乎帶著不屈不饒的倔強,而月笙的舞,通過金娉梅的指導和特別強調,也沒有柔弱無依之樣,而是像螢火蟲一樣,即使知道陽光來臨之際自己就要死去,即使知道愛上皇帝是飛蛾撲火,但是依然如傲然於冬日的梅花一樣,挺直了腰,倔強地堅持走下去!永不放棄!


    果然如同金娉梅所料,這樣的姿態,更讓人難以忘懷!更讓人覺得美輪美奐,更讓皇帝覺得心生憐惜!


    金娉梅在黑暗中繼續喃喃輕唱:


    “一輪月兒彎彎


    將心裁兩半


    幸福漫漫


    情深苦短


    事事多婉轉


    一輪月兒彎彎


    多少人心寒


    一步一歎


    隻影形單


    哭笑自悲歡


    無處話淒涼


    ……”


    金娉梅看得太投入,唱得也太投入,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剛剛也趕來宴會,想找到那個夜色下唱歌跳舞的女子,可是卻無意中看到,躲在黑暗中為月婕妤的舞蹈而展開歌喉的金娉梅。


    因為金娉梅不是在台上,而是在角落中,越發顯得她的歌聲虛無縹緲,眾人隨著歌聲根本尋不到從哪裏而來,隻覺得仿佛自己身在瑤池之中產生了幻聽……


    站在金娉梅背後的桓襲吟卻比任何人都聽得真切,金娉梅那種與年齡毫不相符的滄桑和荒涼讓他覺得震驚,雖然聲音不同,金娉梅的聲音比那天夜裏女子的多了幾分低沉和嘶啞,可是聲音中潛藏的感情和氣息卻完全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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