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江馨雅,高哲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是心動,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此時,他心裏的感覺很微妙,就好像置身於花香陣陣的幽境仙穀,那種美好飄逸的感覺可以穿透他每一寸的肌膚,在他的身體裏滿滿地擴散開來。


    江馨雅有些莫名其妙,自從醫生說她隻要多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高哲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眼中還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她不禁多看了他兩眼,無意中,對上高哲那深情的眼眸,她的臉不由得瞬間變得緋紅,連忙把目光移開。


    “你……怎麽了?”穩了穩心神,她喃喃開口,探尋的目光再次掠向了高哲。


    “沒什麽!”高哲連忙回答,故意不漏聲色,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此時,他什麽也不敢說,怕他的話太直接會嚇跑江馨雅。更何況,麵對愛情的感覺,他也懵懵懂懂,他亦有些不確定自己的這種奇妙的感覺是不是因為愛情的萌動。“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多休息一下才行!”


    “我沒事啦!”江馨雅調皮地眨了眨眼,“這是老毛病了!”她給了高哲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自從小時候在媽媽醫院裏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叔叔,我就開始對血敏感,見到流血就害怕,還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應該有什麽方法可以醫治吧!”高哲皺眉,看著她,“或許,你可能是對當時流血場麵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他記得念初中時班裏有個女同學,每次學校統一打預防針,她隻要一見到醫生拿著的針管,立刻就會麵色蒼白,渾身流冷汗,甚至當場暈倒。他記得當時醫生說過,那是一種心理恐懼症的表現,隻要慢慢從心理上進行治療就會根除。所以,對於江馨雅的暈血現象,他並不是怎麽擔心,反而,他覺得應該盡自己的力量來幫助她克服這個心理障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幫你……”


    “小江,小江,你怎麽樣了?”張老頭突然跑了過來,滿頭是汗。他粗獷的嗓門打斷了高哲的話,根本沒注意到高哲臉上的不快,“好點了沒有?”


    “張伯,謝謝你,我好多了!”江馨雅給了他一個感激的微笑,自她來到天詩幼兒園實習以來,門衛張伯就很關照她,有時,還特地從家裏帶些老伴密製的美食來給他品嚐,簡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般疼愛。


    “沒事就好!”張老頭習慣性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寵溺的感覺寫滿臉上,“改天,我讓你伯母給你燉點雞湯補補身子……”看著江馨雅臉上甜美的微笑,張老頭也不禁高興起來。要知道,江馨雅真是太像他的女兒樂樂了,無論是聲音還是神態,都令他熟悉而又難忘。如果,她的女兒十年前沒有遇害,現在可能早已結婚生子,讓他抱上外孫了吧!眼前的江馨雅活脫脫就是十年前樂樂的模樣,不自覺的,他的眼裏有著些許晶瑩在閃動。說實話,雖然剛才他抱著受傷的小虎,可心裏更惦記的卻是江馨雅,他好怕她也像自己的女兒一樣突然在他們的生命中消失。


    或許,愛總是自私的。


    不知怎的,高哲看到江馨雅和張老頭兩人的親密舉止,心中竟然有些不高興。他不露聲色地出言,打斷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張伯,那個受傷的孩子怎麽樣了?”


    “對啊,張伯,小虎怎麽樣了?”江馨雅略有些著急,“我得去看看他!”


    “小虎還在對麵的診室,醫生正在給他做徹底的檢查,現在還沒出來呢!”張老頭的話令江馨雅和高哲同時將心懸到了嗓子眼,他們此時竟有些自責,小虎還躺在對麵的病床上,雖然說不上生死未卜,可是畢竟也該是令他們關注的。


    “我得馬上過去!”不顧張老頭的阻攔,虛弱的江馨雅在高哲的攙扶下,來到了走廊。


    張老頭說得沒錯,他們倆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令他們自己更揪心罷了!但是,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坐視不理。張老頭在兩人的強烈說服下,回去幫忙照顧幼兒園裏剩下的那些孩子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兩人焦急地等待著。


    高哲低著頭,坐在長椅上,白色的襯衫上小虎的血跡沾染了大片,令他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他最怕來的地方就是醫院,可是,從小到大,他來醫院的次數已經數都數不清了,因為老爸是警察的緣故,老媽整天提心吊膽,但是老爸的工作性質卻令他受傷入院不斷。所以,他對醫院的印象並不好,況且,疼愛他的奶奶在醫院裏的病逝帶給他很大的震撼。那一次,生命的脆弱輕易地擊垮了他,他看見奶奶被人推走,空蕩蕩的房間和素白的床單,看不到一點奶奶生活過的痕跡,八歲的他哭得是那麽的傷心……


    江馨雅眼裏含著淚,坐立不安,她此時仍不敢相信原本生龍活虎的小虎正躺在裏麵,承受著身體上的痛苦煎熬,想到這兒,她的心情糟糕極了,自責正一點點地吞噬著她的心。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高哲拍了一下她顫抖的肩膀,試圖安慰著她。


    “謝謝你!”江馨雅抬起頭,嘶啞的聲音說明她此時的心情,“從我上班的第一天起,小虎就把我當成了他的朋友,有什麽話都和我說……”


    “我不介意借你肩膀一用,你要是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高哲看著她強忍著淚水,秀氣的小臉一副淒楚可憐的模樣,十分不忍。天知道,他多想將此時的江馨雅攬在懷裏,可是,他覺得那樣的話有點太唐突了。


    聽了他的話,江馨雅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伏倒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起來。此時,她真需要一個寬寬的臂膀,能讓她的心有所依靠。


    高哲用手撫摸著她長長的秀發,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他知道,這次江馨雅的親密舉動,隻是因為她太傷心了,想要一個溫暖的肩膀來依靠,而他,也隻是碰巧可以提供給她一個需要的肩膀而已。換句話說,他們這樣的親密行為,也實在算不上什麽!


    可是,在外人眼裏,此刻的他們儼然就像是一對相愛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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