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已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兩個即將開戰的人,冰冷的眼神訴說了他此刻的不滿。


    “你這個混蛋!”高個子的一拳落空,甚為惱火。他可能早已不習慣別人不服從命令,而高哲的目的就是明顯地挑起事端,兩人拳腳你來我往,不多時就已經廝打在了一處,難解難分。


    花蝴蝶的怒氣蓄積了很久,可是高哲和高個子卻連看他都不看他一眼,高個子是無心的,而高哲卻是有意的,他就是想看看他們兩個人的反應。趁著出招的空當,他用目光觀察著他的目標,可是那個刀疤劉卻依然緊閉雙眼,似乎多大的聲響也吵不到他。


    或許,這才是高人呢!


    “他媽的,你們就不能給老子靜靜嗎?”花蝴蝶撿起自己的拖鞋就向兩人頭上砸來,高哲略一偏頭,兩隻拖鞋全部落到了高個子身上,其中一隻竟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臉上。


    “哪個狗娘養的……”高個子惱羞成怒之下,脫口而出,但是意識到是花蝴蝶扔出的拖鞋時,已經晚了。驚恐之下,他挨了高哲結結實實的兩拳,臉也腫了起來。


    高哲是因為要報複,才故意打他臉的,他不是聖人,沒有那麽偉大。若他們二人之間僅僅是技藝上的切磋,就像他和陳飛往日裏的一樣,別說是被打到臉,就是被打到爬不起來,他也仍會笑臉相對。但是,這次不一樣,高個子明顯是帶有敵意的,教訓他的意味很強。至今他的右臉還火辣辣的疼。


    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高個子的眼睛都紅了,用手捂著臉瞪向高哲。


    “你送我一拳,我送你兩拳,也不為過吧?”高哲漫不經心地活動了一下手腕,“小馬哥,這年頭,物價總是在上漲啊?”以他的身手,怎麽會將高個子放在眼裏?


    周圍有人在憋笑,發出細微地“嗤嗤”的聲音。


    高個子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指關節攏緊發出哢哢的聲音,令周圍的人立刻噤了聲,但是也有人例外。


    “你剛才在罵誰?”花蝴蝶已經由躺著轉換成了坐勢,他眉毛上揚,伸出左手的食指,緩慢地拉伸著,就像主人在招喚自家的一隻小狗一般,勢在必得,“過來!”


    高個子極為驚恐,他的雙腿不自覺地抖起來,緩慢地移動著。


    “切!”高哲嘴裏厭惡地吐出了這個字,鄙夷的目光從他身上拿開。觸及花蝴蝶憤怒的眼神,他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他才不怕他呢?


    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從側麵射過來,帶著不同尋常的殺氣!他沒有轉頭,但是他眼角的餘光分明感覺到了殺氣的來源正是刀疤劉的方向。此時,這個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在上下地打量著他。


    “小子,不要挑戰我的怒氣!”花蝴蝶盯著高哲,突然踢出了一腳,卻是踹向了走到他近前的高個子,“你真以為自己是小馬哥?”


    他那一腳正踢在高個子的要害上,高個子退後幾步,哀嚎著,叫聲很是淒慘恐怖。


    高哲看著這一幕,明白花蝴蝶是在警告他。可是,他怎麽能被嚇倒呢?他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兩人的目光就那麽對峙著。


    不知怎的,高哲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從他進來的那一刻直到現在,他們一直在打架,聲音弄得震天響,但卻沒有一個看守他們的警察過問。


    這也太奇怪了吧?高哲很納悶。據他所知,在房間裏打架應該是不被允許的吧!但是,事實卻證明了理論隻是理論,應用起來得差了一大截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吧!”高哲安慰著自己,但還是覺得有些鬱悶。難道電影裏麵所講述的監獄暴力什麽的全都是真實的嗎?


    “你們倆也要打架嗎?”刀疤劉的聲音帶著幾分冷然,“也好,我也想看看那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他的話是衝著花蝴蝶說的,但高哲卻覺得分外刺耳。


    花蝴蝶的唇邊露出了詭異的笑,高哲不由得加強了戒備。果然,短暫的幾秒鍾之後,花蝴蝶就出手了。相對於高個子的勁猛,他是屬於婉約的,他的身體細瘦,拳頭比一般人都要小很多,但是他的出手卻快、準。高哲亦不示弱,左一拳,右一拳,但是,大多時候,自己的出招都能被花蝴蝶靈活地躲過。


    不愧是在道上混的,花蝴蝶的實戰經驗比高哲多得多,在交戰中極為有利,兩個人都很謹慎,這已明顯不再是切磋,反而倒像是生死相搏一般。


    但是,高哲畢竟正當年,有著過人的體力與耐力,時間一久,花蝴蝶就已經滿頭大汗了,很明顯,他的體力就快透支了。高哲明顯地處在了上風。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廝打,周圍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不敢說話。這就是看守所這一類地方的好處,房間雖然冰冷,但是卻很寬敞整齊。


    “啊——啊!”高哲突然使出過肩摔,狠狠地將花蝴蝶摔在了地上。


    花蝴蝶已經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於是,高哲將目光移向刀疤劉,周圍的人把目光的焦點也集中在了一直靠牆坐著的刀疤劉身上。


    暴風雨欲來的氣息,令所有人的心裏都在打著寒顫。


    刀疤劉緩緩起身,用手拍了拍衣角上沾著的灰塵。然後,他走向高哲,“嗒嗒”的腳步聲在房間裏回蕩。突然,他毫無預警地踢出了一腳,重重地踢在了高哲的肚子上,高哲不由得退後了幾步,坐倒在地上。


    眾人都默不作聲,以為高哲剛剛與花蝴蝶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一時沒有恢複。其實,他們巴不得高哲教訓一下眼前這不可一世的兩人,幾天來,他們就一直忍受著兩人的欺淩,尤其是高個子,想他小馬哥縱橫華北街,附近的小混混們無不聽其命而行事,而今,卻在這裏忍氣吞聲。


    但是,這兩個人的背景太厲害了,是他惹不起的,眼下他隻能乖乖地受製於人,他沒有挑戰的勇氣,但是他心裏也希望有個人能教訓他們一下。而高哲的舉動,實令他心裏狂喜異常,隻是,他不敢把那種喜悅擺在臉上。否則,他小馬哥說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高哲是故意的,他不躲示弱,主要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實力。他的格鬥老師講過,實戰過程中,較早落出自己底盤的人是最不明智的。而他,在對戰花蝴蝶的時候就沒有用上全力,因為他已經隱約覺出來了,刀疤劉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


    刀疤劉亦不會是自己的敵手,一試之下,高哲隨即明了。他這一腳的速度和力度甚至遠遠比不上花蝴蝶,但是能讓花蝴蝶心甘情願地隨其擺布,足以證明這個人有著非凡的頭腦和過人的才能。


    他不急於從地上爬起,隻是用手支著地,大口地喘著氣。


    “都睡覺吧,明天還要幹活呢!”刀疤劉並沒有乘勝追擊,慢斯條理地說了這一句話,自顧自地躺在了床上,好像剛才那些事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一切依然是雲淡風輕。


    有人上前扶起了花蝴蝶,高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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