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我很抱歉,真的!”高哲覺得有必要該和陳玲玲談談,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我不是不明白你對我的好,隻是,身為男人,我有太多的責任所要背負!我怕離你太近,會傷了你!但是,你卻一次次救了我,讓我在你的圈子裏無從逃避,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所以――你要恨我,我也無話可說!”他看著陳玲玲那微紅的眼眶,有點不知所措,他本就不擅長勸人,特別是麵對救了他很多次並感情真摯的陳玲玲。“這一次,你幫我逃過警方的通緝,我很意外,也很感激,但是,我之所以會逃出來,隻是為了複仇――找康哥複仇!”看陳玲玲愕然地轉過頭來,他點點頭,神情嚴肅,“沒錯,我隻是為了找康哥複仇!這次,我和他一定要決出生死!”


    “康哥他――”陳玲玲沒想到高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和阿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阿康對她的好,她心裏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所以,此時的她,心裏有點亂。


    “玲玲,你應該清楚我的事,知道我是怎麽被警校開除的,也知道康哥多少次想置我於死地,他害我沒關係,我可能隻是將這些恨意放在心底,慢慢來過,但是,他不該對我的好朋友陳飛下毒手,還特意叫人在我的麵前殺他!”高哲知道陳玲玲和阿康關係親密,雖然四眼文暗示他可以通過陳玲玲來打擊阿康,但是,他卻不想利用陳玲玲,所以,決定和她說清楚。看她那震驚的眼神,裏麵蘊含著複雜的情緒,他淡然地笑了,“我知道你和康哥有著很好的交情,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欺騙和利用,況且,我欠你太多,所以,我把我的目的告訴你。至於你,選擇站在哪一邊,我都能理解!”言下之意,如果她將自己出賣給康哥,他也不會怨她。


    “你們非要這個樣子麽?”陳玲玲臉上的表情有些淒苦,她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香煙點上,這一回,高哲沒有阻止。


    “玲玲,我隻能說抱歉!”高哲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他可以體會陳玲玲夾在中間的那種無力的感覺,“你說讓我扮成你的未婚夫,可是,這樣無形中,在所有人眼裏,就都變成了是我在利用你,你知道,我不想這樣的!”他說得夠中肯了吧,四眼文一直暗示自己,就是讓自己巴住陳玲玲尋求庇護罷了。


    夜深了,四周很安靜,白色的煙霧令車內的兩人處在一片朦朧中。高哲說完話,看了一眼貌似在思考的陳玲玲,輕歎了一聲,不再說話。玲玲啊玲玲,不管你作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怪你,畢竟,是我對不起你!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卻也始終不敢透露自己臥底的身份,東方宇警告過自己,就連睡覺做夢的時候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他連家裏人都瞞住了,對陳玲玲,負疚歸負疚,卻也不能吐露實情!


    陳玲玲的思緒很亂,為什麽高哲和康哥之間會有那麽深的仇恨?高哲的出現,確實令她覺得黑暗的世界中產生了一絲光亮,雖然細微,但足以溫暖她的心,所以,她很喜歡高哲,在他身處險境之時不斷伸出救援之手,可她也知道,高哲的身上,有一種她無法觸及的隔膜,是久處於黑道之中的她所很難把握的玄妙的感覺。看著高哲坦誠的臉,她竟然有要幫他的衝動,但是,這個想法一出來,又立刻被自己否決掉了。她搖搖頭,為自己瞬間的恍惚而自責起來,她責備自己,且不說你和康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對自己死心塌地,就說你自己,身為黑道大佬的幹女兒,怎麽可以不顧其養育之恩,反而做出危害黑道的事呢?康哥是幹爹的得力助手,他要出了事,不是間接害了幹爹麽?可是,看起來高哲一臉決絕,自己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梁洪濤遠遠盯著停車場,看見高哲上了陳玲玲的寶馬車,卻不見有任何動靜。他覺得奇怪,卻因為怕暴露了自己也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的觀望。可是,時間久了,他心中未免有些著急,剛想打電話給隊長匯報下,陳玲玲突然發動了車子,將車緩緩駛出了停車場,然後,向右調轉方向,急馳而去。他一看此種情況,也顧不得匯報情況,連忙開著車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


    高哲看見陳玲玲使勁按熄了煙頭,然後,不發一眼地發動車子,離開停車場在路上疾馳,卻不是開往她家裏的方向。他想開口問問陳玲玲要去哪裏,可是沒等張嘴,就看見陳玲玲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索性不再說話,沉默著任由陳玲玲開車發泄情緒。


    陳玲玲在飆車,這個認知讓梁洪濤心裏一驚,她開得那麽快,不怕出事故麽?可是,他又不能跟丟自己的目標,所以,隻是咬緊牙關,一個勁兒地加速,盡量跟在後麵。


    “玲玲,別開得太快!”高哲的臉色有些泛白,他抓緊扶手,忍住胃裏翻江倒海般的湧動,他覺得頭暈目眩,快要撐不住了。他不知道,陳玲玲心情鬱悶的時候竟然喜歡飆車,而且,竟然跑到人煙稀少的環山道來飆,這可是半夜啊,黑漆漆的,要是一不小心開到山崖下,那可就一命嗚呼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哲快要堅持不住了,陳玲玲一下子把車停住,車一停下,高哲就趕忙下車奔到路邊,狂吐個不停,剛才給老爸買東西的時候,他啃了一個麵包,現在可好,又全都吐出來了。吐了一陣,他覺得好些了,回了頭,看見陳玲玲也下車了,正站在路邊往下麵看,山上黑漆漆的,風很大,他一皺眉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套在了陳玲玲的身上。陳玲玲的身上還穿著裸肩的晚禮服,較小的身子在冷風中不自覺地抖著。


    “高哲,你覺得我該怎麽辦?”陳玲玲看著夜色籠罩下的城市,各種霓虹燈放出各色的光芒,令這個沉寂的城市帶上一層生氣。“是放棄你,還是放棄康哥?”感受到了高哲外套所帶來的些許暖意,她開口,問著高哲。


    “我不知道,因為如果換成是我,處在你的立場,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高哲站到她旁邊,說著心裏話。“或許,我會當作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不去管他,任由事態發展!但是,這畢竟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關的事,我也不能全不理會。”他看了一眼陳玲玲,沉聲道,“相對而言,理智點的選擇是――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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