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要走,老雷沉思了一下,道:“好吧,既然賢弟有事兒,老哥就不留你了。為了鐵匠鋪的事兒已經耽誤老弟太長時間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老弟能再留一晚,看老哥哥衝擊宗師級鐵匠,怎麽樣?”


    “怎麽?大哥有把握晉級了?”


    “嗯!經過這幾天的研究,我已基本掌握了烏金級裝備和武器的大造方法,相信如果不出意外,老弟今晚將親自見證,創世中第一個宗師的誕生!”


    提到老雷的本行,他不僅意氣風發,話語中充滿了自信和豪氣!


    “好,既然如此,小弟就以茶代酒,預祝大哥晉級成功!幹!”


    老雷也端起手中的茶杯,用力的與我手中的杯子一撞,“啪”的一聲脆響“幹!”


    一口飲盡杯中茶,老雷高聲喝道:“小李子,去,告訴鋪子裏的鐵匠,統統放下手裏的活,到我的院子裏集合。鐵蛋,你馬上去拉風箱,把爐裏的火燒旺,師傅我今天要衝級!”


    兩個夥計同時大聲應道:“是!”


    隨即,分頭去完成老雷的交待,聽到師傅要衝級,他們也不由得興奮起來。畢竟這可是創世中第一個宗師啊!絕對非同小可,而且能觀摩宗師的誕生,對一個普通鐵匠來說,是可越不可求的事兒啊,悟性好的興許就能跟著衝過一級呢,就算升不了級,也會對將來的發展有極大的好處。他們能不高興麽!


    很快院中的大熔爐就被那個叫鐵蛋的小學徒,用呼啦呼拉的風箱給吹得火光衝天,院子裏的溫度驟然升高。其他的學徒則從庫房中搬出了大量的各種礦石,對在了熔爐旁。這是聽說東家要衝級的鐵匠們也顧不上休息,陸陸續續的來到院中,滿臉笑容的站在一起議論著。


    老雷也早就換上了自己平時打鐵時的衣服,隻見他腰上係著一個寬大的、不知用了多少年,但卻擦洗得幹幹淨淨的皮圍裙,胳膊上帶著一對兒套袖,手中握著一隻小號的鐵槌,往那兒一站就是一典型的鐵匠。


    不過今天的老雷看起來格外的精神,滿麵紅光,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精氣神,跟我第一次見到時,那個頹廢的鐵匠,簡直判若兩人。


    站到熔爐前的老雷,開始發號施令“鐵蛋兒加大火力!小李子掌槌!開爐!”


    那架勢,簡直就如同一個,指揮戰鬥的將軍!好不威風!


    聽到老雷說開爐,一直議論紛紛的鐵匠師傅們,馬上安靜下來,變得靜悄悄的,因為大家都是內行人,知道在鑄造裝備的時候,最忌喧鬧浮躁。


    老雷從熔爐旁的礦石碓裏,揀了幾塊扔到爐子裏。一旁的鐵蛋兒趕緊加快拉風箱的速度,就聽得“嗡嗡”的風箱聲驟然響起。隨之,爐裏的火更旺了,火苗已經由原來的紅裏帶黃的顏色,轉變成純正的藍色。在這溫度極高的藍色火焰升起的時候,院子中的溫度不但沒有升高,反而有所下降,我想一定是因為,溫度高度集中,竟然使熱量無法歪斜的原因。


    很快,爐中的礦石就溶化成通紅的鐵水,老雷用一根鐵棍用力的戳開,熔爐下端的出口,鐵水便順著熔爐的出口,流到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寶劍型的模具中。當鐵水注滿模具的時候,老雷將另一半模具壓到先前的模具上,形成了一個有泥土構成的巨大寶劍形物的東西。


    然後,老雷將旁邊水缸中的泉水舀出,澆到已經變得滾燙的模具上,“噝、噝”的聲音不絕於耳,隨著澆到模具上的水越來越多,本來已經微微發紅點模具,慢慢回複成了漆黑的顏色。雖然溫度仍然很高,但已經不像剛才一樣滾燙了。


    老雷拿起一把大鉗子,夾住模具的一端,用錘子猛地一敲,“噹”的一聲,模具碎裂開來,一把大劍的雛形顯露了出來。


    經過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僅僅完成了鑄模這一步,接下來真正的打造才即將開始!


    隻見老雷一改剛才輕鬆的神色,一臉嚴肅地,把那把現在看起來還很粗糙的大劍放到了,砧台上趁著劍身上的熱量,一錘砸下去。不過這砸出第一錘的,卻並不是老雷,而是這次衝級的助手——小李子。


    此時的小李子,雙手舉著一把大號的長柄鐵匠錘,用力的砸向劍坯,看著那勁頭兒,我還真擔心這一吹下去,把劍坯給砸碎了!


    不過很顯然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劍坯沒有碎裂,完好無損的呆在砧台上。接下來小李子大錘猛輪,老雷是小錘緊敲,其間又多次將劍坯放到熔爐中燒至通紅,在繼續敲打,等劍上的溫度降低以後,再把劍放到水中淬火。隨著一錘一錘的敲擊,劍坯逐漸有了劍的樣子,連我這外行都看出了,劍脊,劍刃,劍尖,而且原來黑黢黢的大劍,逐漸有了光亮,到最後劍身在爐火的映照下,已經寒光逼人了。


    隨著最後一錘的敲下,一把寶劍終於打造完成了!!


    等到最後一次淬火激起的白霧消散之後,老雷手中出現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


    這把劍造型古樸,劍長三尺有餘,通體呈青白色,采用的是一體式的結構,即劍身和劍柄是一體的。劍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但在月光和火光的共同照射下,卻呈現出詭異的花紋,就如同天上的星鬥,墜落在劍身上一樣,這把劍顯得更加殺氣騰騰,劍柄上五個與人手指結構十分吻合的凹槽,想必會使這把劍的操持更加趁手。劍刃薄如發絲,說它可以吹毛斷發,我決不懷疑。


    真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啊!


    老雷對這把劍顯然也十分滿意,用手不停的摩挲著劍身,一時興起還會動了兩下,發出一種利刃撕裂空氣的刺耳尖嘯。


    無論怎麽看、無論誰看,這都絕對是一把堪稱傑作,堪為藝術的絕世好劍!


    不僅僅是我這樣看,身旁的鐵匠師傅們也紛紛發出讚歎的評論,聲音雖然很小,但我仍然清楚地聽了出來。聽到有人誇獎我的兄弟,我也為之感到驕傲,情不自禁的環顧了一周,想親眼看這些內行人讚美我的兄弟。


    等我再回過頭時,卻看到了令我震驚的一幕:隻見,本來對這把劍愛不釋手的老雷,突然舉起手中的鐵錘,狠狠的向劍脊砸去!


    我的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老雷瘋了!?


    還來不及阻止,老雷的鐵槌就已經與寶劍發生了親密接觸,隻聽得“咣”的一聲巨響!


    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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