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球的一天是36個小時。12天後一個星光璀璨的淩晨2時左右,銀河深處的外星人來了。當他們走得更近時,警報係統開始發出尖利刺耳的嘯叫。負責警衛的澳大利亞人羅維*諾克從他打瞌睡的床上跳了下來,一把抓住激光劍,大叫一聲:“集合!”從帳篷裏衝了出去。其他武裝人員都放下手頭的夜間工作,趕到自己的崗位。羅維*諾克在指揮所裏,舉起野戰望遠鏡觀察:好家夥!一共7個,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史密斯船長命令:“這可能是智慧生物,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開火!”非軍事人員全在掩體裏。巴維魯克慌慌地找人問道:“是土著抑或先行者嗎?”瑪麗博士答:“大概是吧,你怕什麽呢?”


    淩霄拉長著臉說:“現在根本談不上他們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武力,正如經書上說的:‘可能像蛇一樣聰明……’”“……‘也可能像鴿子一樣無害’。”瑪麗博士為把她這句經文背完,且搖搖頭道:“人類是幼稚可笑的,擁有強大的武力,卻仍然害怕……”


    史密斯船長嚴厲地打斷她的話,反駁道:“別忘了,‘宇航2號’就沒有返航!”瑪麗博士很不以為然地說:“難道連一座城市都沒有的當地土著,要對這事負什麽責任嗎?”“也可能要負責的,”淩霄打了一個寒戰,“如果他們有細菌武器的話。”


    外邊靜下來了,他們不再說什麽,耐著悶熱等了個把鍾頭,終於聽到了解除警報的號聲。掩體內的人出去同外邊的人會合。史密斯船長站在守衛的最前端,大家挺直身子,密集地站在那兒,用沒有表情的目光,在朦朧星光下監視著那些新來者……


    那些新來者也回望史密斯,在他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淩霄先把對方籠統地望了一眼,然後仔細地研究他們。他發現,他們比曾在影片上看見過的外星人難看多了。他們兩腿直立,似乎隻有地球上傳說中的“小人國”身材矮小的那種1米以下的生物,渾身灰毛,後麵拖著一條袋鼠般的尾巴,三隻手指,中指兩邊是拇指,手比人類多了一個關節,指尖是銳利的藍色指甲,形貌像貓頭鷹一般的頭部兩邊是一對長滿簇毛的耳朵,膚色和血液卻是淺綠色的,扁平的黑鼻子,突出的下巴,闊嘴唇,一雙金紅色的長長的眼睛,眼睛邊上圍著深色橫條,像個大花臉。


    他們看起來全是雄性的。也穿了植物纖維織成的衣服,腰掛刀斧,手握火槍,肩背囊袋,樣子非常滑稽。他們講話語氣平和,但誰也聽不懂,最後船長安排語言學的瑪麗博士跟他們學習語言,並允許他們住下來,還派人一個盯一個地陪著這些生物。


    船長說:“如果他們要離去,放他們走,不要扣留。我們的人照常休息或幹活,不過隨時都要攜帶武器,以利應變。還有,任何人沒有我的批準,不得離開營地。”那些外星人,自稱“小綠人2號”上的智慧生物。通過他們的自我介紹,仔細揣摩那些難聽的近似音,首先弄清了3個人的名字:貓頭鷹a,貓頭鷹b,貓頭鷹c。過了幾天,淩霄因也學過語言學,提出要跟正在學外星語言的瑪麗博士一起學習,瑪麗博士說太難了,你不必學這個了吧。見淩霄執意要學,還要看自己的筆記資料,瑪麗博士隻得勉強答應第二天整理一份給他……


    第二天,淩霄接過瑪麗博士給他的幾張紙,皺著眉頭看了幾個鍾頭,什麽字詞啦,音義啦,語法啦,亂七八糟的,竟毫無規律可循,一頭雲霧,越看越糊塗。他隻好放棄了。而瑪麗博士呢,卻以她頑強的毅力去繼續研究,死啃不放,並沒有絲毫徒勞無效的感覺……


    外星生物們在營地住了一個時期,到處參觀走動,倒也相安無事。這一天,瑪麗博士接到通知,立即到船長室報到。她一進門,看見神秘兮兮的巴維克魯站在船長旁邊,太空輻射學家火星人淩霄、工程師“土衛六”移民馮*凱瑪迪、地質學家南極洲人史蒂*基窿爾和月宮上等兵大衛等己先到了,正等著她(宇航小組唯一女性)。船長抬起頭,似乎較為平靜地說:“好,都到齊了,瑪麗女士,你說吧。”


    瑪麗博士開始講話了。她聲音低低地說,她己懂得了一點點“小綠人2號”語,能說一些簡單的事了。現在不知這些客人為什麽在回去,而且堅持步行,一定不要飛行器送,更不願意我們在空中跟蹤。與鄰星“天衛七”有所不同,還說他們的家在西方“天衛六”的某個“天坑2號”鄰近山上,要走上6個星期才能到達。又說,如果我們有人步行陪同他們回去,他們並不反對。上等兵大衛忍不住怒氣衝衝地說:“如果我們遇到危險,鬼才知道我們在哪兒哩!”


    “我讓基窿爾帶一個微型無線電發報機去,但先不要讓他們知道。”史密斯船長接著說:“瑪麗女士想跟你們一起去,我同意了,這可是同土著政府接觸的唯一機會,要摸清情況,看他們是不是反對我們到這裏來定居。從各方麵考慮,我認為你們此去上相對安全的,當然,這次行動純粹是誌願參加,去留由你們自己抉擇。”淩霄雖然拿不定主意,見其他幾個人都表示讚成,自己也就隻好同意了。


    最初三四天,確實痛苦難挨。待到腿部肌肉慢慢地習慣下來,每天可以走上40公裏的路程了。旅途單調乏味,就像在一個沒有盡頭的草原上走著。一路上跋山涉水,櫛風沐雨,采果捕獵,說不盡的險阻艱難。


    中途,走了不少彎路,聽瑪麗博士解釋說,是為了避免危險地區。可從地圖上看,走直路怎麽也不像是有危險。先不管他,跟向導走,應該不會錯吧。淩霄拚命努力,暗地裏學習“小綠人2號”語,先難後易,卻也有了不少進展,不過始終瞞著別人。本來,巴維魯克與馮*凱瑪迪以及羅維*諾克是互相不和的,在旅途跋涉中倒也能互相寬容,和睦相處了。史蒂*基窿爾帶了吉它,有空就彈上一曲,“小綠人2號”生物善於隨樂起舞,也給枯燥無味的漫漫旅途增添了些許樂趣。而此刻,淩霄望著那些“小綠人2號”生物的矮小背影,獨自沉思,心頭湧起了許多無法解答的莫名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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