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門……地穴上麵是什麽?”唐秋池揮開麵前的揚塵。小殼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是座山。而且,我可以保證,山腹是空的。”滄海笑得有點驕傲,“石門是滑入山腹了。”


    “其實,洪伯真正守的,就是這條地道。”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滄海當先穿過門洞。珩川誇張的“咻”的一下越過門下,花葉深斥道:“你幹嘛呀!”


    “快走啊,要是石門不結實掉下來怎麽辦?”珩川拉了她一把,“砸成‘花泥’怎麽辦?”花葉深瞪了他一眼,卻樂了。


    “‘鎖神’也隻是個守地道的,看來‘方外樓’比‘醉風’要厲害的多了。”薛昊不禁感歎。


    “‘方外樓’沒有地位之分,所有人都是為‘道義’而聚,做的是力所能及的善事。道義不散,精神長存。”


    滄海幽幽的話音如鳴玉珂,低低的回音源源不絕,滌蕩著穴中凡塵。眾人心中有豁然開朗之感,忽然明白方外樓強大的原因。


    前方又是右轉,一陣腐味撲鼻而來。眾人掩鼻,瞬間瞪大了雙眼。秋日下午的陽光從三丈高的天頂散射的照耀下來,光線中看得見飛舞的塵埃。前方一間幾丈長寬的大石室,幾乎已被堆滿了。


    眾人掩鼻仰頭愣神間,珩川最先反應過來,暴吼一聲:“怎麽把我們帶垃圾站來了!我靠!”


    各個種族的蠅類以紗翅歌舞,撲開目幾能見的墨綠色卷曲的縷狀酸腐氣流,來個迎賓舞曲。


    滄海睜著一對琥珀色的眸子,仰著脖子愣愣的看著馬上就要堆到天頂的雜燴垃圾堆,臉色精彩。


    “好……好壯觀……”


    就在滄海終於眨了一下眼睛的時候,天頂上麵忽然傳出了一把吳儂軟語的女聲。“下麵的可是珩川?”


    珩川未答,花葉深喜動顏色,望上叫道:“黎歌!”


    “葉深?”天井上的女聲愉悅,“公子在不在?”


    “黎歌!快點想個法子把我弄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了!”聽見滄海的吼聲,天井外的年輕女子大笑起來。聲音卻異常溫柔,舒服之極。滄海的臉頰瞬間漲紅,雙拳握緊。“不準笑!你敢再笑一個試試!”


    黎歌毫無危機感的又笑了一會兒,才勉強忍住,“對不起啊公子爺,我實在忍耐不住……”又笑了幾聲才道:“你也就會嚇唬我罷了,虧我還特意在這裏等你。”悠閑說著話,卻一點搭救的意思都沒有。


    唐秋池兩臂環胸,眼帶壞笑,卻故意冷哼道:“剛才誰說他地位不低來著?”連羅心月都不禁笑了一笑。


    滄海看了眼唐秋池,忽然冷靜下來。想了想,也悠然道:“樓主等多久了?你有沒有給他回信?”


    黎歌道:“你講什麽?我聽不清楚。”


    滄海牽唇。“樓主一定收到洪伯的飛鴿傳書才讓你等在這裏。你應該知道我有要事在身。”


    卻聽黎歌道:“這裏臭死了,我要走了!”說罷,輕輕一陣小跑聲音向西北方遠去。


    “哎她怎麽……”珩川氣鼓鼓的指著天井,不知如何是好。眾人也難免心焦,隻有滄海一個在酸腐的垃圾堆麵前氣定神閑,微微傾身倚向唐秋池。唐秋池冷冷看了他一眼。


    花葉深蹙著眉心又遠離了垃圾一步,小聲道:“怎麽辦啊公子爺?”滄海回頭笑笑,“別著急,這裏不會隻有一個出口。”眾人不禁徒勞的在石室中四下尋覓。過了盞茶時候,石室西側的牆壁發出沉重的“謔謔”聲響,石牆從外向內推開了一條大縫。隻聽黎歌在外喊道:“珩川,葉深,幫個忙啊,我推不動了!”


    花葉深眉開眼笑道:“我才不管,小小一道石門還難得住黎歌?”


    珩川也道:“就是就是,小丫頭就是愛躲懶!大爺才不幫你!”


    石牆的縫隙又大了點,黎歌笑道:“你兩個就是在報複我!”卻覺手下輕鬆了許多,略一用力,石牆轟然而開。誰知幫她推門的卻不是花葉深和珩川,黎歌看著兩個大帥哥,愣了一下。麵前的男子體格壯碩,濃眉薄唇,儀表堂堂,腰間挎著一柄烏鞘長刀。略後的男子生著一對大眼睛,下頷尖有棱角,神如九曜。


    眾人看見推開石門的竟是那樣嬌小的一位貌美柔情小女子,也愣了愣。黎歌翦水秋瞳在眾人臉上一一望過,吳儂軟語準確報出各人名號。“問盧老前輩、薛捕頭、寂公子、唐公子、羅姑娘好。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垂首退到道旁,恭敬道:“恭迎公子。”


    滄海當先踏出石牆,解下肩上披風,腳步不停。石牆隻能從外麵推開,後麵連接著山穴,他們果然是從山腹中穿過。


    黎歌接過披風,俯首道:“公子神通廣大,黎歌五體投地。”眉目含笑,抿了下紅唇,抬眼看見花葉深揶揄的表情,終於笑出來。


    滄海拂開遮麵的藤枝,哼道:“晚了。”四望了一眼,再次舉步。穴外是一座方圓三畝的大花園,無人打理,各種花卉和雜草在充沛的陽光下肆意生長。山上的藤蔓植物茂密倒垂,掩住洞口。


    黎歌偷笑著緊緊跟在滄海身後。“公子是先沐浴更衣,還是先見樓主?樓主正在‘上善廳’等你。”


    滄海步上園中幾被掩蓋的一條石板青道。道旁遍栽香樟,長春藤、金香藤、白鶴藤、夜來香纏繞滿樹,在空中將兩道樟木聯係,密密麻麻生成一片天然頂蓋,架在石板之上,還有淩霄花、金銀花、扶芳藤,各種各樣的蔓條,開著各式各樣的星花,妝點著這道藤蔓為頂,樟樹為柱的仿生長廊。成千上萬條軟枝從廊簷兩邊垂下,如玉帶珠簾。首次見到如斯奇景的眾人看得目不暇給。


    滄海不答,卻問道:“證人在哪兒?”


    “初染小居。”


    滄海忽然停步,在長廊盡頭。微微側首垂目,沉默未語。


    黎歌因陽光刺目而微蹙雙眉,雙眉相思長,不染而黛;眸中似有萬語千言,留待情郎猜;碧玉年華,薔薇海棠,心香一瓣。兩肩青絲如軟語溫存,體態玉潤若小鳥依人。淺淺朱色裙衫,像屬意精心又像漫不經心;濃濃女人風韻,像淡煙流水又像江南霧雨。柔情似水。


    “公子?”如燕呢喃。


    滄海微微垂首看著隻到自己胸口的女子,不自覺微笑。“沒事。”提步。語氣柔軟。


    “回稟樓主,我先去趟初染小居。”


    三四重榴花院落,七八間灰瓦白牆。四周圍栽榴樹百棵,石榴開口,子拜金風。百樹榴花似火,當間小院**焚。暮雨後,花更紅,比似茜裙初染、一般同。


    滄海輕輕推開虛掩的小居院門。


    院門內,一個和尚正在追趕一隻鬆鼠。鬆鼠吱吱叫著向院門竄來。後麵的和尚五十上下,圓頂獅口,體格雄壯,猶如鐵塔羅漢相似。“站住!別跑!敢偷我的石榴!”一見當首公子,和尚愣住。鬆鼠三跳兩跳,爬上了薛昊的肩膀,或許它認為那是棵樹也不一定。


    公子沉著冷靜,貴氣逼人,翻手成雲,覆手為雨。鬆鼠在薛昊肩上站了一下,忽然對著那個看了它一眼的人竄了過來,四爪狠抓那人垂絲。公子痛叫一聲。


    形象全毀。


    鬆鼠已蹲在滄海頭上。若不是眾人拉著他,追趕鬆鼠的那人一定會變成他。唐秋池又挑眉看了他一眼。


    院中另外一人卻是順天府東安小金鋪――金五。金五一見滄海第一個反應就是跑。


    “攔住他。”滄海一聲令下,珩川已擋在金五麵前。


    滄海看了看丈二和尚似的的和尚,微笑道:“大觀和尚。”和尚撓了撓光頭,滄海道:“我知道任前輩的事你不肯說。”果見和尚瞪起了眼珠。滄海轉向金五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隻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金五想了想,狐疑點了點頭。


    “那隻金步搖,你是不是今年四月初賣給任世傑的?”


    金五沒想到是這麽個問題,愣了愣。羅心月心焦蹙眉。


    金五眼珠向右上角轉了轉,答道:“是。”


    滄海雙肩微微起伏了一下,雙拳鬆開。語聲沉緩。


    “羅姑娘,‘醉風’就是在四月底發出的一級追殺令。”


    #####樓主閑話#####


    碧玉年華,就是十六歲啊。


    期中考的怎麽樣?都過了期中,期末還遠嗎?嗬嗬,期末了就可以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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