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明顯鄙夷的目光,回道:“因為你還沒玩夠?”


    神醫一拍大腿,“答對了!我受了五年的冤枉氣哎,怎麽可能這樣就放過他!哼!”攬著石宣的肩膀回過頭,朝紫幽和瑛洛招了招手,道:“想知道是吧?行,告訴你們倆,嗯……”端詳了一陣,道:“反正你們倆已經不是了。”


    紫幽瑛洛哈巴狗一樣的笑容僵在臉上。門邊的碧憐抬起頭,似笑非笑望了紫幽一眼。


    半晌,瑛洛大聲對紫幽道:“切,騙人的!他根本就不會看,對吧?”


    紫幽愣了愣,猛點頭道:“沒錯!哎呀這個人可真是差勁透了!當著女孩子們的麵說這些幹什麽!”


    瑛洛道:“就是!哎我們不跟他說了,我們走!”兩人攬著彼此的肩膀快步消失。


    小殼石宣簡直啼笑皆非。神醫沒皮沒臉的還衝黎歌笑了笑。


    神醫道:“你們隨意啊,我得去彌補一下了。”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挨了幾巴掌的左臉,撇著嘴走了。


    紫幽出了走廊就一把將瑛洛推開,道:“你這個惡心的男人,還敢惦記我妹妹?!”


    瑛洛道:“你還不是一樣死纏著碧憐!再說,我隻是把你妹妹當成我妹妹來看的嘛!”


    紫幽很生氣的樣子,道:“我怎麽了?我可以保證這輩子對碧憐都不會變心!”戳著瑛洛的肩膀,“你可以嗎?”


    瑛洛拍開他的手,道:“都說了對你妹妹沒有非分之想了!我隻是覺得她很漂亮很可愛不行嗎?!”


    紫幽道:“那就最好!反正我妹妹嫁誰都不能嫁給你!”


    瑛洛哼了聲,不耐道:“最好是嫁給公子爺,是不是?”


    “沒錯!”紫幽用力點頭,一愣,道:“你也這麽認為啊?他們兩個是不是很配?”


    “嗯……”瑛洛想了想,道:“他們兩個心理年齡很配,至少能玩到一塊去。”


    紫幽開開心心的攬住瑛洛的肩膀,邊走便道:“嘿嘿,好,那我們來仔細研究一下……”


    黎歌笑嘻嘻的對同立走廊拐角的碧憐道:“你看,暗衛長對你……”隻是笑,沒有說下去。


    碧憐卻是微微的悵然。


    紫?一個人留在房裏研究滄海沏的那壺茶。果然兩個人的心理年齡好像差不多。


    神醫抱著一堆家什腫著臉找滄海。找來找去,發現他正一個人蹲在前院的薄荷叢裏,望著薄荷花發呆。依稀便是十幾年前的模樣。那時的江南舊居前,也種著這樣一大片薄荷,不同的種類,開各種顏色的花,但都是同樣的清淡。夏天的時候,有些瘋長的薄荷都會沒過他的身高,他就經常一個人站在草叢裏使勁仰著頸子看莖頂的花。


    神醫遠遠的望了一會兒,腳下忽然躊躇起來。那樣的畫麵,有多久不曾重溫,那樣的恬靜,五年來隻出現在夢裏。


    滄海慢慢回過頭,純善的眼神在看到神醫的刹那冰冷下來。轉過臉,站起身,甩著兩隻大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了。


    神醫有些懊惱了。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管不住自己。


    唉。


    這竹屋的占地其實很廣,繞了一大圈才到屋後,而屋後竟然有一道水流。泉水清澈泠泠,從較高的山石間流淌而出,一波三折,向略低的山下幽然而去。其間幾段極小的?岩瀑布,有如銅壺滴漏。


    滄海不覺在這裏停駐,微微反光的泉水有一刹那使他將陰魂不散尾隨他的神醫拋諸腦後。見到這泉水,他忽然覺得仿佛世間一切的得失都已不重要。


    滄海走近去,伸出手,從側麵插入緩緩奔流的泉水。涼意透心。正平靜享受,忽然有一個人抓出他凍得發紅的右手,緊緊攥住。


    神醫皺眉道:“別這麽任性行不行?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很不好嗎?”他的腋下還夾著他的那堆家什。


    滄海甩不脫他的手,隻得不悅道:“你應該把心掏出來在這裏麵洗洗,隻不過這水就髒了不能要了。”一對迷離的眸子,比這泉水還清澈的琥珀顏色。


    神醫無奈了,可還是緊緊抓著他,道:“我哪有你說那麽不堪?”


    滄海道:“隻是你自己不覺得。”


    神醫看了會兒他的側臉,歎了口氣,道:“別生氣了。總生氣血管會爆的,而且對胸部不好。”


    滄海猛回頭瞪著他,眼中還帶著不能輕易消散的茫然,薄怒道:“我又不是女人。”


    “好好好,你不是女人,”神醫順著他說下去,“你最勇猛的男子漢了行不行?那你總生氣也會掉頭發的嘛,難道你想不到二十五歲就變成那個光頭大嗓門那樣?”


    滄海立刻扭過臉去,用後腦勺對著神醫。


    神醫道:“別裝了,我知道你笑了。這樣不是挺好麽。”拉著他麵對自己。


    滄海奮力掙開他要走,又被他逮住。神醫道:“別鬧脾氣了,我不是什麽也沒看見麽……”


    “你還說!”滄海回手一巴掌拍在他肩頭。


    神醫笑看他臉紅,討好道:“那我不說了,你陪我說說話。”一拉他手臂,“過來。”


    滄海極不情願的被他拉到水邊的大石頭前,神醫先將幾個小棉墊摞起來在石頭上鋪了叫他坐下,才開始擺弄他拿來的瓶瓶罐罐。滄海趁他不備,拔腿就跑。


    神醫在他身後道:“我不給小石頭醫病了。”


    滄海馬上停下腳步,沮喪的走回來坐在溫軟的棉墊上。


    神醫有些受傷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滄海氣哼哼道:“那是你自找的,從小到大你有哪天不欺負我?”


    神醫急切道:“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滄海眼圈紅紅的,“才不是!”


    “怎麽不是?”此刻的神醫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他看,望著他可憐巴巴的大半個後腦勺,又道:“誰讓你長得一副想讓人欺負的樣子啊。”


    滄海紅著眼睛回過頭來瞪他。


    “天呐!”神醫仰天長歎,垂下頭看著他道:“說那個你不信,說這個你就信?唉我真是沒法說你了。”從一堆家什裏挑出一把綢傘,打開塞到滄海手裏,“舉著。”


    滄海奇怪的接過來遮在自己頭上,“幹什麽?又沒下雨。”


    “嘖,遮這邊,”神醫將他手裏的傘移到自己頭上,掏出一麵小銅鏡,道:“我不能曬太久太陽。”把銅鏡塞到滄海另一隻手裏,調整好鏡麵的角度,“這樣拿著。”


    滄海不甘道:“憑什麽讓我做這些事啊!你不能曬太陽就到那邊樹蔭底下啊。”


    “哎別動,”神醫穩住他拿鏡子的手,道:“不行,樹蔭底下很冷的。”對著鏡子照了照左臉,看著滄海的眼睛認真道:“就憑這個。”指著自己高腫的臉頰,抬起右腿架在滄海兩腿上。


    滄海一手舉著傘,一手拿著鏡子,隻得道:“你又想怎麽樣啊?”


    “不想怎麽樣啊,”神醫打開一個小盒子,挖了些白色的藥膏塗在左臉上,疼得呲了呲牙,卻道:“這樣呆著舒服。”


    啊,我快瘋了。滄海對著傘頂大翻白眼。


    神醫照著鏡子搽了不知道多少種藥膏,喃喃道:“你可真夠狠的啊,開個玩笑嘛,至於這樣麽,唉真是的。哎?”抬起頭來看著滄海,“你是不是心理有疾病的啊?”


    “你說什……”及時住口,跟他廢多少話都沒用,最後被欺負的那個永遠都是自己。瞪了他一眼,看向水流。


    神醫見他不說了,又道:“長成這樣又不是你的錯,你那麽大心理壓力幹什麽?啊,我知道了,小孩子很容易受傷害的哦?不過你這樣也挺好啊,男人秀氣點好,長得那樣虎背熊腰才有礙觀瞻嘛。你說是不是?呃……你幹什麽全身發抖啊?我又沒說你長得像女孩子,其實呢,你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別擔心,遲早你都會加入我們的嘛……啊!”


    滄海把鏡子綢傘都狠狠扔在神醫身上,推開他的腿扭頭就走。


    “喂,喂!”神醫跟上去拉住他,瓶瓶罐罐稀裏嘩啦掉了一地。“幹什麽啊,隨便說說嘛……”


    滄海被他拉住就休想走得脫,冰冷的看著他,道:“容成澈,你還想怎麽樣?!”


    神醫笑嘻嘻的亮出一顆黑珍珠,道:“你掉了東西哎。”


    滄海頭一甩,道:“我不要!”


    神醫一對鳳目眯起,笑得更加燦爛,“你敢。”


    滄海固執的使勁撇過頭,神醫將黑珍珠塞到他手裏,又拿著他的手把珠子放入他帶鉤下垂著的小錦袋裏,滿意的笑道:“收好哦,我抽查的時候發現不在你身上就要你好看。”


    忽聽身後有人喚了聲:“公子。”


    神醫回過頭,卻是小黑。滄海見有人來了更使勁想掰開他的手,可是他越攥越緊。小黑走近前,頗了然的望了望拉著手的兩人,向神醫略垂了垂首,叫了聲:“爺。”又對滄海道:“公子,剛才有個人叫我交給你的。”遞過一個竹筒,一封信。


    滄海一手被攥著,隻得單手接過來,道:“他人呢?”


    小**:“東西給了我就走了。”


    滄海點頭道:“謝謝。”神醫擺了擺手,小黑躬身退下。


    滄海看那竹筒上燒著完整的瑞獸紋火漆,而信封上卻沒有署名。滄海蹙眉甩開神醫,拆看信函,神醫賴皮賴臉的又勾住他臂彎,伸頭要看信中寫些什麽,滄海卻已將信紙捏皺垂下。神色凝重悲憤。


    神醫一呆,不禁問道:“怎麽了?”


    滄海低聲道:“羅姑姑過世了……”尾音哽咽,瞬間淚凝。


    神醫大驚道:“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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