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眼睜睜的看著神醫拉起自己的左手,用繩子綁在貴妃榻的扶手上,又將右臂抻開,綁在榻背上。神醫靠著他坐著,倒像他的手臂搭在神醫肩上一樣。


    神醫抬起頭來,擺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看著他麵寒如霜的臉。滄海氣得連氣都生不出來,隻能憋悶的堵在心裏,看都不賞臉看他一眼。


    神醫乖巧的將滄海的袖子整理好,遮住捆綁的痕跡。


    “為什麽要這麽做?”


    神醫忽然愣了愣,又抬頭看著滄海,驚訝道:“你在和我說話?”搞不清狀況的眨巴眨巴眼睛,“我還在想用什麽辦法能讓你和我說話呢。”雖然滄海咬牙瞥向一邊,但他還是非常滿足,開心道:“遮起來就好像不是我強迫你一樣。”


    滄海壓抑的緩緩出了口氣。


    神醫又將他雙腳綁好,用褲腳和衣擺蓋住,檢查一下所有索扣的結實程度,給滄海解開穴道。


    滄海又問:“為什麽要這樣做?”


    “經脈閉塞太久對身體不好。”


    滄海還沒有爆發,但是低沉的語調遠比爆發聽起來憤怒得多。


    “容成澈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問你為什麽要故意激怒我。”


    神醫小狗一樣興奮的望他,“你說呢?”


    滄海半蹙著眉心,喘了幾口氣,才壓抑道:“你真這麽想讓我留下來?”


    “嘻嘻。”神醫害羞小女孩一樣一下撲入滄海懷裏,藏起臉來不敢見人。


    “喂。”滄海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踹開,可惜神醫的三角固定法很是結實奏效。


    聽見滄海磨牙的聲音,神醫更是兩臂環上他的腰肢,緊緊抱緊,生怕心愛的物件生翼而飛似的。


    滄海後腰上被紫幽房間的窗扇拍過的地方,很是酸痛,神醫的有力骨骼的雙臂,就勒在那裏。


    “……容成澈,你真是氣死我了。”


    滄海淡淡說完這句,再不開口。


    從火爐那邊傳來雞翅膀烤糊了的氣味,兩坨焦黑黑的東西冒著冉冉黑煙,發出??的聲音,偶爾一兩滴動物的油脂被耗榨出來,打在灰紅的炭塊上,吡?輕響,火焰明顯一亮。


    神醫聽了他的話,又往他頸窩中蹭了蹭,右手覆在他左邊胸腔,掌心感受著那顆脆弱的小心髒還在努力的撲通撲通。


    “白,你心不痛吧?”


    滄海連思慮他的話都表示拒絕。換句話說,他根本都不聽他在說什麽。


    神醫仿佛知曉他的心意,更是十分歡喜的笑來笑去。“白,要我說,小石頭就是不夠狠,你看,你現在不是乖乖坐在這裏陪我了?”


    滄海本沒有聽,隻是一出現“小石頭”三個字就不禁著了一耳朵,結果更是火上澆油。反射性的低頭瞪他,頜骨卻被限製在神醫頭頂,扭回頭,卻聽神醫笑了。


    “嗬嗬,好癢啊白。”留海微亂的抬起頭,搔了搔癢。


    滄海終於忍不住道:“沒皮沒臉!”


    神醫眼珠一轉,趁機道:“白你為什麽生我氣啊?”拱了拱,臉頰貼著他頸側,說話的時候氣息吹得滄海脖子後麵很癢。


    “你這人根本明知故問!起開!你怎麽真麽黏糊啊!”向左盡力偏著身子。


    神醫兩手抱著他腰,死皮賴臉追過去,“白,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反正你現在也跑不了,生氣什麽的隻是對你自己身子不好。”


    “……容成澈你真過分。”


    說著說著話,仿佛有點要哭的意思了。


    神醫終於直起身,看著他的側臉認真道:“那我問你,我若不是這樣,你會因為我的懇求而留下來陪我麽?”


    滄海氣憤憤的沒有說話,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神醫道:“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這麽多年沒見,你有沒有想過要好好陪我一天?秉燭夜談,抵足而眠,暢敘別情,這些我都不奢望,今晚我做足準備,使勁解數哄你,你卻連我烤的東西都不願意吃。”頓了頓,“……唉,我真是傷心。”


    “你自己說,過分的人是誰?”


    滄海慢慢轉過頭,將神醫失落的表情望入濕潤的眼內,扁了扁嘴巴,“對不起”三個字都到嘴邊差一點就要說出來了,忽然一愣。


    “到底是誰過分亂講話欺負我點我穴道還用繩子綁我來著?”糯糯的不平的語聲,滿是委屈,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容成澈,你……你沒良心……”將哽咽吞落,淚水猛然一汪,又被人為的抑製了沒有再增。


    神醫嘿嘿一笑,又摟了摟他,道:“不生氣就好,我烤東西給你吃。”


    滄海吸吸鼻子,覺得這次被耍得好離譜。


    “容成澈你放了我,我保證不跑。”


    神醫拿著那兩串烤得變幹屍的雞翅膀,道:“好啊,你吃了這個,我就放你。”


    滄海撅著嘴巴很有骨氣的將臉一撇。


    神醫笑嘻嘻的看了他一會兒,將火爐拖過榻前,坐在滄海身邊開始烤小麻雀。


    竹林裏吹起一陣夜風,簌簌的竹聲煞是靜心好聽。


    神醫將麻雀串架在爐上,“啊,都過了子時了哎。”從最高的食盒裏拎出一把提梁小茶壺,拿了個細腰小杯子,斟了一杯遞到滄海口邊。


    滄海還有些悶悶不樂,心裏惦記的事也多,再加上最近被養成的習慣,也沒多想就乖乖喝了一口,馬上皺起眉頭艱難的咽下去,咧嘴道:“什麽玩意兒這麽難喝?!”


    神醫頗茫然的看著他。


    滄海又問:“什麽東西啊?!”


    神醫才道:“你不知道麽?從來沒喝過?”


    滄海道:“這酒裏的藥味好奇怪。”吐舌尖舔了舔上唇。


    神醫杯子往前一送,“喝光它,”見滄海往後躲,又道:“就這一杯,別讓我說第二遍。”


    滄海看了看他,想了想,便用牙齒叼著杯沿一仰頭喝了,卻偏頭,將杯子往旁邊花盆上方一鬆口,杯子砸在石上碎了。


    神醫微微一笑,知他是不願和自己用一個杯子,伸指在他下頜一挑,笑道:“小娘子好烈的性子。”也不理他快要氣暈,自顧又拿了個杯子倒一杯,半躺在滄海肩頭自己喝了,舉著空杯側看他道:“白,你怎麽長得像盤裏的小兔子糖糕啊?我好想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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