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隨著他手勁慢慢立起,就近盯著他的下半張臉。()因為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聽說眼睛可以表露一個人的心事無遺。舞衣不想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們也曾相距甚近,舞衣卻是第一次這樣近端詳他。緊繃的臉皮。不十分白皙,卻非常緊致。沒有一絲多餘脂肉。


    散發開來的體溫和不討厭的男人氣味,使他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棺材旁邊戴著小尖帽子的紙人。舞衣忽然想哭。


    於是趕忙望向他處。望見昏迷未醒的小瓜,那對抻開的凍雞翅。


    “你不怪我嗎?”舞衣極輕的問著鍾離破,飛快瞟了一眼他含笑的麵色,眼圈微紅,“它……它好可憐。”


    “哼。”鍾離破輕笑了下,柔聲問道:“餓了麽?想吃什麽?”


    舞衣馬上道:“凍雞翅。()”


    鍾離破又仰天大笑道:“同感。”轉身又出了屋。“把衣服穿好。”


    小瓜在聽見關門聲後睜開雙眼,仰起牙簽那麽細的脖子朝外望了一眼,回首看見那對著自己挑眉淺笑的女人,立刻癱倒閉眼。


    小瓜沒了氣焰是意料內的事。就連大鼻孔朝天的黃輝虎不穿衣服都沒有底氣,何況個鳥。


    舞衣默默守著一大桌佳肴,小口啃著蜜雞翅,偷眼看鍾離破將一坨生肉切成小細條吊在小瓜頭頂,小瓜仰頭張嘴,鍾離破放手,小瓜低頭吞咽。像剛被閹掉的土狗。


    舞衣記得這紙人兒,好像對這凍雞非常慈愛。但為何如今又無動於衷且口角帶笑?難不成他隻喜愛它彩色的羽毛一如女人的年輕貌美,假如一切付諸流水他頃刻間移情別戀。


    於是舞衣不懂。她問鍾離破:“芳芳……是個什麽樣的人?”


    鍾離破吊著生肉絲的手一頓,小瓜便被迫多抻了會兒脖子。鍾離破麵上的微笑漸漸消失,鬆了手。


    “至少她不像你一樣喜歡挖別人傷口。”


    舞衣的心忽然難受了一下。“我隻想知道她美麽。”


    過了一會兒,鍾離破才點了點頭。“直到死時都美。”


    “那死後呢?”


    “活在心裏。”


    於是舞衣長久無言。


    鍾離破忽然笑了笑,將一旁收集的五彩纖羽與絨羽撒入爐火,火焰一高,焦糊味四散。小瓜熱淚盈眶。


    鍾離破道:“有手絹兒麽?”


    舞衣愣了愣,抬眼見他在對麵望著自己,稍一猶豫,也便從袖內摸出一塊精心繡製的緗色羅帕,似乎甚是舍不得,伸了幾次柔胰才遞過鍾離破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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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破慢慢展開繡絹,帕角密密縫著一叢蒲草,兩隻鴛鴦。


    至令鍾離破的心猛然一跳。蒲草韌如絲。


    磐石……


    磐石無轉移。


    “你要手絹兒幹什麽?”鶯聲響起。


    鍾離破視線斜望,極輕撇了下嘴角。帕子鋪在手心,揀起剩下的大片彩羽收歸其內,笑道:“你別妄想耍花樣,這裏一共一千三百九十九根羽毛,若是少了一根,立時便要你小命。”


    舞衣不由得撅起小嘴。


    半指長羽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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