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投,兩人都吃了一驚。


    不過,沒有傳說中一方尖叫、一方怒罵、然後雞飛狗跳的場麵。


    而是……


    男人淡定的垂下雙手,護住了自己的第三點,仍然筆直的站著。


    做男人打扮,頭上有包布的姑娘也很淡定,但以超光速上下打量了男人好幾遍,然後規矩地低聲道,“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唔,怎麽不跪?”百裏布淡淡地問。


    同學,現在不是挑理的時候好不好?如果說她在現代接受了古代女人無法想象的信息,太子殿下現在被看光了誒,怎麽也這麽無所謂?


    切,遮住第三點有什麽用?男人們不懂,其實大多數女人不太喜歡男人正麵全裸,女人們欣賞的,隻是男人的身材而已。


    別說,身材真好啊。比例勻稱、完美。肌肉不誇張,但賁張著,形狀優美,似乎在適度粗糙的皮膚下飽滿著力量,讓人幾乎感覺得到奔騰的血液。寬闊的肩膀和胸懷,那雙腿……真長啊。不像有些男明星的小細腿兒,百裏布的,是屬於男人的腿。


    完了,這回要被殺頭了。那還跪什麽跪,有用嗎?欣賞完美色,樂飄飄心都涼透了。


    所以,她不明智的仍然立著。


    太子殿下,也仍然直挺挺的立著。


    然後,身後傳來喧嘩聲。燕北天闖了進來,嘴裏還稟報著,“太子殿下,鬼車突然發瘋是因為一隻鴿子……呃,雞……或者是什麽玩……”


    “意”字還沒說出來,燕北天就倒吸一口涼氣,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怎麽回事?飄飄姑娘為什麽在這裏?之前她和皇莊的人進宮時,他遠遠瞧見了,隻是沒有上前打招呼。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子殿下為什麽一絲不掛的站在那兒?


    是,沒錯,在壽宴上,皇上被一個大臣講的笑話逗得手一抖,把酒灑在太子殿下的衣服上了。於是太子殿下就到平時歇腳的宮院來沐浴,順便換件新衣。可沐浴快結束時,與殿下形影不離的鬼車突然撲騰起來,大家怕鬼車闖禍,攪了好日子,就全去追它了,怎麽樂飄飄偏偏這時候進來了?而且太子殿下還是這種情形?


    “啊,燕大人抓住小灰了。”樂飄飄注意到燕北天手中抓著那隻小灰鴿子。


    鴿子本無名,她順嘴亂起的,以示重要。


    “它闖進來,差點被鬼車吃掉。”燕北天說著。


    在沒回太子殿下的話前,他本不應該多說什麽的,可現在情況特殊,好歹說句話,才能讓氣氛不那麽緊繃,不然他都無法呼吸了。


    “多謝燕大人保護它。”樂飄飄也心煩意亂,沒話找話。


    “隻是不讓鬼車吃髒東西而已。”百裏布突然挺嘴。


    樂飄飄恨得牙癢癢。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要多看不起人,就有多看不起人。什麽叫髒東西?鴿子也是一條小生命好不好?就算這鬼車是上古種的凶禽,世上難得,也不至於這樣吧?連吃這鴿子一下也怕髒了嘴?但這也算了,誰讓他是太子殿下,大秦未來的皇帝,平民百姓的天呢?他骨子裏天生的優越感本身就討厭。關鍵是她和燕北天故意聊了好幾句了,他怎麽還不借機去穿衣服?大冷的天,就全裸著站在石頭地麵上。不冷?


    “飄飄姑娘怎麽會在這兒?”燕北天一咬牙,終於問出來。同時,一邊揮手讓想靠近的近侍們都閃遠點,一邊向太子殿下猛使眼色,讓他至少回到屏風後麵去。


    可後者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動也不動。當然,第三點一直遮著,沒有露出真麵目。


    於是樂飄飄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回話,還得像聊天氣一樣自然,就是旁邊杵著一具果男,讓她這在現代接受不良資訊無數,看愛情動作片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主兒,渾身不自在。


    “小灰本來是我大師傅變戲法所用,沒想到它居然自己跑掉了。”樂飄飄借機解釋,努力減輕自己的過錯,“本來隻是一隻鴿子而已,但為了戲法變得有趣,讓皇上龍顏大展,民女雖然知道皇宮不得亂闖,還是要出來尋找。如果犯了什麽宮規,請恕民女不知之罪。”她才不會說“請降罪”之類的話哩。難道還要自請懲罰啊,她沒那個覺悟。


    “皇宮內確實不應該亂走的,你應該叫個小太監跟著。”燕北天額頭冒汗,咬著牙越俎代庖,“不過你也是為了顧全大局,再說不知者無罪,快回去吧,皇上還等著你們變戲法呢。”


    沒辦法,太子除了說一句“不讓鬼車吃髒東西”外,就完全不發表意見,好像沒他什麽事似的。詭異,太詭異了。他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這情形從來沒有見到過。


    而他說完這句話,樂飄飄如釋重負般的趕緊行了禮,跑掉了。


    出院門的時候,見鬼車那家夥氣啾啾的站在院子裏,頸上拴著鐵鏈,兩三個人牽著。看到小灰的時候,往前竄了兩步,撲棱著翅膀,還是非吃不可的樣子。


    現在是晚上,它的眼睛上沒有蒙著布,一對黑森森的鳥眼凶態畢露,樂飄飄感受到懷中的鴿子小灰抖得像人類得了帕金森綜合症。


    再看侍候它的幾個鳥仆人,沒有身上不帶傷的。真是什麽人養什麽鳥,弄這等凶物來當坐騎,真是有夠要命的。以後如果她有可騎行靈寵,就要極溫順的。


    這麽想著,樂飄飄快速跑出宮院。


    其實她並不太認識路,但元宵佳節和皇上壽誕,雙重節日令皇宮中燈火通明,而皇上與群臣共宴的大殿更是有絲竹和歡笑聲傳出,隻要認準方向,想迷路都難。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趕到時,三師傅無跡急得都要頭頂冒火了。


    “你可來了。”無跡幾乎是把樂飄飄扛到偏殿裏,“我又怕來不及,又怕你出意外。”


    “大師傅那邊怎麽樣?”她急問。


    “快得羊角瘋了,已經折騰半天花樣戲法。”無跡道,“現在你二師傅在場上客串戲文,引得各位貴客聽曲兒,爭取了一點時間。你也知道,他樣子生得俊俏,學東西又快,年前在市集上看了幾出戲,居然被他現學現賣,倒還受歡迎。”


    樂飄飄鬆了一口氣,“幸好來得及。”


    無跡上下打量著樂飄飄,確實她沒事後,立即就去做準備了。接下來還算順利,驚險無比的完成皇家元宵晚會加壽誕堂會後,一行人被送出皇宮,回到皇莊。


    本來,雪妃是要見見樂飄飄的,但皇上今天特別高興,結束了宴席就去了雪妃那裏,樂飄飄就沒被召見。她心裏一鬆,祈禱這起子皇親國戚把她這小小民女忘了,特別是某太子。


    他應該不會找她麻煩吧?不會報複她吧?他那樣子不像是個寬容的,會怎麽樣對她呢?可他隻是被看了幾下,又沒掉塊肉,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應該會惱怒一陣子就忘記才對吧?


    一路上,她都在忐忑不安地想著。並不知道在她離開那處宮院時,對她的初步處理決定已經下達了。


    當她離開的下一秒,百裏布從腳底蔓延出可疑的紅色,一直沒頂。


    原來他的淡定,全是假像。


    “我的衣服。”他陰沉著聲音對燕北天說。


    “殿下的衣服早就備好,就在屏風後啊。”燕北天不知說什麽好。太子殿下雖然貴為一國儲君,但因為是從小修行的,所以衣食住行並不用人特別侍候,至少內衣是自己穿的。


    聽到這話,百裏布終於動了一下,見燕北天已經側首回避,就快步走到屏風後。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光著身子見到那臭丫頭的瞬間,身體突然僵了?他不是不動,他是動不了,但太子的尊嚴不許他流露軟弱。可今天,他還有尊嚴嗎?


    他二十六歲了,又不是練的童子功,所以雖然沒有正式娶妻納妃,但並不是不經人事的男人。怎麽會?見到那個丫頭就動不了了?他很肯定,並不是因為喜歡,可就是僵住了。


    那個丫頭太古怪,從第一天見到她,在斷頭台見到她時就古怪得很。他之前疏忽了,其實應該好好查查。


    “明天開始,把那個女人和她所在的皇莊給我仔細調查。”他穿上中衣後,對燕北天吩咐。


    燕北天連忙進到內間,幫他套上外套和靴子。看他神態懊惱,又幫他整理了下儀容。


    “殿下,之前臣查過,並無特殊。”燕北天怔了怔,說。


    “不需要有多特殊,細無巨細,所有情況全錄下來,交給我看。”


    “殿下,您不是要懲罰樂飄飄吧?”燕北天驚訝道,“她雖然看到了您的龍體,確實有些不像話,但她不是故意的呀。再者,剛才我讓她離開了,是揣測著您的意思辦的。你忙當時也沒有反對,現在若再找補回來這事,豈不顯得殿下出爾反爾,又心胸狹窄?”


    “還說你不喜歡她。”百裏布哼道,“多方維護。”


    “您就當臣喜歡吧,原諒她這一次可好?”燕北天請求。


    太子殿下的臉色已經平靜了,但眼神裏的風暴卻正在醞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再了解不過那種神情。對於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來說,讓一個民間小丫頭看光了,肯定會不爽。


    “正因為你喜歡,才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繞。”


    “殿下,您不是這麽小心眼兒吧?你要怎麽處罰她?”


    “我就是這麽小心眼兒。”百裏布咬牙切齒,其實更恨的是自己剛才木僵的反應,“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麽做,你先把調查情況早點報上來。”


    ……………………………………………


    ……………………………………………


    …………………66有話要說……………


    感謝姚瀟涵、菩提淒然,pdxw、打賞的平安符。


    感謝蜻蜓點網、櫻花雨梨花淚,誰與誰相隨,打賞的香囊


    另外,沒反應呀,太子殿下都果體奉獻了,大家腫麽還沒反應?書評區冷得像那啥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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