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堡不大,所以的人都居住在挖掘出來的山洞中,曾經這裏有一千多人,現在隻剩下一百人不到,黃奕生活在這裏十年,和所有人都認識。


    正因為認識,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黃奕有病,有一種奇怪的病,和傳中的羊癲瘋一樣,不時的就會暈倒,渾身抽搐。


    正因為知道黃奕有病,是以這個時候昏迷中的黃奕渾身抖動抽搐,拖著他走的老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老人年紀其實不大,也就四十多歲而已,因為長期吃不飽,還要被指揮著幹活,所以看上去很老,跟個老頭子一樣,他可以是看著黃奕長大的,看到黃奕被欺負,心裏也不是滋味,但是沒有辦法,黑山堡沒有人敢反抗朱如龍他們,最多就是在事後給於一微不足道的幫助。


    拖著黃奕往山洞走去的‘老人’不是不想背著黃奕走,是因為沒有力氣,背不動,隻能一一的拖著黃奕走,地麵滿是冰冷的泥漿,尖銳的石頭,以及刀子一樣的冰屑。


    ‘老人’沒有發現的是,昏迷過去的黃奕,身軀抽搐得無比劇烈,比以往十年以來的任何一次都要劇烈。


    把黃奕費力的拖到漆黑的山洞中的一個‘單間’,‘老人’也沒有力氣了,隻能費力的把黃奕放在一個角落,自己坐到一邊休息。


    這裏曾經居住了上前人,原本是很擁擠的,但是到現在,活下來的人不到一百人,是以,還活著的人都能給分到一個‘單間’。


    雖然如今的世界活下來就已經是奇跡了,但是,在生活的山洞中,卻是打掃得很幹淨,每個地方都被仔仔細細的擦拭過,用一塵不染來形容都不為過,誰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怪物,如果不想什麽時候被莫名奇妙的怪物殺死或者是病死,最好把生活的地方衛生搞好,所以,山洞盡管漆黑,但是很幹淨。


    山洞中能見度很低很低,幾乎看不到,但已經習慣了,勉強還是能給看得見的,是以‘老人’模模糊糊的看到黃奕發病抽搐,哪怕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都習慣了,接著,‘老人’沒有去管黃奕,從角落中拿出一塊黑漆漆的布料,到山洞中去提了一桶水,開始打掃因為拖黃奕進來而弄髒的地麵,若是不第一時間打掃幹淨的話,被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


    獨自躺在山洞中的黃奕,身上的衣服被冰冷的泥漿打濕,但他感覺不到那種冰冷,因為他昏迷過去了,身軀在劇烈顫抖,哪怕是昏迷,他的身軀也在本能的顫抖。


    盡管曾經黃奕無數次經曆這種顫抖,但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劇烈到哪怕陷入昏迷中的他也感受到了疼痛,渾身都痛。


    那種痛,從骨髓深處而起,每一根神經,每一絲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痛,好似整個人被捏成粉末一般,不止渾身痛,連腦海也痛,而且比身上還痛。


    痛到極致,他渾身劇烈顫抖抽搐,哪怕是在昏迷中他都眉頭緊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啊……唔……哼……”,昏迷中的黃奕,因為痛,盡管什麽都不知道,但卻是本能的痛得悶哼起來……。


    陷入昏迷的黃奕,隻覺得自己整個人,整個靈魂經曆了十八層地獄一樣,刀山火海,無盡煎熬,懵懵懂懂,卻痛苦無比。


    中疼痛中,誰都不知道,獨自昏迷在山洞角落的黃奕,他的雙目裏麵,有絲絲金色光芒在閃爍,很淡很淡,淡到哪怕在黑暗中也幾乎看不到的程度,但卻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啊……”,疼到極致的黃奕,中一聲慘叫中一下子張開眼睛醒來,赫然坐了起來,然後,茫然的看著周圍。


    “我這是……,對了,我記得我被朱飛打,然後,就什麽都記不得了”,黃奕背靠石壁喃喃自語道。


    接著,他一下子感覺道了不對勁,盡管依舊無比虛弱,盡管身上被朱飛打的地方依然很痛,盡管身上的衣服依舊冰冷,但他卻感覺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輕鬆,那種好似萬斤重擔被卸下時候一樣的輕鬆。


    “怎麽會這樣?我記得,十年前爸爸媽媽變成喪屍後,我那次昏迷了,醒來之後就得了一種怪病,身上很痛,一直到現在,就一直很虛弱,可是,現在那種感覺消失了,輕鬆,對,我感覺到了一種輕鬆的感覺,這是怎麽回事”?黃奕喃喃自語,搞不懂自己的狀況。


    黑暗中,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依然是那雙原本應該是幹淨布滿裂口的手,卻因為泥漿弄髒了的瘦弱手掌,手還是那雙手,自己還是自己,但卻渾身上下很輕鬆,不出的輕鬆。


    “奕醒了?感覺好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狹窄的洞中響起。


    黃奕茫然的抬頭看去,蒼老的身影,是原本住在他‘隔壁’的大叔,頭,黃奕聲音沙啞的道:“薑叔,我感覺好多了”。


    “嗯,那就好,之前,朱飛有故意找麻煩打你了,你昏了過去,我把你帶了回來,而且,這你昏迷中,怪病又發作了,哎……”,被黃奕稱作薑叔的‘老人’歎息道。


    完,薑叔用濕潤的布料開始擦拭這個洞中的地麵。


    “薑叔,我來吧,我已經沒事了”,黃奕艱難的站起來道,想要去幫忙,他知道,地麵肯定是薑叔帶自己回來的時候弄髒的,應該自己去收拾。


    “算了,還是我來吧,你之前才發病,對了,你身上是濕的,換一件衣服吧”,薑叔搖搖頭道。


    “我沒事的薑叔,你去休息吧,搞不好等一下又要幹活了”,黃奕堅持道。


    薑叔見黃奕堅持,頭道:“好吧,弄完了你早休息一下,搞不好還有活兒等著做”。


    完,薑叔就放下濕潤的布料離開了,水桶和擦拭地麵的布料都是黃奕‘房間’裏麵的,這是他們這樣的人每個人都有的一套工具。


    深吸一口氣,黃奕走向水桶,盡管感覺輕鬆了很多,但依舊虛弱疼痛和饑餓,這些感受卻是依舊存在的。


    虛弱是因為他太瘦弱了,皮包骨頭似的,饑餓是十年來幾乎沒有吃飽過,疼痛是因為之前朱飛的毒打。


    “陽光很寶貴,誰都想要看到陽光,朱飛因為我看到了他沒有看到,所以打我一頓,這是時候書上所的嫉妒嗎”?黃奕心中苦澀道。


    沒有任何理由的毒打,他隻能默默承受,反抗?沒有那樣的心思,因為朱飛是這裏老大朱如龍的‘兒子’,曾經很多人都反抗過,但是要麽被打服了,要麽死了,黃奕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資格,隻能承受,這就是現實的悲哀。


    搖搖晃晃的走到水桶邊,黃奕彎腰去撿那擦地麵的布料,但是,當他指尖剛剛觸碰到布料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身軀一下子定格,骷髏一樣的麵孔上出現了無比愕然的神色。


    從外麵看,黃奕整個人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自己才知道,當自己觸碰到布料的時候,眼中看到了一副完全不一樣的畫麵。


    他的手指觸碰到布料,眼中看到了一個方框,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就好像一塊虛擬的屏幕一般。


    “這是什麽”?沒有度過多少書的黃奕愕然自語,指尖下意識的離了布料,那好似屏幕一樣的東西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東西,但黃奕並沒有害怕,這十年中,他看過很多死人,親自背過的屍體都有,還看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怪物,神經早就鍛煉大條了,根本就沒有害怕,隻是好奇。


    再加上,十年的苦難經曆都熬過來了,也沒有一副大驚怪的樣子。


    “幻覺嗎?難道是被朱飛打過之後出現了幻覺”?黃奕心中自語,搖搖頭,再次伸手去撿布料準備擦拭地麵上的汙跡泥漿。


    但是,當他指尖觸碰到布料的時候,眼中那種半透明的方框再次出現了,黃奕再次愣住,眨了眨眼睛,半透明的方框依舊存在。


    “不是幻覺?我怎麽會看到這種東西的”?黃奕再次愕然。


    隨後,他指尖離開布料,方框消失,觸碰布料,方框出現,幾次之後,黃奕發現,隻要自己的手碰到布料,那方框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半透明的。


    “這是個什麽東西?如果我一碰東西就出現的話,豈不是看東西都不方便了”?沒有讀過多少書的黃奕首先想到的不是那方框是什麽東西,而是考慮的視線問題。


    就在他腦海中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那方框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咦?不見了,幻覺嗎?哪裏去了呢”?黃奕撓頭心中自語。


    當這個念頭出現中心中的時候,指尖並沒有離開布料的他,眼中那方框再次出現了,出現得很奇怪,莫名奇妙,不知道哪裏來的。


    “不是幻覺啊,是真的,碰到東西後,想它出現就出現,想它消失就消失,倒是挺方便的”,黃奕搖頭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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